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朝代好像确实是存在的,对,应该是存在的,只是在人们的记忆之外,所以书中一笔带过。”
池小晚静静的向前走着,工人们的速度要快许多,自从欧阳教授不再纠缠于红烛开始,旧址的发掘就回到正轨,如同任何一处古墓的发掘一般,一些物品陆续被发现,但是,一直没有这个旧址的名称记载之类的文字。
“这儿是皇宫吗?”欧阳清轻声问。
“是的。”池小晚微笑着回答,这儿是大兴王朝的皇宫,是司马逸轩和丛意儿的婚礼现场,一对相爱的人终于要生活在一起,是个开始也是个最终的结局,他们在这儿天各一方,再不相遇。
“我觉得这儿有太多的故事,但是,感觉上,就好像是记忆一般,就像你我的记忆,不是故事,只是记忆。”欧阳清迟疑的说,“这个故事很奇怪,你第一次来,我就觉得,这儿好像是你的记忆,不是单纯的通灵,而是你的记忆,也许,这儿的某些东西一早就在你脑海中,只是没有被发现,而这儿的绯闻让你突然想起了什么。”
池小晚眼睛明亮的看着欧阳清,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也觉得这样讲有些奇怪,但是,从你第一次在这儿出现,出现那些奇怪的幻觉,甚至真实到就好像刚刚发生过,给我最深的感觉就是,你的记忆,真实奇怪,你肯定不是这儿旧址的传人,你也是第一次看到旧址,可是,这儿,对于你来说,就好像是收藏记忆的地方。”欧阳清微皱着眉头,考虑着如何说,“怎么说呢,感觉上,你就好像是这儿的主人,你曾经在这儿生活过一般,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池小晚不做声,看着欧阳清,心里头突然有些怪怪的感觉。
“尤其是,你每次经历的时候,都是以我的语气来叙述事情。”欧阳清困惑的看着池小晚,“用同一个人的眼光看事情,而且你和画中的女子那么的相像,如果不是你真实的站在我面前,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你就是这儿女子的来生?当然,这只是猜想,只是感觉,世上的人有前生今生与来世吗?”
“我没有这儿任何的记忆,我的记忆只是一次一次的感觉。”池小晚平静的说,“每一次来这儿,仿佛可以看到一些事情,就像你说的,重复记忆中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和那个画中的女子像也许只是巧合。”
“司马是这儿的传人吗?”欧阳清大胆的问。“他是不是这儿主人的后代?如果是的话,他喜欢你一定和你与画中的女子像有关系,也许你就是和他们这个王朝的某个人相似,所以让他一见钟情,倾心于你。画上的署名叫司马逸轩,而他就姓司马,应该就是这个王朝最后的传人。”
池小晚讶然的看着欧阳清,他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么多的?
“好吧,我只是猜测。”欧阳清看着一脸讶然之色的池小晚,担心自己的想法会吓到她,立刻换了话题,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儿究竟有着怎样美丽的爱情故事,说给我听听。”
池小晚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听你说,感觉怪怪的,如果我真是这个王朝某个人的来生,那我的记忆全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我会把记忆藏在这儿?藏在一个不可能被发现的旧址里,经历千年?才怪,这个朝代距今应该有千年之多,我要是千年才轮回一次,未免太辛苦了吧。好好的,什么时候不轮回,偏偏千年轮回一次,而且完全没有记忆。”
“或许是这是一段不愿意再被想起的记忆。”欧阳清迟疑一下,轻声说,“也许就如同我们经常听到的爱情故事一样,想要不朽,只有悲欢离合,再不相遇,才会让人牢记,也许,这儿的故事太过伤心,反而不愿意想起,就如同我们听到的故事一样,有人会把记忆藏在树里,藏在瓶子里,扔到不可能再到达的地方,然后没有记忆的活着,这样才有可能简单幸福的活着。”
池小晚真的是很意外的看着欧阳清,这个头脑简单的男子怎么突然间想这么多,不过,听来好像蛮有道理的。只是,她有可能是丛意儿吗?难道有可能当时太过伤心,所以把记忆全留在这儿,不再想起,就好像在幻觉中听到的一样,丛意儿说,我们要彼此相忘再不相遇,我们要从此各过各的,再不纠缠再不打扰?!
第176章
“故事是怎样的?”欧阳清看着池小晚,轻声问。
池小晚愣了一下,在一处突出的石块上坐下,就是在这儿,好像红烛不再存在,好像就是在这儿,她和丛意儿合为一人,说着做着丛意儿才会做的事情,只是隐约有些印象,好像梦游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再记得。
丛意儿是人吗?好像不是,只是一种记忆!
桑月有说过,灵魂是没有肉体的,那么这一次灵魂会寄托在她身上吗?为什么没有重新获生的感觉,她依然是她,只是隐约的记忆,没有全新的人生感悟?
