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葬心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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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葬心情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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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她已安然坐上马背。为了平衡身子,她的手只能紧抓着身前扶着她的手臂,包裹着肉包和羊腿的油纸就这么被抛到身后。「啊!我的包子、羊腿……」

              殷情一心只惦着娘和谅儿在家里等着点心吃,完全没想到自身所处的境地。

              「停!停!我的包子掉了!」她赶紧回头制止掳走她的人,鼻子却碰上壮硕如山的胸膛。

              殷情接着抬头一瞧,只见掳她的大汉眼鼻覆着大虎的头颅,只露出紧抿的唇。虽没瞧见他的摸样,但这气息好熟悉……

              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殷情只觉颈后一疼,立即瘫软在壮硕怀中。

              「驾!」男子用力夹紧马腹,朝着黑暗中奔驰而去。


              「姥姥,娘怎么还不回来?」

              悦宾客栈五条巷外的低矮茅屋,一老一少坐在门槛望穿秋水,却见不着熟悉的身影。

              平时此刻,殷情已经回到家门,高举手中的油纸包对着祖孙俩笑着说:「看我今天带了啥好吃的?」

              今晚熊谅已等得呵欠连连,却见不着娘亲的身影。

              「呜……呜呜……」回答他的只有一串含糊字句。

              贞娘引颈而望,努力撑起歪斜的嘴角回答孙子的问题,尽管旁人听不懂她说些什么,五岁的熊谅却能意会。

              「您说今晚可能客栈特别忙,可是娘从未这么晚回家呀!」熊谅起身牵着贞娘的手,「咱们去客栈瞧瞧好不?谅儿担心娘一人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她怕黑……」

              贞娘允了孙子的要求,伸出颤抖的手扶着门框,用力撑起半边无知觉的身躯。

              自六年前那晚头部挨了一记棍子,加上担忧生死未卜的儿子,没隔几天,她的半边身子就这么瘫了。

              殷情为她请来好多大夫,都说是得了疯瘫之症,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殷情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她下床行走,虽然走得歪斜缓慢,至少不必终日卧床。

              只是这嘴歪了,话也说得含糊不清,只有殷情和熊谅约略猜出她的意思。

              「姥姥,咱慢慢往巷子口走去,总会遇到娘的……」熊谅搀扶贞娘缓缓走出家门。

              望着懂事贴心的孙子,贞娘不禁红了眼眶。

              当年殷之浩扬言要打掉殷情肚里的孽种,并将殷情嫁到京城,殷情不惜放弃殷家大小姐身分,连夜扶着她离开殷家庄,就为了保住腹中熊契的骨肉。

              离家后两人婆媳相称,费尽千辛万苦辗转来到关外寻找熊契的下落,来到寅城两年了,始终没有儿子的消息。

              契儿该不会早已客死异乡,独留他们孤儿寡母三代……每思及此,贞娘总无法克制泪水。

              「姥姥,您怎么又哭了?」熊谅垫起脚尖挽起袖子为佝偻的祖母拭泪,「别担心,咱会找到娘的!」

              「呜……呜……」贞娘眨去泪水,抬起颤抖的手臂,以扭曲的手掌抚着熊谅的头,歪斜的嘴角微微上扬表示她没事。

              「你身体尽管靠着我,谅儿够壮,撑得住。」

              祖孙俩就着月光缓缓走进夜幕,穿越了几条窄巷好不容易走进大街,眼尖的熊谅便发现了远方的娘亲。

              「娘……」

              还来不及大声呼唤,便见疾驶而来的马匹将娘亲掳走,熊谅拉着姥姥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娘……」

              一老一少呆站路边,眼睁睁望着那名披着虎皮的男子扬长而去。

              「姥姥,怎么办?娘被大虎掳走了……」熊谅无助地哭喊,贞娘也急得不知所措,只能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马匹离去的方向掉泪。「呜……呜……」

              目击的路人纷纷围住这对祖孙,寄予同情的眼光,

              「唉!不知道你们的家人哪里得罪山海庄,但是被『关外之虎』盯上的人,通常都没好下场……」

              「关外之虎」是众人对山海庄庄主的敬称,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和姓名,他身上永远披着一袭虎皮,沉重的虎头则是他的面罩及头盔,据说这是从他所猎得的虎王身上连头剥下的。

              甚少人能窥「关中之虎」的真面目,但这袭威风凛凛的虎衣已成他的标记。

              「您说掳走我娘的人叫『关外之虎』?」熊谅赶紧擦干泪水,「这山海庄又在什么地方?」

              其他人七嘴八舌回应着:「山海庄就在恨情谷,没人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只知道在出城往北一百里的山之边、湖之畔……」

              「姥姥,那咱们赶紧去恨情谷……」熊谅双眸燃起一丝希望,「咱先回家准备!」

              「呜……呜……」贞娘用力点头,牵着孙儿努力迈开步伐。

              众人望着这对肩不能挑、脚无法行进的祖孙,都忙着劝阻。「别去了,关外路途遥远,再过不久就入冬了……」更别说山海庄的人口处终年云雾缭绕,外人实难寻至。

              「无论怎样都要救出娘。」熊谅和贞娘交换坚定的眼神,脚步也跟着加快。

              「痛……」

              殷情一觉醒来,头像被马车辗过一般疼痛。她下意识用手扶着头,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窝在看来像是柴房的地方。

              「天呐!我怎会在这儿?」

              她往自个儿身上一瞧,一身伙计装扮已换成粗布衣裙。是谁帮她换装的?

