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灵魂回归纯净走向死亡,但为何却未死,还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醒来?
为何皇上和瑾王也在这里》是他们知晓她在玥国所以将她救回来了吗?可是宫里并无这样的房舍……
她想要站起,却感觉很是困难,干脆手脚并用的挪向了冰,她握住那只冰冷的小手,“妍儿,妍儿,你这是怎么了?”挨的近了,更能充分感受到血的气息,她仿佛听到了死亡的脚步正一布布无情的踏向她最疼爱的妹妹……
五年了,五年未见,妍儿长大了,可是她为何要用那么惊疑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不认得她了吗?她是她的姐姐啊!
“妍儿……你不认得姐姐了吗?”齐若娉颤声问道,任谁都能透过妍儿惨白的脸色看出她不好了,上天为何要如此待她?五年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都在盼着此生能再见到妍儿,为何再见时面对的却是生离死别?
“若娉?你是若娉?”曹澈难掩惊异的望着满面焦急、忧伤的齐若娉。她的变化是如此的显而易见,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齐若娉无疑,但那个眼中时刻闪烁着冷静睿智光芒的水又去了何处?忽而联想到沐远泽的异状,心头顿时乱跳起来,难道东方流欢所下的迷药竟然让焰和水一齐消失了?
他与水交换了一个眼色,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惊诧,水很快镇定下来,对曹瀚轻摇了摇头,告诉他没必要向齐若娉解释她的事了,便微笑着拉紧了齐若娉的手,“姐姐,你恢复记忆了,真好!”
曹瀚会意,转了口气道:“若娉,你身陷玥国,是澈和妍儿将你救出的,你失去记忆一直不认识妍儿,令她很是伤心,现在她的时间不多了,你……”他喉中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妍儿,是姐姐对不起你……”齐若娉泣不成声,为什么醒来就要面对如此残酷的场面,为什么要让她失忆,让她错过与妍儿相处的时光?妍儿那么善良,那么美好,为什么上天偏要早早的夺去她的性命?
“姐姐,你不要难过,能在听你叫我一声妍儿,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若妍,你看到了吗?你的姐姐回来了,听到她叫你一声妍儿,你应该很高兴吧!
再也抵不过浓重的睡意侵袭,冰缓缓阖上眼帘,“好困……”真的好困,好像从来也没有这样困倦过,明知不能睡,睡了就再也不会醒了,可是却难以抵挡那种浑身舒坦的诱惑,只睡一下好了,就一会儿……她还有好多话没和他说呢!
“冰别睡!不……”
“妍儿”
长长的羽睫幽幽阖上,绝美的面容在烛火的辉映下显得极为沉静,芙芙只是安静的睡着了一般,但软垂的手臂,不再起伏的前胸都已明明白白的昭示着生命的消逝……
“她走了……”
曹澈面上是不寻常的安静,他没有说出“死”字,一个“走”字仿佛表示她只是暂时离开,迟早还会回来一样……
“她会回来的……”曹瀚喃喃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她答应他了不是吗?他会等她二十年的!
“妍儿,妍儿……”齐若娉悲痛欲绝,对如今的一切还茫然无知的她,除了用哭来发泄失去妹妹的悲痛和彷徨以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
曹澈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轻轻将熟睡的浓情放在其上,不舍的凝视了她好一会,才用一种重托的语气第一曹瀚说道:“皇兄,今后就拜托你帮我照顾浓情了。”
曹澈托付的语气让沉痛中的曹瀚理智回归了少许,红着眼看向曹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澈为何一脸决然的表情?他那么疼爱浓情,怎会突然将孩子托付给他?他知道冰的离去对澈的打击是巨大的,现在他准备做什么?
“皇兄,谁害她这样,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曹澈说着站起身来,洒脱的掸平衣摆的褶皱,“浓情就交给你了,皇兄就将她当作是我的孩子吧!”
