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画这一门必修课,我虽兴趣不大但毕竟画了20多年,我最擅长的是素描人像,因为我的空间透视感好所以画的立体感很好,大可媲美照片。因此画个立体点的人力黄包车是不成问题的,那俩巧匠很感兴趣的照着我的图样制造起来。我不着急让他俩不断改进,尽量做得尽善尽美,要最大限度的节省车夫的体力。
日子在忙碌中渡过,转眼就要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海风过境时风寒刺骨,怕冷的我让人把我小套房的木床换成了中国古老的火炕,因为爷爷一生坚持睡火炕,我小时最爱爬到爷爷奶奶的火炕上睡觉,所以我对火炕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因为暖石耐烧,拢上一炉洞就可以微火持续燃烧一夜又没有烟灰,真是燃料中的极品。
银革律12年8月43日夜,今天很冷,外面寒风呼啸。我的小屋却热气扑面,外间我放了个暖石大地炉里间是火炕,我喜欢温暖舒适的私人空间。这几天我不太舒服,“好朋友”来了肚子痛全身乏力,粥棚交代给媚姬负责,她办事极是稳妥我很放心,而且发粥程序已成定式有我没我关系不大。
我卷躺在炕上被窝里,命令自己快快睡觉,可眼睛却总是不受控制的瞄向窗外。已经一个对时了,他很闲吗不冷吗?我三天没出屋,他就像我刚搬回来那时一样,每天午夜都过来看我,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在窗外站着,有时是一会就走有时却直到我倦极入眠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风越来越大,呼啸呜咽着拍打着我的窗棂。我小睡惊醒,看见窗外人影还站在原处,被狂风卷起的长发猎风飞扬,映照在窗上的影子象一团乱舞的蛇。我假装没看见又闭上眼,可那风中的银发象定格的电影片段似的在我眼前舞动,我愤然推被而起,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你脑子有病呀,大半夜的在这装什么情圣?你不用睡觉我还要睡哪,你快滚开,爱站到别地去站,别在我窗外扮鬼吓人。”我冲门出去,指着他大骂。
水越流银先是呆住,然后一把抱起我走回房间,低喝道:“你疯了,不穿衣服光着脚就敢跑出来,病情会加重的。”
我又恼又急又羞又恨的推打他,“放开我,快滚出去,谁许你进我房间的,我有病无病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不用你来假好心。”
他不语,把我轻轻放在炕上被里,按住我挣扎的身体,恳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既然你不喜欢我再不来就是,你好好休养别气坏身子。(下载TXT。|XIAZAITXT)”银眸黯然的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欲走。
我不知为何心中凄苦难过似要爆炸,只想着是他害我如此的他理应比我更难过才是,便叫道:“你若真想我好,就放我走,我今生今世是绝不可能喜欢你了。”
他的身体僵住,半晌方轻声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派人去找坎纳,问清楚你的来历,若你还有家人就把你送回去与亲人团聚,你只管放宽心养病就是。”
这个期盼了太久的好消息来得过于突然,我反而呆住。愣愣的看着他走出屋去反手为我关好门,心中纷乱,没有预期中的高兴快乐反而酸麻茫然,我那里还有什么亲人,若真找到了什么父母兄妹还真不知道怎样与他们相处,他真肯放我走了,是绝望了还是善心大发了哪?
