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截逃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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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截逃爸-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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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群……”她好害怕,好多话想跟他说,但是所有的话全化为一声呜咽,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她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则呼吁……”

  “没事的,不怕,爷爷会没事的。”关致群不断的安慰她,给她信心。“你要有信心,爷爷会没事的。”

  可他心里明白,情况再糟也不过了,阿堃去车站接他时,已经在路上告诉他情况——

  “纪爷爷被撞飞出去,身上多处骨折,还有内出血,最严重的是,他后脑破了一个洞。”

  爷爷可能救不回来——关致群有心理准备,但要接受很难。在来医院的路上,经过爷爷车祸的现场,柏油路上仍血迹斑斑,令人怵目心惊。

  “爷爷需要输血,我和阿堃都是O型,我们现在要去输血,小祯,看着我。”他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你要坚强,要相信爷爷会没事,他挺得过来!‘

  对,她必须相信爷爷会没事!不会有事的!

  抹掉眼泪,她点头,答应会乖乖在手术室外头等,她告诉自己要相信,事情不会那么糟。

  小祯打起精神,让关致群去输血,开始处理事情,签署文件、缴交保证金、向警方关切肇事车辆是否寻获,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不知何时,关致群输完血,回到她身边陪她一起等,握着她的手,两人十指交扣,坚定相信,正在鬼门关前徘徊的爷爷会平安无事。

  亮了六小时的手术灯,总算熄灭了。

  小祯手一紧,牵动了关致群,手术室门开了,疲惫的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地对他们俩说明。

  “伤者目前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大脑受创严重,昏迷指数高达三,目前无法判断病患是否会清醒,我们会将他转入加护病房观察,未来一周是关键,希望家属能待在医院里,病情有可能随时恶化,随时都有可能进手术房。”

  “现在的情况是……”关致群将情况问得更加详细,心中有了底。

  若情况好转,对外界有反应,爷爷一周后就能转入一般病房,很快就会清醒,但若情况恶化下去,对外界没有反应,那有可能醒不过来,很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躺着,变成植物人。

  医生说了一串话,小祯听进耳里,却感觉像踩在云端般不真实。

  爷爷昏迷,住进加护病房,她第一个的念头是害怕失去亲人,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够救爷爷,但是医药费用要从哪里来?

  她和阿群,得有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待命,守在加护病房门外,这么一来收入顿少,他们……该怎么办?

  “小祯,你向公司请假留在医院里。”在她惶惶不安时,关致群出声了。“钱的事情不用烦恼,我会想办法,你只要专心顾好爷爷,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声声保证,声声允诺,告诉她一切都没有问题,他们俩可以一同度过则会给难关。

  她薪水固定但收入比他收入低,她留下来是最好的办法了,对吧?但这么一来,所有的重担都在他身上了……她面色为难。

  “小祯,不要胡思乱想!照我说的做。”关致群太了解她爱自责、钻牛角尖的心态,沉声道:“现在不是在意重担在谁身上的时候,小祯,我们是夫妻,你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我们是一家人,我也关心爷爷,除了你,我不放心把他交给我不认识的看护。”他必须化解她心中的自责。

  没问题的,很快就会没事了!他不断的重复这几句话,像催眠似的要她相信,但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爷爷的情况糟透了!

  可是他在身边,坚定不移的眼神望着她,告诉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天大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她需要信心,于是她相信。

  “好,我请长假留在医院里照顾爷爷。”小祯抬头时,严重再也没有迷惘、忧虑。“直到爷爷醒来,跟我们一起回家。”

  关致群见她恢复信心,如释重负地笑了,这时的他相信,一切都会没问题。

  



第五章

  加护病房家属休息区里,有许多以这里为家人,但医院仅提供一位病患家属两张单人沙发做为休息区,是很克难,但比起亲人在加护病房里的煎熬,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深夜了,家属们都窝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医院的空调开得很强,小祯把双腿缩在沙发上,膝上盖着家里搬来的薄被,整个人缩成一团睡着了。

  关政群来到医院时已经天亮,是清晨六点的时候,见畏冷的她缩在沙发上,睡得不安稳,不免心疼,放为她带来日早餐,从柜子中再拿出一条薄毯,覆在她身上。

  塑胶袋发出的声音让小祯竖起耳朵,当毯子覆在她身上对,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关政群那张憔悴疲疲惫的脸,立即映入眼帘。

  “吵醒你了?”他声音放低,以不吵醒其他人的音量说话,趁着没注意,快速啄吻她的唇一下。

  他眼中布满血丝,看得出来他很累了,但硬撑着不在她面前露出疲态,不让她担心。

  “阿群,你怎么来了?”蓬头垢面的自己被亲了,虽然没有人看见,但她还是很不好意思,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惊觉才刚过六点。“你回来了怎么不先休息呢?连么早来医院。”

