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倒像是蛮好喝的。”陈明然咂咂嘴,苏亦好白了他一眼,涮了拖布去调面膜,待她洗漱完后发现某个人早已躺到床上做大字状。
“起来拿面膜呀。”苏亦好捧着面膜碗站在他床头。
“你给我贴。”闭着眼睛,只有嘴唇在动。
“干嘛我给你贴?”
“我从来没贴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当然要你负责到底。”
苏亦好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是引火烧身。无奈何,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的抖开一张面膜纸,慢慢的敷到他脸上。
隔着那层纸,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陈明然的身体一下子紧了,他很想抓住那两只手,忍住了没有动,嘴里吐的却是怨言,“好了没?这么一下一下的,捅的我痒的很。”
“毛病不少,让你自己贴你不,脸长那么大,不拉一下盖不住。”她仍然轻柔的按着那些细小的地方。
陈明然觉得心里流出一股幸福,让他麻酥酥的。
“好了。到时间我叫你,你自己揭下来就好了。”
手离开了他的脸,脚步声,她端着碗走了。如果她能躺在旁边,两个人手挽手一起敷面膜,应该会更幸福吧?
他不自觉的笑了。那幸福早晚会来到的。
“到时间了,揭下来洗一洗吧。”那边传出苏亦好的声音。
洗完了去客厅坐着,等她洗完唤她过来,“我没擦脸呢。”
“拿来擦。”
苏亦好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坐下,眼睛盯着他,手却不停挥,“干嘛?”
本来没有事情干,陈明然突发奇想,“苏亦好,我教你下围棋吧。”
苏亦好瞄了他一眼,“一会儿肯定要嫌我笨。”
“自己笨,难道还要人家说你聪明?”
“你要是敢骂我笨,那我就不学了。”
“嘿,学的人倒长脾气了,明天买菜时买围棋啊。”
第二天,苏亦好果然买了围棋,吃了饭,摆在茶几上。
“我执白你执黑。”
“为什么?”
陈明然料定又硬又死的苏氏脑筋肯定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因为你比我黑。”
苏亦好悻悻的哼了一声,“行——,你是小白脸。”
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弹,“乱说!我是小白脸你养得起我?严肃点儿。围棋就记住一点,堵别人的气和长自己的气。喏,看见这粒棋子了吗?连着的直线,都是它的气,只有它的气全断了,它才算是死了,最后也是看棋盘上谁的子多、谁的气多谁就赢,明白吗?”
“嗯。”
“好,你来数气。”陈明然说的一本正经。苏亦好真的一二三四的数起气来,“也不是很笨,看来文科的学生也还可以。”
“滚,会个围棋了不起?”
“那就边下边教吧。”陈明然性急,教了堵气教虎口,教了虎口教打劫。到了打劫这儿,苏亦好不会了,横竖用不活,陈明然一堵,她就死了。每次堵死后,陈明然就要哈哈大笑一阵儿。
苏亦好翻了翻白眼,“德性!至于嘛,得意的像牛魔王骑的辟水金晴兽的尾巴尖儿上的虱子一样!”
陈明然听着那一串儿起起伏伏的“的”,最后停在了虱子上,气的兜头给了她一下,“死妮子,我是公虱子,你就是母虱子,一个窝里的虱子。”
“瞧你那死样儿,有什么了不起?”最近发现陈明然爱打头,冷不防的就要挨一下。
“笨!这个都学不会。”
“我才第一天学好不好?”
“你以为我当年学了好几天?”
“你当年年轻!”
陈明然又笑了,“真有你的,这也是理由。”扔了棋,“哎,教了你这半天,什么酬劳?”
“你当时可没说酬劳。”
“别扯,快点儿,拿酬劳来,堂堂白骨精,岂会干这种没有‘gift’的买卖。”
“给你洗个苹果?”
“你吃吗?你不吃——以后再也不吃,可以。否则,不行。”
扁扁嘴,“小气——那我给你捏捏肩?”
陈明然受宠若惊,紧接着警觉的说,“是不是又有什么花招?”
“真是小人之心,我什么时候陷害过你?”起身绕到他背后,陈明然缩着头,“不准掐我!”
“我掐你干嘛?”
“不准打我!”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回过头盯着她小看了一会儿,“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好?”
把那个有些大的脑袋推归位,“我看你今天才不正常。”
陈明然肌肉紧张的任苏亦好捏了两下就叫了起来,“哎哎。”
苏亦好在他身后伸出头,和他眼对眼。“怎么了?”
“你捏的一点都不轻柔。”
“别找死,好好坐着,天天低头对电脑,脖子和肩膀都受不了,不用劲不行。”陈明然不动了,任那十根手指用劲的捏着他的肩膀和颈椎。
“苏亦好,以前练过?”
“嗯。”
“给谁?”
“我姐。”
按到颈椎那里,一个大节,多用了些劲儿。“疼吗?”
