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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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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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说道:“我呀,是经济学家!”
  “经济学家?是什么?”她挑起眉毛,一副疑惑的样子。
  萧烈瞟了我一眼,忍着笑把头侧到一旁。
  “经济学家嘛,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
  “最聪明的人?我不信,有什么凭据?”她不屑一顾的说。
  “好吧,我就给你举个例子。”我自信的看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从前有两个农夫,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两个人出去干活,走在路上都觉得肚子饿了,就一人掏出一个铜板合着买了一张饼。但是一张饼两人吃,怎么分就成了问题,两个人都不放心让对方切,怕自己吃亏,最后争执起来,决定找个中间人替他们分。这时候刚巧一个数学家和一个经济学家路过。张三李四便向他们求助。这个数学家——你知道什么是数学吧?”
  “嗯,嗯,我知道。”那女孩使劲点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急着催我讲下去。萧烈此时也不再笑了,认真地看着我。
  我得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个数学家就掏出尺子,上上下下的量,准备在饼上划一条线,把它平分。而经济学家对他说‘不用这么麻烦,只需作个规定。先切的后挑,先挑的不切。’换句话说就是,张三切,李四先挑;若李四切,就张三先挑。这样无论是谁切都可以保证平均了!”
  这可是大一系主任作专业介绍时讲的故事,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现在也能派上用场。
  我说完以后,看看二人的表情。
  萧烈淡淡的笑着,看样子好像听过这个故事。也罢,反正我也不是讲给他听的。
  那个女孩子就不同了,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抬起头,不服气的说:“你这个在我们这儿不叫经济学,这是权术,是计谋,是奸诈。”
  我笑着摇摇头,奸商奸商,果然不假,中国自古重农抑商,把商人看作奸诈之徒!
  “不过”她又开口了,“你这故事讲得不错,听着到也新鲜。本该赏你点儿东西——”她说着摸摸袖筒,“算了,今儿没带,下次再赏吧!”
  ‘难道还真是个主子?’听她这语气,我心里犯了嘀咕。坐在我身旁的萧烈也是一脸怀疑的表情。
  正当我再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女孩子的脸色变了,她那自在的表情一扫而光,像做错事一般,朝我身后怯生生的喊了句:“十三哥!”
  这一句‘十三哥’让我和萧烈同时一愣。我倏得回头。身后真地站了一个人,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身墨绿色的便装。
  萧烈赶紧从石凳上站起来,我顿了一下,也连忙起身站在一旁。
  十三哥,十三哥,难不成是——十三阿哥?!
  “敏儿,一进府就乱跑,害我找了你一大圈,早知道你这么调皮,我怎么也不会带你出来的!”那个“十三哥”并没有理睬我们,径直对这着女孩走去。
  “十三哥,你们聊那些奏折的事我又听不懂,闲着无聊就跑出来转转。干嘛生那么大气啊,大不了我答应你下次不乱跑了还不行吗?”她站起身拉着“十三哥”的胳膊,撒着娇,指着我和萧烈说,“你瞧,今儿还真让我碰上两个有趣儿的人!他们见到我面直叫姑娘呢!”
  “十三哥”果然不生气了,爱怜的拍拍她的肩膀。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说罢,转过头,把目光投向我们这两个‘有趣的人’。
  “你们不认识我?”
  我和萧烈互相看了看,虽说都怀疑他是十三阿哥,但怀疑毕竟是怀疑。到底是不能瞎说的。于是,我硬着心摇了摇头。
  “嘿,这到奇了!”不等‘十三哥’开口,那个女孩,或者说‘敏儿’抢着说了,“说你们有趣还真是说对了,你们不认识我也就算了,可是你们连他都不认识,他可是——”
  “十三弟,敏儿!”花园里来了第五位客人。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贝勒爷。
  那么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三位依次是四阿哥,十三阿哥,还有一位叫敏儿的,想必也是个格格。
  今天,想见的不想见的,该见的不该见的统统见着了。我越想越郁闷,站在原地竟也忘了礼数。还好萧烈在,他及时揪了揪我的袖子,硬是拉着我跪了下去。
  “贝勒爷吉祥,十三阿哥吉祥,格格吉祥!”我们俩如同背课文般齐刷刷的说道,声调高度一致,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起来吧。”四阿哥淡淡的声音。
  我和萧烈起身站到一旁。自从那天的‘壮举’之后我还没见过四阿哥,现在突然遇上了,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心里直打鼓,不由自主地又往萧烈身后闪了闪。
  “四哥,你怎么出来了。”十三阿哥拽着敏格格走到贝勒爷面前。
  “你出去这么久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在我这贝勒府里迷路了呢!”四阿哥的语气轻快,听起来并没有因为看到我而不悦。
  “呵呵,四哥说笑了!”十三阿哥笑着答。
  “四哥!”敏格格跑到贝勒爷身边,指着我们问,“他们俩是你府上的什么人啊?”