善心?我暗想他对我有过什么善心?可若说他是坏人也不对,他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平日也不见他收受贿赂奢侈享乐,水越王府的花用的大都是水越家封地供奉的钱财物品,他辅政以来尽己能力的劝谏银王减轻税赋徭役为民休养生息,这五年来银国日渐繁荣昌盛,他有着不可抹灭的功劳。
第四十三节起步
自那夜后果然未见水越·流银再来“风雨立终宵”的看我,即使我“病”好重回粥棚施粥,也未见过他出现,他从我的视线内彻底消失。
我调整心情不理双嬷嬷她们的唠叨,努力找事做。我的人力车做出来了,经我验收后我让他们做出流程图纸,确保任何木匠看后都能做出同样的人力车。然后做出了首批四十辆车,让丘陵负责召集了四十个强壮的乞丐,每十人一组分散到都城内四大繁华街道。
首先是熟悉道路,然后免费拉车七天,再然后才开始收费出车。由于方便又便宜,生意比我预料的还要好,我又制造了六十辆车,还是供不应求。每天车夫都是跑到脱力才歇业,我就实行包车制,二十天一枚金币,不管几个人轮着拉,剩余的钱都分给车夫。
很快来排队领粥的青壮年乞丐少了起来,由于我自由受制活动不便,就扶植丘陵丘峰成为明面上的车行老板,大家都感激他两给了大家这条活路,尊称他们为大管事小管事。我的最大收获就是消息灵通起来,丘陵丘峰每天都会在来汇报车行情况时给我讲一大堆新鲜趣闻为我解闷,逐渐的到了他俩要来的时间媚姬、淇淇都会准备好茶点水果等着,一边吃喝一边听书似的眉开眼笑。
我把挣来的钱都再投资,让丘陵买场地建工厂,招募木匠工人,准备建立自己的造车流水线。
银·革律12年8月70日伴晚,我在水越王府的前门广场上的粥棚旁看着小厮们施粥,入冬后天开始下雪,闻声涌来的灾民乞丐又多起来,我看着排得长长的人龙,想应该再抓紧多制造些人力车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府门前,我抬头一看不由皱眉,就见打扮得像只孔雀似的德鲁也郡主从车上跳下来,我赶快转头假装作没看见,祈求她也没认出我来。今天是有0的日子,按例水越·流银休息,她必是来见他的,应不会有空理我。
可惜大概这里的大神觉得我这段日子过得太平静安乐了,我才想开溜就听见德鲁也郡主那美丽动听的声音道:“这不是琥珀夫人吗,原来传说的水越府粥棚美人就是夫人呀,流银哥哥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竟让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在寒风中做奴婢的活,我看着都心痛哪。”那奴婢两字说得又重又响,显然在暗示我的身份。
我懒得与她计较,转身屈膝施礼道:“原来是郡主大驾光临,来找王爷吗?快请进去吧。”我走向粥锅,想看看才添进去的那袋莄米煮的怎样了,来领粥的人们都翘首期盼那。
“站住!本郡主没让你走你竟敢私自离开,你给我回来。”她在我身后叫道。
我假装没听见,拿起大勺搅了搅粥锅,火候还不够。
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忽然跑过去,截住德鲁也郡主怒气冲冲向我走来的脚步,伸出一双小脏手乞求道:“小姐,可怜可怜我,给点······”德鲁也郡主厌恶的喝道:“滚开。”那小乞丐却不知进退的伸手抓住德鲁也郡主雪白的皮袍袖摆,我心想不好刚要出声制止,就见德鲁也郡主尖叫着把那小乞丐甩了出去。
那小乞丐身轻体弱,被甩得扎手扎脚的直飞出去,正撞在粥锅上,那粥锅“轰”的一声向我倾压过来,粥锅旁的人们都惊叫着四散奔逃。我却顾不得躲闪,伸手抓向要掉到粥锅下火炉里的小乞丐。
银影一闪,一只修长的手比我更快的捞起那小乞丐下坠的身体,另一只手抓住铁锅边缘一拉一按,那倾倒的大铁锅就稳稳的又坐回炉上,竟没有洒出一粒米来。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觉拍拍胸口。只见水越·流银抱着那已吓呆了的小乞丐站在粥锅对面,双眉紧皱的瞪着我,脸色苍白银眸中都是惊恐恼怒,我知道他是在怪我又逞英雄。
“流银哥哥,天呀,你的手······”德鲁也郡主尖叫着跑过来,拉起水越·流银的右手,那只手掌又红又肿正有无数水泡在冒起。
“没什么,不用管。”水越·流银淡淡的笑,借着弯腰放下那小乞丐之势,不着痕迹的挣开她的手。
我抓起煮粥用的一瓢冷水,急走过去把他烫伤的右手按到冷水里。水越·流银大概太过吃惊,呆呆的任我摆布,没有出声。
德鲁也郡主夸张的叫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害死流银哥哥吗。”
我对她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抬头就想回嘴。可水越·流银眼明手快的挡住我,笑道:“琥珀是在给我疗伤哪,火伤用冷水浸最去火毒。”
德鲁也郡主半信半疑的看向我,撒娇道:“流银哥哥最偏心,只对你这小妾好,什么都帮着她”
我本就郁闷,听了这话更恼在他后腿上狠踢了一脚低声道:“喂,别在这打情骂俏了,快回去上药吧,否则手烂掉可别怪别人。”
水越·流银不理我,对德鲁也郡主淡笑道:“郡主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德鲁也郡主嗔道:“没事就不能来吗,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不行吗?”
