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闭上眼,他舌尖所到之处即时又酸又痒难辨难挨。连血液也像是被点燃了,通体火烧一般,“不要亲了。”话说出来少了八分厉色多了几分哀求的味道,听在自己耳里更觉羞愧。她捂住自己脸,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然后听见他说:“现在求饶晚了。”
他话音落时,她如遭雷殛。他舌尖探入她最隐秘处轻轻拨寻着,然后抵住那一点挑弄起来。那一刻心跳几乎停滞,随即惊悸地狂震起来。“秦昊,你……” 无数感觉纷至沓来,她抓住他头发,羞辱万分地拼命合拢双腿。“你欺负人。”话音逸出化作呜咽阵阵,“你欺负人。”
“猫儿,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他袭上来亲吻她腮旁的泪珠,然后不由分说地强吻住她的呜咽,指尖依旧狎戏不休,直至那一处黏滑如油,她控制不住抬手紧抓着他的背脊,轻颤着,几乎化成一滩水,他才挺身进入。
他心跳如雷,在耳际轰鸣。眼前的她面染红霞,眼皮开阖间流转生波,舌尖她的味道缠绕不去,心迷神摇下犹自强忍着,知道她没经过几次,尚未能完全接受他的饱胀和太激烈的冲击。
她死咬着下唇,额前沁出薄汗,一只手茫然无措地托着他肩头,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枕头一角。他密密的抽耸,手掌仍旧不停抚摸着,掌下腴如凝脂、滚烫似火,渐渐难以自持,一次比一次猛烈。
他眼底的火焰如焚似荼,她闭上眼不敢对视。但是随着他排山倒海的进迫那酸软的感觉更加敏锐,一浪高过一浪,堆垒在某处,每一回被推涌就以为自己即将崩溃离析。
当第一声哭喊逸出喉间时,她自己也被骇住了,残音袅袅,是自己的讨饶。她怔怔地望住他,他粗喘着,眼底被欲望晕染得暗昧幽深。“轻点。”她轻哼细喘,“轻点。”
他越发肆意凌虐,连连疾刺狠挑。紧绷的弦突地断了,她脑中空濛一片,双手搂紧他颈项死死缠住他抽搐起来。“秦昊,我恨你,恨死你。”她失声而哭,埋在他颈间颤抖说。
第48章
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户玻璃上,默契地配合着他进出的节奏。陈婉被他一次次抛上浪尖,无力可抵,神志不清地掐紧他手臂,哑着嗓子迭声说不要。
“猫儿,再忍忍,马上就来了。”他大掌托住她下巴如痴如狂地亲吻,喃喃说:“要不够你。怎么也不够。”
她整个人被他拦腰折起,双腿弯曲压在自己胸前,最隐秘的位置暴露在他视线下。陈婉羞不可遏,挥着手还未及阻止,他已经握着她腰臀又是大肆凌虐起来。
闪电于窗外破空而过,她玉白的皮肤染了一层胭脂色,两片唇瓣微微分开,轻颤着,含含糊糊地说着“我恨你”。秦昊停下来,凝视她迷乱的眼睛,手指伸入她长发里用力托着她颈项,用尽所有的热情狠狠吻住她吸咬。她的指尖陷进背上的肌肉,被刮扯的痛感比不上心里的。“猫儿,多恨点,把我恨进你心里去。”说着收起笑,伴着一声响雷再次挺身,贯穿置底。
全身瘫软,浑无着力处。窗外雷声滚滚,暴雨肆无忌惮地哗哗往下倾倒,狂啸奔流的血脉逐渐平复。
“别睡,我叫了披萨。”他洗了澡出来,沐浴露的清香涤净空气里绮靡的味道。
“我很累。”陈婉闭上眼睛不愿多话。
秦昊半躺在她身侧,细致小心地帮她理顺纠结的长发,然后将她搂紧一些,“那也等吃了再睡,空肚子睡也睡不安稳。”见她只皱着眉尖不说话,想是还在为之前生气。低笑着手探进被子里握住她一团丰软,“发脾气可以,不理人可不行。”
陈婉翻个身,晾个脊背给他。
秦昊暗自咬了咬牙,探过手去把她身子扳回来,陈婉不耐,胡乱挥开手臂抵挡,“你烦不烦?之前折腾我半晚上,现在还要折腾?你让我清净会行不?”
