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十分的狭窄。
武元衡说道:“如果吐蕃人沿着大金川朝维州进军,这处险隘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他们肯定是无法走水路顺流而下的,吐蕃人也从来不擅长水战。唯一地可能,就是从这处狭长的谷口进来。我军只要择险而守,然后在狭谷两边的山坳上埋伏弓箭手,不难获得胜利。”
李世民想了一想,说道:“这个地方,地形是足够险峻。不过,也正是由于太过于险峻了,吐蕃人肯定会提高警惕。他们霸占了维州多年,常年从高原运送补给过来,没理由不对一路上的险阻了如指掌。而且,有了上一次岐山之战的例子,他们肯定会严防我们地伏击。我估计,如果我军在此设伏,会被容易被他们识破。如果我是吐蕃大将,识破了这里的伏击之后,干脆绕道从东面多走一段路,抄路截击我军后方。这样一来,我们设下地埋伏圈,反而会变成自己的坟墓。”
武元衡点头说道:“殿下言之有理。其实臣下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如果我们对这一块地方不闻不问,又是不是做得太过明显了?其实臣下想说的是。昨天傍晚我们经过的乌蒙山,倒是可以作为一个好的战场。那里山林茂密,水流平缓。相比于这处大峡谷,地形平和了许多。但是,也正因如此,吐蕃人过了这一次险阻以后,才容易掉以轻心。如果我们在大峡谷这里假设埋伏让他们识破。再在乌蒙山设下真正的伏击圈。殿下……这样,是不是更容易成功一些?”
“妙、妙啊!”李世民哈哈地大笑,“看来伯苍与我,真是想到一起了。我也正是这样设想的。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们在这样一处险阻的地方视而不见。也未免做得太过明显了。与其这样,不如干脆在这里布下一道防线。和他吐蕃人在这里纠缠一下,做出死守的模样。他们如果强攻,我们就败退,吸引他们进入乌蒙山包围圈;他们如果绕道。我们就在乌蒙山以逸待劳。杀他个人仰马翻!”
武元衡也呵呵的笑了起来,心中总算是略微放松了一些。这两天来,为了选择伏击战的地点。他们这些人可谓是餐风宿露,变得跟野人一样的在山间摸爬滚打。
接下来,二人又在峡谷一带细致地考察了一番。在可以设下防御工事的地方,用砖石做下了记号。然后沿着来路折回,又将乌蒙山一带的地形,详细的做了一番考察。
回到维州后,李世民马上擂鼓聚将,召唤众人前来议事。也就是在这时。前方探子回报,吐蕃大军正在抢渡黄河,估计最多三天的时间,大军就能完全开抵到维州来。
时间紧急,李世民马上下令:野诗良辅率领一万步兵。埋伏到乌蒙山一带地山林上。多准备引火之物与弓箭。高固率领五千轻骑,在乌蒙山以南二十里的山坳中埋伏。只带干粮不许升火。随时准备接应野诗良辅的大军,打好伏击战。李世民自己,则是率领五千飞龙骑,星夜出发火速开往大峡谷,构建起防御工事。剩下的兵马,全都交给了武元衡,让他坐守州城,随时准备接应前面三方大军。
玄门关大开,飞龙骑策马奔出。李世民心里清楚,时间紧迫,吐蕃人比想象中的来得要快。如果慢上片刻,这个计划就很有可能泡汤。现在还不清楚吐蕃地大军的具体情况和动向。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有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三千骑一夜狂奔,马匹都要累得虚脱了。终于在天亮时,赶到了大金川峡谷。略作休息之后,李世民不敢拖延。马上亲自带领士兵们,开始砍伐树木筑起营寨城防。忙碌了整整一天,三千人几乎都要累到发晕了,才将一个横亘在峡谷间的防御工事构建完毕。这个时候,维州也派民夫送来了一些防守器械和粮草。防御工事上大张旗鼓,做出了一副死守不退地架式。
好在时间赶得够早,李世民手下的这三千飞龙骑,获得了一天一夜的宝贵休整时间。接下来,前方埋伏的暗岗暗哨,不停的送来消息。说吐蕃近三万大军已经完全渡过了黄河,正在南岸集结待命,准备向维州挺进。峡谷防御工事前方,也时时可以看到吐蕃的游骑在游弋探路。李世民故意放过了这些斥侯,好让他们将这里的消息透露给后面吐蕃大军。
这天清晨,峡谷关哨前,来了几名骑兵。这一次很奇怪,他们不是打探了消息就仓皇逃走,而是径直朝关哨前走了过来。
李世民亲自上了关哨前的箭楼,朝下面观望。
来地几骑,明显都是吐蕃人。他们走到关哨前,听到一阵弓弩拉起了声响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人用十分坳口的汉话喊道:“我是吐蕃赞普派来的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剑南西川节度使李谊!”
