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你看那边那些梅花。”我指着山坡道,“我们过去看看吧。”胤祥莞尔,拉着我奔着梅花林子走去。而后把我揽入怀中,在他的怀抱中,我感到无比温暖。我顺手折下一支梅花,拿到胤祥面前,“好看么?”我笑吟吟地问道。“好看。”胤祥的笑颜让我十分开心,至少他跟我在一起是快乐的。说完还不忘把梅花插在我头上。
想起他早上的话,我的脸腾的红了。我把手搭在他肩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胤祥,我爱你。”在雪花飘落的一刹那,我在他耳边轻道。说完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便红着脸以最快的速度跑开了。
胤祥先是一怔,而后快跑了两步,将我拥入怀中。力度倒是恰到好处,我怎么也挣脱不开,索性就闭了眼依在他怀中。
洁白的雪花、俏丽的红梅和我红色的斗篷相映着。接着一抹温热落在我的唇上,热烈而缠绵……
在这飘雪的红梅花海中,我和胤祥演绎着属于我们的浪漫……
我的心快速地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恢复平静,脸上的红晕也跟着慢慢褪去。我甚至不敢去看胤祥的眼睛。最后还是他捧着我的脸,我才和他对视了一眼,而后我立刻害羞地把脸埋在他怀里。“好了好了,回去了,总在这雪地里站着受了风寒可怎么好?”他给我拍了拍斗篷上的雪,接着紧了紧斗篷,而后我们便走出了这俏丽的红梅花海。
不知是无意还是下意识的,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侧院儿门口。“进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回去还有事儿做呢,记得早点儿回来。”我在他耳边轻道。胤祥愣在当场,我推了推他,莞尔道:“去吧,我信你。”说完我紧了紧斗篷,便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忆梅
回到屋里,想起和胤祥那缠绵一吻,不自觉地红了脸,连灵儿都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主子,您这是……”“不用你管。”我嗔怪道。其实要真跟灵儿说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什么事儿让主子您不自在成这样?”灵儿打趣道。“不要你管,你要真想知道,等你十三爷回来你问他去。”自从灵儿来府后,我和胤祥都没把她当过下人,我一直把灵儿当成妹妹看,一起玩儿,一起闹,胤祥也就随了我了。灵儿笑了笑,“哎,奴婢遵命。”我笑瞪了她一眼,“去吧我绣的荷包拿来。”灵儿应了一声便去拿了。
我上了炕,用锦被盖好。“主子,荷包拿来了。”说完便递到了我手上。“白雪红梅映冷香,更待与君共心藏。任由凛冽风雨去,飘然临尽漫天长。”灵儿拿了纸笔来,“主子,记下罢。”跟了我这些日子,灵儿倒是机灵了许多,连我心中所想都能摸透。我把刚才所吟的诗写下来,放在炕桌上没管它。
我径自拿起荷包来绣,‘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这几个字就是荷包的收尾。绣完荷包,我歪在炕上等着胤祥回来。“灵儿,去给我端碗茶来。”灵儿答应着便往出走,刚一开门,整个儿人差点儿撞在胤祥身上,胤祥扶了她一把,这才站稳,行了礼忙出去了。
“回来啦。”我招呼他道。胤祥走到我身边儿坐下,笑嘻嘻地看着我,“刚才四哥府里的秦柱儿来回话,我就回来迟了些。”我看了他一眼,想到刚才他跟灵儿的窘态,禁不住笑了一会儿。“吃饭了没?”我问道。“还没呢,你这是怎么了。”胤祥一脸不解地问我。“没事儿。”这时灵儿推门进来,把茶放在炕桌上。胤祥拿起茶碗撇了撇茶叶,而后喝了两口。
