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面容如初,没想象中的经典场景出来,但在这样的平常下,又似隐着说不出的温柔馨香。这些人正看得发怔,忽见那两人一起转头,直看向他们来,皆是镇定探究的目光,倒把这些人看得不好意思,好像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似的,讪讪的,有两个竟红了脸。
雷达见此情形,便冲姜烺笑:“我们也坐了好一会子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不打扰了!你们也出去转转吧!”又冲林曦道:“林部一起去四楼看看?”姜烺忙道:“也好!”说着,将一小袋不同种类的吃食递给他。林晨宇等人虽觉不够,但不便强留,只得也跟着送出来。
三、四楼前面的宿舍明显空了,而对面女生楼则是喧嚣震天。雷达推开401的门,见地上一片狼籍,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林曦眼睛转转,“嘿”了一声。雷达忙笑:“我们平时不是这样的……”又问康永:“是吧?”康永一笑:“眼见为实!再说别的都是废话!人家不会信的。”一边去看林曦,嘴角带着微笑。林曦被他看出心思,忍不住也笑,一边走进去。
康永伸手接过杯子,满上,复递过来。林曦先前没进过男生宿舍,今天虽是逛了那么多,但出出进进,走马灯似的,也没法子细看;如今这间没人,立时来了精神,遂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雷达将零食放好,看一眼康永,就要出去,康永忙抢一步上前,极低道:“你看郦宛在哪儿,叫她过来。”雷达先不解,后明白过来,心里倒感慨:他对她真是用心,什么都想到了!忙悄悄去了。
林曦看了一圈,猜出靠阳台的东侧上铺是康永的床――其实都是一样的床单被套,但那一张看起来更整齐,也更舒服些。她扭头问,康永一指,果然是那一张。
林曦忽觉不见了雷达,心里倒有些忐忑不安,脸上便一怔,康永立时看出,忙道:“一会儿郦宛会过来……”林曦听他声音有些急促,显着焦虑和失意,也忙道:“不要紧……”康永脸色缓了缓,默默坐下。林曦看他如此,忽感心如绳结,丝丝缕缕、牵牵绊绊,不知能从哪边理个头绪出来;正烦闷,见康永又慢慢抬起脸,眼睛明暗不定,透着一股悲哀,直望着她。林曦蓦的顿住,也望着他不动,脸上露出茫然无助的表情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永想起似的,起身走到自己床头,从被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白色信封,微笑着:“新年快乐!”伸双手递到她面前。林曦知道是贺卡,忙双手接过,垂眼说了声“谢谢”。康永看她脸颊微红,灯下融光粉润、似吹弹得破;因距离近,还能嗅到一丝隐隐的香气――淡淡的茉莉花味道――从她的发间传来。他忽想起雷达说她香的话,立时一阵恍惚,目光放在她脸上久不离开。
林曦原想他还会坐回去,不料他竟站着不走了,还这么近的看着她不动;她只觉心上一颤,仿佛电打了一般,麻麻的一片热,由胸口直传向四肢;薄薄的汗紧接着就出来了,身上忽的一凉,激得心上又是一颤;再看他墨绿的棉衣下摆就在眼皮底下,绒绒的面,反着光,柔软温暖,仿佛他的目光。林曦忽觉得全身的血齐往脸上涌,赶紧向旁让了一步,又走到窗前,背着他站定,忙忙的问一句:“行李收拾好了吧?”半晌,康永应了声“是”。林曦看窗外夜空全黑了,静谥肃穆,忽想起苏哲的信:还有27天……还有27天……不自觉间心里又定了,遂转身叮嘱:“在外多多保重!”康永听她声音清脆沉稳,遂慢慢向前跨了一步,也转过身来,勉强一笑:“好!”林曦不敢接他目光,忙问:“那包好吃的呢?”康永便去壁橱格里拿来给她。林曦接过,捡花生剥着吃。
康永看着看着,忽道:“我也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林曦一顿,后抬脸笑着点头。康永道:“一天早上,一只猫被衣夹夹着两只耳朵挂在晾衣绳上,往来的狗啊、猪啊、鸭啊,奇怪的不得了,都猜这是怎么了?有的说是猫犯了错误,主人生气惩罚它;有的说猫昨天睡到洗衣篮里,今天被主人当衣服洗了;有的说猫想出风头,引人注意……”林曦正听得有趣,忽听他不说了,忙问:“猫是怎么了?”康永暗暗吸一口气,正要继续,就听有人敲门。他扭头看着门,神情仲怔不决。林曦见他不动,便过去开,雷达郦宛笑眯眯的进来。
十一点起,陆续的有男生开始回家,林曦想明天还有任务,便也告辞出来。康永雷达送到下楼。林曦乘那两人不备,轻声问康永:“那猫怎么了?”康永微笑不语。林曦又急又气:“你怎么这样?”康永笑容更深,就是不出声。林曦无法,只得暗自憋闷。
回去路上,郦宛偷眼瞅着林曦,一边笑:“真是没办法,我老乡怎么就这么帅呢,今天我是把男生全看遍了,唉!没一个比得上我老乡的。你说,是不是?”林曦还在想那只猫,百思不得其解,遂随口应“是是是”。郦宛听她答得这么痛快,又疑她不是真话,便想再找突破口套话,却听她问:“你有没听过这个笑话?”
