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难从夫 作  者 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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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难从夫 作  者 古灵-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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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人影各自抱著一人疾速如飞地掠往京城方向。
  涕泗滂沱的满儿揪紧了塔布的衣襟。“塔布,爷……爷……”
  “放心,福晋,”塔布两眼瞥向另一边,软绵绵地躺在乌尔泰怀中的主子一动不动,但胸口仍维持著稳定的起伏。“爷没有死,他没有那么容易死!”
  “可是……可是他……”
  “倘若运功抗拒,那个女人仍是伤不了爷的,然而为了救福晋,爷不能运功抵抗,但爷有一种内家修为,可以在对方完全察觉不到的状况下护住心脉,只要对方的功力不高于他,爷的生命就不会有危险,虽然表面看上去爷好像真的被那个女人重伤了心脉,已无生机可言,其实只不过是重伤了内腑而已。但爷大约又得躺上好一阵子了,这倒是真的。”
  “你……你确定?”满儿哽咽地问。
  “当然确定,福晋,否则我和乌尔泰两人怎能如此镇定?早疯了我们两个!”
  满儿不禁再次泪如泉涌,可这回是安心的泪水,但她依然无法忘怀适才以为他已为她而死的那种痛苦与绝望,仿佛针在刺她的心,刀在剐她的骨那般令人难以承受。
  “塔布,你认为我……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爷在一起?他明明一直嘱咐我不要给他惹麻烦,虽然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为了我受到这种折磨,如果没有我……”
  “别,请快别这么说,福晋,”塔布有点紧张。“我知道爷完全不在意为您受这种罪,可若是您真的离开爷的话,我想爷这下半辈子都会花费在寻找福晋上头,这样爷不是更辛苦么?”
  “但是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他为我到鬼门关去打转了呀!”
  “福晋,这种事……”不是他能解决的。“等爷伤好了再说好么?”
  满儿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塔布见状更是心头忐忑。
  爷啊爷,您又有麻烦啦!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这是交换人质的三天后,庄亲王府寝楼内,允禄背靠著好几颗枕头,刚喝过药,满儿正准备扶他躺下,塔布进来了。
  “禀王爷,十七爷求见。”
  允禄没吭声,只点点头便倦乏地合上眼,满儿甫为他拉好被子,允礼就进来了,在塔布的眼神示意下,玉蓉、婉蓉悄悄退出寝室。
  “十六哥。”
  允禄睁眼。
  “你好点了么?”允礼关心地端详那张脸色黯淡得有如夕阳残晖的娃娃脸。
  允禄颔首,还是不吭声,只询问地望住允礼。
  “呃,是皇上要我来转达,虽说是十六哥保证会把所有叛逆抓回来,皇上才让十六哥借走那个王瑞雪,可是……”允礼咳了咳。
  “皇上承认这回是他的错,他没有察觉到血滴子出了叛徒,又在十六哥坚拒的情况下,硬要十六哥带上那六个血滴子去交换人质,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想到反而连累十六哥的命也差点赔进去了……”
  他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干脆挑明了说。“总之,皇上的意思是说,十六哥借提王瑞雪时所下的承诺就当没那一回事,他也会去清查血滴子的忠贞,麻烦十六哥下次见他时千万别给他脸色看。”
  允禄双眸中掠过一抹嘲讽,允礼当作没看到。
  “另外,皇上让十六哥趁养伤的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他可以先处理年羹尧和九哥的问题,反正这种事也是要一步一步来。哦!还有,皇上要我送来进贡的人参、燕窝、雪莲等,希望十六哥能早点痊愈。”
  允禄始终没出声,只拿那双无神的瞳眸盯住他瞧,瞧得他浑身不对劲。
  “就这样,那……我还得去看十三哥,所以先走了。”一说完,他便逃难也似的离开了。
  满儿忙追出寝室。“请等等,十七弟!”
  允礼停住回身。“十六嫂,还有事儿?”
  “呃,我是想问问十三爷他现在如何了?”
