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惊鸿照影-风凝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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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惊鸿照影-风凝雪舞-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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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间意识到,寻云之所以不进寝殿,而是在门口回话,是不是就是因为怕我尴尬,毕竟之前作戏时的种种,她们都在殿外,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
  双颊立时火热,不由得庆幸此刻房内并没有点灯烛,我的羞窘得以藏在这一片黑暗之中。
  南承曜倒也没取笑我,只是声音听来略带笑意,他开口吩咐寻云:“到归墨阁替王妃取一件干净衣裳过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衣裳适才洒了酒,现如今恐怕是没法穿了,听得寻云应了一声是就欲退下,忙叫住她:“劳烦姑娘替我安抚疏影,我一夜未归,她必然担心。”
  寻云在门外恭谨应道:“王妃放心,寻云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整个寝殿又只剩下我和南承曜,我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却没有办法在仅着裘衣与他同衾共枕的情况下,还能做得镇定自若。
  他放松身体斜倚在床头,并不说话,可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甚至能感觉到黑暗中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空气中浮涌着酒香和若有若无的暧昧味道,我深深吸气,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殿下的伤还好吗?”
  他笑起来:“方才剑拔弩张之际,王妃尚且镇定自若,怎么如今反倒紧张起来了,难道,是在怕我?”
  我强迫自己力持平静的开口道:“殿下说笑了,太子已经走了,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话音刚落,只觉得臂上一紧,然后是身子已经被他蓦然一揽,拥到了怀中,他微微含笑的气息就拂在我耳际:“现在呢?”
  我的双颊已经烧得不成样子,肌肤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与阳刚之气,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最初的惊乱过后,我挣扎着欲推离他,他却不肯放手,唇边懒懒勾着笑,把我困在他怀中。
  我无奈的开口道:“殿下,你的伤。”
  他笑出了声:“是很疼,所以王妃就不要再动了,让我可以省点力气。”
  我能感觉到他这样的举动丝毫不含情爱意味,不过是带着捉弄的心思,想看到我在人前的平静完美不复。
  这样一想反倒是慢慢镇定了下来,微微笑道:“殿下何不先放开我,捉弄清儿就那么好玩吗?”
  我等着他反唇相讥,可隔了半晌,却仍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有些疑惑,他应该不至于会生气的,于是抬眼看去,却见他的眸光沉沉,晦暗如夜,我看不懂,亦辨不出,但心却是无端一颤。
  见他仍不言语,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得大窘。
  因为方才的挣扎,锦被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肩颈及手臂处皓莹若雪的肌肤,便暴露在淡淡的月色之下。
  而他目光所及,正是我左臂处,炼金朱砂绘成的凤凰。
  我羞窘极了,忙伸手去拉锦被遮掩,却被他按住,微凉的手指轻轻划过凤凰的轮廓。
  我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一时之间无法言语,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仍不说话,只是依旧用修长的指尖在我左臂上游离。
  我强迫自己开口,打破这过分暧昧的气氛,虽是笑着,语音却多少有些僵硬:“清儿幼时遇劫,坠下山崖后幸得贵人所救。可是这左臂上的伤痕却是没有办法消退,所以才用炼金朱砂绘了凤凰来遮掩。”
  我的话语终于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慢慢收回手,暗黑的眼中,似是带了些失控的温度,却终究被他强自按下。
  他将视线从我左臂振翅欲飞的凤凰上移开,转而看着我的眼睛,终究只是笑了一笑,开口道:“很美。”

