《最后的学徒1 麦凯琳复仇 [英] 约瑟夫·德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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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学徒1 麦凯琳复仇 [英] 约瑟夫·德拉尼-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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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学徒1 麦凯琳复仇》 作者:'英' 约瑟夫·德拉尼     
第一章 第七个儿子    
  当驱魔人史布克到我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那一天对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当时我们正准备吃晚饭。 
  “这就是你们家老七?”史布克一边问父亲,一边低头打量着我,然后略带怀疑地摇了摇头,似乎对我不是很满意。 
  父亲点了点头。 
  “你在家也是排行老七?” 
  父亲又点点头,开始不耐烦地跺起脚来,溅了不少泥巴和肥料在我裤子上。雨水不断地从父亲的帽沿上滴下来。这个季节整天都是阴雨绵绵的。虽然树上已经冒出了新叶,但感觉春天的脚步还很遥远。 
  我的父亲是一个农场主,祖父也是个农场主。经营农场的第一要务就是维持农场的完整性,而不能把农场分成几份交给孩子们;否则,农场将随着子孙的繁衍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农场就可能不复存在了。所以,父亲通常是把他的农场留给他的长子来经营,然后再设法为其他的儿子找其他的工作,如果可能的话,他尽力把儿子们安排到不同的行当。 
  为此他不得不到处求人。就拿当地的铁匠来说吧,当农场规模比较大,并照顾了铁匠不少生意的时候,出于这层关系,铁匠就很有可能给农场主的儿子提供一个做学徒的机会。但即便如此也只能安排其中一个儿子而已。 
  我是父亲的第七个儿子,当轮到要开始为我谋求生计的时候,父亲所有的关系都用完了。他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去求史布克收我为徒。当时我只能想到这一点。事后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的幕后安排。 
  其实,家中很多事情都是由母亲来拿主意的。早在我出生以前,正是她用钱买下了现在这片农场。否则,在众多兄弟中排行老七的父亲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个农场呢?母亲并不是本地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大洋彼岸。绝大部分人是看不出来的,只不过有时候如果你仔细听,才能发现她在某些词语的口音上与我们有一些极细微的差别。 
  说到这里,你不要以为我是要被卖为奴隶,或去做其他什么受罪的事。我已经厌倦了农场的一切。在这里,人们眼中所谓的城镇其实并不比远处偏僻的村庄好多少。我可不想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呆一辈子。话说回来,其实我还是挺想做一个驱魔人的,总比天天挤牛奶、撒肥料来得有意思吧。 
  可我心里还是有点隐隐不安,毕竟这是一份挺吓人的工作。接受这个工作就意味着我将要学习如何对付夜间出现的鬼怪,以保护农场和村庄免遭破坏。而每天所要面对的也将是与异形怪物、巫婆及其他各种各样的邪恶幽灵做斗争。其实这也正是驱魔人史布克现在所做的事情,而我则将要成为他的徒弟。 
  “他多大了?”史布克又问道。 
  “到八月份就十三了。” 
  “看起来似乎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一点,他识字吗?” 
  “是的,”父亲回答说。“他不仅能读,能写,而且还懂希腊语。那是他母亲教他的,他甚至在会走路以前就能讲希腊语了。” 
  史布克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漠然凝望着通往农场大门的那条泥泞小路,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耸耸肩对父亲说:“这活可不容易,大人做起来都挺难,更别说他这样的小孩了。你觉得他能胜任吗?” 
  “他挺壮实的,长大以后肯定会像我一样魁梧。”父亲一边说,一边尽力挺直腰板以向史布克展示他的“伟岸”。但即便是这样,父亲的高度也只能达到史布克的下巴处。 
  正如我所期望的一样,史布克突然笑了笑。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面容。他的脸型很大,好像是从石头上雕刻出来的一样。直到那时我还是认为他看起来有点恐怖。他披着黑色的长斗篷,戴着黑色的兜帽,看起来像个牧师。但是当他直视你的时候,他那一脸严酷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即将给你套上绞绳的刽子手。 
  从他兜帽前沿下溜出来少许头发,与他那灰白的胡须倒也相配。可他的眉毛却又浓又黑,黑色的鼻毛肆无忌惮地伸在外面,眼睛和我的一样是碧绿色的。 
  接下来我的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那根长手杖。当然,在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拿着手杖,但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他是用左手拿着那根手杖。 
  难道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左撇子? 
