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平凡的夫妻一样; 是一对共同为家庭衔泥堆巢 “劳燕”。 一起享受今天的家庭; 憧憬未来生活。
而夫妻之间的含义还应该包括: 信任。 修红为前几天对苏维嘉的怀疑深感歉疚。 那是对苏维嘉的亵渎, 也是对他们的爱情亵渎。
她决定, 从今以后。 爱他; 信他; 再不犹疑。
苏维嘉在系里的出现; 让修红在一段时间里再一次成为人们的 “八卦”中心。 郎 “财”女貌; “财”子佳人; 又一次赢得了众多少男少女的羡慕和追捧。
就这样; 修红怀着这样平静而幸福心情度过了这一年的春天。
到了四月底; 因为帮刘教授送一个样品给W大的郭教授; 那个周五; 修红提前回到W市。 先去了W大; 送完样品。 然后; 她给苏维嘉打了个电话; 准备告诉他; 自己已经回来了。
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 是他的秘书小关接的。
小关听出是修红的声音; 告诉她: “苏总去机场送客人去了; 等他回来我转告他。 ”
去机场送客人? 什么客人重要得要苏维嘉亲自接送? 修红一滞; 心虚地问: “他是去送Catherine吗?”
“是的; Catherine下午的飞机回广州。” 手机里传来小关的声音。
结束和小关的对话; 修红的心情瞬间从云端降到了谷底; 僵在那里了。 原来自己的心中的信念是这样的脆弱。 已经下决心不再怀疑苏维嘉了的; 可是仅仅是一丝疑问; 自己便不由自主地惶恐起来。
修红记得; 她第一次去嘉华找苏维嘉时; 苏维嘉打破常规; 亲自下楼迎接。 只因那时她是他的未婚妻。 那么现在; 苏维嘉打破常规; 亲自去机场送她; 她又是他的什么?
这疑问便象一条毒蛇一样吞噬着她的心。
她到底是他的什么?
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修红不再想当鸵鸟了; 她必须在这一秒钟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在出租车上; 她的脑中已经闪现了几千几百个念头:
现在马上打苏维嘉的手机; 让他回来说清楚?
找小关要乔忻茹的联系方式?
找私家侦探?
……
手足无措地回到别墅小区的家里; 修红强迫自己镇定。 突然想起了王瑾曾经提到过乔忻茹的博客。
于是修红打开电脑; 在百度上输入了: Catherine; 乔欣茹; 忻茹; 心如; 馨茹……
王瑾提到过的那个博客很快被找到; 但久未更新。 修红快速看了一眼; 正如王瑾所说的; 那是对她前一段婚姻的记录。
修红再次回到百度; 细心地查找搜索的结果; 然后; 一行文字进入她的视线:
错过: 那个叫我忻茹的男子 ;
修红用鼠标在那行字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71 错过: 那个叫我忻茹的男子
上大学的时候; 所有外语系的学生都有了一个自己的外国名字。 我也也不例外。因为喜欢Catherine Deneuve(凯瑟琳…德纳芙),这个永远优雅的法国女人。我给自己取名Catherine。
自从有了Catherine这个名字以后; 除了父母和至亲; 很少有人再叫我忻茹了。 结婚以后; 更是连名带姓都法国化了。 在我的法国护照上; 乔忻茹只是一个曾用名; 如同封存一段历史一样; 将这个名字封存了。
而他; 却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坚持叫我忻茹的人。 有一次, 我问过他: 〃为什么不叫我Catherine,〃
他说:〃你一个中国人, 叫外国名字?别扭。〃
仅仅是这样? 我有些不甘心, 又说: 〃我已经是法国人了。〃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拿的是法国护照。
“在我的眼里, 你还是中国人, 跟过去没有什么两样。”他说。
第一次听他叫我乔忻茹; 是在大三的时候。 一个星期五的下午; 他堵在我的宿舍门口; 对我说: “乔忻茹; 今晚我请你看电影。”
我那时并不认识他是何方神圣。 只觉得这个人非常奇怪。 有一头蓬乱的长发。 高高瘦瘦; 一件白T恤; 象面旗帜在挂在他身上; 下身是一条破旧的牛仔裤。 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学校电影院的电影票,冷冷地说:“我从来不在学校电影院看电影。”
“那我请你到外面看。”然后又加了一句:“我给你买爆米花。”
我有些好笑:爆米花是什么好东西?难道我会稀罕 ?只要我略有暗示, 捧着鲜花,拿着精美巧克力来请我约会的男人; 会从楼门口排到转角。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看电影?
毫无意外, 我拒绝了他。
过了几个星期,他又来了,照例说:“乔忻茹, 我请你到外面去看电影。 ”
“不去。 ”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
“是法国电影, 你都不去啊?”他说。
法国电影怎么了? 我看过的法国原声片, 多的数不过来, 为什么 要和你一起去看?
