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再来,直到你愿意跟我回山海庄。」他深情地望着情姑娘,显示他的决心,接着他看向李滔和其他寻芳客,带着警告意味宣示着:「以后谁敢在采春阁乱来,就是和山海庄作对。」
熊契接着一阵风般离开采春阁,情姑娘则在后头嚷嚷着:「去!别再来了,最好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一回头,却对上众人好奇的目光。情姑娘收敛浮动的心绪装作若无其事,「好啦,大家别发愣了,还不赶快招呼客人!」
「情姑娘,下官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了这么一位不得了的人物?」李滔对她的态度变得恭敬几分,更不敢造次。
「哦?那只大熊真有这么了不起?」情姑娘不以为然地挑着眉,李滔却觉得她有眼不识泰山。
「你不知道,这山海庄……」他滔滔不绝地说出所知道的事。
「这样呀……」情姑娘望向门口,只觉平静的心湖被投下一颗大石,泛起阵阵涟漪
「唉!」这晚采春阁打烊后,情姑娘却怎么也无睡意,只觉心头烦躁不已。
她不断回想今晚那名男子所说的话,似乎对她了解甚深,但她为何却无任何印象?
「哎呀,别再想了!」屋里的火盆烧得太旺,于是她打开窗想透透气,却发现对面阁楼屋顶隐约有个人影。
「唷——」情姑娘轻呼一声,以为自己见鬼了。但仔细一瞧,却认出他是白天那只大熊,正面对她的忘情雅斋,炯炯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她像是被定住般回望他,感觉自己快要陷入不知名的漩涡中。一回神,她用力关上窗,心跳从未如此狂乱。
「爹,用过早膳了吧?」
天色一亮,情姑娘便急着梳洗,匆匆赶回位于京城西郊的老家,在书房见到正在临摹字帖的老父。
「情儿呀,今儿个怎么回来得如此早?怎不多睡一会儿?」殷之浩放下毛笔,笑着走向女儿,却见到她似乎满怀心事。「怎么啦?是不是采春阁出了事?」
情姑娘——也就是殷情——牵着老父的手坐了下来,为两人倒了茶。「采春阁很好,您别担心。」
「那就好……」殷之浩看着女儿,心里感到无比欣慰。
当年女儿怀着身孕离家出走,他丢下殷家庄的生意四处寻找,却无任何踪影。后来听探子回报曾在关外见到像她的女子,似乎和山海庄的人在一起,于是他接连好几日在忘情谷附近打听,却在山脚下找到全身染血、奄奄一息的女儿。
好不容易救回小产及全身多处骨折的女儿,殷情醒来后却完全不记得任何事,连他这个爹也不认得。
心疼女儿的他认为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于是带着殷情搬到京城,埋葬一切不愉快的回忆,重新开始。
「爹呀!」殷情啜了一口茶,欲言又止。「您……听过山海庄吗?」
殷之浩手中的瓷杯应声滑落,碎了一地。「你……怎会这么问?」
当初女儿的悲惨遭遇可能和山海庄有关,本以为这个名字和她的记忆一同被埋葬,谁知却再度由殷情口中提出,殷之浩怎不震惊?
殷情觉得父亲的反应不太寻常,蹲下身收拾碎片后,她说出昨晚的事,一边观察父亲的反应。
殷之浩颓然倒向椅背,脸色发白。
山海庄庄主熊契?原来是他……当初派人杀他却被逃走,于是他反过来报复在女儿身上,将她蹂躏得身心俱裂……
「爹,您还好吗?」
「爹……没事。」殷之浩挣扎着要不要说出真相,让女儿有所防范。
还好殷情痊愈后心性变得十分开朗,过去似乎不曾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当时她吵着要做生意,而且是开妓院,说要拯救身不由己的女子。
殷之浩只好由着她,拿出仅剩的财产让她开了采春阁,条件是不准透露姓名,说是不辱殷家祖先。其实他最怕的是过往找上女儿,让她再次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熊契真的找上门,这该如何是好?
父亲的反应显示一切都和自己有关,从他脸上流露的悲伤看来,那应是一段不堪的回忆——对父女俩来说都是。
「哎呀,应该是没什么啦,我想那个人一定是认错人了,咱们别理会!」殷情赶紧转移话题,不想再追问下去。
虽然对过往的记忆从五年前开始,但奇怪的是,她未曾问起父亲关于以前的事,好像一切和她无关。
此刻她决定往后亦不再提及此事,说她逃避也好,懦弱也好,反正现在生活自由自在的,虽然有时空虚和失落会莫名地盘据心头,但一切都还不错,何苦让悲伤侵扰平静的生活?