他转身迈向房门,轻启门扉,房内的烛光透出,照亮了门外一步左右的范围,只见浓雾弥漫,抬头不见星月,低头不见绿地,此时隆隆声已止,表示陷在阵内的人都已不敢妄动,所以阵法才会停滞。
“澈!回来!”曹瀚大喝一声,却唤不回曹澈毅然决然的脚步。要为冰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啊!澈并非逞能冒进的人,为何却丧失了一贯的冷静,他何尝不想尽早为冰报仇,可如此急躁行事只会适得其反,“澈,别做傻事,快回来!”
曹澈回头,浓雾让他的身形朦胧不清,他哑声道:“皇兄。曾经我做了不少错事,如今就让我做一件对的事来弥补我的过错吧!”
“澈,快回来!我不跟你计较过去的事……”曹瀚急道,他想要将门口的澈拉回来,可又放不下怀中的冰,急的额上爆起青筋。澈此时功力尽失,身子又弱,以他目前的状态若是和东方流欢相对,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更别说为冰报仇了,他何必要去送死。
曹澈淡然一笑,身形一倾便出了房门。
反手将门关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咽下满喉的酸楚,一步步踏入浓雾之中……
东方流欢额上见汗,洒脱之态已全然不见,添了一丝狼狈之色方才费劲了全力才侥幸躲过那一轮乱箭激射,虽是保住了性命,虚惊一场,但腿上还是中了一箭,箭尖卡在骨缝里难以拔出,只得忍痛先撅断了箭柄,他站在原地再不敢擅动一步,唯恐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乱箭会将他射成刺猬。
曹澈嘴角挂着无谓的笑,眸光冷然的看着血从自己腕间流入火焰之中,橙色的火焰不见熄灭,依然热烈的燃烧着,而火焰周围的白雾则渐泛起嫣红的色彩……
“东方流欢,你的死期到了。”
重重浓雾中传来的低沉话语声,犹如地狱中的鬼魅送出的索命符。
“来者何人?”东方流欢兀自定下心神,等待着那人的回话,好细辨出声音的来源,可是他失望了,那人再未说一句话,周遭沉寂的可怕,就连夜风仿佛也无力穿透浓密的雾气,只余死一般的静寂。
东南方突然出现了一团亮光,从浓雾中望去,幽幽的仿若飘忽不定的鬼火,他刚踏前一步,数十只羽箭便啸响向他急射而来,他激跃而起,中箭的左腿成了羁绊,身形稍慢,再落地时,背上又中了三箭,左膝一软,跌跪在地,手中折扇撑住了上身,咬牙凝眸向亮光处望去,却见方才还是橙黄色的火光,此时火光四周已是一片嫣红,那诡异的色泽让他顿时心生不详……
他再不敢心存侥幸,这高明的阵法不是他能够闯破的,他尚且如此,那些同他一起陷入阵内的部属想必已然丧命了,他咬紧了牙屏息苦苦支撑着,心头的不安却随着那瑰丽的嫣红色泽不断的扩散而弥漫至全身。
他很是懊恼,身边唯一懂得阵法要术之人被派去了谷口,只等三更一到便开启谷门,他完全没料到,谷内竟也布下了如此厉害的阵法,攸悠那丫头竟一点口风也不曾向他透露……
好在三更就快到了,三更一到,候在谷口的部属就会开启谷门迎皇上入谷,只要撑到那时便可……
可惜他等不到了,血雾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半刻钟不到,已近在眼前,知道不详,他屏息静气,但人总是要呼吸的,就在他觉得胸肺憋闷的再也无法忍受,浅吸半口气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将它吐出,身子一歪便扑倒在地,面色青紫,随后疾飞而出的箭翎尽数射中了他……
箭啸之声沉寂之后,曹澈冷笑着算好步子向声发之处走去,腕上滴落的鲜血随着他的走动,形成一道蜿蜒的痕迹。
鲜血的流失使得他步履蹒跚,他终于走到了被射成了刺猬状的东方流欢旁边。
干涩的眼中滴出血泪,腕上却已无血流出……
他抬头望天,想要再看一眼星月,眼前却只是一片嫣红,苦涩一笑不支仰倒在地。
冰,我已让东方流欢为你陪葬,我也将与你共赴黄泉,此生无缘,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愿上天能让你我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没有阴谋算计,不要尔虞我诈,只愿能与你朝夕相伴,做一对神仙眷侣,无憾无悔的共度一生……
沐远泽从内室中走出,满脸具是惶惑。
“攸悠,我对你说她是你的师叔母?”他一指昏倒在地的齐若娉,问着随后步出内室的攸悠。
方才攸悠说的不明不白,许多问题未曾解开也就罢了,反添了更多的疑惑,就说这个被攸悠称为师叔母的人,攸悠说她本是玥皇的宠妃,光这一点就让他觉得荒唐透顶,他疯了才会去招惹玥皇的妃子,可他就真的招惹了,还将人带回了蝶谷……难道失忆时的他真的疯了吗!还有,他居然身中一种奇药,导致周身功力消散的干干净净,尚不知可有解救的办法。
“是。”攸悠点头,“师叔,师叔母昏倒了,你不去看看她吗?”忽而又发现房内不见了曹澈,惊问道:“王爷人呢?”
