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败了,则景国三股大军就会呈三面围攻之势进逼京城,到那时再想扳回局面就难上加难了!
“既然如此,将他们一举歼灭就是,傲世又怎会……莫非是援兵到来?”陶潜实在不解既然羽林军的前锋队已陷入赤焰军的包围,傲世又怎会落入他们之手,除非是来了援兵,可傲世身边的护卫皆是高手,要保他逃走还是绰绰有余的……
“并非是援兵到来,是……唉……”徐廖唉声叹气,谁又能想到羽林军中竟会有那般美丽的女子……
“不是援兵是什么?难道是二十人突然神灵附体,将我一千赤焰军杀的片甲不留了么?”陶潜气红了眼,面目扭曲的狰狞。
“你有所不知,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谁能想到羽林军中竟有女子!当时那女子的马上卸了盔甲,轻身飞过我军的包围,直落在我们面前,可见轻功不俗,傲世见她美貌,就起了别翻心思,在那女子激将之下,冲身上前,我等阻挡不及,结果他便被那女子给擒住……”说到这里,徐廖脸上也有了怒气。若非傲世他当时见色起意,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难以收拾的地步!这也与将军他自小对傲世太过宠爱脱不了干系,养成他那样自大嚣张的性子,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他虽有不是,但将军也实在难辞其咎!
不必徐廖再说下去,陶潜也已猜到后续的发展了,傲世被擒,以他为要挟,赤焰军自然不敢再动手……他陶潜怎会生出如此不成器的儿子!既无能又好色,如今害了自己不说,还累得他苦心布置了这么久的布局皆因他毁之殆尽,再难挽回……
“可知那女子是什么人?”从未听说过羽林军中有女子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暂且不知,她只说了自己名叫冰。据我观察,那个羽林军前锋队的队长对她似乎有些忌惮,但她是什么人不重要,当务之急还是救傲世才是要紧!”虽恨傲世闯祸,但徐廖还是很为傲世的安危担忧。
“如今这种情形如何能救他?”陶潜深知要救儿子简直难于登天,心灰意冷道:“罢了,只当从未生过这个儿子,当下还是想着如何能击退羽林军吧!”
徐廖听那意思竟是要放弃救傲世,急道:“或许并非无法,你让我带一百人前去营救,就算拼我一命也要救傲世回来!”
陶潜兀自犹豫不决,若真让徐廖带领百人前往营救傲世,成功的可能性可说是微乎其微,但若不去,难道就真的眼睁睁等着苏绽拿傲世来要挟他?
“万万不可!公子在羽林军手上必是严加看管,若是此时前去营救,无异于自投罗网,有去无回,想那苏绽有公子在手,必是有恃无恐,要不了多久便会攻来,还是想法应对才是!”山羊胡子一直在旁静静听着未曾出声,此时见徐廖说要带人去救公子,又见将军似有心动之兆,顿时出言阻止。
陶潜一震,颓废的摆摆手,黯然道:“不必费事了,傲世落得这样下场是他自己不好,怨不得他人。”
“将军……”徐廖还想说什么,却被陶潜一挥手打断:“不必多言,傲世能为国捐躯也是他的荣耀。”
顷刻间,陶潜脸上的颓丧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大将该有的果决,厉眼中射出愤恨的光,“传令下去,赤焰军城外十里列吞云阵!”
56。情势所逼,不能见瀚
陶潜这一等就等了三天之久,却连羽林军的一兵一卒也未见到来,派了探子前去查探,回来报说,羽林军就在城外五十里处的琼波湖附近扎营。
苦等三天不见羽林军丝毫动静,陶潜有些沉不住气了,晚间召集了徐廖与副将、军师等人在房内商议。
“苏绽有傲世在手,为何不来攻城,反倒按兵不动?”陶潜口上虽说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但心里到底是记挂着独子安危,难免有些乱了分寸,内心焦急之下并不曾想到苏绽的目的就在于此。
徐廖旁观者清,适时提醒道:“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苏绽,他据守城外,不进不攻,以逸待劳,恐怕就是等着我们自己先乱起来,他再伺机而动!”