              殷情努力回想失去意识前的记忆,一个高壮的男子掳了她,尽管整张脸被虎头覆盖着,但那紧抿的唇好熟悉……

              「契哥哥……」

              没错,是她的契哥哥,她不会认错!

              努力撑起身子,殷情往门边移动,却发现自己被锁在这小小空间中。

              虽然已是大白天,屋里还算亮,但阴暗潮湿的气息仍令她害怕。

              她垫起脚尖想由窗框看向外头,并不断对外呼喊猜臆的名字:「契哥哥……契哥哥……」

              连唤了几声,房门忽然被开启,一道严肃的女声随脚步声进门。「住口,这里由不得你放肆!」

              出现在门口的是个仆妇打扮的中年妇女,脸孔和她的声音一般冰冷。「进了庄就该有奴仆的规矩。」

              奴仆?

              殷情赶紧厘清真相。「我想你误会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会在此,但我并不是这里的奴仆……」

              「你既然签下卖身契,理所当然是山海庄的奴仆。」妇人始终板着脸孔。

              乍听山海庄的名号,殷情心头一震。

              在客栈曾听人提到这个神秘的地方,人称「关外第一庄」的山海庄是边关近两年崛起的新势力。

              据闻其庄主早年曾是流寇之首,领导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出没边关,专抢夺来往商贾,累积的财富据说已填满一座山洞。

              三年前,骁勇善战的他以其惊人的意志力征服了关外八大族,同时创立山海庄,成为维系边关和平的地下共主。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甚至他的姓名,谈及这位霸主惊天动地的事迹之时,边关一带的居民每每以虔敬畏惧的语调称他一声「关外之虎」。

              对外人而言,山海庄所在的恨情谷,如同主人一般神秘,只知道它位于寅城北郊某个山凹之处,入口处终年云雾缭绕,外人极难寻着。

              没想到自己居然身在其中,而且来得莫名其妙……

              这事儿一定和契哥哥有关,他一定在这里!

              「卖身契?我没有……」殷情急切地抓住妇人的手解释之前的状况,「我是被掳来的,带我来的那人准是契哥哥没错,我要见他!」

              「你说啥瞎话?这里没什么契哥哥,我瞧你是想男人想疯啦!」妇人用力甩开殷情,冷冷瞪着她,「我是张嬷嬷,庄里所有的婢女都由我掌管,我劝你别耍什么心眼,否则有你好受。」

              「可是……我明明看到契哥哥……我是说熊契,你们庄里是不是有这个人?」

              殷情不死心地想要问出真相,再次抓着张嬷嬷追问,这次却换来不留情的巴掌,将她打得倒在柴堆上。「我警告过你别胡言乱语。」

              殷情抚着发烫的脸望着张嬷嬷,对这突来的惩罚相当莫名其妙。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张嬷嬷再次下令:「还不起来准备干活?」

              殷情这次学乖了,赶紧从柴堆中超身。

              「以后你就是嫣夫人的贴身女仆。」张嬷嬷面无表情地走出柴房,殷情紧跟在后头。

              虽不清楚目前状况,但她确定自己见到了熊契。现下形势比人强,殷情打定主意先留下来,再伺机打探熊契的下落。



              「哎呀,痛死我了……」漱芳斋中,山海庄最难伺候的嫣夫人发出拔尖的叫声,用力打掉殷情为她梳发的手。「真不知这张嬷嬷怎么训练你,笨手笨脚,连发髻都梳不好!」

              殷情望着嫣夫人凌乱的头发,差点没笑出来。

              从小她就没自个儿梳过头,离开殷家庄这些年大都扮男装,一头秀发也只是随意揽起再覆上帽巾,梳髻这等事还真没人教过她。

              「嫣夫人,让奴婢再为您整理一下……」

              「不必了!」

              刚人庄的如嫣从一介烟花女子跃升为「关外之虎」亲自带入庄的宠妾,本以为奴仆成群伺候乃必然之事,谁知张嬷嬷却派这么一个笨手笨脚的丫鬟给她,恃宠而骄的她怎受得了这般轻视?

              「去将我那对玛瑙发钗拿来。」如嫣没好气地命令着,一边挽起袖子自个儿盘髻,只求庄主前来之时能以最美丽的装扮迎接他。

              只是,入庄之后却不见爷儿前来漱芳斋,真不知将她晾在这儿何用?