  第二十五回

  那晚之后,南承曜称病,没有上朝。
  前来探病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但都被秦安以殿下在静休,不想被打搅回绝了。
  圣上及满朝文武对这位三殿下的闲散和任性早已经见惯不怪了,并没有人在意和追究什么。
  他们或许以为他只是生性疏懒,不愿理政才以称病为借口。
  可这些人里面,绝不会包括南承冕。
  我心里其实亦是有些讶异的,原以为,依南承曜的性子,即便是再痛,他也会硬撑着去上朝,不露出一丝端倪。
  可如今,他却大大方方的称病,闲居在家中养伤,的确是我所没想到的。
  然而自那晚后,东宫亦是再无动静,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这样的平静,却没来由的让人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段日子,我每日都到倾天居为南承曜换药,他到底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不过十余天的时间,腰间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小姐,逐雨到底是吃了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痊愈,我想要去看看她你也不让。”
  疏影一面将药箱递给我,一面忍不住念叨着。
  我微微一笑,开口道:“换做是你,因为贪吃而吃坏了肚子,一躺就是那么长时间,好意思让人来看吗?逐雨本就面皮薄,你可别把这事情抬着到处说。”
  南承曜受伤的事情,整个王府之中,除了秦安寻云等几个心腹,再无旁人知晓。
  疏影的心性善良单纯,这样的事情知道得越少,对她越好,所以我连她亦是瞒着。
  她听了我的话,撅起嘴来:“我是那样说三道四的人吗?”
  我笑着哄她:“不是不是,我们疏影聪明又懂事。”
  她扭着身子笑道:“小姐就会说些好听的来哄我,人家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事情都不肯满足我。”
  “我倒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王妃这样吝啬。”
  我尚未开口,便听得南承曜慵懒带笑的声音响在门外,我与疏影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他走到房中坐下,我一面沏茶一面微笑道:“不过是小事,殿下别听疏影胡说。”
  疏影不甘心的小声嘟囔道:“既然是小事,小姐怎么就不肯弹给人家听?”
  南承曜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随口问道:“弹什么?”
  “就是中秋赏月宴那天小姐弹的那支曲子啊,我没资格进殿所以错过了,可是现在整个上京都在盛传小姐的琴音天籁,我就想让她再弹一次让我见识见识,可她就是不肯。”疏影一面说着,一面嗔怪的看着我,话语里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小女孩的埋怨。
  我无奈的看她,正欲开口,却不经意的注意到南承曜的眸光微微转深,紧接着,他的声音淡淡响起:“不止疏影,那一曲天籁琴音,就连本王亦是想再听一遍。”
  “殿下?”我有些讶异,不曾想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疏影却因着他的话兴奋不已,看看我,又看看南承曜,终是忍不住急急的开口道:“小姐,三殿下都这样说了,不如疏影这就去取‘惊涛’古琴来好不好?”
  不待我开口,南承曜已经微笑着点了点头,疏影如获至宝一般,飞快的往琴房的方向跑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喊道:“慢一点,跑急了气顺不来可又要咳嗽了。”
  她的身影不一会就消失在回廊尽头,我回过身,正对上南承曜的眼,不由得问道:“殿下怎么过来了,清儿正要过去帮您换药呢。”
  他懒懒应道:“早就没什么大碍了,是你们非要当回事。”
  我温婉开口:“还是多注意点好,这样才不至于落下病根。夜来风凉,殿下还未好全,本不该出来的,现在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忽而笑了起来:“你帮我换药也有十余天了,每次见面,说的不外乎是我的伤势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是当真好奇,对于这次的事,你是真那么沉得住气,还是根本不在意,所以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淡淡一笑:“殿下想要对我说时,自然会对我说,若是殿下不想对我说,我问了也没用,与其得到谎言,清儿宁愿不要答案。”
  他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我,于是我接着微笑开口:
  “现如今,无论知情与否,清儿都已经和殿下在同一条船上了,往后无论风雨,自当祸福与共。这样一来,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并没有太大分别,因为无论殿下做任何事,只要不是与慕容家为敌,清儿自当全力相助。”
  他笑了起来,状似随意的问道:“若是有朝一日,我与慕容家兵刃相见,你又当如何?”
  他问得漫不经心,然而听在我耳中,却是,字字千钧。