  四阿哥顺着她的手朝我们看过来,我赶紧低了头,心里嘀咕着:‘这个格格,还真是麻烦,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立着耳朵等着听四阿哥的回话,可话没听见,到是听到了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个我从未见过的小丫环,正急急火火的朝我们跑过来。
  她一边跑一边喊:“格格,不好了,猫……猫……”
  “猫,怎么了?”
  “猫在假山上跑,奴婢们想捉它下来,它一急,不知怎么的把腿卡在石缝里了,拔也拔不出来,还流血了,疼得直叫!您……”丫环断断续续的说。
  “啊?”格格一听就急了,二话不说跟着丫环跑,刚跑出几步又折回来,一把抓住萧烈,“你是大夫,你跟我去。”
  萧烈毫无准备,被她吓了一跳,不敢贸然跟着走,回过头来看贝勒爷。
  “你就跟着去吧!”贝勒爷点点头。
  他转身拎了药箱,又瞥了我一眼,被格格揪着急匆匆地走了。
  宫里的女人都有养宠物的嗜好,那猫恐怕是敏格格的宝贝呢,萧烈这次可得当回兽医了。
  想象着萧烈挥汗如雨的给猫包扎时的情景,我忍不住想笑,可是嘴角刚挑起来,就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对,硬是把挂在嘴边上的笑意给挤回去了。
  两个阿哥立在我面前,一个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一个仍旧是那幅不愠不火的样子。
  “四哥,这丫头是谁啊?”十三阿哥摸着下巴,带着调笑的语气,“衣服穿得怪,说话也奇怪,看着又不像下人,难道……”他停住不说了,脸上的笑添了几分诡异,我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绕着我走了一圈,说出了令我难堪的话,“难道,她是四哥你新收的侍妾!”
  ‘侍妾’这个词像个炸弹一样在我脑中爆开,羞耻加愤怒让我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
  “我不是!”我盯着十三阿哥,几乎是喊出了这三个字。声音之大,连我自己都吃惊。
  他们俩都被我震住了,十三阿哥惊异的看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四阿哥先是一愣,后又向我投来两道冷幽幽的目光,越来越严厉,越来越冷!
  我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也的确是过激了,为了一句玩笑话——虽说在我看来是有点侮辱性质的玩笑话,翻脸翻成这样实在不值。特别是在我前天做了那种‘壮举’之后,这回的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我低了头,轻咳两声,慌乱的想着补救的办法。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府里的一个下人,是……”
  结结巴巴的语气,彻底昭示了我的失败。
  “十三弟,她是我府里的乐师,以后,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四阿哥打断了我,声音冷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十三阿哥看看我,再看看他,脸上的惊讶神情更重了,顿了顿,忙跟着四阿哥往外走,边走还边不停的连连回头。
  我看着他们消失在园子深处,耸耸肩,身上一阵发冷,今天,又闯祸了!
  吃枣的心情是再也没有了,拎了筐跑到假山那,想去找找萧烈,顺便看看敏格格的猫,可是走到了才发现假山也是空无一人。想必那猫伤得不重,包扎几下就完事儿了。萧烈,真是重色轻友,临走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于是我又在园子里溜了两圈,便悻悻的回去了。
  “雨霏姐,你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病还没好,再着凉怎么办?”小秋正在屋子里打扫,见了我,略带责备的说。
  “我在屋里闷得慌,出去走走。”我把篮子放在一旁,脱掉棉袍,摘了帽子。
  “萧大夫是怎么跟你说得,让你卧床休息,你呀,就是不听劝。”她拿块抹布,一边擦桌子一边说,“说到萧大夫,我今天还碰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刚才我去打水,路过假山,见那围了一帮下人,就凑过去看。你猜怎么着——” 
  “敏格格的猫卡在石缝里受了伤,萧烈正在给猫治伤呢!”我接着她的话茬说道。这已经是二手新闻了!
  “咦!”她停下了手里的活,惊讶的看着我,“雨霏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难道你会算命不成?”
  “他们去那之前跟我在一起,我怎么会不知道。小丫头,一点小事也至于大惊小怪!”
  我说着,信手拿起一块布,胡乱擦擦窗前的花瓶。
  “哦,嘻嘻!”小秋自顾自的笑了。
  “那位敏格格是宫里的格格吗?她额娘是哪位主子?”听她说起敏格格的语气好像这位格格经常来府里似的,我仔细想想,也没记起来有哪位格格和贝勒爷的关系这么好。
  “敏格格不是万岁爷亲生的, 是恭亲王的女儿,从小寄养在宫里,由贵妃娘娘带着;她跟咱们爷还有十三爷的关系特别好,两位主子经常到咱们贝勒府里来!”
