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威胁性?”文飏仍是一脸疑惑。“为什么他会觉得我有威胁性?”
“这个嘛……”司琪吐了一下舌头。“大概是跟某次早餐有关。”
“早餐?”文飏茫然覆述,满头雾水。
司琪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话说有一回吃早餐时,闲来无事大家就顺便聊聊天,聊着聊着,大家突然提到十二号二楼的新房客,我就说我认识你们,然后大家继续聊着聊着,三姊又突然问我说是不是喜欢你?我说喜欢啊!三姊再追问我,如果你说要追我,我会怎么回答,我说我考虑看看……”
说到这边,她停下来看看文飏,后者却好像更困惑,她很夸张的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男孩子追我,追得我爆烦,后来我索性对每一个想追我的家伙说:很抱歉,我们不来电,下辈子再说吧!像昨天那个超白烂,我都跟他说过N百次不来电了,他就是不肯死心!”
她又停住了,剩下的让文飏自己去思考;而文飏,卯起来认真思考半天后,终于给他想通了,于是,希望的光芒悄然浮上眼底。
“你说过多少次不同的答案?”
“一次也没有,一直都只有那句:很抱歉,我们不来电,下辈子再说吧!”
“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句话。”
“废话,你又没追过我。”
咬住下唇,文飏瞅着她凝视片刻,很明显的愈来愈紧张。
“倘若……倘若我说我想追你呢?”
司琪耸一耸肩。“我考虑考虑。”
不是那句:很抱歉,我们不来电,下辈子再说吧!
文飏很显然的松了一大口气。“考虑多久?”
“等你好了,我自然会回答你。”
“真的?”文飏两眼又惊喜的放亮了,马上转头问邵风,“我已经睡了一整天,可以了吧?”
邵风的眼睛在笑,不过回答还是很严格。“你昨天的发作相当严重,整个人都失去意识了,睡一天不够,得再多睡一天。”
文飏懊恼的拍一下床,“可恶!”像闹别扭的孩子。
司琪哈哈大笑。“小弟弟,还是乖乖听话吧,再睡一天,嗯?”
想泡马子,也得先有泡马子的本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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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司家难得全员都到齐一起用晚餐,司琪正在啃鸡腿,小弟把无线电话交给她,她顺手接过来,油腻腻的手,还没抓好就差点滑进汤碗里,慌忙丢下鸡腿抢救话筒。
“司琪。”
“是我,文飏,我好了。”
“真的?好好好,你很乖!”一筷子敲下去。“喂喂,别偷我的鸡腿,我都咬过了说!”
“你在吃饭?”
“对。”筷子再度闪电出击。“喂喂,那颗卤蛋是我的好不好?”
“……我还是等你吃完再打给你吧!”
“不必、不必,我就喜欢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扔掉筷子,用拳头K下去。“喂喂,你还偷,扁你喔!”
“……我是想问你,答案呢?”
“唔,这个嘛……”鸡腿还是抓在手里安全一点。“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追我?”
“……请你去吃饭看电影?”
“我听到了,邵风在给你打无线电对不对?啧,老套,不过,好吧,明天上完课后,我们各自回家换衣服,然后你来找我,0K?”
“……你这是表示答应了吗?”
“废话!”咬一口鸡腿又吐出来。“等等,先问一下,邵风不会跟着你吧?”
“他如果要跟,我会杀了他!”
“这么狠?”司琪失笑,“那你就去杀吧!”电话收线后,她才发现大家都用白龙眼瞪她,眨也不眨。“是怎样,眼皮失灵,关不起来了?”
“你要跟他约会?”司三姊试探的问。
“是又怎样?”司琪反问。“我又不是头一次跟男孩子约会。”
“但他是你头一次愿意考虑考虑的男孩子。”
“错,”司琪继续啃鸡腿。“我已经考虑过,也给他回答了。”
“什么回答?”
“来追吧!”
话一出口,全体轰然大暴动,街头巷尾一片议论纷纷,左邻右里沸沸飏飏,张张脸都格外严肃,那个说要去监定一下对方的分数,这个说干脆把人叫回来用私刑审问。
司琪冷眼旁观他们在那边演爆笑剧,当看戏。
直到她餐毕,他们还在那边续集再续集,跟琼瑶的连续剧比长,她无聊的摇摇头,迳自捧起碗筷要拿进厨房。
“等等!”
司琪懒洋洋的回头。“干嘛?”
司三姊深思的目光定在她脸上。“上个星期,你还说对他只是普通的喜欢,为什么才过几天就升级了呢?”
司琪垂下眸子,沉默半晌,抬眸。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他问我的时候,我没有考虑过其他答案。”她的回答很老实。“也许这就跟养小猫一样,你天天看着它,总不觉得它有长大,老是认为它还很小,直到有那么一天,它跟其他成年猫玩在一起,你才会察觉它不知何时长大了!”