等林曦一说,郦宛倒也来了兴趣,追着问:“是怎么了?”林曦叹气:“你也不知道呀?”郦宛诧异:“你怎么也不知道,还说给我听?吊我胃口!”林曦不想说是康永说的,只得又叹气,再想。郦宛别扭一会儿,就不去管猫了,依旧念念不忘她老乡,又直打唉声:“我得一个人回家了,多么不幸呀!我还要带好多东西回去呢!唉!唉!”林曦也不理她。
郦宛自艾自怨个没完,后看林曦皱眉想着什么,心事重重的很,心里一转念,赶紧打住话头。到了四楼,林曦重复一遍明日的集合时间,又加道:“你去帮我问问,看谁知道那只猫怎么回事,别说是我问的!”郦宛听她还惦着那只猫,也不知回什么好,便笑着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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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
林曦过406,听里面还热火朝天,她便一侧脸,正看见卓其楷往外张,一见她,便叫:“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等着你呢!”又见陈翰笑嘻嘻的:“我敢打赌,林部一定是最晚回来的女生。”林曦看他只穿一件套头毛衣,脸上却有汗意,心想:这些小孩真是能疯的很!再想他说话有隐意,当下把脸一放:“好!我陪你赌!你说赌什么?划个道儿出来!”又叫晓宣:“过来过来!你老乡要和我打赌呢,你来监场,别叫他赖皮!”陈翰忙完爬楼赛忙楼道操,刚又忙着赢牌,兴得不得了,说话没防头,今看林曦摞下脸了,忙挽回:“不赌不赌!是我乱说!愿意接受处罚!”晓宣也上前教训:“说话没大没小的,白长岁数了!”陈翰便笑:“不是还没长嘛!”又看表:“还有四十分钟呢!”林曦忍着笑:“那也不能信口雌黄!”又见章洁看着这边说话,便问:“你觉得怎么处罚好?”章洁想想道:“地上脏得很,待会儿替我们扫地吧!”卓其楷闻言大笑,其余人也笑,都说罚得好。陈翰亦笑:“这个好!我就喜欢扫地!”又冲林曦笑:“待会儿我再把您那儿也扫了!”林曦笑回:“求之不得!”说着想回407去,晓宣拉着不放:“坐坐吧,我有好吃的给你!”卓其楷也道:“一会儿秋离也过来,要不你来打牌。”林曦摆手:“你玩吧,我歇会儿。”晓宣想跟她说说话,便换章洁上,自己抱了一包零食拉她爬上床。
林曦累了一天,有些没精神,倚着被子便想睡觉。晓宣瞅她一会儿,凑近了,半吞半咽的问:“你……和康永……怎么回事?”林曦慢慢睁开眼,定了定神,回问:“什么怎么回事?”晓宣听她声音平淡的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时倒顿住,怔怔的看着她。林曦垂眼也发会儿怔,后淡然道:“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又轻叹一声:“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眼前的,都是假的!”说着,下巴一抬,脸上微微笑起来。晓宣顺她示意的方向去看:卓其楷刚输了一局,正往自己脸上贴纸条,周边的人笑成一团。晓宣瞅着,想着那句“眼前的,都是假的”,心里凉凉的,一点也笑不出来。