  要知道,正是因为左撇子的缘故,我在上学的时候吃尽了苦头。他们甚至让当地的牧师给我矫正。从看到我的第一眼起,牧师就不停地在那摇头,并且告诉我要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改掉它。我当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我的兄弟们和父亲都不是左撇子。尽管我母亲是,但好像这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麻烦。所以当老师威胁要把笔绑在我的右手上,以让我彻底改掉用左手的习惯时,母亲就把我从学校领回了家,并从那天开始亲自在家里教我学习。 
  “收下他得多少钱?”父亲的话一下子把我从思绪中拽了回来。从这句话开始,我们进入了正题。 
  “先付两个金币,试用期为一个月,如果他能够胜任,秋天我会再过来,那时你再给我十个金币。如果他不能胜任,我会在一个月后把他给你带回来,到时你只要再给我一个金币作为补偿就行了。” 
  父亲点点头,算是成交了。然后,我们一起来到储藏室,父亲付给史布克两个金币,但并没有和他握手。众所周知,由于驱魔人这个工作的特殊性,通常是没有人愿意与他有任何的接触。父亲虽然胆子够大,但也只是远远的站在离史布克两米左右的地方。 
  “我在附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办。”史布克说道,“但在明天日出之前,我会过来接走你儿子,到时候我希望我们可以马上动身,因为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等人上。” 
  史布克走后,父亲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儿子,你的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去收拾收拾,洗个澡。以后你就不用干农活了。” 
  当我走进厨房的时候,大哥杰克正搂着他的妻子艾莉亲热,艾莉看上去很高兴,正对着大哥微笑。 
  说心里话,我也很喜欢艾莉。她为人热情友善,让你感觉她对你的关心是完全出自真心的。妈妈也常说杰克能娶到艾莉是他的福分,因为艾莉使他的脾气变得温和多了。 
  杰克是我们的长兄,也是我们兄弟中块头最大的。父亲总是开玩笑的说,他是我们众多丑兄弟中最帅的一个。但我并不觉得他有多帅。尽管他看上去又高又壮,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和红扑扑的健康脸颊,但是他那两道浓黑的眉毛在额头中间几乎连成一片,看起来实在是别扭。不过有一点我从没有怀疑过,那就是他娶到了一个善良而美丽的妻子。艾莉有一头金黄色的漂亮头发,而且皮肤晶莹剔透,在烛光下显得白皙亮丽。 
  “我明天早上就要离开这里,驱魔人史布克明天日出之前就要来接我了。”我突然说道。 
  艾莉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你是说,他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 
  我点点头回答:“他给了我一个月的试用期。” 
  “噢,太好了,汤姆。我真替你感到高兴。”艾莉说道。 
  “太不可思议了!”杰克用调侃的语调说,“你?驱魔人的学徒?你胆子那么小,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面没有蜡烛都不敢睡觉,你有胆量去干驱魔人的差事吗?” 
  我笑了笑,其实他正说到点子上了。有时,我总能在黑暗里看见一些可怕的东西,而烛光则是赶跑它们的最好方法,只有这样我才能安然入睡。 
  不过,杰克显然也是很高兴的。他一边嚷嚷着,一边朝我跑来,然后拖着我围着餐桌转起圈来。每逢他高兴时就这个样子,我也只好耐心地迎合他。过了一会,他终于放开了我,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太好了,汤姆,”杰克说道,“你干这份差事能赚不少钱,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点不好?”我问道。 
  “你要尽力攒下每一分钱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耸耸肩表示不明白。 
  “因为恐怕以后就没人愿意做你的朋友了。如果你需要朋友,恐怕只有用钱才能买到了。”他说道。 
  我勉强地笑了笑。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驱魔人通常都是很孤独的。他们孤独地工作,孤独地生活,没有一个朋友。 
  “好啦,杰克,不要瞎说。”艾莉责备道。 
  “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杰克回应道,有点奇怪艾莉怎么会突然这么生气。 
  艾莉并没有看杰克,而是看着我,我看见她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有些悲伤的说道:“汤姆,你要走了,这是否意味着你就看不到你侄女的出生了。” 
  她看起来很失望,我也挺难受的,看样子我真的是看不到孩子出生了。妈妈很早就说过了艾丽将会生一个女儿,而她在这方面的预测向来都是很灵验的,所以我们对此也都深信不疑。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快回来看你们的。”我向他们承诺道。 
  艾莉努力的笑了笑,杰克也走过来,把我抱在胸前深情地说道:“家里的大门永远是向你敞开的,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们都会帮助你的,我的好弟弟。” 
  一小时后,我们坐下来开始吃晚饭。父亲像往常一样带领我们进行饭前祷告。除了妈妈以外,我们做祷告时都低声念着“阿门”。母亲像往常一样低头看着她面前的食物,静静地等待我们结束。当祷告结束时,妈妈向我微笑一下,那是一个充满温馨而特别的微笑,我想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使我感觉好多了。 
  壁炉里面的熊熊火苗让整个厨房都暖和起来。在我们的大餐桌中央放着一个黄铜色的烛台,烛台擦的很亮,你简直可以把它当镜子来照。烛台上的蜡烛是用昂贵的蜂蜡做成的,因为妈妈讨厌动物油脂燃烧时发出的怪味。农场里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由父亲做主的,但在有些事情上妈妈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在厨房用蜂蜡就是一例。 
  当我们津津有味地吃着大盘子里热腾腾的罐焖土豆烧肉时,我惊讶地发现今天晚上父亲看起来似乎苍老了许多,满脸的皱纹,浓浓的倦意也写在上面,而且不时地有一丝丝的悲伤之情浮现出来。不过,当他和杰克谈起猪肉价格,以及现在是不是最佳的时机把猪送去屠宰时,父亲脸上的皱纹就舒展了许多。 
  “最好再等上一个月左右,价格肯定还能再涨些。”父亲对哥哥说道。 
  杰克摇摇头表示不以为然,然后他们就开始争论起来。那是一种在和睦家庭成员之间经常发生的友善争论,我知道父亲挺乐于这种争论的。但我并没有加入到争论中去,这些对我来说都将一去不复返了。就像父亲告诉我的,我以后再也用不着关心农场里的事情了。 