我再一次拒绝了他。
不过从这次起,我知道了他这个人。 物理系的浪荡公子; 因为玩电脑游戏差点退学。 他如同那些追求我的 “裙下之臣”一样, 眼里流露出对我的崇拜和爱慕。 所不同的是, 他用表面上的玩世不恭掩盖着内心对我的渴望。 我对他不即不离; 反正在追求我的队伍里,不多他一个。与我众多的追求者不同, 他并不挖空心思来讨好我, 或者用的贵重精美的礼物来收买我。 他的所谓的追求的方式只有一个, 就是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请我看电影。 而且; 遭到拒绝以后并不气馁。 所以, 我有时怀疑, 追求我只是他得一种消遣。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游戏 ; 或者; 他故意是想用这种与众不同的方法显示他的个性; 从而引起我对他的兴趣。 无论他的心思是哪种? 我都对此类游戏都不感兴趣; 自然也从来不给他任何机会。
就这样一直拖到将近毕业。
又一个周末 ; 他再次来到宿舍门口; 看见我; 照样说: “乔忻茹; 我请你看电影。泰坦尼克; 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吗?”
喜欢怎么了? 难道就非要和你一起去看?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已经厌倦了他的这套把戏, 连看也没有看他; 径直走我的路。 哪知他突然接近我; 伸手一把搂着我; 一手按着我的头, 恨恨地亲了我的嘴一下。他比我高将近一个头; 做这些的时候非常容易。 而我却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所吓倒; 有些蒙了。 等我反应过来; 他已经退到三米以外; 边退边咂着嘴; 似乎在回味。 他满意地笑了; 说: “不枉我追你一年多。”然后,扬长而去。
再一次见他是五年以后,在一次校友聚会上。 召集人是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必须承认, 当年他的那些把戏奏效了。 我居然记得他。 这时,他已经有了间游戏公司,正干得风生水起。
他已不是我印象中的楞头青了,有了些成功人士的模样。 席间,他说他正在筹备一个新项目; 要经营国际知名的体育运动器材。
我问他:“以前干过吗?”
他说:“没有。”
“有什么内线吗?”
“没有。”
“哪为什么要干这个项目?”
“就是想干。”
在这时, 可以看见他当年无所畏惧影子, 难道又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游戏?
不过,这一次,我决定帮他。我正好认识几个国际品牌的在中国的代理商。 我介绍他们和他认识。果然,后来,他干得火热。他的公司的名气越来越大, 他似乎越来越意气风发。
后来, 我们断断续续地联系着。偶尔互相问候一下,但似乎谁也没有花费心思; 刻意维持这种关系。有一阵; 大概快有一年我没有和他联系,只是偶尔在媒体上看见关于他和他的公司报道。然后,某一天, 他突然有联系我了,要求见面。
见面后他告诉我,他要开发一个全新的项目。 这个新项目和和他公司现在的业务完全不相干。并且, 要和法国人打交道。所以,他需要我的帮助。我被他跳跃的思维弄糊涂了。剑走偏锋, 又是新一轮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如果哪一天他说要买下火星,我想我再不会吃惊的。
那次见面,他告诉我他结婚了。我知道,这个些年来,他身旁一直有各色女人出现。 能让他收心,结婚的女子一定是有些特别。 关于他的妻子,他说的不多, 我只知道,那个女子的家庭和他的家庭有一些渊源。她是个理科女生, 在某大学任教, 并在职读博士。 他们现在还两地分居。
而那次见面,我并没有告诉他,我正在和我的法国丈夫闹离婚,俩人已经反目成仇了,各自请了律师; 准备在法庭上“兵刃相见”。
七月, 陪着他和他的同事一起去了法国, 为他们做随行翻译。这时第一次有机会和他有一段长时间的相处。而且在公事之余,有充足的时间,聊一些其他的话题。发现,其实他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率性而为的男人, 他成熟沉稳;思维活跃而有独特见解; 更重要的是; 我们其实很说得来。
从法国回来后,我们的联系频繁了许多,他其实对他的新项目心中没底,总是在惴惴不安的时候我发来信息, 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而我,以我这么多年工作中,和那些从事法中之间贸易的商人打交道所得到的经验来鼓励他,劝解他。让他获得信心。
十二月初,母亲突发心脏病,需要到W市做通血管手术。 我那时正带团在法国。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父母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于是我打电话给他,请求他的帮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等我从法国赶回来, 母亲已经接受手术, 恢复得不错。 父母亲对他赞口不绝, 说他安排和照顾得非常细心周到, 每天都来医院看望母亲。 连同病室的人都以为: 他是母亲的女婿。 母亲提到他时, 语气就有些幽怨:“我哪里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婿?” 母亲是在责怪她自己的女婿对她的病不闻不问。 她哪里知道: 她的女婿已经快要不是她的女婿了。 而这个男人, 曾经向她女儿申请过想当她的女婿, 只是被她女儿错过了。
然后是他公司的新年酒会, 他向我发出了邀请, 而我却犹豫到最后一分钟才决定出席。 犹豫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他夫人也会出席这个酒会。 要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以正式的身份站在一起,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概每一个被追求过的女人都有这样的心态: 男人, 在他开始追求她的时候, 就被打上了归属她的烙印。 她可以鄙弃他, 他却永远要忠于她。即使他结婚了, 在她失意的时候, 他依然要体现他对她的不离不弃。我知道这个心思非常可恶, 可是我真的希望他现在对我而且只对我忠心。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有另一个女人?
