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怕你啊！”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我轻声道：“小苏，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嗯。”她直视着前方，柔声应道。
聂风疑惑地看看我们，我沉声问道：“教你的招式都记得吗？”
难得见到我严肃的样子，她也收敛了表情慎重地点头道：“记得。”
“很好。”我柔柔一笑，“照着平时的样子发挥就好，保护好自己，还有不要离我和你师傅太远。”
“知道。”
“那我们走吧。”说完，我一手揽过她，足下一点，和小苏同时飞身上了吴家的主船。
黑衣人被我们的举动搞得又是一愣，那“首领”反应过来后骂道：“他娘的，来了两个拖儿带女的，老娘来会会你们。”说着便举刀砍了过来。
“倾雨，这人交给你了。”小苏道。
“没问题。”我轻轻一笑，对于小苏的体贴很是感激，天知道我已经多久没有和新的对手过招了，而从对方这些人的气息看来，也就这个人勉强称得上“对手”。
“把我交给男人，你看不起我？”那“首领”气愤地瞪向小苏。
小苏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不置可否。
那“首领”气愤地向小苏身侧挥去一刀，意不在伤人，只为警告。
“你的对手是我。”我抬手以掌风化去那刃气，淡笑着站到那“首领”面前。
“娘的，有点本事。”那“首领”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把你的兵器亮出来！”
我微微摇了摇头：“不需要。”
“什么意思？你也看不起我！”
闻言，我也学小苏一样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不置可否。其实真的不需要，虽然对人家有些不厚道，可我真的不想打两招就没得打了。
“他娘的，你们少看不起人！”受到接二连三的挑衅，那“首领”终于气红了眼真刀真枪的砍了过来。
见我们交战在一处，小苏也带着聂风开始制伏其他人。
是的，制伏，只是制伏，我们的约定——绝不再杀一人！
这场争斗因为我和小苏的加入呈现一面倒的局势，不过在我和小苏的控制下并没有产生大量的人员伤亡，而且我发现之前和这些人交战的吴家伙计也多是断了手脚而已，可见这些人下手是留了情的，不然吴家商队一定撑不到我们赶来，由此可见这些“江洋大盗”并不是穷凶极恶、十恶不赦之徒。
“姐妹们，坚持住，之前打了那么久都没能将这些人拿下，老大一定快赶来了。”和我交手的那黑衣人在躲过一招袭击后高声道。
原来还有个老大啊，我暗自诧异。
不过那人的话好似一颗定心丸，所有的黑衣人在听了这句话后都重新振作了精神，纷纷打气道：“是啊，老大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不错，坚持下去，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姐妹们，拼了，别给我们老大丢脸！”
“说得对，老大从来没有输过，我们也不能输！”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一时间我对这个老大更好奇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居然有这样大的魅力让这些本就十分出色的女子如此崇拜。
正想着，远处的江面上又一艘船向这边驶来……
第27章 决战长江
那船速度极快，转眼便已来到近处，船头突然跃起一人，凌空几个跨步，迎风而至。
那姿态，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待她落定，我方看清其相貌，来人额宽方脸，五官虽谈不上漂亮，但胜在气宇轩昂，加上身材修长壮硕，倒当真是个极为出彩的人物。当然，和她的同伴一样，她也穿了一身黑色劲装。
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众人慢慢又都停止了打斗，只是剑拔弩张地相互对峙着，偶尔向那人站立之处睇上一眼。
“老大。”与我交手的那人迅速窜到那人身边招呼道，而我也趁着这个空档和小苏汇合到一处。
“怎么动作这么慢？”那“老大”似怪非怪地斥了句。
“你说不能乱杀人嘛。”与我交手的那人小声抱怨道，然后指了指我和小苏：“老大，那两个人好厉害。”
那“老大”闻言向我们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怔愣了下，然后她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说：“这里的人也就你们两个是我对手，这样吧，你们和我比一场，若是赢了，我们二话不说立刻撤走，若是侥幸在下赢了，这里所有船上的货物任我们挑走一半，怎么样？”
“不行，凭什么好事都让你们占了！”吴家的伙计抗议道。
“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那“老大”扫了说话之人一眼道，声音并不大，却依然让那人缩了缩脖子。
其实此举倒正合我意，只是事关重大，这些船上的货品说到底并不是我和小苏的，实在轮不到我们做主，小苏看了看叶常青等人道：“若是你们没意见，我无所谓。”
“我没意见，苏夫人尽管出手。”叶常青表态道。
“是啊，苏夫人，我们相信你。”和我们同来的那些船上的管事道。
小苏又冷冷扫了那个曾拒绝让我们搭船的吴家管事一眼，道：“你怎么说？”
那管事哆哆嗦嗦道：“那，那就有劳苏夫人了。”
“扑哧”闻言，聂风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我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勉强收敛了笑。