“你这一使劲,是有点疼。”
“平日多活动活动,久不动,这里就盘纠死了,就是颈椎病,会头疼、发昏。自己经常注意下,坐久了抱着脖颈多活动活动……改天去买瓶红花油,红花油有活血的功能,就是味儿太大,弄的手上也有点烧的慌,不知还有什么东西推拿的效果比较好……或者可以买点精油,不过觉得市面上的精油噱头多、包装多,也不像洗发水有特别知名的公司生产,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不吱声,摘了眼镜闭上眼,听她唠唠叨叨,那双手一下一下有力的捏着,自己还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老婆给按摩,感觉就是不同啊。
“好了,”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自己活动活动。”
“我给你捏捏?”活动一下头,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是觉得轻松不少。
“不用,我上个月才做了SPA。”
“SPA是什么?”
“女子美容、按摩之类的。哎,我看有的店挂的广告上面写的是踩骨、松背什么的,要不你去办个卡?有人按摩一下,感觉是挺好的,环境也好,让人放松。”
眼睛滴溜儿一转,诡异的笑了笑,“我要是去,你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陈明然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明显,某些人没听懂。
“苏亦好,何必去花那个钱?你捏就挺好,还促进咱俩的感情,你真别再天天加班了,我不愿意。”
“怎么扯上这个来了?”依旧去洗了两个苹果,每人一个。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不需要斗争就能获得一致。陈明然吃一个洗一个是因为懒,而苏亦好这么做一是因为懒,二是嫌洗多了会蔫,她又不愿放到冰箱里。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只要苹果洗了,她就会很快的吃完。在苏亦好家里,她有一个外号叫“苹果虫子。”
“我也不是养不起你,反正你对物质要求也不高。”
“我干嘛要你养?”苹果是个好东西,专心致志的看着苹果一点点变小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你是我老婆。”
“拜托,我自己有工作,我做工作有我的价值,干嘛要围着你转?”脚往茶几上放了一下,一见陈明然瞥了一眼,赶紧又放了下来。
“你伺候我也有价值。”
“再这么说我要翻脸了啊。”
“本来就是,那么辛辛苦苦出去工作,干嘛呀,换我我乐得翘着脚躺在家里吹空调。”
“什么思想?亏你还是博士,还出过国。”
“这跟出国什么关系?外国人没有全职主妇?”
“甭扯废话,这跟讨论夏天如何防冻一样的不现实。”
“看看,让你多依赖我,你老是这样。”
“我怎么了?”
“还不承认?”
陈明然停了停,“苏亦好,做女人不要太强了,你天天威风凛凛的跟母蛐蛐似的,我看了多寒的慌。”
“你寒?是谁天天蹦豆儿似的跟我吵嘴?”
“那不一样啊,苏亦好,动嘴和动手是两回事儿……”准确的把苹果核投到茶几上的小垃圾桶里,只剩下桶盖摇晃着摆来摆去。
捏着苹果,瞪着眼耸着眉,“怎么,你还想打我?”
“不是那个动手,是亲热……那个动手。”
苏亦好的脸倏的红了,一脚蹬了过去,“死样儿。”
陈明然一挡,顺势坐了过来,小声说,“要不,我亲热亲热你?”
他的气息围裹着她,苏亦好觉得自己面红心跳,浑身发软,她低着头不说话,一下一下的啃着苹果。一只手拿走了苹果,“别啃它了,啃我吧。”
他的气息彻底的压了进来。半天,“苏亦好,我觉得啃你的滋味不错,以后多啃啃你算了。”
苏亦好涨红了脸,推了他一把,“死一边儿去。”
“都说厚嘴唇的人性感,真是啊,肉乎乎的,要不会硌的慌。”
苏亦好突然沉了脸,“你还挺有经验!”
陈明然赶紧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做逻辑推理,属于想像推理。”
苏亦好白了他一眼,脚一蹬,“那边坐着去。”总觉得他坐在旁边全身紧张。
“不,这边。哎,咱俩什么时候更进一步?要不就今天算了。”陈明然仍然抱着她不肯松手,自己真的有感觉了。
“狗嘴里净吐马粪水,死一边儿去。”
“结婚是为点什么呀。”
“你结婚就是为了那个?”
“哎,干嘛说那么飘逸?结婚没有那个,谁结婚呀。”她身上软软的,气息也让人软绵绵的,有些忍不住的想凑过去。
苏亦好变了脸,“那我劝你去找个□算了。”使劲推了他一把,起身回了卧室。
嗬,说翻脸就翻脸啊。不管她,懒洋洋打开电视,今天虽然没有春风一度,但毕竟也算是沐着春风了。砸砸嘴,感觉真不错,希望晚上可以借着这个做点梦,好梦。
婚姻是什么?(一)
婚姻是什么?(一)陈明然和苏亦好现在都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事,一般是吵完就完,各自回头想战术,准备酝酿下次进攻。陈明然现在就是改变了战术,由强攻变成了灵活作战。
下班一开门,看她正躺在沙发上,脚搁到了沙发背上。“看,什么样子,一点儿都不淑女。”
“真正的淑女可能早死光了吧。现代社会,哪还允许淑女的存在?一个个生活在刀光剑影下,不是条件特别好的家庭,谁能让自己女儿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着?”