“他出去了。”曹瀚木然回答道。
他失去了冰,失去了澈,而这一切他迟早要向玥皇无昊讨回!
“皇上,王爷对阵法不熟,他出去做什么!”攸悠急急就要出门。
沐远泽却大呼一声,“不好!又有回来!”他面色陡变,疾奔入内室取了个檀木盒出来,“快!每人含一粒在口中……”
“师叔……”攸悠刚要说话口中便被强塞入一颗药丸。
“攸悠,现在不能出去!”,样子自己也含了一粒,走之曹瀚面前,递了一粒给他,曹瀚接过药丸,迟疑了一下便放入口中含着。
待到每人都含药入口,就连熟睡中的小浓情也被掰开小嘴塞了一粒进去之后,沐远泽才重重舒了一口气,探了探齐若娉的脉,确定她只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气血攻心才会昏倒,这才黯然的望着已逝去的冰,歉声道:“皇上,草民已尽力了,皇后娘娘伤的实在太重……”
曹瀚毫无反应,失去她的痛已归结成了一股深沉的仇恨,蔓延在胸臆间,叫嚣着,催促着,让他恨不能立即率领千军万马去踏平玥国的九州十六郡!
攸悠急道:“师叔,为何现在不能出去?王爷万一走错了阵位就麻烦了!”一旦走错一步,轻则肢体残伤,重则死于非命啊!
“攸悠,王爷已经死了。”沐远泽忧伤的陈述道。想必此时外间的雾已化为血色了……
“不会的!师叔骗人!王爷不会死的!”攸悠惊惧的睁大了眼。师叔何以如此肯定王爷已死,就算王爷不是十分精通阵法,但也不至于……
沐远泽面上的忧伤让攸悠的不详感越发强烈,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一声,“我要出去看看!”便冲过去打开了房门。
瞪着眼前血红色的雾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浓雾本是白色,怎会变成如此诡异的血红?
这早已在沐远泽的预料之中,是以他只看了一眼,便说道:“攸悠,外面的人不会再有活着的了,撤去阵法吧!”他进房询问攸悠诸事的时间不过一会,王爷居然就身入阵内,焚血而亡,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被皇上紧抱在怀中,面青唇白已然死去的皇后一眼,又摇了摇头放弃了心中荒谬的臆想。皇后是齐家女,王爷恨齐家入骨,怎会为了她而弃自己于不顾?
“皇上,若有用的上草民的地方,请皇上吩咐。”沐远泽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恨不能早早将这些人送出谷去,失忆的他真的疯了,怎么竟将这些外人通通带进谷来了……
曹瀚深思的凝望着沐远泽,他这才发觉神医简直前后判若两人,不仅不见了之前的飞扬神采,就连对若娉也是宛如陌生人一般,就这样任其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管不问。他试探性的问道:“地上凉的很,神医为何不扶夫人上榻?”