秦昊脸上被她手肘一撞,火气也上来三分。一只手扣住她手腕,一只手托着她腰打横把她抱在腿上,“我折腾?我折腾?我好心当驴肝肺了我,我低声下气分分秒秒的哄你我容易吗我?给我坐好!”
陈婉被他禁锢在怀里半点扭动不得,只能拿双眼睛恨恨地剐着他。
她脸上红潮尚未褪尽,越发显得瞳仁黑黝黝的,象能看进他心里去。怒意不由尽数化为灰烬,脑海中浮现她娇弱不堪婉转求饶的模样,“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一时把不住边,是我错。”细细地啜着她耳垂,一面轻声哄着她说:“弄疼你了是不?让我揉揉。”
“没脸没皮的,别碰我。”她避开他的吻,避不开他四处梭巡的手指。
秦昊嘿嘿笑着,收回手,“这不就是了。不乐意就吱声,爱怎么发脾气都行。闷在心里你不好受我看着也不开胃。别把我当色狼,要是你愿意好好和我聊天谈心,我情愿不动你。”
陈婉冷笑,“你还真会往自已脸上贴金。这会开始假装圣人了?”
他凝神细看她嘴角的嘲讽,想起方才狂喜时被浇凉了心的那三个字,心中郁结难解,也笑了笑说:“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你是死心眼,横竖这辈子是讨不了你欢喜的了。你爱恨就恨吧,恨我到心里到骨子里恨得一辈子忘不了我也行。”
他轻松语气里的沉重令她心里一酸,别开脸说:“我恨的是我自己。”她恨自己软弱可欺,恨自己甘之若饴,恨自己发出的每一声低吟每一次喘息。
秦昊眼中掠过一丝意外,“傻猫儿。”他托着她下巴把她脸朝向他,用不容辩解的语气缓缓说:“你没有半点错,全是因为我。我自问不是好人,但也没做过恶事,对你那是头一遭。不过我没后悔过,重新来一次,该做的我一样会做。之前多少次你不是一直看我不上眼吗?不做我们永远没机会在一起。你恨我手段卑劣也好、恨我泯灭天良也好,别恨自个。有怨气只管冲我发,只要不离开我怎么都行。”
他眼中眷恋之意坦露无遗,陈婉心弦微震,颤声轻轻说:“害人害 己,何苦呢?”
方才的温存缠绵一一在眼前掠过,秦昊绽开嘴,冲她朗朗一笑说:“我觉得值。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行了。”见她神色一黯,忍住突至而来的酸楚,低声说:“想睡就睡会,外卖送来了我再喊你。”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不在乎。他扪心自问真的不指望什么,就是象现下这般长长久久地两人厮守在一处就行。悲伤怨恨痛楚……总有一日会被时间洗淘得沉淀下去,总有一日守得明月。
二十多年的岁月流逝去,细算起来珍视的片段里大半有她。脑里心坎上一时是初见时朱雀巷的清晨她一回眸的纯净;一时是她死咬着牙拼死抵抗他的倔强;一时是上海路她失魂般游走的背影;一时是夕阳里浅笑薄嗔的娇憨。黑暗里他凝神倾听她绵长的呼吸,脸上的表情随记忆的碎片而变幻。
陈婉醒来时外面仍旧电闪雷鸣,辨不清时间一时有些着慌。客厅里电视开着静音,厨房门口透出一缝橘光。她推开门,抽油烟机下,秦昊手持锅铲正巧转过身对著她。
“怎么不多睡会?现在也才10点多。”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视线转回自己手上,迅即微窘地把铲子丢回锅里。“新闻上说是三十年一遇的暴雨,披萨不来了,咱们自己做饭吃。”陈婉走过去,瞅瞅锅里,笑意突然涌起,竭力想保持冷漠的表情,可嘴巴怎么抿也抿不住。
秦昊看看锅,脸上窘意更甚,“冰箱里啤酒多,没菜,只有几个鸡蛋,米还是我妈上次来剩下的。我们做蛋炒饭。”
她点头,“是挺象蛋炒饭的。”
“什么叫象?本来就是好不好?”他不乐意地瞟她一眼,舀出半勺递她嘴边,“尝尝。”
陈婉立时摇头。