  允礼轻叹。“十三哥是咯血症,除了静心静养之外别无他法,可是十三哥就是静不下来,老是为皇上推行新政是否顺利而操心。十六嫂不知道,皇上的新政都是需要大刀阔斧的去做,对国家对人民都是好事,可就是会坏了有些人的既得利益,因此,阻碍反对是免不了的,十三哥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原来如此。”其他不论,就推行新政而言,雍正倒是个好皇上,也不枉允禄这样卖命支持他。“那现在只能劳烦十七弟多操劳一点了。”
  “我知道。”允礼颔首道。“那我走了,十六嫂。”
  当满儿回到寝室时,塔布正在对主子悄声低语,一见她进来马上噤声,满儿倒是没注意到那么多,兀自烦恼著该如何把允礼送来的人参燕窝等弄给允禄吃,因为每回受了伤,允禄的胃口就很差,尤其是天气愈来愈热了,他要是心血来潮想卯起来拗一下,那就根本什么都不肯吃,届时她又得喊天了。
  满儿一来到床边,塔布即自动退出寝室,并阖上房门。
  虽然话尚未说完,但他相信主子应该能够了解了。
  “我扶你躺下。”
  “不。”允禄终于出声了,声音却是恁般沙哑无力,难怪他都不愿意开口。
  诧异地看著他疲惫的容颜,“为什么?”满儿奇怪地问。“你看起来很累了呀!”
  “不会。”允禄拍拍床沿。“坐下,我有话要说。”
  满儿狐疑地坐下,见他捂著胸咳了好几下,忙为他揉搓胸口。
  “你又想念我什么了吗?躺著也可以啊!不过你要说的那些我都可以背了,哪,你听著:不要到处乱跑,不要多管闲事,不要惹是生非,对吧?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替你招惹任何麻烦,更不会再让你为我承受这种折磨了,真的,保证不再会了,我有把握,所以你……”
  “不要再说了!”允禄低叱,眉宇紧颦。
  满儿吓了一跳。“怎……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干嘛这么凶?”
  那双大眼睛幽邃深沉地凝住她好半晌,他突然又反悔了。
  “扶我躺下,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他还真是扎扎实实地做到了“好好休息休息”这句话,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喝药进膳,他整天都在睡。而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他不再挑食,叫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而且吃得一干二净,连最讨厌的食物他都不抗拒,满儿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转性了?
  然后到了第十天,他一觉醒转过来,满儿就觉得有点不太一样了,他在笑,笑咪咪的,就像……
  金禄!
  “娘子,扶为夫起来好么?”
  嘴巴张得大大的,满儿傻住了。“他”怎么又突然跑出来了?
  “好吧!既然娘子不愿意,”金禄委屈地嘟著泛白的小嘴儿。“那为夫自个儿起来。”
  见他蹙眉吃力地撑起身子,满儿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扶他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满怀困惑地服侍他漱洗过后,正待把药端给他,又听他说了。
  “娘子,为夫现在很丑么?不可爱了么?”他摸著自己憔悴的容颜和杂乱的头发。“帮我梳理一下好么?”
  可爱?
  就连金禄也很讨厌自己是可爱的呀!
  满儿更是纳罕地眨了眨眼,还是先让他把药喝了,又把冰糖燕窝粥端给他自己喝,再去拿梳子来教他侧过身子去为他梳理。
  “娘子,为夫讨厌这般甜腻的粥。”金禄嘟嚷。
  “我知道。”她漫不经心地回道,脑子里仍在思索著金禄会跑出来的原因。
  “下回不能煮盐巴燕窝粥给为夫吃么?”
  盐巴燕窝……噗哧,满儿失笑。
  “那种东西能吃吗?”
  “怎地不能吃?为夫的就吃给你看!”
  满儿不禁笑开了嘴。
  “好,下次就弄盐巴燕窝粥,你最好不要喝一口就给我说不喝了!”
  “怎会,娘子亲手煮的东西,蟑螂老鼠为夫都敢吃,只要娘子敢煮!”
  “这可是你说的哟!”要真如此,她就不必喊天了,这两天热得连她都不太想进食了呢!
  “那是当然。”把空碗放置在床沿,金禄慵懒地靠回枕上。“很热啊!娘子,咱们搬到沁水阁去住好么?”