「可是……你不怕他会对你不利?」女儿故作轻松并没有扫除殷之浩的忧虑,「还是咱们收了采春阁,搬离京城?」
殷情拍拍老父的手,不忍他再为自己担忧。「您别担心,我这采春阁背后有的是靠山,没人动得了我。」
况且见熊契的态度不像会对她不利,反而有意护着采春阁,殷情倒也不担心。只要别让那只大熊接近自己,应该没什么好担心。
「真的吗?」殷之浩感觉十分无奈。他年纪大了,再也无法帮女儿遮风挡雨,只能干焦急。
「没事。」殷情对父亲笑得坚定。
没人能击垮情姑娘…
殷情走后,殷之浩坐在院子里发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浑厚的嗓音。「老爷,别来无恙。」
一转身,殷之浩先是一楞,接着似有心理准备般沉着下来。
「真的是你……」知道他早晚会找上自己,却没想到这么快。「有什么恩怨冲着我来,别再为难情儿。」
殷之浩以为熊契前来必是报当日之仇,心中早已认命。
当日高高在上的主人,如今已是风烛残年,熊契心头早已没有恨,只叹命运捉弄。现今,他只将眼前的老者视为心爱女人的父亲、儿子的外祖父。
他的语谓平静和缓。「熊某不是来报仇的,我只想寻求一个解答。」
今早他一路尾随殷情来此,并在屋顶偷听父女俩的对话,确认殷情真的不记得自己,这个认知让他掉入绝望的深渊。
「情儿……怎会变成这样?」
殷之浩看出熊契眼底的悲伤,缓缓道出当日救回殷情时的状况,说完已老泪纵横。
「你到底是怎样折磨我的女儿?我这做父亲的当时看她躺在血泊里,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地痛苦……」
熊契这才知道当时的孩子已经流掉,他揪着心、紧闭双眼,眼角滴下两行泪水。
心如刀割的何止是您啊……
她该是被伤得太重,对他痛恶深绝,才会宁愿忘了他,忘了过去的一切……只是他该如何乞求她的原谅,该如何让她回到身边?
殷之浩接着扶住石桌欲跪下,「情儿现在过得很好,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算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
「老爷,您别这样……」熊契赶紧扶起殷之浩坐下,趁势擦干自己的泪。「我爱情儿,我会想尽办法寻求她的原谅,即使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况且,等待她的不只是我,还有我娘,以及我和情儿的儿子,您的外孙……」
「外孙?你是说……当年情儿生了个儿子?」殷之浩惊喜地看着熊契,「我有个外孙……」
「嗯,他叫熊谅,今年十一岁,个头已经高过您这个外公了……」熊契叙述着当年往事,包括殷情对他的误解,「难道您要情儿一辈子无法和儿子相认?不想我们一家人早点团聚?」
「想,当然想……我也不愿情儿独守着采春阁,这辈子一个人过……」殷之浩这次留下的是感动的泪水。
熊契拍拍老人的肩膀,「您别想太多,一切交给我,好吗?」他决定重新追求殷情,让她再度爱上自己。
「嗯!」殷之浩欣慰不已。
为了他们共同所爱的人,两个男人之间有默契地对望着
这天之后,只要有人对采春阁里的姑娘意图不轨,便有一些不知从何窜出的高手为他们解围。
发生在采春阁的事经过渲染,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众人虽搞不清情姑娘和「关中之虎」的关系,但从此没人敢动她一根寒毛。
这一连串的事让采春阁名气非但不曾稍减,反而成为京城最高雅的风月之地。
殷情也不懂事情为何转变成这样,对这样的结果忧喜参半。
虽然熊契本人之后没有出现在采春阁,但夜晚殷情都会偷偷开窗,总瞧见他守在对楼的屋顶望着她房里,令她十分迷惑。
当然啦!有免费的保镖守护采春阁,让她行事更加有恃无恐;不过她还真猜不透他的目的?难道真如他所说,非要等到自己愿意和他回山海庄?
但她真的不认识他呀……
这晚刮起大风雪,大街上积雪及膝,根本不见人烟,采春阁因此没挂牌营业。
近日为了花魁云想依初夜竞标一事,殷情花了好大的心血,想乘机帮她找到一位可以依靠终身的良人。很幸运地,最后买下云想依初夜的是当今最受嘉俊皇帝疼宠的靖王单庆余,前些日子两人已经洞房,隔日靖王便提起要帮云想依赎身的事。
云想依脾性一向冷淡,是她成立采春阁后第一个买进的娃儿,殷情十分疼她。想到这孩子就要离开自己,虽然有好的归宿,但始终不舍……
「唉……」窗外风雪吹得呼呼作响,屋内烛火不安分地跳动,殷情无来由地感到不安。
都是这讨厌的风雪……
她起身走向窗边,确认窗子都已固定住不会被风吹开。她想到每晚都会守在对楼屋顶的熊契,心中有那么一些担忧。
风雪这么大,他应该不会来吧?