林曦看她一脸伤感,倒不忍,忙打起精神低笑道:“你不要紧,散了还能聚,多个缓冲,反而好!”晓宣乍听没明白,后想过来,便把眉一皱:“谁要跟他聚,巴不得现在散了才好。你不晓得,我都替他洗了半个月的衣服了。我怎么这么倒霉!气死了!”她的声音开始低,到后来,气哼哼的,不觉就高了些。林曦瞥见别人不理会,独陈翰抬头望过来,探询的表情。林曦便笑,压低嗓子:“那你干嘛替他洗呢?”晓宣叹气:“这不是没办法嘛,他手腕子要擦药,不能碰水;而且也使不上劲……”林曦又笑:“那是他的事,与你何干?”晓宣“那”了两声,说不出来,末了,又叹气:“总不能看着不管吧,那多没同情心!”林曦遂笑着瞅她,不再说话。晓宣被看得不好意思,心里又不服气,一时间,气、急、恼、无可奈何,再加上一点羞涩,五味杂陈,简直不知怎样才好;半晌,她搭住林曦的肩头,把嘴巴对着她的耳朵,叽叽咕咕的说:“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喜欢比我小的呢!脸上还长酒窝跟女人似的,丑得要命!芝麻大的事儿也不会做比猪还蠢。我又聪明又美丽又能干,喜欢他不是太没面子了!”林曦强忍着笑,连连点头:“确实如此!确实如此!”晓宣稍稍舒服些,拿起一块饼干大嚼,又随意向下一瞥,正见陈翰抬眼看着她,当下把脸一放,摆出一副“看什么看”的神情。陈翰随即去看林曦,见她也瞅着自己,笑又不笑的抿着嘴,心里不觉叫苦。卓其楷见他不走牌,紧着催,陈翰只得收回目光,随手打一张出去。
晓宣想想仍是好奇,还要再问问她和康永怎么回事,就听门外又一片大呼小叫,不一会儿,严隽竟又打着头过来了。于余看卓其楷脸上三张白纸条,另两个女生贴得更多,颇是滑稽,便问:“这是玩什么?”章洁一把牌惨不忍睹,忙道:“跑得快,最慢的贴张纸条。”说着起来,“你来玩!”于余见这彩头有意思,便顺势坐下来,接牌一看,大呼上当。卓其楷笑:“这样才显水平嘛!”
严隽看林曦和晓宣缩在床角小声嘀咕什么,遂上前笑道:“你的东西丢了,收好!”说着一扬手,一个大白信封直飞向林曦。林曦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扫一眼,上面一片空白,她犹疑一下,再看严隽微微觑了觑眼,立时明了,遂一笑:“多谢!”一边将信封压到晓宣的枕下,又拉晓宣:“咱们下去吧。”
没说几句话,孟继祁秋离等三四人找了过来,严隽看看表,见还有十来分钟,遂招呼他们自便。那边却是陈翰输了,于余大笑不已,亲自拿个纸条帮他贴上。陈翰立时不想来了,因他一直赢,旁人岂肯放过他,遂一径拉着不让走,继续开局。孟继等看着好笑,便驻足观望。祁秋离站了一会儿,往林曦这边来,这几人坐着说话。
晓宣一直听人说祁秋离性骄气傲,今天看看,倒是挺和善,遂笑问:“你这名字谁取得?有什么特殊含义没?”祁秋离一怔,随后道:“我爸是商人,我出生在秋天,刚好他要出去,我妈就给我取这个名字了。”林曦也挺好奇这个的,但总觉不好问,今听他一说,倒解个谜团,遂冲着晓宣笑。晓宣也笑:“我说嘛,肯定有原因的,不然怎么叫得这么怪?林曦还说是你们家谁爱吃鸭梨呢!”林曦听她还把自己信口说的话翻出来,简直哭笑不得,只得冲祁秋离道:“当初以为是梨子的‘梨’……”严隽便呵呵笑。祁秋离本就不痛快,今看严隽还笑,便道:“不奇怪,同音嘛!我乍听严主席的名字,还以为是个女孩呢!”严隽依旧笑着,回道:“我家就盼我是个女孩,可惜不是,只得在名字上过过嘴瘾了。也幸好不是,否则长成这样还嫁不出去呢,又不象秋离,跟花儿似的。”林曦心里发笑,脸上不好太显,遂只抿一下嘴。