“放肆!”守在城头最前的一名副将大声吼道,“汉王地名讳,是你这个蛮子能够直呼的吗?报上名来,你是什么鸟!”
那人被吼得一愣,大概听不太懂这个副将话里地意思,回喊道:“我不是鸟!我是尚图尔悉,是赤松赞普派来的使臣!”
几个唐军士兵忍不住嘻哈的笑了起来。那名副将马上跑回来将消息报告给汉王。
李世民冷笑了几声,说道:“让那几个蛮子进关来吧。本王在中军帐见他。”
弓弩收起,栅栏打开。几个吐蕃人犹豫了一阵,骑着马走了进来。几名唐军士兵挺起长枪拦住他们:“大唐军营里,不许策马奔腾。都下马来!”
尚图尔悉有些恼怒的叫道:“我是吐蕃来的使臣,是上国来的贵客,我应该有特权!”
“下马,否则杀无赦!”那几名飞龙骑士兵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扬铁枪,怒声喝骂起来。
尚图尔悉被吓得一震,只得气愤的下了马,连兵器都被收剿了起来。然后,几个人徒步朝中军帐走去。
李世民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军帅帐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几个趾高气扬走过来的吐蕃人。
尚图尔悉走到帅帐里,四下扫视了一眼,颇有几分倨傲的说道:“我是赤松赞普派出的使者尚图尔悉,要去成都见你们的汉王。请问将军如何称呼?”
李世民漠然的瞟了这个蛮子一眼,说道:“我就是大唐汉王,你所说的那个李谊。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尚图尔悉明显的一惊:“你就是汉王李谊?这么年轻!……”
第一卷 浴火 第201章 鏖战大金川(三)
李世民身旁的近侍中侯怒声喝道:“大胆蛮子!居然敢再次直呼汉王殿下名讳!还不跪下行礼!”
尚图尔悉被唬得一愣,随即冷笑道:“用你们的汉话来讲,上国使臣,不拜下国之君。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汉王。”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轻扬了一下手,说道:“来人,将他的膝盖给我拆下来。我倒要看看,所谓的上国使臣这膝盖是不是长得特别一些。”
“是!”几名士兵齐声一吼,就要上前动手。
尚图尔悉这下被吓住了,惊慌的叫道:“住手!住手!你们汉人们自己常说,两国交战,不宰来使!”
李世民忍不住笑了起来:“尚图尔悉是吧?你的汉话,真是说得狗屁不如,简直就是对汉文的污辱。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对于你这种蛮子,用杀或斩都有些不帖切。用宰,再合适不过了。现在,本王就想先宰了你的膝盖,你自己看着办吧!”
尚图尔悉隐约听明白了李世民话里的意思,气得脸都一阵发白了。在吐蕃国内,除了那些中原人,他尚图尔悉一直算得上是很有才华的了,至少能将汉话说得清楚。要不然,赤松德赞也不会派他来当使者。这下倒好,一开腔居然被人挖苦了一阵,被比作了牲畜。
几名士兵大声喝道:“跪下!”
尚图尔悉脸上一阵抽搐,极不甘心的跪倒了下去,一手抚胸行礼说道:“吐蕃使者尚图尔悉,拜见汉王。”
李世民冷笑:“起来吧。来人,为使者看座。”
尚图尔悉郁闷的站起身来,愤然的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大声说道:“我们不习惯坐唐军的马札。给我软毡,我要坐到地上。”
李世民看着这个骄傲而轻浮的吐蕃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一壶青稞酒或是酥油茶,再叫弹上一曲马头琴呢?”