“咦?我们家什么时候又养猫了?”司二哥困惑地喃喃道。
“以前那只啦!”司三姊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再转回去望住司琪。“所以,你是现在才发现自己跟他很来电?”
司琪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是来电的感觉,不过,应该是吧,起码到现在为止,他是第一个,不,不只是第一个,他还是第一眼就让我很在意的男孩子。”
第一眼就在意?
这不是来电是什么?
“好吧,那你就去跟他约会吧!不过……”司三姊朝司二哥瞄过去。“冯君书怎么办?”
刷一下,所有视线全集中在司二哥身上,后者缩了一下脖子。
“好嘛,我会负责。”
“一劳永逸!”司大哥郑重强调。
“是,大哥。”
司三姊点点头。“那么,小琪,有空带那个什么文……”
“文飏。”
“嗯,有空带文飏回来坐坐。”
“拜托,他才刚开始要追我耶!”司琪哭笑不得的抗议。
“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追你的人,我们一定要先看看!”司三姊非常坚持。
“那你们自己去看,他就住在对面。”
“说这什么话,难道你要我们没事跑到他家去看人?”
司琪叹气,“好啦、好啦,哪天我会叫他来我们家吃早餐啦!”回身,进厨房去了。
咦?早餐?
司三姊正想把人再叫回来,转眼再一想,司琪说的也没错呀,司家也只有吃早餐的时候才能够保证全员到齐,不请人家吃早餐,难不成要请人家吃空无一人的午餐,还是两只小鸟的晚餐?
想到这里,司三姊不禁叹了口气,与司大哥、司二哥相对苦笑。竟然请人家来吃早餐……
现在才发觉,他们家好像不太正常呢!
第三章
和文飏连续出去约会几次之后,司琪才发现文飏对约会这种事根本没什么概念,一切都是临出门前邵风耳提面命“教导”他的,不时可以看见他拿小抄出来偷看,如果不是怕他难堪,她一定会笑场。不过这还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
他太“招摇”了!
不管走到哪里,人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文飏那一九四公分的高个子,明明她已经比一般女孩子高,一站在他身边就变成小鸟依人,现在才明白做连胜文的女朋友的感觉到底是如何。
“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至少他坐下来之后就矮了半截。
“用午餐吗?时间差不多了。”
“嗯,也好。”
“你想用中餐?日式料理?或者西餐?”文飏细心的再问——邵风教导有方。
“吃西餐吧,可以坐久一点。”
未几,他们己在东区某巷弄里一家义大利餐厅坐定,温馨典雅的装潢,柔和的灯光和窗帘,使客人一进入就自然而然松懈下来,在这种悠闲到不行的气氛中,他们东拉西扯的闲聊着。
直至开胃菜送上来,司琪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明天早上到我家来吃早餐吧,六点开动,别迟到了!”
又着一小块红鱼子酱生鲑鱼薄片的叉子停在半空,“早餐?”文飏有点错愕。
“没办法,我们家全员到齐的时刻只有早餐。”话落,将生鲑鱼薄片放入口中。“嗯嗯,这个不错吃呢!”
文飏放下叉子,有股冲动想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回去问邵风:这是什么状况?
“你的家人……不喜欢我?”
“又不认识你,哪来喜不喜欢?”抬眸,见文飏眉宇间透着不安,好像已经吃不下了,司琪不禁失笑。“别紧张,你是我头一个允许来追求我的人,所以他们很好奇,想看看你是哪一号人物而已。”
文飏吁了口气,叉子又拿起来。“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注意什么吗?”
司琪飞快地瞥他一下。“请你别再讨论这件事了,不然我可以预测,你这餐从头到尾只会吃两口。现在,请你专心吃东西,吃完再说话,OK?”
于是,他们专心用餐、就算再开口,提的也是无关的事,最后,当侍者收去刀又盘送上甜点饮料时,文飏已经忘了司琪要请他去她家用早餐这件事,他问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位冯君书,他有再去找你吗?”
“没有。”司琪吸一口柳橙汁。“二哥说他会负责,我想他已经‘处理’过了吧,我也没问,更不想知道二哥是如何处理的,老实说,我连那个超白烂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文飏喝的是咖啡,不加糖,只加奶精。“他真的在你家大门前哭?”
司琪扶住额头,逸出呻吟。“别提了,一想起那件事我就一整个郁卒,这辈子没见过那么皮厚的人,不是说男人就不可以哭,可是也不能一碰上不如意的事就哭给人家看啊,又不是小孩子耍赖!”
文飏静默两秒,“能够想哭就哭,其实这也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他低喃。
闻言,司琪的脸马上拉成一张黑芝麻烧饼。“请不要告诉我,说你也是那种说哭就哭的男人!”