  原来宫里还有这么一位格格,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从小离开亲生父母,被人收养,纵使贵为格格,锦衣玉食,没亲人在身边的滋味恐怕也不好受的吧。不过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看起来孤寂的宫廷生活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影响。敏格格虽说有点任性,但却没有官家小姐的那股骄横,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应该是相当讨喜的;再想想十三阿哥,虽说他今天不过说了几句话,但从神态语气中不难看出他也是个童心未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这二人一个娇俏可人,一个神采飞扬,和四阿哥的脾气实在是大相径庭,他们三人要好,到也是件奇事。
  我正想着,小秋又开口了。
  “雨霏姐,我今天下午想要出府一趟!”
  “出府,有什么事吗?”我收了思绪,认真地看她,这小丫头不是在外边无亲无故吗?
  “明儿是芷宣——就是我以前在后厨时的一个要好的姐妹——的生辰,我想出去给她挑件礼物。可今儿不是我该出府的日子……”
  “噢,你是想让我跟马总管说一声,准你今天出去?”
  “嗯,嗯!”小秋不住的点头。
  我看她一副心急的样子,不禁笑了笑,想她小小年纪就进了贝勒府,天天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能找到一个真心的朋友实属不易,便一口答应了她,拿出纸墨给马总管写了个条子——马总管和我也算有交情,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这个面子他应该还是会卖给我的。
  我把纸条递给小秋。
  “谢谢雨霏姐!”她拿了纸条兴高采烈的跑出去。
  这神态不禁让我记起自己小时候给伙伴买礼物时那种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想到这里,刚才郁闷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今天纵使犯了再多的错,也总算是做了这么一件好事。
  然而,不久以后,我就对这个想法的正确性起了怀疑。小秋是吃过午饭走的,可是一转眼,几个时辰过去了,到了未时三刻,晚饭都已经吃完了,她还没有回来,一个女孩就算再能逛也逛不了这么久吧,更何况,她身上就带了那么一点儿钱,也买不了什么东西。这么晚都不回来,怎么也说不过去。难道在外面迷路了?不应该啊,她又不是头一次出府!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我越想越心焦,最后实在坐不住了,决定去找马总管,让他帮我出去找找。
  我一越而起,拎了外衣,急匆匆的走出门。
  马总管的住处在院子南边,距离我住的地方有一段路程,我不仅要穿过回廊,还得通过一条狭长蜿蜒的小路。
  我心里着急,脚底下也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过了回廊,走在那条小路上了。眼看就要到了,我伸着头望远处张望了一下,却不由得停住了步子。
  天刚擦黑,路两旁是些高大的松树,风一吹,影影绰绰的,有些阻挡视线。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清楚的看见了两个人——四阿哥,马总管。
  他们两都背朝着我,四阿哥对着颗松树,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马总管站在他后面一米左右的位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看他们的姿势,应该已经在这儿站了很久了。
  我停在原地,心里犯了难,这两个人,一个绝对不能见,一个却又必须得见。真是令人头疼。我当下没了主意,踌躇着,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候,‘哇’天空中传来了尖厉的鸟叫声,准确地说是乌鸦在叫!这虽是个倒霉的兆头,但此刻却帮了我的忙。
  听到叫声,四阿哥纹丝未动,依旧那么站着,但马总管抬了头,往天上看,偏巧这只乌鸦拍拍翅膀从我头顶上飞走了,他的视线也就顺势落在我身上。
  他见了我,正要张嘴,我赶紧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他会意地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见四阿哥没被惊动,便转了身,轻手轻脚的朝我走过来。
  “谢姑娘,什么事啊?”他走到我面前低声问。
  “总管,爷在干什么呢?”我没有立刻说明来意。
  “我也不知道,爷用了晚膳就要出来,在园子里走了一个来回,什么都没干,最后就在这儿站着,好半天了,即不说话也不动!”
  “哦。”我思量着,看来心情不好,不知道跟上午的事有没有关系,还是小心点儿好,“总管,我让小秋给您递了条子,您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已经跟门房交代过了,让她出去了!”
  “是啊,可她现在还没回来呢!我有点儿担心,所以来找您问问。”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总管皱了皱眉,“这样吧,我去问问门房,许是她早就回府了,只是没立刻回去而已。小丫鬟不懂规矩,这种事常有。若是她还没回来,我就差来顺带人出去找找看。姑娘先别急,先回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踏实了许多,瞥了一眼,四阿哥还那么站着呢。
  “好,那有劳总管了,我就先回去等着了!”我刚要抬脚,又停住了,“马总管,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用不着惊动贝勒爷了吧!”
  “行了,我知道了。”马总管点点头,转身往回走了。
  我也不敢多停留,点着脚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回原路。心里庆幸着没被发现。可偏偏天不随人愿,走了相当一大段路之后,我还是在回廊的最后一个拐弯处碰到了四阿哥。
  当时天黑再加上心急,我拐弯的时候没多看,和他撞了正着。
  “这么急干什么去?”他扶住我,低声问。
  我踉跄着站住,心里没顾得上害怕到先纳起闷来。他明明在我后边,怎么着也没理由从前边撞上啊!忍不住又仔细抬眼看了看,的确是四阿哥没错。
  “说话啊?”他见我不答,又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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