而最后决定出席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实在是好奇, 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居然能让他臣服于她?
我到达时, 酒会已经开始了。 他在台上致欢迎词, 意气风发, 光彩照人。 我用眼光在前排人群中搜索那个可能是他夫人的女人, 没有找到。
他发言以后, 走下台, 到了一个偏远的角落。 在那里, 有一个女人, 穿着一件浅到发白的礼服, 浑身透着清冷的光芒。那就是他的夫人。 然后, 他把她介绍给客人们。 她礼貌地微笑, 笑容中却带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孤傲。
他果然善于剑走偏锋, 连娶的妻子也是这样一个别致的女人。 我原以为, 他的妻子要么是那种精明强干, 可以助他雄霸天下的女强人。 要么是纯真无邪, 不理时事, 等着他的宠爱的小公主。 可她显然不是这两类女人。 总之有些特别, 不象是他周围的那些女人。
在走廊上, 我和她偶然遇见, 有几分钟的对峙。 我知道她是谁, 她却不知道我。 她明我暗, 她败走。 看来, 她不是一个强势女人。
后来, 他介绍我们认识。 我们彼此客气而疏远地问候。
在酒会上, 我四处周旋, 走到哪里, 哪里就是旋涡中心; 而她静如一泓池水, 如无人打搅她, 她似永远波澜不惊。
那一晚, 他一直在我身边流连忘返。 成功地从她身边夺走他, 我应该开心。 但却开心不起来。 我知道,酒会一过, 他和所有其他人一样将从我身边消失, 我依然孤影只单。
他看出我的不开心, 问我。 我便说了离婚的事情。 在走廊呆的时间久了, 有些冷。 我打了一个寒颤。 将我拉近他, 让我在他的怀抱中取暖。
我以为, 我是一个坚强的人, 可以永远以笑脸示人,而把任何痛苦都埋葬在心底, 独自咀嚼,不需要和任何人分担。可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的时候, 我意识到我错了, 我依旧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一月底, 按照我的建议, 他再次和我去了法国。我介绍他认识了一些要人, 为他给他进军法国出谋献策。在和那些人的指点下, 他在法国事业发展的宏图已渐渐展现在他的面前。
从法中贸促会出来的时候, 他无法抑制他的兴奋, 一个劲地向我道谢。
“你用什么谢我?”我问。
“说吧, 你要什么?”他慷慨大方。
“不如请我看电影, 吃爆米花?”我说。 他一愣, 随即我们一起哈哈大笑。 十年了, 从W大的宿舍楼前, 到巴黎大街上。 曾经, 他情椟初开, 对我情有独衷; 现在, 我心怀异样情怀, 对他越陷越深。
我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一下:“这是报复你十年前对我的袭击。”
然后, 我再一次踮起脚尖, 用我的嘴唇, 触了触他的嘴唇。 他的唇依然温热柔软, 如同十年前一样。
“这是你对我的回报。”
我的话还未落音, 身体就被他搂紧, 一如十年前那样有力坚定。 他俯下头, 用他的唇盖住了我的唇。
巴黎的街头不乏罗曼蒂克, 而我们这一对, 我相信, 是最浪漫的……
72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那些看似平淡的文字; 蕴涵着些许伤感; 些许惆怅; 些许甜蜜。 每一个字在修红的面前争相呈现出一副旖丽的画面: 她的丈夫; 那个曾经对她深情款款的男人; 怀抱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那个女子; 让他魂系梦萦了十年; 如今她是个受伤的女人; 忧愁; 哀怨和彷徨; 他向她展开了温暖的怀抱; 哈和他一起正在追寻他们曾失落的恋情。
在那篇 “错过: 那个叫我忻茹的男子” 之后; 还有另一篇博客: “错过: 母亲眼中理想的女婿” 。
乔忻茹写道:
“终于回来了; 带回了不仅是疲惫的身体; 还有满心的创伤; 破碎的感情; 和迷茫的未来…。。。
他在机场接到我时似乎已不敢认了。 憔悴而颓废的我比起曾经那个骄傲的女子; 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终于丢弃了华丽坚强的外表; 把一个脆弱的小女子的形象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里流露出对我的怜惜。 这样的目光让心灰意冷的我找到了些温暖的感觉。
我本打算让他把我从机场送到长途车站; 然后我自己坐长途汽车回父母的家。 他不忍放我独行; 执意将我送回家里。 两个小时的路程; 到家里的时候; 父母看见他; 满脸笑意。 似乎比见着我还欢心。
少许坐了一会儿; 他原想告辞。 母亲的脸上出现了失望的声色。 我知道母亲的心事: 在我长大以后; 她一直等着我带这样一个男子进门; 作为女婿; 在节日里向她问好; 呈上礼物。 然后坐下来; 陪父亲喝一杯小酒。 可惜的是; 我从没有满足过母亲的心愿; 那个曾经是她女婿的法国人; 给她的只是比表面的礼节; 却从未对她有过丝毫的亲近。 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