“起来,让个地方。”
“旁边单沙发坐着去。”
“快点儿,正正形,不好看。”
“我在自己家里,当然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心里一动,“苏亦好,这是你家?”
“啊,怎么了?不对?”警觉的坐了起来,“你又要干嘛?”
“没干嘛,”正好坐下来,头倚在她肩上,“累死我了。”
苏亦好有些不自然,端端左肩,陈明然的头就跟着一动一动的上下起伏,“重死了,起来坐好。”
不动。“喂!”
“你抱抱我,我就起来。”
还撒起娇来了?“不嫌羞,好大的人了,还玩偶像剧似的。”
“你不是最爱看偶像剧吗?——你到底抱不抱?”
“抱——”两只手一抱他的头,“起来吧。”
“啧,你这个女人,连老公都不会心疼。”又倒了下去。
苏亦好的脸热乎乎的,最近怎么这么肉麻?
“苏亦好,你就从了我吧,哪有结婚大半年连洞房都不入的?唐僧也忍不住。”
怎么又扯起这个来了?苏亦好不吱声。
“你我都不小了,我们也不像那些年轻浪漫的小孩子,天天柔情蜜意的说这个扯那个,我们都不小了,都很现实,那些东西骗不了我们。我们在一起说什么?谈理想?我们还有理想么?谈工作?工作还不够累么?谈生活?日日就是柴米油盐,孩子早晚都是要要的,为什么不现在要?你要三十了,女人身体的黄金……。”
苏亦好不耐烦的打断,“你娶我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陈明然愣了一下,“难道还要和你谈柏拉图的恋爱?那你干嘛要结婚?”
“如果你只是要孩子,那你试管一个算了,我可以提供卵子。”苏亦好气堵堵的说。
陈明然无言,怎么自己每次和她讲道理,她都听不进去呢。“你不要不讲理,光孩子就可以了么?夫妻之间那个,只有孩子?”
“那你可以出去找人,我不管你。”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陈明然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像一层坚冰似的,一直打不破。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心底里永远有一个渴望,就是有一个男人会深受自己。只要没有,她就会不停的去找、去找,有时甚至会找的头破血流,如果她没有找到,她可能会终身不安。而如果她放弃了寻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死心了。而对于仍然在寻找爱情的女人来说,身体是绝对不轻与人的,哪怕这个人是她的法律上的老公,她仍然不会配合,从心里紧张。
苏亦好也是女人,无论这壳子是如何的不像,她都是个女人,而且,很柔软、很风花雪月,因为她的自我足够强大,而且不肯拿自己换任何东西。陈明然不懂,所以,他认为的理所当然,在苏亦好这儿就碰了壁。
“苏亦好……”
“这个话题免谈啊,除非你获得了大家的公认,否则我不会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获得公认?我这结了婚的人,要想碰碰她,还要获得大家的公认?全天下的男人,有比这更傻的吗?”
“嫌傻你就不结。”苏亦好直接走人。
陈明然不吱声了,他不高兴,但也不想这么就闹翻,都是知识分子,不会做这么不斯文的事。从长计议,一切从长计议。
正收拾着要下班,林海薇打进电话来,“好好,我的电脑上不去网了,怎么回事?”上次发生了鲁博士事件,苏亦好觉得挺不好的,和林海薇说了。林海薇在听了鲁博士的问题后自己也笑了,说那种场合不怨他们,反正她的忙帮到了,采访成不成功是另一回事。
“谁的电脑?单位里的找网管。”苏亦好把电话夹在头和肩膀之间,一面手不停。
“我的,本子。”
“那把网卡卸了重装试试。”
“怎么卸?哪个是?我也没有螺丝刀呀。”
真是个依赖人的主儿,“刺儿薇,你跟我混了四五年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卸?”
林海薇返过神来,“哦,是卸载呀?我哪知道?你说卸,卸不就是卸嘛。”
“那个叫拆,算了,不对你弹琴了,牛还有个反应,而你根本是牛虻,只会嗡嗡乱转。你卸下来重装……”
“哪里卸?控制面板?我不知道哪个是。”
苏亦好泄了气,“刺儿薇,你也真是个不长进的,不是等马大宝就是等我。算了,我去你那儿看看吧。”
“就等你这句话,你早知我不行的,还遥控指挥?那你快点啊,晚上在这儿吃饭。”
挂了电话就给陈明然发短信,告诉他晚上不回去吃饭。陈大博士今天或许精神不错,主动回了电话,“干嘛去?”
“一朋友电脑坏了,帮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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