“灵儿,伺候你十三爷用饭,顺便你同他一起吃。”我转过去冲胤祥笑道:“怎么样?”胤祥莞尔,“都随你。”说罢胤祥也上了炕来,我歪在一旁看着他们,时不时地笑话他们两句。胤祥吃完饭放下碗筷,问灵儿道:“你主子这是怎么了?”“回爷的话,奴婢也不知,刚才主子回来怪怪的,奴婢问主子去哪了,主子……”没等她说完,我打断她道:“别主子奴婢的了,听得我头疼,你就照实说就得了。”灵儿应了一声,“主子没答,还叫我问十三爷您。”胤祥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道:“她呀……”我瞪了他一眼,“她是看外面好看得紧,拉着我出去亲热去了。”灵儿听了,脸一红,忙找了理由出去了。
胤祥走过来挨着我坐下,我看了他两眼,起身把茶递给他。刚要起身下地,却被胤祥叫住了,“你在炕上待着吧,下面怪冷的。”说罢自己拿茶水漱了漱口。一转身儿便瞥见了我放在炕桌上的诗。他看了一会儿,忙拿过来问我道:“这是你写的?”我点了点头,他打量了我一会儿,莞尔道:“嗯,倒是比以前进益了。”我笑了笑,转过头没理他。他自己上了炕来挨着我躺着。
“你跟灵儿说那许多事干嘛?你没看见我给你的眼色么?”我嗔怪道。他捏了捏我的耳垂儿,凑到我耳边道:“灵儿又不是旁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嗯?”“那你明儿个纳了她,天天一处说岂不好?”说罢我依在他怀里笑着。胤祥一怔,而后道:“你浑说什么,我看你今儿个是疯了。”说罢抱起我奔里间去了。
“睡吧,明儿个还要起早呢。”我道。胤祥笑了笑,把我带入怀中。“对了,凝儿,明天四哥跟我有事儿商量,怕是要晚回来些。”我点了点头。“还有以后不许你跟我提纳妾的事,即使是玩笑话也不行。”说完低头吻住我。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胤祥早已上朝去了。洗漱完毕,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过了好一会儿,灵儿推门进来,“主子,表少爷来了。”我一愣,“哪个表少爷?”灵儿走过来道:“明德表少爷来了。”这明德是我姨母家的表兄,自小比别人熟惯些。
“灵儿,表哥来有什么事儿?”我问道。“奴婢也不知,想必也没什么事儿,怕是得了空过来看看。”他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胤祥不在,要是传出闲话可怎么得了?
“表妹。”正思索着,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我请表兄屋里坐了。命灵儿上了茶来,“表哥,姨妈可好?”我随口问道。“挺好的,多谢表妹惦记。”“表哥,听说你最近去了我们家,我阿玛额娘可好?”“挺好的,最近见他们的气色倒是好多了,你就放心吧。”我莞尔,见表哥倒是比往日消瘦了不少,便打趣道:“表哥,我看表嫂倒是不称职的很,怎么没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明德一笑,倒也没说什么。
“主子,十三爷回来了。”我心里一喜,忙起身抚了抚衣服。见胤祥进来,我本想像往常一样拉他到炕上坐下。无奈明德表兄在,我也不好在胤祥面前太过放肆,便福了福身,“请爷的安。”胤祥莞尔,忙扶了我起来。
只见明德“啪啪”一拍马蹄袖,“奴才明德请十三爷安。”胤祥脸上立刻没了往常的喜色,只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嗻”,明德应了一声,见胤祥脸色不好,说了两句便起身告退了。
胤祥阴沉着脸倒着实有些怕人,从我认识他来,还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明德表兄他……”我过去给他解着纽襻,他胳臂一甩,到让我一个踉跄。“他是你哪门子的表兄?”我愣了一下,而后跪下回道:“回十三爷的话,明德系妾身姨母家的表兄,自小比别人熟稔些。”他没说什么,只是站在窗边望着窗外。
“想不到如此情分,爷居然给我脸子瞧。我自知身份卑微,本就不该遇上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说完我噙在眼里的泪水倾泻而出。“爷既然这么不信我,也不用爷说,我这就搬到侧院去。等赶明儿我进攻去见皇阿玛,把这嫡福晋的位子也空出来,随你赏谁,都不与我相干,我也图个清静。”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召见