  这阵子他做了两份工作,除了原本的之外,还接了工地的外快,很辛苦,但钱不少,前几天他到桃圆赶一个工程,但工程的进度比预期晚了两天,他应该是凌最才到家吧,也没休息就马上到医院来。

  “你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天,一定很累了,我来跟你换个班,叫阿堃来接你,你日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今天休假,白天我来顾,你晚上再过来。”

  想到他不在的这几天,她一个人孤伶伶的守在加护病房外,他再累也睡不着,阿堃曾私下打电话告诉他,爷爷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

  “阿群……”小祯仰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年轻丈夫。

  他更黑也更瘦了,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两个月来工地、医院两头跑,根本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你又瘦了。”语气难掩心疼。

  “你看错了,我哪有瘦?”他笑着否认。

  “你每次都这样说!”她皱眉数落他,“你才要好好休息,更要好好吃饭,阿堃说你不要命的工作,都不睡觉的,这样怎行呢?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他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他一定很累很累了,每当下工后,他都先回家里洗完澡,然后立刻到医院来跟她换班,让她回去休息,有时候甚至逼她在家里睡一觉,隔天他要上工再到医院来。

  他逼自己逼得这么紧,做得这么辛苦,总是为她着想,却不会善待自己。

  “一回来就唠叨我?小祯,你越来越有黄脸婆的架式了。”关政群用笑容掩饰他的疲惫与担忧。

  爷爷在加护病房两个月,病情时好时坏。小祯在家属区随时待命,一广播就立刻进去扣护病房听医生解释病情,她已不知拿了多少张病危通知,签了多少张切结书,也数不清为了爷爷未曾好转的病况,以及医院屡屡催讨的住院费用哭了多少次,她总是偷偷的哭,不让他发现。

  肇事者逃逸至今还是没找到,当时的路口监视摄影机当机,未拍下车祸经过,沉重的医疗费用压在他们俩身上,为了照顾爷爷,小祯不得不请长假留在医院,经济重担由他一个人扛。

  关致群这一生第一次体会到,何谓“一文钱逼死一条好汉”。

  “阿堃大概七点会过来,你先去洗把脸,回来把早餐吃掉。”他轻声对她说,不容许她反驳。“快点。”

  为我准备了早餐,那你呢?小祯欲言又止的望着他,压下反问的冲动。

  前几天他要离家工作时,他皮夹中只剩下三张百元钞票,他交给她的薪水几乎全耗费在爷爷的医疗费用上,他身上……应该已经没钱了,而她也没有办法在他出门前,在他皮夹中偷偷塞钱了。

  她不敢告诉他,院方昨天向她催讨自费用药的费用……钱钱钱,没想到,他们没有生病的权利。

  她好害怕,怕让他烦恼,也害怕爷爷救不回来,怎么办?

  “那……我马上回来。”太多情绪涌进心里,小祯一时之间无法对上他的眼。

  这不是他该过的生活,看他一日一日消瘦,她便不只一次这么想。

  站起身时,突然眼前一片黑,她头晕了一下,脚步一软,差点站不住。

  “小心点。”关政群及时拉她一把。“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不舒服,最近她根本食不下咽,医院的空气和氛围让她想吐,好几次跑进厕所大吐特吐。

  “坐太久,脚麻了。”她扶着他的手臂,朝他笑一下。“穷担心。”

  走进厕所,小祯对着马桶干呕,吐掉在胃中作乱的酸液,吐完了、舒服了,她虚软的走到洗手台前扭开水龙头,掬把清水泼向脸颊。

  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得像鬼,她的脸色难看得像个病人一样,难怪他会有那样的表情。

  拍拍脸颊,企图让自己有好气色。

  她走出厕所时,看见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帮着他们夫妻,把她当成妹妹照顾的阿堃。

  他走向阿群,递了一叠钞票,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阿群困窘、感激的表情。

  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阿群放下自单,向最好的朋友借钱周转……

  双手捣住唇,泪水在眼眶打转。怎么会……他们怎么会走到连种地步呢?

  “嗨,小祯,你还好吧?”江文堃朝她招招手,微笑说:“阿群回来了,你开心了吧?”戏谑地朝她眨眨眼。

  “你怎么这么早来?”过六点半便到医院来,小祯对他的关心非常感激。

  “我以为阿群会小睡一下才来的,打算送完早餐给你才去接他,结果我竟然忘了,阿群怎么可能不先来见你呢?”