好个狡猾的苏绽!陶潜恍然大悟,真是关心则乱,他怎么就未曾想到苏绽的目的是在此呢?
陶潜深知此时自己绝不能乱,一旦稍有差池,若因此让景国在东、南、北三方形成夹攻之势,一切都将难以挽回。
当即传令下去,赤焰军严守城外不得懈怠,令派人守在羽林军扎营地附近时时查探,稍有异动立即回报,不得有误!
“将军,您三日未曾合眼休息了,我看今晚苏绽也不会有所行动,您还是早些安歇,养精蓄锐一番才是。”副将见陶潜三日未睡,脸色难看不说,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不止,便权他好好休息一晚。
陶潜也是感觉难以支撑,心里感叹年纪不饶人,搁在十年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皆以为今夜会如前三日一样平静度过,谁知夜深人静的时候,派去查探羽林军动向的哨兵传来急报,羽林军拔了营,大军正朝瑶城方向行进。
被惊醒的陶潜立即抖擞了精神,披挂上阵,就等着与苏绽一决胜负,至于儿子是死是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取舍之下,牺牲儿子已是注定之事,他又怎能为了护子,为了私心而置国于不顾?
谁知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到半个羽林军的人影,不久之后,探子来报说,羽林军又重新安营了。
陶潜盛怒之下差点要碎了牙,苏绽小儿分明是在愚弄他!铁青着脸回了房,徐廖于后跟上,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进房之后卸了盔甲,将八尺长枪稳稳放在枪架之上,陶潜仍然气愤难平,右拳重击案几,咬牙切齿道:“从来只有我愚弄他人,何曾受过这份奇耻大辱,竟让个小辈耍弄至此!他真以为拿了傲世在手,我就奈何不了他了?”
徐廖苦笑,傲世毕竟是将军唯一的血脉,为人父的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赴死,苏绽显然就是紧紧抓着了将军的心理,今夜虚晃一枪必是想挑起将军的燥性,将军心浮气躁之下,少了平日的冷静,指挥上就难免会有差错,苏绽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啊!
“稍安勿躁,要知你若是失了冷静,便是着了苏绽的道了。”徐廖好言安抚道,又停了片刻,等陶潜稍稍冷静之后,才接着说道:“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当年师傅教导我们的话,你总不会已忘了吧!”
陶潜深深吸了口气,点头称是,他真是被气的乱了方寸,那些本该时刻铭记在心的话,竟突然间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起了不顾一切领兵去与苏绽决一死战的想法,自乱阵脚乃是兵家大忌,这实在是太不该了!
徐廖见陶潜冷静下来,这才放下心来。
谁知一连五日,或是天还未亮,或是正午时分,或是半夜三更,苏绽整军代发的消息不时传来,赤焰军严阵以待,到头来却都是虚惊一场,结果不仅赤焰军被弄得疲惫不堪,就连徐廖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反倒只有陶潜呈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但其面上的疲惫之色却已是难掩,徐廖安安心急,若是在如此下去,赤焰军势必会精神松懈,倘若苏绽真领军来袭,恐难以应对啊!
其后半月,隔着一日两日,敌军即将来袭的消息依然不时传来,赤焰军果然越来越松懈,摆阵之时开始出现应付之态,在陶潜下令斩杀了两个站错了队的士兵之后,情形才稍微好些,但士气与前些日子相比已是天差地别。
中军大营
曹瀚面色极其复杂的放下手中来自羽林军的战报,对一旁的澈招了招手,“澈儿,你快来看看这封战报!”
“皇上,莫非是北面所传喜报?”澈揣度着曹瀚的脸色,猜测道。
曹瀚面露笑意,将战报递给澈,说道:“陶潜之子陶傲世如今被羽林军擒了,你可知立了这件大功的人是谁?”