尚图尔悉一愣,马上明白过来,汉王这是明显的在挖苦他,恨恨地道:“那我就站着说话…我们的赞普派我来,有话跟汉王讲。”
李世民漠然的看着他:“说吧。希望你能将后面的话,说得清楚流利一点。不然我宁愿你说蕃语。我们军中有翻译官。”
尚图尔悉又被挖苦了一阵,脸上已经有些涨红了。他咆哮一般的嚷道:“赞普让我来传话:吐蕃与大唐,本是舅甥之国。赞普也不想两国交兵,生灵……涂上一层油漆。只要李……汉王送回东女国末蒙和维州,并补偿之前抢夺我们的马匹一万匹。赔偿我们五百万贯钱。我们吐蕃就不会来兴师问罪。不然的话三十万大军杀过来,不管是东女国还是西川,肯定会生灵……涂上一层油漆!”
等他吼完,帅帐中包括李世民在内地所有人,几乎都哄堂大笑起来。弄得尚图尔悉又迷糊又愤怒。大声嚷道:“你们笑什么我说的是认真的!这是我们的赤松赞普说的!”
李世民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说道:“看来你们地赤松赞普,身上那一半汉人的血脉也是白流了。敢情你们吐蕃人。都喜欢往身上涂油漆来吓唬人的。不过,虽然你这话说得不清楚,我算是听明白了。现在,我的答复只有一句话,请你转告给赤松德赞。”
“是赤松赞普!赞普!”尚图尔悉很是恼怒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李世民站起身来,走到尚图尔悉面前。盯着他地眼睛说道:“癞蛤蟆打哈欠,就是我对赤松德赞的评价和回答。”
尚图尔悉迷惑的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笑道:“没什么意思。这就是我地回答。如果你听不懂,就将我的原话回报给赤松德赞吧。相信吐蕃国内,总会有人听得懂的。”
尚图尔悉突然一醒神:“你、你居然污辱我们的赞普!你会后悔的!我们的赞普不是癞蛤蟆,是高原上的神明法李世民等人又笑了起来。尚图尔悉则是接近抓狂的边缘。李世民说道:“尚图尔悉,跟你说话可真累。本王现在没什么兴趣跟你瞎扯了。如果没有别地事情。你现在就可以滚蛋了。滚蛋,听得懂么?”
“听得懂!”尚图尔悉气急败坏的喝道,“但我不会打滚,我会骑上我的战马回去!污辱高贵的使者,污辱我们的赞普,你会后悔地!”
中军帐中的士兵们齐声怒喝:“滚!”
尚图尔悉等人齐齐一震,恼怒不堪却又无可奈何地出了帅帐。李世民也没想怎么为难他们,还正想拜托他们将这里的详细消息,传递给吐蕃大军呢。所以,当尚图尔悉等人走在军营里右顾右盼窥视的时候,唐军将士也没怎么阻拦。而是让他们顺利的出了关哨。
尚图尔悉气鼓鼓的像一只青蛙了,拍马就跑出了关哨。一路上不停的喊叫道:“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三十万大军,要将你们全都杀光!”
站在箭楼上的唐军将士们则是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高声回喊道:“癞蛤蟆不打哈欠,朝天放屁啦!”
羞辱了这个轻浮的尚图尔悉一顿,一直有些紧张的军营里,气氛轻松活跃了许多。李世民不敢掉以轻心,下令众将士不可轻敌,严阵以待。
此时徐舍人的三万大军,已经开挺到大金川上游的山脉盆地附近。正在整军待发,准备朝维州挺进。刚准备出发的时候,迎头碰上了负气而归的尚图尔悉。
徐舍人看到,尚图尔悉就像是被人抽了耳刮子一样,气急败坏,脸都要绿了。他冲进军帐里,大声咆哮道:“徐舍人,我命令你马上出兵。前去攻打李谊坐镇的关哨!”