  “那当然1”关政群笑着接续,跟好友两人一来一往的斗起嘴来。

  小祯在一旁微笑,但眼神却充满哀伤。

  明知道阿群不喜欢她想东想西,但她很难不怪罪自己。

  她原本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但阿群不是,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不该是这样的……

  “阿堃,既然都来了,帮我送小祯回去。”关政群见她神情涣散,收起跟好友玩闹日心情。“谢谢你了。”

  这一声谢谢,不只是为江文堃送小祯回去道谢而已。

  两个人眼神交会,点了点头,彼此意会,尽在不言中。

  “走啦,关夫人小祯女士,你该回家了。”一转头,江文堃伸手揉乱小祯的头发,像大哥哥戏弄妹妹。

  “噢,好啦。”小祯闷闷正答,心想也好,回去休息一下,整理纷乱的思绪,看见阿群,她一直会有自厌的想法。

  “回去别又扫东扫西的,嗯?”关政群站在她面前,提醒她,目送她和好友偕同离去。

  回头,发现摆在桌上的早餐,忘了让她带回去。

  “算了,留下来当中餐吃。”他摇头失笑,拿起好友带来的那一份,意外发现,江文堃也帮小祯带来她爱吃的烧饼夹蛋,而且还是在同一家早餐店买来的。

  他不禁笑出来。阿堃对人就是这么体贴!

  好难受……好不舒服……

  小祯回到家里,送走像哥哥一样的江文堃,门一关便忍不住冲进浴室,抱着马桶再吐一回。

  她头好晕,身体在发烫,还一直想吐,什么都吃不下,她好像生病了,但是不行,她没有生病的本钱。

  漱口冲掉口中的酸味走出浴室,小祯站在客厅,家里好安静,她觉得好累,不知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男人们都不在了,房子……有这么大吗?

  正当她发愣时,门铃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该不会是去而复返的阿堃吧?

  难道她吐的声音被他听见了吗?他会不会告诉阿群?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开了门,但站在门外的,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纪小祯小姐?”门外站着一对穿着打扮正式的中年男女,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

  “你们是?”她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知道她是谁。

  那个中年男人哼了哼,语气满是不屑,“阿群就是为了你不回家?”

  仔细一看那个中年男人的轮廓,跟关政群有几分相似,小祯立刻明白眼前的男女是什么人,所为何来。

  她虚弱的微笑,强打起精神将两人请进家门。

  摸着脸侧的绷带,伤口还隐隐作痛着。

  关致群不禁苦笑,想着等会儿他顶着头上的伤势到医院去,小祯肯定会大惊小怪,说不定还会眼泪汪汪。

  “阿群,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过两天再来。”在工作上很维护他的工地主任兼老板,送他去医院缝针、包扎后,轻叹一声,拍拍他肩膀。“事业要拼,身体也要顾,明后两天不准来,就这样。”

  他今天在工地工作,不小心被上头落下的工具箱打中,幸好有戴安全帽,没有造成太大伤害,仅在靠近脸侧、鬓角之间划出一道伤口,但也是当场喷血,到医院缝了六针。

  老板要他两天不上工,加上今天下午请假,这样他的收入变少了,不行!

  “主任——”他皱起眉头,他没有休息的权利,得工作才行。

  “才休息两天不会扣你薪水啦!阿群,快回去。”老板伸手赶他,催促他快快离开。“陪老婆也好,去去去!”

  关致群看着老板,对这么照顾他的主任心存感激,但好强好面子的他,只是点点头,不发一语的走出工地临时办公室,走向停在车棚的摩托车。

  头有点晕,还是不要逞强好了,回家小睡一下,睡醒了、舒服了,再去医院向老婆报告。他不是怕妻子的眼泪,他只是暂时想不到要怎么安慰她!

  回到家里,他脱下脏乱的工作服,冲了个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嘶——”伤口麻药退了,阵阵痛麻痛麻的感觉袭来,让他龇牙咧嘴。

  他倒在床上,闭上眼,等待痛觉缓和。

  许久不曾好好睡上一觉,他很累,但却睡不着,脑中不禁浮现小祯日脸,想到过去和爷爷三人一同度过的时光,从那个小货柜屋,到现在他们租赁的老房子。

  不宽裕的生活,没有多余的闲钱买奢侈品,但是他们很快乐,小祯望着他的傻笑,爷爷慈祥促狭的眼神……他们无条件的信赖他,相信他不会让他们失望,为了回报这一份信任,他可以连命都豁出去。

  他的家,小祯所在之处,就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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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沉沉,由于长期睡眠品质低落,加上今日受伤失血,关致群抵挡不住睡意侵袭,渐渐睡看了。

  睡梦中,隐隐约约地,他听见家门被打开的声音,先是匆匆脚步声,冲进浴室里,连连干呕。

  “呕……呕……”那种像是要把胃呕出来日吐法,令人心生担忧,吐完后是低低切切、破碎伤心的哭泣。

  这个哭泣的声音,他不可能错认,是小祯,她怎么哭了呢?吐成连样,她不舒服吗?怎么没有告诉他!

  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欲扭开门把冲出去,但接下来听见的对话,让他僵在原地。

  “阿堃,我……我真的不行了……”小祯抽抽噎噎地,对送她回来拿东西的江文堃诉苦。“我没有办法面对他,我不行了……”她哭得伤心,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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