“凝儿”,他一把上来攥住我的手,“你那表兄,昨儿个还在皇阿玛那儿说要把他远房的表妹与了我呢,这样的表兄没有也罢。”我听了心中一紧,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往出走,偏偏挣不开他的手,也只得作罢。
“凝儿,我跟明德的事,原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实不该给你甩脸子瞧。”他把我搂入怀中,轻叹了口气道:“这原本是我一时糊涂,看见明德就迷了心窍,你好歹饶了我这一遭吧。”我一怔,愣了半晌。“明德表哥当真跟皇阿玛说要你……纳了他远房表妹?”胤祥气冲冲地道:“那还有假。”我心口一紧,“那你怎么跟皇阿玛回的?”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这些年着实应该多替皇阿玛办差,替阿玛分忧。至于纳妾的事,请皇阿玛考虑再三。皇阿玛什么也没说,就打发我回来了。”
我原是想静一静,开了门便走了出去,胤祥也没拦着,只是给我披了件袄,跟了我出去。不自觉地走到了清心湖边。想起从前发生的种种,一阵酸意涌上心头。心里的种种也顿时烟消云散了。在清心湖边站了半晌,心情果然是好了许多,不禁一笑。看来这清心湖还真有些神奇呢。“凝儿,回去吧,夜里风凉。”没等我答话,胤祥的手已经伸到了我面前。我把手往上一搭,一颗被他攥住了。彼此什么也没说,默契地回到了房里。
“凝儿,快过年了,恐怕你又不得清闲了。宫里少不了要走动的,家里的事儿也少不得你。”我点了点头,胤祥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胤祥。”他转头看我,嘴里含着一抹笑意。我把手里的荷包交到他手上,他拿过去细细地玩味起来。“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胤祥点头莞尔道:“不错,即情即景,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手。”我摇了摇头,“你又笑话我,要论手艺,我哪里比得上侧院儿福晋?”他的笑凝滞了一下,而后又恢复以往。
“对了,额娘找你呢,赶明儿个你就进宫里一趟吧。”我点了点头,笑而不答。“明天你晚些去,倒还便宜些,等下了朝我去寻你,咱们一道儿回来。”我莞尔,依旧没有答话,但心里确实甜滋滋的。他看出了我脸上的一抹喜色,倒也没说什么。
第二日送走了胤祥,我便起身打扮。穿着一件藕荷宫装,带着翠玉耳坠子和红玛瑙镯子。收拾妥当,便往永和宫去了。
“请额娘安。”我蹲身福道。“起吧。”说罢虚手一扶,让我在小杌凳上坐了。“身上可大好了?”德妃关切地问道。我莞尔道:“回额娘话,已大好了,劳额娘惦记了。只是这些时日都没来给额娘请安,请额娘千万别怪罪。”德妃笑了笑,“傻孩子,你身子不好,我怎么会怪你呢?”
没聊两句,李德全来传话,说皇上传我去乾清宫。我跟德妃道了别,便往乾清宫去了。
一进门,看见康熙坐在御座上,一撩衣摆,跪下道:“臣媳兆佳氏恭请皇父圣安。”“起来吧。”康熙的声音清脆而洪亮。“谢皇阿玛。”我朗声说道。胤祥伸手一扶,扶我站了起来。
“朕决定正月南巡,打算带你同去,不知你意下如何?”康熙噙着一抹笑意对我道。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看了看胤祥,他冲我点了点头。我重新跪下道:“任凭皇父做主。”康熙大笑了两声,“你这哪是听凭我做主,分明就是看老十三点头应允了嘛。在你看来朕的十句话也比不上胤祥的一句话呢,是吧。”说罢又捋了捋胡子。“皇父言重了,让臣媳怎么担得起。要是臣媳话中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皇父指明,臣媳一定谨遵教诲。”“哈哈,好一张利嘴,难怪连朕的老十三也说不过你。不过也好,胤祥将来必是做大事的,少不得你在背后好好帮衬着他,明白么?”