“命令?”徐舍人冷笑,“你好像并不是军政大臣,赞普也没有跟我说,要听你的命令行事。”
尚图尔悉凑到徐舍人身边,咬着牙恨恨的低声说道:“但是你也别忘了,三大尚族的宰相,都是我的亲叔叔或是师父。你能保得住一条命。全是我们尚家在保你。现在是你立功赎罪地好机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谊,居然只带着几千残兵败卒驻守在大金川峡谷。防御工事也是临时搭建的,根本不堪一击。你要是听我的,保证你能一举击溃这道防线,生擒李谊!”
徐舍人微微一怔。满是怀疑的看着轻浮的尚图尔悉。他清楚,尚图尔悉虽然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吐蕃纨绔子弟,但是在三大尚氏豪门中,地确是很受恩宠。看现在这情形,刚才他肯定是从唐军军营里回来的……这么说。这个自以为了不起的浪荡玩艺儿,是去唐军军营里当了使臣,然后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的?
尚图尔悉见徐舍人一副怀疑的样子。急急地叫道:“你还犹豫什么?莫非你还在临阵退缩,甚至是想要投敌叛国吗?你祖上本来就是汉人,之前在维州的时候你释放了一千多名汉奴回去,这件事情赞普都还没有跟你算账。现在,明明有大好的战机,你居然迟迟不肯进兵。徐舍人,我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徐舍人也有点火了,大声说道:“行军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战场之中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蒙受灭顶之灾!汉王李谊,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没用。此人用兵如神极有韬略,连尚结赞大相与论莽罗大将军,都不是他地对手。足以见得。此人非同一般。他敢率几千残卒驻守险要,肯定就是有极深的用意。维州到大金川一带的地形。我比你熟。大金川峡谷那里,地形极其险要易守难攻,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不懂军事在这里一顿瞎指挥,要是打了败仗,你承担得起吗?!”
“好啊,你、你!”尚图尔悉惊怒地大吼起来,“你看看你说了什么!你一直在对李谊那臭小子歌功颂德!你是不是想带着这三万大军,去投靠唐军了?你等着,我马上回报赞普和尚结赞,让他们罢了你的兵权!”说罢,转身就要走。
徐舍人一惊,顺手一把将他扯住:“站住!”
尚图尔悉怒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舍人将一股怨怒之气生生的吞进肚子里,勉强着自己和颜悦色的说道:“你……先别急。我只说大峡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没说不去攻打啊。赞普让我当开路先锋,扫清路上的障碍就是我的责任。现在,你先跟我详细说说李谊设下的关哨的详细情况。我们再想一个妥善地法子,去攻击大峡谷。”
尚图尔悉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三天以后,半夜三更。
关哨前的箭楼上,铜锣突然敲响,砰砰砰的声响极大。李世民刚刚和衣睡下,这时候翻身而起,快步跑出了帅帐。
“怎么回事?”李世民大声喝问。语音刚毕,正在关哨上值哨的小卒跑上前来答道:“报汉王,前方发现大队吐蕃军队!”
李世民精神一凛,大声说道:“传令,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三千精锐部队,瞬间紧急而有序的集结起来。关哨上弓弩林立,严阵以待。
黑夜之中,远远可以看到一片黑影在移动,也可以听到马地嘶鸣声。果然是吐蕃的兵马来了。可是他们在临关哨二百多步地地方停住,看似在迟疑不决。
徐舍人骑马走在最前,朝关哨上眺望。黑夜之中,看得不是太清楚。唐军也十分狡猾的熄灭了大部份的***,他们虽然在暗处,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尚图尔悉见徐舍人没有下令,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害怕了?”
徐舍人瞟了他一眼,说道:“黑夜之中,敌方情形不明。贸然攻击,只会让我军蒙受巨大的损失。你所说的这个黑夜突袭的计策,看来根本就没用。唐军的警惕性太强了,深更半夜也有哨兵值哨。说不定我们一路过来的时候,一切行踪就早早暴露在李谊的面前了。”
尚图尔悉冷笑起来:“如此胆小,如何用兵!李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