澈摇头表示不知道,心里很是诧异,陶潜溺爱独子人人皆知,一直将其留在京城安逸之地,他怎会被擒?皇上为何表情如此奇怪的问他此大功是何人所立?他既然是被羽林军所擒,立功的自然是羽林军了……等等,冰如今就在羽林军中,莫非是她……
匆匆打开战报,略略扫了个大概,军报简短,只将羽林军二十一人对阵陶潜的赤焰军千余人的战事以及冰擒获陶傲世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番,再为他们请功。
“啊!皇上,我姐姐何时回来了?她怎么随羽林军出征了?”澈虽然早已知晓冰回来了,并且随羽林军出征,但面对曹瀚,他却不得不装出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样子来。
“苏绽战报里说的不明不白,冰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朕一声,还将她一介女子带上战场,真是乱来!”曹瀚暗恼苏绽不该将冰带上战场,更不该置她于险境,一瞬间脑中勾起了许多回忆,记忆中那个倔强的可爱的孩子,失踪了五年之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擒获陶潜独子陶傲世,这可是大功一件,该给她什么赏赐才好?
“皇上,姑父他粗心大意的,一定是忘了。”至于冰会随羽林军出征,那是她早已计划好的事,现在看来,她计划实行的倒是颇为顺利,但她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竟能一举擒获陶傲世……
“朕看也是,如今冰儿立此大功,你看朕该如何赏赐她才好?”曹瀚心情极好,一是为她能平安归来,二是为她立此大功,只是她并非羽林军兵士,赏赐之事有些难以拿捏。
澈心里暗暗嘀咕,她只想让你再次爱上她,这就是对她最大的赏赐了!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虽然事情的发展与原先的计划略有不同,但效果却是一样的,所以他开口说道:“皇上,姐姐失踪了五年,我恨不能立刻就见到她,想知道她这五年来人在哪里,为何那么多人找她都找不到……”言下之意是让他赶紧将冰召来中军,他想见她不假,但她一定更想见到皇兄吧!
“不错,朕也想问问她!”曹瀚点点头,当即将赏赐一事放到一边,心里也很是想见见那个总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小丫头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想知道她这些年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圣旨由路三带着来到羽林军大营的时候,正是羽林军整军待发的时候,这一次不是假象,而是真的要去攻打瑶城了。
苏绽还以为圣旨是给自己的,哪知前来传旨的路三却不对他宣旨,反倒问他:“苏将军,不知冰儿小姐在何处,圣旨是给冰儿小姐的。”
苏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必是皇上下旨嘉奖冰儿的,高兴的让人赶紧去叫冰儿来。
一身盔甲整齐的兵,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营帐,刚要抱怨几句盔甲累赘的话,可一看帐内竟然多了个路三,便咽了回去,文绉绉的说道:“姑父,大军都已准备停当多时,为何还不下令出发?”
“这位就是冰儿小姐?”路三吃惊的瞪大了眼,五年不见, 当年的小姑娘如今穿上盔甲竟是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啊!
“是,她就是!”苏绽点头道。
“吴为冰接旨——”
冰愣愣的随苏绽跪下,茫茫然中也没听清圣旨都说了些什么,只听清最后一句,是让她即刻前去中军大营。
心底涌起满满的雀跃,这么说来,很快她就能见到瀚了!
“请冰儿小姐速速收拾收拾,这就随奴才走吧!皇上还等着见你呢!”路三将圣旨郑重的递交到冰的手上,笑咪咪的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些东西,我们立刻就走!”冰说着急匆匆的冲出了主帐。
路三又对苏绽说道:“将军,皇上还让奴才问将军一句话,‘冰儿是何时归来的,为何子放他知情不报?’,将军说句话让奴才给带回去吧!”