「去!我想那只大熊做啥?」她用力敲一下头,将不该有的念头甩在身后,上床准备就寝。
见烛火依然跳动着,一旁的火盆内炭火仍烧得旺盛,她才安心地沉入梦乡。
「嗯……嗯……」
没多久,殷情就被恶梦困住了。梦中的她走在黑夜的风雪之中,奋力往前方光亮的地方爬去,口中直喊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以为快要摆脱黑暗之时,她听到微弱的哭声,在雪地里发现一个全身赤裸的婴儿。她心疼地抱起婴儿放人怀中,谁知婴儿却化为一摊血,她的手瞬间被染成红色,迅速扩散到她的衣裙。
她低头一瞧,却发现那是她的鲜血,正不断涌出……
「啊——」殷情用力尖叫着从梦中醒来,迎接她的却是满室黑暗,风雪在她耳边哭号,让她分不清是梦是真。她蜷在床角如孩子般哭喊着:「救我……契哥哥……救我……呜呜……」
此时,房门忽然被撞开,熊契用桌椅顶开房门,急切地奔进内室。
「情儿!」今晚风雪大,他一直待在露台守候着,因为知道殷情怕黑。虽然狂风疾如鬼哭神号,他仍听到她的呼唤。
熊契快速点燃烛火,再丢几根柴火进火盆,然后上了床,温柔地安抚着将脸埋在手掌中的殷情。「情儿别怕,契哥哥来了……」
好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唤她,好温柔,让她好安心……殷情抬起头,如溺水者见到浮木般冲进熊契怀中,紧紧抓着他。
「契哥哥……契哥哥……抱我……抱着我……」她的身心忽然变得好空虚,急需被填满。
以为殷情已恢复记忆,而且原谅了他,熊契急切地捧着她的脸问道:「情儿……你确定?」他的声音因为狂喜而微微颤抖。
「吻我……我要你……快点……」殷情闭起双眼自动献上娇唇,身子不断在他怀里磨蹭着,禁欲多年的熊契一下子便竖然勃发。
熊契一口含住两片樱唇,湿热的灵舌主动探进微张的檀口,两人舌尖激烈地缠斗嬉戏,同时急切地拨除自己和对方的衣物。
饱胀的欲望一触即发,熊契连撕带扯地清除殷情身上的障碍,自己也只来得及脱下裤子。
「快,坐上来!」他搂住殷情的纤腰跨坐腿间,一手扶着胀痛的硬挺对准湿漉漉的穴口。
殷情紧搂着熊契的颈,咬着牙任身子往下一沉……
「啊——」两人同时快意吟叫,毫无停顿地开始摆荡身体。
「啊……啊……啊……」殷情闭着眼睛激烈地扭动小蛮腰,熊契则配合节奏往上挺进,直顶到甬道的最深处。
「啊……你……熊……啊……」殷情毫无保留地展现热情,激情唤醒她的神智,却也冲昏了理智。她不知该如何唤他。
「喊我契……」熊契爱死了她的热情,甘愿为这一刻放弃性命,「情儿……你好棒……我好爱你……我爱你……」
「契……啊……契……」殷情没有回应熊契的告白,只是一迳沉溺于激情之中。
快感弥补熊契心中的失落,他让殷情伏趴在床上,捧住白皙丰腴的娇臀再次用力挺进,交合处传来肌肉拍击的声响,呼应着殷情的浪吟回荡满室。
窗外风雪稍微止歇,屋内这场积压了五年的暴风雪却开始肆虐,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老天爷……」
殷情一睁开眼,发现身旁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自己也是一丝不挂,吓得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她喘气瞪着那张熟睡的脸孔,昨晚的事一幕幕重回记忆。
只记得昨晚房里好暗,她吓得浑身发抖,然后看到这只大熊,她不顾羞耻地投入他的怀抱,还放浪形骸地和他做了那件惊天动地的事……
天呐!她怎会这么淫荡,居然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一定是她吓儍了,这只大熊乘机抓住她的弱点,才会发生这种事!
殷情抚着发烫的脸颊,不断为自己的荒唐行径找藉口。
她气愤地扯来被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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