“皇上,那是先前草民失忆时所为,现在半点也不记得了。”沐远泽苦笑道。
曹瀚错愕,又是失忆!神医竟也说失忆!先前已未闻过的事,如今竟接二连三的发生,可能吗?
攸悠撤去阵法,夜风吹散了血雾,视线渐渐清明起来,不远处横死的两人让她尖叫出声,“王爷,表哥……”
曹瀚和沐远泽闻声奇向外望去,面色各自不同,沐远泽长叹一声,想不到师父一手建起的蝶谷今夜竟遭此无妄之灾……
曹瀚紧咬牙根,面色沉冷。
远远的传来马蹄声,沐远泽奔出院门,远远望去,月光下可见影影绰绰的大队人马正向这边驰来,铜盔铁甲反射着月光,是一道道刺目的寒芒……
“好多人来了……师叔……”攸悠惊惧的睁大了眼,眼角犹挂着泪。这些人是怎么破了谷口的阵法的?为何一点预警都没有便已深入谷腹?
“是玥皇。”曹瀚一听马蹄声便知是一支精锐的骑兵,他看了看怀中已逝的冰,那冰冷的身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温暖的了,回过头去,齐若娉和浓情还躺在地上,神医和自己身中迷药,功力全失,攸悠又只是个未见过如此场面的小丫头,面对此时到来的玥皇,面对玥国精锐的骑兵,他何以抵挡?难道是天要亡他吗?
“玥皇……”沐远泽退回院内,转眼看到昏倒在地的齐若娉,眉头更是紧皱难舒,不是因为玥军的到来而惊慌,而是懊恼自己失忆时荒唐至极的所作所为。玥皇想必是为了她而来吧!瞧他都干了什么好事,携了人家的妃子私奔出宫,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齐若娉却恰在此时转醒过来,茫然的看着皱眉不悦瞪着她的沐远泽,缩了缩肩,“你为何这般看我?”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
沐远泽烦闷的移开了视线,对傻傻在东方流欢和曹澈尸体旁的有又不叫道:“攸悠,还不快发动阵法!”此时发动阵法正可将来兵挡在外围,也可少些杀戮。
蕴含着天字十六卦奥秘的阵法再次启动,浓雾再次笼罩,玥国数千精锐骑兵前玥皇无昊一马当先,眼见前方突现浓雾,将几座竹楼裹了个严严实实,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之人高喊一声,“皇上停步!前方有变!”
“怎么?”无昊收住了马不解的问道,蝶谷处在深山腹地,突起大雾也是常事,这东方家号称神卦的人物怎么如此大惊小怪的!
“皇上,这并非寻常雾气,此处有阵,极为凶险,不可踏入,待老朽上前探个究竟。”
“速去速回!”无昊摆摆手,让他去了,心下却大不以为然,凭他什么阵,难道还能挡得住数千精锐骑兵吗?冰儿就在里面,她以为真能逃出他的掌心吗?天真!
不一会神卦回来了,低声对无昊道:“皇上,老朽已探出此阵是根据天字十六卦所设,精妙非常。”
“你可有法破阵?”无昊皱眉,天字十六卦已失传数百年了,天下竟然还有依此而布的阵法?那岂不是无法可破?
神卦得意一笑,“老朽若是破不了此阵还称什么神卦?岂不是徒有虚名?”
“请神卦先生速速破阵。”无昊心里冷哼一声,无比厌烦此人的自负,他若能破阵何不破了阵再来,何必还要先来自我标榜一番!
“皇上稍带。”神卦一鞠便飞身入了浓雾。
不久之后,浓雾渐淡,再过片刻已消散殆尽,从正当中一座竹楼内透出的烛光便成了黑夜中唯一的光亮。
无昊驱马入院,却见神卦僵在院内,而地上有两具尸体,再定睛一看,那死去的两人竟是瑾王曹澈与东方家的少主流欢,此时东方流欢浑身是箭,面上是可怖的青紫色,死状极为惨烈,而瑾王,除了面色死灰之外,安详的神态犹如睡着了一般……
无昊心中乱跳,这两人怎会死在这里?
冰儿……
“冰儿”他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