小苏的本事刚刚可是有目共睹的，不知多少黑衣人在她手上吃了亏，那个吴家管事此时定是十分心有余悸吧？想到这里，我也不觉莞尔。
“那么开始吧。”见达成协议，那“老大”冷声道。
“等一下，刀剑无眼，未免伤及无辜，我看还是去岸上打吧。”我提议道。
“也好。”那人同意，又对其他黑衣人道，“这里交给你们了。”说完当先踏着江面向岸上行去。
“老大放心，不会让他们跑了的。”之前与我交手的那人望着他们老大的背影保证道，眼眸里闪耀着深深的崇拜。
小苏将坡坡交到我手上道：“我尽快解决她。”
我接过坡坡，虽然知道不是使性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努了努嘴，好想自己上场啊……
她柔柔一笑，情不自禁地揉了揉我的头：“下次让给你。”
真讨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微微红了脸，嘴上却还是嘱咐道：“小心点。”
“嗯。”她背过身，对一直站在边上的聂风说了句“好好看着”便跃向船头，脚尖在船栏上轻轻一借力，便直接飞向了河对岸！
“嘶”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泣声。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段江面说宽不宽说不窄也不窄，吴家的这艘主船处在中间略靠右侧的位置，虽然离右岸不算太远，但这样的距离刚刚那位“老大”可是借着江面的力量走完的，小苏却完全是凭着自己过硬的轻功在飞越！
见到这一幕，我们这方的人欢呼地更大声了，而那些黑衣劫匪们刚刚因她们“老大”那手漂亮的“凌波微步”引起的骚动则相应地沉寂了不少。
黑衣老大刚在对岸站定，回身见到飞身而来的小苏，也不禁诧异地挑高了眉头。
然后，两人也不在说什么废话，直接拔剑相向！
霎时，玄色和彤色的剑气在空中交织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
黑衣老大一招“猛虎出山”直攻小苏面门，小苏一招“燕子转身”避其锋芒，紧接着一招“开天辟地”便向着那“老大”右侧劈了过去，其实按小苏的本性根本不会选择避开那老大的剑气，而是直来直往地硬碰硬，之所以采用迂回战术主要还是给聂风做示范。
黑衣老大接下小苏的“开天辟地”转手又是一招“猛龙过江”，两个人就这样天上地下、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地斗了数十招，最后小苏一招“灵蛇出洞”挑了那黑衣老大的剑，宣告了比试的胜利。
“老大输了，还是这么快？天呐，这怎么可能！”之前与我交手的那人揉了揉眼睛，仿佛依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与此同时，吴家、叶家等伙计也慢慢从刚刚那惊心动魄地打斗中回过神来，开始拼命为小苏鼓掌喝彩，毕竟这样高水准的比武对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是究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见到一回。
这时岸上那两人似乎又有了什么新的动静，小苏似乎给了那黑衣老大什么东西，可惜因为她背对着我们挡住了视线，所以我看不太清楚，然后她们似乎说了些什么，之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回了船上。
小苏一声不吭地接过坡坡，然后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正看着我们，直接把我揽到了怀里。
“怎，怎么了？”我努力忽略那搁在我腰间的手，忍着羞赧问道。
“没什么。”她瞪着那黑衣老大，语气有点生硬。
既然从她这边问不出来我也只能将目光投向另一个知情人了，结果发现那人正一脸复杂地望着我，一副欲扬又止的样子。与此同时，耳旁又听小苏对着叶常青道：“叶大姐，我们有点私事要跟这些人走一趟，之后的路程就不和你们同行了。这一路多谢你的照顾，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来淮安苏记茶寮找我。”
叶常青看了看那些“江洋大盗”，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关心道：“苏夫人，你们跟这些强盗……呃，跟这些人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闻言，小苏终于暂时搁下冷漠，缓声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算有什么事，以我和内子的武功，想走也没人拦得了。”
“嗯，也是，那你们多多保重，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叶某人的地方，随时来黎泽找我，就算我不在，我的家人也一定会尽可能帮助你们的。”
“是啊，还有我们。”和我们同来的其他商队的人也道。
“我们景阳吴家也随时欢迎苏夫人来访。”在这样的气氛下，那吴家的管事也讪讪地客套了句。
这时叶家的伙计取来我们的包袱，小苏朗声道：“那么诸位，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众人异口同声道。
之后我们便跟着那些黑衣人来到了他们船上，等船驶出一段距离后，我终于忍不住又一次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小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苏瞥了那“老大”一眼，有些没好气道：“这人说你是她……”
“我是你表姐！”那老大急急打断小苏道。