他望着她半晌不说话,有点打击到的表情,呐呐收回手,“我应该等你起来再做的。”说完把勺子扔回原处。
不知是屋外的风还是突然冷却的气氛,陈婉心中陡然一凛,然后莫名地软化。拿起他的勺子试了一口,抬眼间是他忐忑的样子,笑容缓缓泛起在嘴角,心里却有些无以言诉的酸怅。“还不错,就是鸡蛋老了点米饭硬了点味道淡了点。”
他紧绷的下巴和肩膀明显松懈下来,静静看她一会然后咧开嘴笑起来,接着拧住她鼻子凶巴巴地说:“死丫头片子,挤兑我?”
陈婉挥掌拍开,“手上全是油和鸡蛋。”
“大厨第一次出手,敢挤兑我?胆子生毛了你。”他得意洋洋地问:“咱们开饭?”
陈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还要加工一次。”
红酒配蛋炒饭大概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晚餐,最起码对他来说是。当初朱雀巷的惊鸿一瞥,从未想过能走这么远。即使中间有失落不甘,但与此刻圆满的喜悦相比算得了什么?他无法掌握的感情也一点点地积攒着,逐渐清晰起来。
“猫儿,就这样到老好不好?”他怔怔注视她。
“啊?”被他的雀跃感染了,却又被这句话吓住了。陈婉抬起头,旋即陷进他眼中的深潭。笑容逐渐泯灭。“我该回去了。雨下小了。”她木着脸把桌上的盘子收起来,“再晚回去不好解释。”
“我是说真的。”
“我不想吵架。”
“我是说真的。”
她转过身定定回视他,“我不要。我不要委屈自己一辈子,我不要把把自己所有的浪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会鄙视自己一辈子鄙视自己。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现在也不想。”
他视线不离她左右,目光专注坚定地让她心悸战栗。她极力在内心搜刮对他所有的恨意武装自己,生恐被他的目光穿透自己冷冽的盾甲。
她仰着头,以一种睨视的眼神看着他。细细的脖子,带着清高的骄傲。他忆起她曾经以这种姿势睨视着他,然后低头抽出刀,重新抬起眼时,眼角藏着一滴泪,却倔强地悬着迟迟不堕。他忆起前些天拿到资料时双手的抖震,之后想及她带着父亲自杀的阴影独自生存时的心疼,想及那样残忍地肆虐她身体与心灵时脑中瞬间的空茫。
人性本恶。从小到大,他见识过各色人等的各色面孔。他自以为自己一颗心铜墙铁壁般刀枪不入,却忘记了每颗心都有柔软处,总有一种力量直击柔软,让你心疼,让你甘愿心疼。
胸口里盘桓终日如迷雾般挥不去散不尽的那团在刹那间消散豁然。他站起来,眼见她警惕地后退一步,不自禁地有缕温柔,酸酸的温柔泛起,迅速地蔓延至五脏六腑。
“我刚才是说着玩的,试试你,别当真。”他安抚地冲她笑笑,“我们的约定我还记着。等你毕业的时候……”
等你毕业的时候……
第49章
等她毕业之日,便是解脱之时。
方存正如果一心向好,有三年的时间足以从泥渊里拔身而出;如果只是哄骗她,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寄予关心,该还的、该感恩的她已经尽了力。
希望身边这人履行承诺,她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假如他背信……
陈婉斜睇一眼,秦昊目注着前方雨幕下的路面,坚实的手臂与下颌,淡然自如的姿态。她看不透这人,他曾如孩子般地对她微笑,无害纯良;他曾不遗余力地摧毁她仅有的,狰狞凶猛。最可怕是刚才,他眼中寒星微芒,闪烁的究竟是什么?他如往常般地笑着,可那笑容让她害怕,她若有所觉他在谋算什么。
感觉到她的目光,秦昊回过头。“冷?”他看见了她的那个寒噤。
“还好。”陈婉掩饰说。
他探手过来握住她的,似乎预知她将挣脱,沉实有力地握着。“手指这么凉?会不会感冒了?”