苏绽一拍脑门,粗声道:“看我这脑子,竟然忘了……”
“好了,有将军这句话,奴才回去便可向皇上交差了!”路三笑着告退出来,见冰被数个士兵围在当中,似是起了争执,细听之下,脸都白了,又回身钻进营帐,恰好与正要出帐的苏绽撞了个满怀。
“路公公这是怎么了?”苏绽扶住路三,奇怪的问。
“冰儿小姐被几个士兵围在帐外,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对冰儿小姐动手,将军还不快去管管!”常听人说羽林军彪悍异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竟连将军的侄女,皇上眼中的红人都不放在眼里,一言不合竟像是就要和她动起手来,这可怎么的了!
“他们和冰儿吵几句闹着玩是有的,动手到还不至于。”苏绽将帐门掀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动静后回头对路三说道,“路公公还是在帐内稍待片刻,看看结果如何把!”
帐外围住冰儿的是牛大力等人,先前冰儿与牛大力的打赌之事他也有所耳闻,想不到牛大力等人听说冰要随路公公去中军,就重提赌约,冰儿若是走了便等于认输,按约定是要无条件满足牛大力提出的任何一个条件的,方才听周围士兵起哄,她要是走了,则是为认输,就必须嫁给他们的队长牛大力为妻……
苏绽暗暗皱眉,羽林军中向来视赌约为承诺,擅自撕毁之人将被视为无耻小人,如此看来冰是走不成了,除非她想嫁给牛大力或者背上背信弃义的小人头衔……
冰气的脸色通红,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当初她干嘛要放狠话去和牛大力打那个赌呀!现在竟然害的自己不能去见瀚!
她瞪着朝始终沉着脸默不作声的牛大力吼道:“你想娶我就直说,不用拿赌约来诈我!告诉你,拼着抗旨不尊,我也不走了,你等着我怎样杀了陶潜,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牛大力皱皱浓眉没有言语。
苏绽看结局已定,便对路三说道:“路公公,恐怕要害你白跑一趟了,冰儿她一时走不开,你回去和皇上说一声。”
“这是什么话!”路三一听就急了,若是他孤身一人回去,如何向皇上交差?
“路公公,我不走了,你自个先回去吧!跟皇上说一声,等我杀了陶潜就去见他!”冰冲进帐内说完就又冲了出去。
路三吓了一跳,“冰儿小姐怎么的杀气腾腾的……”记忆中的冰儿小姐虽然对皇上不冷不热,但对奴才们还是很和气的,刚才看着也还好,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透着吓人的杀气?
“公公,羽林军就要去攻打瑶城了,你还是赶紧回皇上的中军去吧!别忘了将冰儿的话传到,也省得皇上迁怒于你。”苏绽好心提醒路三,说完就将他丢在帐内,自己走了。
皇上以前就对冰儿与众不同,自己忘了将冰儿归来的消息送给皇上,想必已让他不悦,现在冰儿又抗旨不去见他,皇上一定会气得不轻,可冷的路三,希望他别成了皇上的出气筒……
路三愁眉苦脸的踏上了归途,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皇上才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他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57。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距离羽林军扎营地稍远的灌木丛中,澜国哨兵打了个哈欠,推推身边的同伴,“羽林军又有动静了,快回去通报将军!”
哨兵乙揉揉惺忪的睡眼,探头望了望羽林军的方向,“肯定又是假的,这半个月他们闹腾的还少了?我看这次这么就别多事了,省得被兄弟们暗地里埋怨咱们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大惊小怪!”
哨兵甲想想也是,便缩低了身子,懒散的躺下打起了瞌睡,直到被剑抵着脖子,他们才知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错,但后悔已是无济于事……
斩杀了两个多日来鬼鬼祟祟的旁探查的澜国哨兵,羽林军大军直奔瑶城而去。
日暮时分,驻守在城外十里处的赤焰军尚未意识到战争的即将来临,大营内炊烟四起,昨夜三更又闻羽林军有所动静,大军被号角惊起忙了一气结果却又是一场虚惊,此时人人心里想的都是既然昨夜已耍了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