“这儿曾经有一对相恋极深的男女,一个是当朝的轩王爷后来的皇上,一个是王府的千金,就如同我们故事中看到的一般,他们相遇相爱,然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一起。”池小晚慢慢的说,这是在说故事,她对自己说,在说司马和她讲过的故事,与她无关,她在讲丛意儿和司马逸轩的故事,与她池小晚一点关系也没有。
“后来呢?”欧阳清等了半天,也没见池小晚继续说下去,她好像有些恍惚,就问,其实,他对故事并不感兴趣,只不过是故事是池小晚说出来,他才愿意听。
“后来?”池小晚迟疑一下,想了想,“后来,他们分手了,因为生离死别的原因,女的死了。”她觉得自己说的很是乏味,好像一点趣味也没有,可是,丛意儿和司马逸轩的故事是很感人的,为什么自己说出来却是如此的乏味呢?不明白!
“就是在这儿吗?”欧阳清也觉得故事讲得有些苍白,这好像不是池小晚的风格,她好像不太愿意讲,好像是她自己的私事不愿意与人分享一般,“这儿是他们分开的地方吗?在婚礼上吗?父亲说这儿应该是个结婚的现场。”
池小晚点了点头,想了想说:“是的,刚刚我也说过,这儿是丛意儿和司马逸轩的婚礼现场,就在这儿,他们结合,他们分开。很奇怪,我本应该要对你讲一个非常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可是,为什么,我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苍白?”
欧阳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听起来好像确实有些无味。”
池小晚点点头,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好吧,我们先说一下丛意儿吧,是不是就是画上的女子,与你长得又几分相似的女子,确切的讲,我觉得你画出的女子几乎就是你自己的再版,只不过衣服是古代的而已。”欧阳清微笑着说,“我有些好奇,你是不是这个朝代的另外一个传人,就如同司马是这个朝代的后人一样,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朝代的后人,才会这样?不可能,偏偏是你可以与旧址里面的东西相遇,而且你与画中的女子相貌类似。”
“这要问我外婆,我不知道,估计可能性不大。”池小晚开玩笑的说,“丛意儿可是一个出色的女子,我不过一介平常女子,能够相提并论吗?不过,我对这个女子到真是好奇的紧。”
“或许她就是你的祖先。”欧阳清也开起玩笑,他们的谈笑让旧址里多了一份温暖的味道,“所以,她会找到你,就好像如果是司马道了这儿,司马逸轩会来找他一样,是不是?”
“也许吧。”池小晚有些迟疑,看了看周围,“只是不知道红烛如今在何处,你相信它已经燃烧殆尽了吗?应该不是吧。”
欧阳清有些迟疑,慢慢的说:“我看过燃尽的红烛,应该不是真正的红烛,那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红烛应该是遗失了,我担心的是,到底是谁拿走了红烛,和小珉一起检测过,那对红烛中确实有令人神经混乱的物质,估计我父亲前段时间的反常就是由这对红烛散发的物质造成的,幸好它丢了,否则,父亲不知道会如何。”
“真的要想起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池小晚的耳边,“好不容易才忘记,好不容易不用再伤心,一定要重新陷进吗?”
池小晚一愣,四下里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盯着欧阳清,迟疑半天才慢慢的说:“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讲话?”
欧阳清摇了摇头:“没有,是不是又再现幻觉了?”
“我不知道,感觉上更像是自言自语。”池小晚觉得自己陷在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里,她在努力感觉丛意儿的存在,可是,怎么越来越觉得像是自己得了妄想症?
欧阳清笑了笑,“有我在,没事的,其实自从没有了红烛,这儿就安静了很多,就如我父亲说的,好像没有了灵性,似乎,红烛是所有过去的钥匙,它不在,一切就打不开了。”
池小晚犹豫一下,看了看周围,这儿,怎么就是有着莫名的亲切感,虽然红烛不在了,清冷了许多,可是,却让她有了莫名的亲切感,“还好了,我们继续四处看看吧,这儿,这些日子又什么比较有趣的发现吗?”
“没有。”欧阳清摇了摇头,陪着池小晚继续向前。“对了,你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吗?”
池小晚一愣,看着欧阳清,“应该是讲完了,他们没在一起,然后他们期望会再相遇,可是,碧池失了消息,再也找不回彼此。”
欧阳清叹了口气,“就像我们看的爱琴故事,悲伤的总是令人难忘的,走到奈何桥上,要重生,总要失去一些什么的,比如记忆,也许这一生,他们没有了彼此的记忆,你不是说过他们因为爱得太深伤得太重,所以才不愿意再想起吗?”
“我有说过吗?”池小晚有些意外的反问。
欧阳清犹豫一下,“好像意思是这个意思。”
池小晚觉得胸口很疼,不是伤痛,而是难过,说不出来的难过,替司马难过,他在寻找,丛意儿却不肯再记起,宁愿消失,不愿再记起,难道受了一次上,真的不肯再去爱吗?