第28章 身世之谜
“啊？”我闻言呆愣在那里，小苏则是疑惑地看着那老大没有吭声。
其他人似乎也被这则消息惊呆了，数十道视线纷纷射向我，沉默、沉默、沉默……
“啊，啊。”坡坡许是被四周安静的气氛吓到，发出不安的声响，连带惊醒了我。
“此话当真？”清醒过来的我急切地问道。
“当然。”那老大道，“其实我前面一见到你就猜想你可能是我表弟，一来是因为你额头上的烙印，二来是因为你和我记忆中的姨母长得很像。后来我和你……‘妻主’比试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姨母的玉佩，就完全肯定了你的身份。”
虽然不知为何她说到“妻主”两字的时候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不过此时我已无法在意这些。看着眼前这个期待了太久后出现的第一个可能的亲人，我第一次有一种近亲情怯的感觉，再加上义母那封信上说的关于我可能的身世，让我不得不怀疑对方也许是“我”的仇家……
望着对方期待地望着我的眼神，我咬咬牙，艰涩道：“对不起，虽然我也很想和你相认，但是我无法听凭你的一面之词……”
“哼，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老大等了你那么久！”许是不满我的态度，之前与我交手的那人愤恨道。
“林凌，住口！”老大呵斥道。
许是语气太重，那叫林凌的一瞬便红了眼眶，幽怨地看了他老大一眼，然后愤怒地瞪着我。
之前我便怀疑这人是男子，现在则更加肯定了，而且以他的神情来看，想来是爱极了他老大的。只是之前我不明白他为何总是用怨怼中夹杂着欣喜的眼神偷瞄我，现在则不明白他所说的话，什么叫“老大等了你那么久”？
那老大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对我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你不相信我是你表姐不要紧，但请相信我们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不信你看。”她说着一扯领口，胸膛上一朵梅花烙印与我额间的烙印如出一辙！
一瞬，只觉所有的血液都往脸上涌，为了自己的多疑，为了她语气中那无法忽视的失落，为了见到“亲人”的喜悦！无论她究竟是不是我的表姐，都起码是和我的身世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小苏轻抚着我的背，无声地给予安慰，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在我身边陪伴我、支持我。这么想着，便也暂时平复了心情。
跟随众人来到他们落脚的山寨，因为之前有人先回来报信，所以一路上不断有身着劲装的男女前来和大伙儿打招呼，好奇地打量我们几个陌生人。
这时又有一路人快步走出来，为首的是名中年男子。耳边响起表姐愉悦的声音：“爹，快看谁来了。”
中年男子估计早就接了消息，打从看到我们起就一直望着我，此时眼眶已经有些发红，两手颤巍巍地拉住我的手：“真像，和你母亲真像。”
有水气弥漫了眼眶，此时我已彻底相信他们就是我的亲人，这样真切的情感怎么可能假装！
而根据表姐的话，眼前这名男子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我终于唤出那两个字：“舅舅！”
“欸，欸。”男子听到我的称呼，连连答应着，一时脸上又是哭又是笑。有侍童递上手巾，舅舅一边抹泪一边不住地说着：“好孩子，好孩子。”
一时我只觉脸上的泪流得更凶了……
“别哭了，见到舅舅应该高兴。”小苏一手揽过我，一手轻轻拭去我的泪。
舅舅似是此时方注意到小苏，一时脸上表情有些呆愣，等再看到小苏边上的聂风以及聂风抱着的坡坡则神情更复杂了，不过随即他就收敛了情绪，连说了两个字：“好，好。”
我和小苏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默契地没有说话，倒是表姐在边上提醒道：“快别站外面了，我们进屋里说。”
“对，对，进屋里再说，进屋里再说。”舅舅应道。
跟着众人来到待客厅，舅舅拉着我坐到他身边，其他人也分别找位子坐了，侍童俸上茶点后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舅舅先是问了我这些年的情况，我尽量言简意赅地说了个大概，可舅舅还是忍不住落泪，说我小时候没有爹娘疼一定很心酸，说我男扮女装那么多年一定很不容易。
我一边替他擦泪，一边说些宽慰的话，那些年忙着练武，旁的情绪也没怎么在意，结识小苏后则更觉得生活只剩下甜蜜，所以其实我真没觉得自己有多苦，不过这种被长辈疼惜的感觉我还是牢牢珍藏在心底。
坡坡安静了会就受不住了，坐在聂风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舅舅忙让聂风把孩子给他抱抱，哄着坡坡吃些细致的点心。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特别喜欢小孩子，舅舅不住问着孩子的琐事，还命人拿来一大堆见面礼。我和小苏不肯收，舅舅怕我们嫌这些是赃物，连连表示这些都是他自己陪嫁的东西，这下我和小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好给两个孩子各挑一件算是领了舅舅的心意。我也趁机向舅舅他们问了父母的事。
舅舅说我家当年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的医术世家，我娘聂剑红更是百年难遇的医术奇才，后来机缘巧合下救了魔教遗孤梅落天——也就是我爹，然而两人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