这时的康熙少了分严肃,多了分和蔼。“是,臣媳谨遵教诲。”“你们两个也不是外人,不必拘着了,坐下来陪朕说说话儿。”“谢皇父。”我和胤祥对看了一眼,齐声道。康熙跟胤祥都脱了靴子上了炕,炕上摆着一个炕桌,将炕分为两边,康熙在一边,我和胤祥在另一边儿。“怎么,朕都赐你坐了你还站着,这是要抗旨不遵啊。”“臣媳岂敢。”说罢便挨着胤祥坐在了炕沿儿上。“胤祥,咱们父子俩下盘儿棋怎么样?”“好是好,只是凝儿在这儿,阿玛别让儿子太难堪了才好。”康熙笑着看了看我,而后吩咐李德全摆棋盘、上茶。“胤祥说了不让朕与他为难,你看这棋朕该怎么下?”康熙问我道。“回皇父,这话是十三爷的不是了,普天下能有谁的棋艺能跟皇父一般,所以输给皇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要是臣媳在这儿,扰了皇父跟爷的雅兴,倒是臣媳的不是了。”康熙边跟胤祥下着棋边跟我说着。“朕听说胤祥一直都让你唤他名字,怎么在朕这儿就改了称呼了?”我一怔,“回皇父,这原是臣媳私下浑叫的,与理与法不合,臣媳怎敢在皇父面前造次?”康熙笑了笑,而后叹了口气,“这丫头这伶俐劲儿真是像极了敏妃。”说话间带着些许失落的表情。“朕这儿也没外人,也算是私下,朕也特许你喊他名字。”“谢皇阿玛。”我笑了笑。
不一会儿,黑白棋子儿占满了整个棋盘。“胤祥,这可不是朕故意让你,倒是你媳妇儿帮了你呢。”胤祥笑了笑,“总之多谢皇阿玛,这时候也不早了,儿子和儿子媳妇就不打扰皇父了,哪天皇父兴致高再唤我们也就是了。”康熙“嗯”了一声,我俩跪安后便退了出去。
心事
“看来皇阿玛是真的喜欢你呢。”胤祥笑盈盈地道。我莞尔,“我也可以跟你们一道去南巡了么?”我不可思议地问道。他抚了抚我鬓边凌乱的碎发,“是呀,所以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出去赏景了。不过最先想的应该是过年的事儿。”我挽着他的胳膊,在皇宫里漫步。“我带你去我原来住的地方看看吧。”胤祥兴高采烈地说。说罢便拉我在皇宫里逛着。“以前住在宫里的时候,我和四哥经常在这里练武,皇阿玛考校我们的时候也是在这儿,为此皇阿玛还上过我一副弓箭和一个宝石匕首呢,回去我拿给你看。”胤祥自信满满地说道。
“胤祥,我们回去吧。”胤祥捏了捏我的脸,“那好吧。”说罢拉着我向宫门走去。宫门口张瑞已经等候多时了。我和胤祥登上马车,马车里有各式的果子干,胤祥拈了一个梅干放在我嘴里,我细细地品了两口,酸中带甜,倒是好吃得很。“这梅子干是哪来的?”我问道。“从皇阿玛那儿拿的,你要是喜欢改日我再向阿玛讨一些。”说罢又拿了一个送到我嘴里。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那是一种开怀的笑,那是一种幸福地笑。
“胤祥,一会儿咱们回去也赶围棋玩儿可好?”我挽着他的胳膊问道。“好啊,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胤祥莞尔问道,眼里充满了宠溺。“看皇父跟你对弈,心里好奇。不如你教给我吧?”胤祥笑了笑,凑到我耳边,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儿,而后在我耳边轻道:“好是好,只是你要拿什么谢我啊?”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便依在他怀里,“那要看你表现得如何了。”我笑吟吟地对胤祥道。“那你就等着瞧好吧。”胤祥自信地笑道。看着胤祥的笑,我深感慰藉。说话间,马车已走到了街市。我掀开车窗的帘子,外面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可看了一会儿我就烦了,放下帘子。“整日里就跟我在车里混,亏你还自夸你是骑射高手。”我嗔怪胤祥道。“现在这么冷地天儿,你就人心让为夫我在外面冻着?就算你人心为夫我还放心不下你呢。”他把我揽入怀中,在我耳边儿轻道。“讨厌啦。”我把脸埋在他怀里道。
不知不觉,车已到了府门口,胤祥扶着我下了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