  沁水阁是府后园苑中唯一较大的建筑物,建筑在一座小型湖水中,四周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四季果树,浓浓的树荫,沁凉的湖水,即使是炎炎炙夏,处在其中亦清凉无比,搬到那儿去避暑的确是最佳选择。
  只不过……
  满儿窃笑著。“好啊!我原就想让你上那儿住去,可是看你病恹恹的好像不想动,所以就没让你搬了,既然你现在好多了,那咱们就可以搬过去了。唔,那你就再睡会儿,我先叫他们去整理一下,下午再搬过去。”
  于是这天早上吩咐下人们去准备妥当后,下午,金禄一睡醒用过午膳,塔布和乌尔泰便搀扶著他来到沁水阁,金禄这才明白一听到他说要搬到沁水阁来,满儿为什么会笑得那么诡异。
  他的儿女们早就抢先一步住到沁水阁里来了!
  “阿玛,阿玛,您也搬来了!”
  “阿玛,阿玛,陪梅儿玩玩!”
  “阿噗!阿噗!阿噗!”
  “嘛噗!嘛噗!嘛噗!”
  南面最大间的寝室里,金禄才刚在床沿边儿坐下,那两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便忙著瞅向满儿,差点哭给她看。
  “娘子,为夫一定要和他们住一块儿么?”
  满儿禁不住呛笑两声。“夫君,这儿可是他们先搬来的哟!”
  朝那两个在床前蹦蹦跳跳的孩子们各抛去一眼,再瞄向身后床上那两个正在对他拚命流口水的小家伙,金禄很夸张的叹了口气。
  “好吧!至少咱们的寝室和他们的卧室还隔著书房和静水厅。”
  只不过是从寝楼走到沁水阁来,金禄那张娃娃脸业已爬满了疲惫与倦乏,满儿马上就注意到了,立刻转身去放下四周的百叶窗,边朝孩子们叫道:“好了,弘普,梅儿,你们俩自己出去玩吧!阿玛累了,要睡一会儿。”
  “可是人家还没有和阿玛说到话耶!”
  “晚点儿再说!”
  待两个大的自己跑出去,保母嬷嬷也把两个小的抱走之后,满儿扶著金禄躺下,细心地为他掖好薄被子。
  “睡吧!这儿凉快多了,你应该会比较好睡。”
  金禄拉拉她的袖子,半似撒娇地说:“陪我睡。”
  满儿轻笑著躺下去让他枕在她胸前,几乎只转个眼,他就睡著了。
  这一睡,金禄直睡到了翌日清晨才又清醒过来,一睁眼便瞧见满儿目光微带点担忧地盯著他看,他毫不犹豫地对她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
  “娘子,这儿真的很好睡呢!”
  担忧消失,满儿也笑了。“可待会儿也有得你热闹的了!”
  早膳过后,那两个等待多时的小家伙就蹦进来了。
  “阿玛,阿玛,弘普可以摘树上的水果吃么?可以抓湖里的鱼吃么?”
  “哎呀!想偷阿玛的水果跟鱼?不过……好吧!谁教你是阿玛的小可爱,就给你偷吧!”
  弘普甫始一怔,梅儿也抱著布娃娃爬上床,献宝似的把布娃娃举到金禄面前。
  “阿玛,陪梅儿玩娃娃!”
  “娃娃?”金禄觑著布娃娃,一脸滑稽可笑的表情。“小宝贝,你要阿玛这老头子陪你玩布娃娃?”
  “阿玛,”梅儿娇憨地嘟著红滟滟的小嘴儿。“陪梅儿玩儿嘛!”
  金禄叹了口气。“好好好,阿玛陪你玩,陪你玩!”
  听到这儿,弘普突然跑到满儿面前拉拉她的袍子,很认真地问:“额娘,阿玛生病了么?”早就习惯阿玛冷漠的脸色、冷漠的说话语气,一旦见到阿玛“不正常”的反应,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阿玛肯定是生病了。
  “不对,爷没有生病,爷是受伤了。不过……”玉桂、佟桂、玉蓉、婉蓉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惊异不已。“爷连脑子也受伤了不成?”她们连想像都想像不到主子会有这样可爱的灿烂笑容。
  唯独梅儿依然不解事的与阿玛玩得不亦乐乎。
  满儿与塔布、乌尔泰相对一眼,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正常的允禄,“不正常”的金禄,两者的确是很难凑在一块儿,特别是第一次碰上金禄的人,真的会以为允禄脑筋不对了!