我向远远候着的福德招手,让他替我拿着浸着水越·流银手的水瓢,快步从他们身边溜掉。我痛恨的男人与讨厌的女人在一起调情,我没义务在旁站岗。我边走边坏心的想,这两人一个是清俊无匹的色情男一个是貌美如花的蛇蝎女,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结为夫妻怪可惜的,应找个机会促成他们,害一害水越·流银这厮!
我打定主意便回头对德鲁也郡主笑道:“郡主,王爷的手伤需要裹药包扎,您不如进府去一边聊天一边给王爷上药。”
德鲁也郡主银眸一亮,第一次没有反驳我,拖着水越·流银向府门走去。
水越·流银回头看我,银眸清冷似恼似怒更多的却是困苦无奈,我看着他若星银眸,心头忽的一颤······
我的第二批400辆改良过的人力车出来了。初雪过后,天越来越冷了,我的车行生意反而越来越好,我在车中都配了个小暖手炉,上支顶棚门帘,人们畏寒,都喜欢坐我的人力车。我又开始制造第三批600辆人力车,并打算把一种类似橡胶的树脂做成胶皮车轮,代替木质车轮,即省力又耐用。那两个巧匠已经被我开窍,银眼放光的在研究模子。这时空物产极其丰富,而且我觉得还都要优于地球的材质,我若有时间有自由去好好挖掘,说不定挖出什么天然钻石矿来那,那岂不真的发财了。
第四十四节踏步
这几天福德、知机、水越辉都来找过我,让我劝说水越流银答应治疗他手上的烫伤,他10天来不肯让任何人给他上药包扎,只用白布一包就去继续教大王子骑术箭术,整只手掌的水泡都磨破溃烂了。无论他们怎么说我都不肯去见他,回说他手掌烂掉活该关我什么事?可他的确可算是因我才受的伤,我虽嘴上不肯承认但心里越来越不安。他的性子我领教过,说了不治就不会松口,就算手掌真的全部烂掉也只是微微笑不会皱下眉头。
银革律12年8月80日晚,我在听风阁的大门前踌躇,里面灯火辉煌。水越流银一定是在书房里办公那,福德等几个小厮都穿着皮袍子候在书房外。
我犹豫不决的拉扯披风上的银狐毛,这银狐披风轻软绵暖听说万金难求,水越王府中也只有四件。水越流银、太妃、王妃各一件,我这件是今年水越流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在卓娅与二夫人的火红眼光下送给了我,说实在的我倒没什么感觉,千万美金的意大利裘皮我也是看中就买的主,这银狐披风我觉得轻暖才经常穿着,双嬷嬷却心痛的直念神,说太妃王妃也只是每年在有大事庆典或深冬严寒时才穿几次,我却当破棉袄似的入冬就整天拖拉着,真是太奢侈浪费了。
我一步一拖的走进去,让福德给我把清水棉布药物等备好,福德高兴得一溜烟的去拿来。
我端着大托盘,满心不情愿的走进我已久不涉足的书房,仍是温暖的醒脑香味扑鼻。值班的知机、珠玉见我端着药物进来,都心领神会的轻声退出去,只留下我独自面对伏案急书的水越流银。
我走过去,见他在用左手写字,难得的是字体清俊流畅不比右手写的差。我冷笑道:“有本事用右手写呀,不是不痛没事吗?”他倏的抬头,清冷通透的银眸中是不可置信的惊喜。我把托盘放到桌案上,抱起双臂看着他道:“把手伸出来。”他把右手慢慢藏到身后,伸出左手给我,唇角轻挑银眸闪亮的看着我。我气道:“右手!”他不肯伸出来,只是笑。
我拽住他手臂把他右手拉过来,上面缠着白布却有黄紫色的脓水渗出。我把白布拆开,越拆越气越拆越急越拆越怒,一排排的水泡全部磨破溃烂,冒出红红黄黄的脓血,有的是结痂后又磨破流血有的是直接烂成个血洞,原本修长光洁的手肿胀的像个猪蹄。