晓宣可顾不得这么多,仔细瞅瞅祁秋离,吃吃的笑。祁秋离又羞又怒,偏还想不出回的话,不自觉便沉下脸来。林曦瞥见,忙叉话题:“姜烺说一点要熄灯,你们有没通知了?”严隽点头:“不碍事,他一吹哨子就行。”又笑:“他把我们整得惨透了,如今叫大家都吃吃他的苦,痛快!痛快!”晓宣一听姜烺就来气,脱口道:“生活部没一个好人,他比康永还可恨……”忽想起之前听说的事,忙道:“现在想想还是康永好!说话和气,还风度翩翩!这个姓姜的,又没人样,又不做人事!真不知怎么选上来的!”林曦想起康永发的誓言,不觉莞尔。严隽听这晓宣什么话都敢说,还说得如此好玩,便瞅着她直乐。祁秋离也忘了气了,跟着发笑。
严隽看表还有一分钟,忙叫停,众人便一齐上了阳台,前面男生楼里的人也往窗口聚拢,相对着,大家一起看着手表,眼见着秒针一寸寸的往零点移,待到最后几格,不少人开始倒计数的喊口号,等三针一合的瞬间,两边学生各将双手合在嘴边,齐声高喊“新年快乐”,一连三遍,如滚滚春雷,震耳欲聋。
晓宣转过身,大笑着跟林曦一击掌,陈翰看着也伸手过来,晓宣皱眉道:“臭手!拿开!别带我晦气!”陈翰委屈道:“我又怎么得罪你了?”林曦看他脸上一左两右三张纸条,很是滑稽,遂笑着别开头。卓其楷祁秋离就在旁边,看她过来了,皆举手要与她对掌,林曦便双手出去,击两人的单掌,一边说“感谢支持”。祁秋离微笑不语,卓其楷笑:“合作愉快!”又道:“把郦宛再叫下来,咱们就齐了。”林曦算算,向东一指:“过一间就是。”卓其楷便挤过去,背靠着阳台,仰头上喊。
这边于余又叫着打牌打牌,他居然一直赢,乐得眉花眼笑。卓其楷将脸上的纸条一抹,让盂继接他的位子,自己随手拿个杯子倒水喝。不一会儿,郦宛跑下来,拎着一包饼干,卓其楷抢过便吃,引得郦宛叫骂不止。林曦原觉得困,闹了一下,倒又提点精神出来,又看406里人声鼎沸,还打算再开一桌牌,遂叫到自己宿舍去。
407里除跳跳吴靓不在外,其余都倚在床头或看书或吃东西。朱萍和小雨坐在一起说话,忽看林曦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人,忙起身招呼。林曦一一做介绍,刘巧文看郦宛跟林曦亲近的很,心里直奇怪,再看卓其楷祁秋离也都客气,便盯着林曦看个没完。青眉立时从床上下来,拿出零食叫吃,又陪着说些话。
闻静听这边热闹异常,过来一看,见学生会的头儿2/3在这儿,便一一寒暄,又独跟林曦说会儿话。秋荻算着林曦该回来了,也往407来,见严隽站在阳台上和人说话,看见她,微微一点头,她便也点点头。
林曦看秋荻来了,便笑着招手,拉她坐到身边,附耳道:“待会儿我给你好东西!”秋荻不以为意,唯笑而已。卓其楷祁秋离虽也认识她,但没大接触过,今看她一件黑色的收腰棉衣,中分的齐肩发,举止端庄、形容清淡,倒是别一番气质。秋荻知道林曦和这三个手下已成一体,遂也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晓宣找不着林曦,便也往407来,见这边说说笑笑,倒比那边有趣,遂挤着坐在林曦左边,加入话团。不一会儿,陈翰又过来,没处坐,只得站在窗前,听了一会儿,提议玩脑筋急转弯,众人响应,遂分成两组,你一个我一个的猜起来。
情伤
姜烺领着生活部的人自男生一楼起,挨个儿转转,好多宿舍还空着,不到一小时便绕完,遂又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