文飏没有作答,只是缓缓抬起眸子来望住她,于是,司琪的心情再次不由自主的坠落到谷底的谷底,因为她又从他的眸子里见到久未显现的寂寞,那沉重到令人受不了的寂寞就像一整片天压住她的心,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不是。”她自己回答了自己。
文飏轻轻叹息。“我不是。”
突然间,司琪想起邵风说过的话,文飏的寂寞是因他父亲的去世而出现的,这时候应该是问他最好的时机,可是……
她问不出口,真的问不出口!
现在问他,或许他会说,然而他眼中那沉重的寂寞又会因这个话题而转变成何种令人无法承受的情绪?
不,她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不想见到他眼中出现更教人难受的情绪,所以,她宁愿等,等到他自己想说出来的那一天,或许会等很久,也或许他永远不会说,她不在乎,只在乎他的感受。
她不想见到他痛苦。
“忘了告诉你,我后天就开学了。”她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这好像已经变成当她看见他眼中的寂寞时的反射性动作了。
果然,文飏眼中的寂寞消失了。“清晨的教舞要停掉吗?”
“还不一定,要看学校的课堂排的怎样,如果能够像一年级时那样第一堂都没课,教舞就不用停,如果不行的话……唔,到时候再说吧!”
文飏颔首表示了解,然后,开始迟疑起来。
“那……那……我是说我……呃,我们……我们是不是……是……”
司琪听得直叹气。“你也太闭俗了一点吧?一句话都讲不轮转,你要问以后我们如何约会对不对?”
文飏猛点头。“对!对!”
“那还不简单,反正我们就住对面,”司琪一边说,一边把甜点的盘子挪到面前来。“以后我有空就会去找你,你也可以来找我,还有,你也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想找我随时都可以打给我,不过上课时我可是不接的喔!”
见他安心似的松懈下来,司琪不禁摇摇头,总觉得他有很多地方显得很孩子气,这大概是被亲人保护过度的结果吧。
她暗付,然后专心吃起她最爱的巧克力慕斯。片刻后,她吃完,擦擦嘴,又想到一件事要告诉文飏,抬眸却见文飏盯着墙上的画不知道在想什么,专注得没注意到她在盯着他看。
这时候的他,清秀的脸庞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孤迥萧瑟,使他看上去显得格外清冷。
于是,她又忆起邵风曾说过的话,只要她去发掘,她将会发现他……好,话就讲到这里,可恶,要就什么都不要说,要说了就把它说完,这样不上不下的,简直吊足她胃口嘛!
到底发现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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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许久以来不曾如此隆重过了,早餐桌上摆满了宴客似的丰盛菜肴,大概够他们吃上一整个星期,还有啤酒呢!
真是可笑,竟然请人家一大清早六点来作客!
然后,司家人终于见到那位“传闻”中的一九0公分以上的高个子,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
司二哥是一脸狗屎。“Shit,请你以后不要站在我旁边!”
司三姊是讶异。“你这张脸……怎会长出这一副个子?”不接近不觉得,一靠近才发现文飏真的很高,那张脸却清秀得像女孩子。
司琪大笑。“想的跟我一样,三姊,光看他那张脸,我还以为他比我矮呢!”
司小弟仰着脸看文飏,呆住了。“原来一九四公分竟然这么高!”
司大哥是从下看到上,脖子好酸。“大家先坐下吧!”
于是大家各自落坐,一番客套之后,大家一起开动,司家人顺便进行审问,好让人家食不下咽。
铜锤一敲,“你几岁?”司大哥开审了。
“二十七。”文飏的表情语气都很安详,出乎司琪意料之外的冷静。
“老家在南部的哪里?”
“老家?”文飏迟疑一下。“台南。”
“台南?种田的?”最好不是,实在想象不出妹妹种田的样子。
“以前是种田的,不过在我爷爷那一代就把田地卖光分家了。”
“现在呢?”
“我爸爸和叔叔、姑姑合开了一家公司,家人全都在公司里上班,包括我。”
既然开公司,家里就不会太穷,又是家族公司,也不会有被裁员的烦恼,不用担心被裁员,就不会有经济上的问题,很好、很好。
司大哥满意的点点头,没有问题了,轮到司二哥,他只有一个问题。
“我能不能砍断你的脚?不用太多,十公分就好了。”
“……我可以说不能吗?”
“二哥,少在这边闹场好不好?”司三姊笑骂。“别理他,文飏,我二哥是在嫉妒。”
“我知道。”文飏微微绽出一抹文静的笑。“不过个子高其实并不好。”
“为什么?”
“因为除了个子比我高的人以外,每个人都想砍我的脚,为了保护自己的脚,很辛苦的。”
静默两秒,众人不约而同爆出笑声来。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司二哥笑得最大声。
“很难不知道。”文飏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