水越流银看着我的神色,轻声道:“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气得咬牙,冷笑道:“你有高堂妻儿担心我怎会白操那个心,你只管任性让手烂掉好了,看是你老娘哭还是你幼子哭,反正我是要放炮庆祝的。”我甩开手转身就要走,这种自虐的人不值得同情。
他猛的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拽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挣扎推拒捶打他的胸膛,怒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白白糟蹋自己身子的人就是不孝子,这种人不配碰我,快放开!”
他死死抱住我纤细的腰身不肯松手,在我耳边低声道:“你有心痛吗?一点点就好,有吗?琥珀,我用这只手赌最后一次,若你不管,就让它烂掉好了,反正我的心痛得已经感受不到手痛不痛。但你若肯管,我就再不会放开你,随便别人怎么笑话我你怎么看不起我,我都认了”
我用力咬住唇,怕不痛就会流下泪来,这个深深伤害了我的男人却让我无法不感动。我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珍珠般的泪与他泛着银光的血溶成血泪一起滚落。
我拍开他想为我拭泪的手,不好意思的道:“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碰我,否则就再不理你。”他急忙缩手点头。我看着他畏缩的样子不禁笑出来,怎么办?我就怕我心软着了他的圈套才不肯来,可毕竟是未能逃脱,我终没斗过他这只银色狐狸精。
我给他挑开水泡挤出脓血,又生气又心痛,狠心用力的往出挤脓,见他痛得平直饱满的额头上都是冷汗,我嘲笑道:“不是不痛吗?怎么一头的汗呀。”他挑唇微笑,道:“与你在一起太紧张了,才会出汗的。”我翻白眼,手下却越来越小心,我自己都理不清对这个人是恨是爱了。
水越流银的手伤在我的精心护理下,很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麻烦的是他只肯让我换药,别人都不许碰,有一天我与工匠研究人力车的胶皮车轮,实在脱不开身。便让媚姬去替我给他换药,可一会媚姬就愁眉苦脸的回来了,说王爷说今天不用麻烦了明日再换吧。我捡起一片碎木头,在上面咬了排深深的牙印,让媚姬拿着去给他换药,说他一看就明白了会乖乖听话的。媚姬半信半疑的去了,大约一小时后眉开眼笑的回来说王爷果然见了那木头就把手伸出来了,问我那是什么暗号这么管用?我只是笑,那好意思说他是被我咬怕了,他知道若不听话就要身同此木片了。
我问他找到我的家人了没,他耍赖的笑说坎纳还没找到哪,我反正也不想真的找什么亲人,也就不再深究。只是与他讲条件要求在银都内自由活动,保证不私逃。他考虑了下,允许我可以在四名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下出门。我虽然多了四条尾巴但总算获得了一点自由,可以自己到工厂、车行去“视查工作”了,所以也就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下来。
水越流银虽没有问过我车行的事,可他见过我领着那俩巧匠反复研制这种人力车,以他的聪明在街上见到这种车后不难猜到是我的杰作。
我们俩僵在比朋友近比情人远的关系上,我与他聊天、说笑、吵闹、斗气,但回避涉及感情或将来打算的话题,他试了两次后也不再提起,只是轻声说会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