  妈妈和艾莉也在一旁低声的说笑着。我努力着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可杰克似乎越说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大,以至于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妈妈似乎也忍受不了他那么大的声音,不满地扫了他一眼。 
  可杰克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妈妈不满的眼神,继续大声地嚷嚷着。同时,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盐罐子,却不小心把它打翻了,结果撒了一些盐在桌子上。于是他径直捏了一小撮,然后从左肩上往后扔了出去。这是我们那儿的一个迷信风俗,说是这样就可以把撒掉盐所带来的霉气去除。 
  “杰克,你完全没有必要再给里面加盐。”妈妈不高兴的说,“你这样做不仅糟蹋了一份很好的罐焖土豆烧肉,对于做饭的人来说也是很不礼貌的。” 
  “妈妈,对不起!”杰克带着歉意说,“你说的很对,这罐焖土豆烧肉的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鲜美,不需要加盐。” 
  妈妈笑了笑,然后冲我点了点头:“怎么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汤姆呢?这可是他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不闻不问呢?” 
  我赶紧告诉她:“妈妈,我很好,我很高兴坐在这听你们说话。” 
  妈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那就好,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吃完饭以后你就在这等我,我想和你聊聊。” 
  吃完饭,杰克、艾莉和父亲都回去睡觉了,我耐心地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等着妈妈要对我说些什么。 
  母亲并不像一般妇女一样,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起初她跟我说的事情,无非是告诉我给我包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一条裤子,三件衬衫,还有两双袜子之类的琐事。 
  我盯着壁炉里面的火苗,用脚轻轻地踢着地板。而妈妈则把她的摇椅搬到了我对面,这样她就可以正面看着我。妈妈乌黑的秀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不过除此之外,她看起来和我刚学会走路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那时我只有她的膝盖那么高。她的眼睛还和以前一样炯炯有神,要不是脸色有些苍白,她看起来健康极了。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长谈了。”妈妈说道,“对你来说,离开这个家庭去开始你自己的生活,这是你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所以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说或想问的,就尽管说吧。” 
  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其实,我压根也没有想过要问什么问题。不过听了母亲刚才的一席话,我感觉更难过了,眼泪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我脚踢地板的声音。最后,妈妈轻叹了一声,问道:“怎么了,儿子?你为什么不吭声啊?” 
  我只是无奈地耸耸肩。 
  “汤姆,冷静一点,听我说。”妈妈提醒道,“你是不是对明天即将开始的工作充满了期待?” 
  我突然想起了杰克讲的那个用钱买朋友的笑话,很茫然地说:“妈妈,我也不知道。听说没有人愿意接近驱魔人,我也许从此以后会没有朋友,孤独一生。” 
  妈妈急忙安慰道:“其实,并没有像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可以和你师父聊天呀,他肯定会成为你的良师益友的。而且你到时候肯定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要忙着学习很多新的东西,根本就没时间想别的了。再说这个工作充满了新鲜与刺激,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向往吗?” 
  我有点悲伤的说道:“这个工作的确很刺激,但它同时也让我感到害怕。我也想干好它,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来?一方面我喜欢到处旅行体验不同的生活,游览不同的风光,但另一方面,让我永远的离开这里也是很痛苦的。我会想念你们每一个人,想念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日子。” 
  妈妈接着说道:“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你父亲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后就不能再干活了,到明年冬天他就会把农场交给杰克来打理。艾丽不久也要生孩子了,以后肯定还要生很多孩子。到时候这里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你一定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适应它,所以你不能再呆在家里了。”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既冷静又有点尖锐。听着她的话,我只感觉自己心头一阵剧痛,甚至都无法呼吸了。 
  我心里很难受,一心只想着早点上床睡觉,但母亲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我生平第一次听到她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 
  “你将要开始一份新的工作,你不仅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好。”她的语气开始显得有点严厉了,“我之所以嫁给你父亲,就是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七。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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