  不过,两个孩子却不曾想太多,只觉得这个“好好玩的阿玛”很好亲近,他们好喜欢。可满儿也没让他们缠著金禄太久,顿饭工夫后就把他们赶走了。
  “累了吗?”
  “不累。”金禄笑吟吟地拍拍身旁。“来,上来陪我聊聊。”
  寝室外,两个忠心护卫与四个丫鬟隔门偷听里头的笑语声,时而传出主子的爽朗大笑,或者福晋的笑骂。
  “爷实在很聪明,”塔布赞叹道。“跟福晋说一大堆,福晋不一定听得进去,可一旦换上逗趣的金禄出场,福晋便忘了一切,包准原来的爷一回来,福晋还会想著说希望爷多躺两天呢!”
  “爷可真辛苦,自己身子都不舒坦了,还得反过来设法逗福晋开心。”说是这么说啦!其实佟桂还真是羡慕得很。
  “可是爷心甘情愿啊!”塔布微笑。“见福晋开心,我相信爷比谁都高兴。”
  “那也是,既然主子两人都高兴,咱们作下人的自然也开心了!”
  午前,金禄又小睡了一会儿,然后起来和大家一块儿在沁水阁最大的明水厅用膳。
  午后,清幽的小湖边,两个静不住的小鬼,一个指挥塔布去摘树上的水果,一个支使乌尔泰下湖去捉鱼,四个奴婢在浓荫下逗弄四个小娃娃,喧闹叫嚷声配合沁水阁内传出的笑声,编织成一片活跃动人的欢愉气氛。
  真是好一个热闹的仲夏日。
  
                  
第十章
  八月中秋刚过,庄亲王府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那是申正时,府门前突然停下两顶明轿,守卫亲兵初时尚以为是哪位王公贝勒,没想到轿里人一出现,守卫顿时看傻了眼。
  “咦?欸……哇,快去通知王爷!”
  小湖傍树荫下,金禄悠哉悠哉地坐躺在竹藤歌床(类似坐在地上的躺椅)上吟著小曲儿,左手边草地上插著一根钓鱼竿,右手边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与香茗,惬意得不得了。
  至于几个在茵席上睡著的小鬼都被抱进阁里去睡了,只剩下弘普犹精神奕奕地说要跟阿玛比谁钓到的鱼多,虽然他连一条都还没有钓到。
  “禀爷,有贵客莅临,请爷前去迎接!”
  小曲儿停了。
  “贵客?就他一个?”
  “还有十七爷。”
  “哦!那叫人多搬两座欹床出来,啊!还有,再拿两个茶杯。”
  “耶?那爷您不……”
  小曲儿又开始了。
  竹藤欹床刚放好,贵客也恰好到了,眼见金禄那副惬意慵懒的模样,不禁有些怔忡。
  “哎呀呀呀,原来是四哥大驾光临……咳咳咳,”金禄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恕臣弟我身子还不怎么康健,没能去高接远迎,四哥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怪责臣弟我吧?”
  再听他这样反常的愉快说话方式,雍正更是迟疑,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又见金禄蓦然绽放出一脸天真可爱的灿烂笑容,看得雍正猛一下傻了眼,还有允礼。
  “来来来,两位快请坐……啊,对了……弘普,快来……见过四伯和十七叔……嗯,乖……嘻嘻嘻,四哥,十七弟,你们瞧,臣弟我和弘普是不是一样可爱啊?”说著,四只同样又大又圆的眼睛一齐眨个不停。
  两张下巴同时掉到地上,刚从沁水阁出来的满儿差点失声爆笑出来,赶紧深吸口气忍住,再过去把下巴捡回给他们,又请他们坐下,免得他们吓晕倒了。
  “皇上,十七弟……请……咳咳……请坐。”
  雍正与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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