她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里逾觉冰冷。假如他背信……真要面临无路可走的那一天,她可以去南方。那时小宇行将毕业,舅舅舅妈正当盛年不需要太多的照顾。她有一双手一张毕业证书,足以活下去。既然被击碎了仍旧有呼吸,那么同样可以把碎片拼凑起来、拼凑回完整的她。
“家里有没有药?夏天感冒了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有。”
秦昊早习惯了他们之间一问一答的聊天方式,不以为意地接着问:“定了哪天搬家?卖房合同签了后不是给一个月宽限期吗?这么着急搬做什么?”
“我舅舅收了钱不好意思再拖,而且已经找好房子了,没必要占人家便宜。”陈婉顿了顿,侧头奇怪问说:“你怎么知道给了一个月搬家期限?”
秦昊闻言望她一笑,说:“都是一个月。”
“那可不是,我们家后面那个院子只给一个星期就叫搬。”可能是买房子的那人心眼好吧,舅舅随口说了句饭馆不做了还要去找工作,那人说亲戚的厂子食堂缺采购,给了个电话叫舅舅去试试,去了一看还真要了。
秦昊抿抿嘴,“心眼挺好的。这年头好心人不多了。”见她恳切地点头赞同,他心头大乐,快意洋溢在嘴角。“你家那房子好好收拾一下很不错,卖了可惜了。算起来吃亏的是你家。”
陈婉脸上掠过一抹怅然。若不是还舅舅的医药费,若不是迟早面临拆迁,若不是对方给的价码高……
秦昊瞥她一眼,捏捏她手指轻声说:“别发愁了。这两年要整护城河,西街又在起房子,住那又吵又脏。将来整好了,挣到钱再买回来就是了。”
陈婉随口应了声,知道几无可能。
车里只隐隐有雨珠敲打在车窗上以及雨刮划过玻璃的声音,秦昊犹豫许久问:“叶老四家的楼盘要不要去看看?约个时间我们……”
“不用了。”尖锐的拒绝划破车内的静谧,陈婉凝视左右移动的雨刮,好一会才又说:“我是不通时务的人,你说过的。将来,我想干干净净地离开。”心里知道是自欺欺人,拿了叶慎晖那四千早已经不干净了。
她的回答在预料中,轻轻一划便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秦昊无声地笑了笑,以前从不知道送人礼物也需要资格二字,如今……她小小的脑袋顽固非常,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迈过生命真正的伤痛,在绝望中重塑更顽固的自我。陈海行,他默念一遍她父亲的名字。下颌不由自主地抽紧,强忍住深究的欲望。
“我说了不用送,一把伞遮不了两个人。”雨巷里她扫一眼他湿透的半边肩膀,似怨还嗔。
街灯昏黄,若明若暗的光影中她眼晴比伞外的雨幕更清澈纯净。他心里涌现出一种欢喜,纯然的、只是因为她的存在。可欢喜之余又有些淡淡的忧伤,她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他满腹话语想倾吐出来,无奈难以启齿。
“猫儿……”
她询问地望向他。
秦昊轻咳一声,左手接过伞柄,右手拥她进怀。感觉到她的僵硬,他收紧臂弯,“别躲我,我只是抱抱你。”
她涨着脸,“我家门口。”
“就抱一会。”鼻息里是她的馨香,怦然的脉博如滔滔拍岸之浪。他想问她有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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