              殷情打开妆台边的木盒,瞧了老半天。「启禀夫人,这里头并无您所说的玛瑙发钗。」

              「怎会?」如嫣往盒里一瞧,「不就是那个吗?我就瞧你这丫头没见过世面,金银珠宝在你眼前也识不得。」

              她拿起发钗往髻上一插,对着铜镜得意地笑着:「这是入庄时爷儿特地命人送来的赏赐,依照爷儿出手如此大方,只怕那只小锦盒很快就装不下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

              殷情望着那只发钗,本能地提出她的看法。「可是这上头镶的分明不是玛瑙,那只是一般的琉璃珠。」

              出身富贵之家,从小什么珠宝没见识过?殷情只觉得纳闷,听说这山海庄庄主拥有满坑满谷的珠宝,送给宠妾居然只是廉价的伪品?

              况且这嫣夫人还是庄里唯一的侍妾,听说之前庄主从未带任何女人入庄。

              这番实话果然引起嫣夫人不悦。「哼,你这低贱的丫头懂什么?爷儿富可敌国,怎会送我这宠妾普通的琉璃珠?」

              她的语气充满轻贱不屑,「愣着干嘛?还不快将柜里那对夜光杯拿出来擦拭,我有预感爷儿今夜会上我房里,待会儿你叫厨房备些葡萄酒……对了,你待会再去打听,看爷儿回庄了没?」

              「是。」殷情不敢再反驳,嘴里恭敬地应是,心里却直嘀咕。

              伺候嫣夫人近半个月,从未见过庄主踏进这漱芳斋,如嫣却每天要她做同样的事……她才不信庄主今晚会过来。

              况且,这里的奴仆一个比一个严肃,极少私下嚼舌根,怎么打探庄主的行踪?

              看来她要找出契哥哥的下落还得靠自己……或许他是庄主身边的人,跟随庄主外出所以没见着他……

              殷情满怀心事打开柜门,垫起脚尖取出上层的锦盒,转身欲将它摆在桌上,忽然瞧见站在门口的身影。

              见鬼似的,她眼睛瞪得老大,手中的锦盒滑落而不自知,下意识地呢喃出梦中唤了千百回的名字。「契哥哥……」

              虽然那人更加高壮,成熟的脸庞染上岁月风霜,威严的气势令人望之生畏……但她肯定他就是契哥哥,她朝思暮想的爱人!

              夜光杯破裂的清澈声响惊扰了揽镜自盼的如嫣,她先是往地上一瞧,随即街上前狠狠给了殷情一个巴掌。「你这死丫头,居然摔坏了爷赐给我的夜光杯!」

              欲补上一掌时,眼角余光这才瞧见站在门边的男子,如嫣立即敛起凶恶神态,矫柔万分地扑进男子怀里。「爷,您要替如嫣做主呐……」

              殷情站在墙角抚着发烫的脸颊,眼眶泛红地望着熊契,红艳的娇唇因为讶异而颤抖着。

              爷?契哥哥是山海庄庄主?真是他?

              「契哥哥……」惊愕和喜悦冲击着脆弱的心防,委屈的泪水随着深情呼唤溢出眼眶。

              熊契紧抿着嘴不发一语,冷凝的目光一迳瞅着殷情,对怀里磨蹭的女体毫无所觉。

              如嫣感觉这两人之间微妙的互动,被冷落的怒气只能找殷情讨。

              她一个箭步冲向殷情,另一个巴掌猛然挥下。「贱婢,瞻敢在爷面前胡言乱语!」没人知道山海庄庄主的本名,她只当殷情这副楚楚可怜的神态只为媚惑主上,瞧熊契回应的目光深沉难懂,不免嫉护心慌。

              「还不快收拾干净!」如嫣用力压着殷情的肩要她蹲下,殷情这时也没了主张,只能任由摆布。

              蹲下后,她木然地收拾地上的碎片,一双眼睛却没离开熊契,泪水几乎淹没视线。

              身边的丫鬟公然诱惑自己的男人,如嫣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娇蛮的脾性再也隐藏不了。

              「你这死丫头!」她一脚踩上殷情捡拾琉璃碎片的手,锋利的锐角硬生生刺进她的掌心。

              「啊!」殷情痛得大喊,努力想抽回手,如嫣却踩得更卖力,

              这时熊契终于有所回应,他拉开如嫣,冷淡地说了一句:「够了。」

              殷情咬着牙仲回手掌,摊开掌心,忍痛拔出琉璃碎片,鲜血直流。她无助地望着熊契,他的表情异常淡漠,像是这一切完全不干他的事。

              满腹的委屈和疼痛让殷情不禁流下泪来,她只能紧握住拳头,一手往怀里摸索着手巾,笨拙地包裹着沾满鲜血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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