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一个短短的短消息,“学会忘记,再不相遇。”没有署名,但是,池小晚知道,这是司马发来的短消息,他要她忘记他,他要他们再不相遇,他不愿意伤害她,不愿意忘记丛意儿,只有这样,不给他自己隐约的好感一点生路,绝然离开,为了丛意儿,他宁愿活得如同行尸走肉,纵然面前有段也许会温暖的机会,他甚至连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
但是,他还是留了短信,用他自己的手机,而不是那个借自小忆的手机号,他临了仍然是放了一份关心,他希望她可以幸福,他相信,只要她忘记他,她就可以幸福。
是否丛意儿也是这样想,她的生命消失了,她狠着心要忘记他,她知道,只有他忘记了她,他才有幸福的可能,而他,选择了不忘。
她已经没有时间,她必须最短时间内找到丛意儿,哪怕只是静静的看一眼也好,在她能够忘记前,她不忍忘记他。
“我有事要离开一下,很快回来。”池小晚轻声说,脸上的表情充满不舍,心里头委屈的很,可是,这怨不得司马,他的爱给了丛意儿,不会再给任何人,而她是个迟到者,是个局外人,她不舍,只是她自己不舍,而且她的爱一直很温和的,在他生命中,不强硬的存在着,她没有奢求什么,苛求什么,如何要他记得。
欧阳清点点头,没有问短信的内容,只是温和的说:“不着急,你去忙,我一直在。”
池小晚低下头,心中歉意,抱歉,这个时候,或许在很长的时间内,她都不可能再接受别人,心中有了司马,容不下任何人,只是辜负了无辜的欧阳清,如果他可以学会忘记就好了。
匆匆赶到饮香食府,已经拆的差不多,显得冷清了许多,远远的看见甘南的车,停在每口,走过去,车内没有人,走进饮香食府,里面没有客人,只有两三个服务生在忙,收拾着一些物品,犹豫一下,池小晚直接走进直通楼顶的电梯,心却莫名的狂跳起来。
似乎知道她会来,对于她的出现,司马表现的很平静,听着池小晚的脚步声到了自己身后,慢慢的开口,“来了。”
池小晚立刻落下泪来,委屈的很,声音有些不太自然,“为什么要离开?我可以不打扰你,可以不存在在你周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难道真的一定要走吗?”
司马顿了一下,回过头来,面上带着浅浅的,温和的微笑,轻声说:“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了,总要换个地方,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呆着,这儿人太多,太乱,不适合我。”
池小晚真的落下泪来,心里头乱乱的,急急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喃喃的说:“不走好吗?我保证不打扰你。”
司马走过来,轻轻的把池小晚揽进怀里,好像一个兄长,温和的说:“抱歉,我一定要离开,小晚,我再呆下去,对你不公平,你身上的某种东西已经开始引起我的注意,它们太像意儿的感觉,再呆下去,我会因为这些东西希望你成为意儿的替身,这样,对意儿,对你,都是不公平的,而我只是满足了我自私的念头,这样不好。”
池小晚心中千万遍的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可是,她说不出来,她不在乎,司马在乎,就算是意儿不在,他也认真的在乎着意儿的感觉,怎样的女人才可以担得起如此的深情?!
池小晚只能是落泪,躲在司马怀中,无声的落泪。
司马并没有再说什么,做什么,只是让池小晚默默流了一会眼泪,才轻声温和的说:“不要再尝试去寻找意儿,如果她愿意回来,她自然会回来。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她回来,如果她不肯回来,请不要勉强她,她如何是她的自由,如果她不肯回来,只能说是我的爱不够深,不够让她重新回到这份纠缠中,只要她觉得幸福,就是最好的。”
“她怎么可以忘掉你?”池小晚伤心的说;“她没有权利忘掉你,当时的情形并不是你的责任,如果你没有中毒,你肯定不会误伤了她,她的离开不是因为你,而是那个大兴王朝不容她。”
“如果我能够多一份保护给她,如果我当时真的可以舍得下大兴王朝的江山,带着意儿归隐于无人之处,就如当时的司马锐和慕容枫,或许意儿就不会有事。当时,我心存侥幸,才会害了她,大兴王朝不容她并不是因为她是谁,而是大兴王朝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身上,而让我不能做自己,我只能做大兴王朝的皇上,为大兴王朝而活。”司马平静的说,“意儿她没有错,错就错在当时我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她,在乎到可以用活着来期望她的归来,就如同当年她以为我死了,却肯活着,一样,值得。”
池小晚无助的站着,看着司马,看着挂在墙上寂寞的剑,它们安静的合在一起,没有剑鞘的保护,却没有任何凌烈的光芒。清风剑和流云剑,它们因着伤害了彼此而在一起,清风剑宁愿用一生一世的寂寞保护流云剑的沉默,就如同此时的司马,宁愿用无望的活着保护意儿已经消失的记忆。
第177章
“我知道你有去找过桑月。”司马温和的说,“这也是我决定立刻离开的原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行踪和打算?我也觉得奇怪,有时候,我可以完全知晓你内心的种种念头,我知道你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意儿的生命,可是,就算是意儿能够将灵魂附着在你身上,你仍然是小晚而不是意儿,我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不可能面对着小晚的面容却爱着意儿,纵然意儿的灵魂就在你身体里面,你仍然不是意儿,不要去尝试,小晚,我不想因为意儿伤害到你,也不想因为你亵渎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