  第二十六回

  我面色微微一变,沉下声音道:“殿下,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他不在意的笑笑,开口道:“王妃也说了,玩笑而已。”
  他虽是这样说了,我心里却无端有些烦乱起来,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
  或许,他说的真的只是玩笑,可若是真有一日一语成谶,我又该如何?
  正想着,疏影已经兴冲冲的抱着‘惊涛’进了屋子,秀丽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奔跑的缘故还是因为过于兴奋,红扑扑的。
  看着她那样期待的神色,我到底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坐到琴前,默默记诵了一遍,方抬指拂上琴弦。
  毕竟已经弹过一遍,又是那样美的曲子,可以让人记忆犹新,因此这一次,我弹得极为顺畅,手指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琴弦上飞舞,那一个个音符,便如行云流水一般,久久不绝。
  一曲终了,疏影面色怔怔,而南承曜亦是静静看我,眸光暗邃精深。
  过了半晌,他方开口道:“这支曲子王妃练了多久?”
  我轻轻摇头:“中秋赏月宴上,是清儿第一次听。”
  他不说话,只一味的看着我,而疏影大概是以为他不相信,急急的开口道:“这支曲子我从来没有听小姐弹过,再说了,小姐平时都不用瑶琴的,要怎么练?”
  他没有理会疏影,依旧深深看我,眸光意味不明:“王妃才情过人,何不就着这一曲天籁,清歌一阙,也好让歌声琴音,相得益彰。”
  我一怔,疏影已经惋惜的开口道:“小姐从前因为治伤,服过一段时间的花叶万年青,嗓音受损,她都不肯再唱歌的。”
  我的思绪因着她的话,回到了坠崖之初,那时我的身子大为受损,苏修缅不得不用了重剂,虽是保住了我的性命,可是自此,我的声音不复往日清越。
  他曾对我说,如今的语音虽不再清越明亮,却是舒婉柔和,更胜从前。
  那时,明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抚我,却仍是止不住心底微微的甜意,就因为一个人,一句话。
  我不欲再放任自己纠结过去,于是开口道:“好了疏影,还不快把琴送回琴房,天色也不早了,你就不用过来了,我恰好还有些事情要同殿下商量。”
  疏影应声抱着琴离开了,我转身打开药箱:“殿下,清儿帮你换药吧。”
  他不语,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了,心想着换完药后他还得回倾天居,于是只得上前,亲自替他解开外袍。
  这原本一直都是寻云和逐雨做的事情,我第一次做,虽是未抬头,却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难免有些不自然,双颊也微微的发热。
  他的伤其实已经好了十之八九,于是我没有再缠上绷带,抹好药,轻道:“等这次药性入了,殿下的伤便也可以好全了,不用绷带,见见风反倒更好。”
  抬眼,正撞上他的视线,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颤。
  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殿下该休息了。”
  他笑了起来,忽然一伸手,我一时不备,整个人已经落在他怀里。
  下意识的挣扎,他却没有放手,带笑的气息拂在我的耳际:“王妃已经等不及了么?”
  “殿下!”
  我大窘,抬眼看他,他的话虽如往常一般漫不经心,眼中却隐隐闪动着晦暗光影,心内没来由的一慌,不由得越发的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本是笑着慢慢松了手的,我的心也跟着一松,然而不过几秒的时间,又重新高高的提了起来。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我的肩颈间,适才的挣扎让我衣裳凌乱松散,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左臂上的凤凰若隐若现。
  我看着他眼中,原本强自按捺下去的光影重又慢慢浮起,暗邃幽深,如同能把人的魂魄聚集一般,心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再动弹。
  他的目光复杂晦暗,似暗夜最汹涌的潮,在我臂上流连良久,终是慢慢伸出手,抚上我左臂处,振翅欲飞的凤凰。
  虽然未经情欲,但我并非懵懂少女,出阁前母亲也曾隐晦的提过,我隐隐约的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蓦然一僵,本能的就想抗拒,可刚有动作,已被他牢牢箍住,深深的吻了下来。
  我的头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心内的抵触逐渐无力,却止不住的涌上,淡淡悲哀。
  为什么到了如今,还是放不开过往,眼前这人,本是我的夫君,携手相伴一生的人,如今的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注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为什么,还是放不开。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在他解开我的衣裙的时候,在他有力的拥抱我的时候,我紧闭着眼,浑身无力,异常的难受,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心,只能任由他掌控着我的身子,如在云端,在火中。
  当双腿间的剧痛如期而至,我的眉心不受控制的蹙起,紧抿着唇不让自己痛呼出来,但眼角的那一滴泪,却终于忍不住落下。
  南承曜自是察觉到我的异样,隐忍着停下所有动作,我虽是紧紧闭着眼,却也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注视。
  我知道他是强自隐忍着的,他的身体紧绷,有汗水大滴大滴落在我的胸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他的吻,终于轻而密的落在我的眼睫,怜惜而缠绵。
  他的声音响在我的耳际,叹息一般,那样不真实。
  他唤我:“清儿……”
  恍惚中,现实与梦境,错乱的重叠在了一起。
  我想起了五年前,当我还在鬼门关外徘徊,正是这一声呼唤,让我睁开了眼睛,前尘如梦,情意殷殷,曾经,我以为这就是我的所有。
  我因为这一声呼唤而依恋上一个人,如今,却也同样因为这一声呼唤彻底清醒。
  再也,回不去了。
  或许,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回不去了。
  身体疼痛而欢愉,这样陌生的感觉让我无能为力,在迷茫与眩晕之中,我别无选择的攀上南承曜修长有力的臂膀,任由他带领着我,看情欲之花在黑夜中恣意盛放,任由他带领着我,斩断过去,那段与山水星辰为伴的日子。
  自此之后,这世间只有,南朝三王妃慕容清。

  第二十七回

  “殿下,宫中急召,皇上命殿下即刻进宫觐见。”
  天色方微微泛白,寻云的声音便响在门外,我一时之间有些迷糊,掀开眼帘,却不意看见自己与南承曜的缠绵姿态,慌不择路的又急急闭上了眼。
  “进来吧。”他淡淡道,一面轻轻把我从他怀中移开,披上中衣掀被下了床。
  一经动弹,我才发觉身子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微睁了眼偷偷看去,只见寻云捧了朝服进来正帮他换上。
  他原本是要举步出门的,却不知为何突然的一回头,我吓得慌忙重又把眼睛闭上,却听见他似是低笑了下,然后脚步声渐渐往塌间移来。
  我一动不动,打定了主意要装睡,可是,当他的气息渐渐将我包围,我不受控制的想到昨夜种种,脸颊也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他笑出了声,虽是没有拆穿我,但我知道他必然是知道我的假寐了的,我的小心思在这个人面前向来什么也不是。
  明白再装下去也是无益,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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