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追上。
那名男子一把扯住白云霏头上所戴的盖天,原本以为能制住她的行动,逼她乖乖就范,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将被扯住的盖天舍弃,继续往前奔去。
「该死……」他气得丢下手中的盖天,一个箭步向前,用力扯住她那披散在身后的长发。
「啊!」白云霏被这么一捉,彷佛整个头皮都要被扯下,疼得嘶喊出声。
「哼,臭娘们,看妳还往哪逃?!」那人毫不客气地拉着她的长发,将她整个人一把扯过来。
白云霏抬起头,哀声向他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她还不想死,还有许多的事尚未做。
此刻在她脑海里,全是斐亦天的身影。
那人阴险一笑,「拿人钱财,自然就得完成所托付的工作,妳可别怨我;要怪,就去怪那些花钱要买妳命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娘们可还真美,他行走大江南北多年,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自己又许久没碰过女人了,顿时下半身蠢蠢欲动,起了色心。
白云霏白然也看得出来他眼底的色欲,只得先虚与委蛇、假意迎合,「这位大哥,你先别急着杀我啊!不如咱们先到一旁去……嗯?」媚眼一抛。
那名男子笑了开来;没想到这女人如此上道,就要当着她的面解开裤头。
「别在这儿,到另一头去。」白云霏轻笑出声。
那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可让男子险些失了魂,连忙点头道好,紧扯着她头发的手就这么松了开。
白云霏见他中计,也松开了手,先带领他到另一头的密林内,希望前方有路可让她逃跑。
那名男子见她愈走愈远,心里有些迫不及侍,索性向前就要一把搂住她的纤腰,解开裤头,一解欲火。
白云霏见他心急了,若再不逃不行,于是就在他伸手搂住她腰身的瞬间,伸出手指用力往他脸上抓去。
「啊!」那人没料到她竟会突然反击,心里没个防备,就这么被抓伤了脸,留下五指抓痕。
白云霏见机不可失,连忙拔腿就跑。
那人现下早已没了要她的欲念,只有满腔的怒意,挥刀冲向前,就要夺去她的命。
白云霏脚程本来就不快,再加上脚伤,没一会儿就被追上。
那人手中所握的刀就这么往她背上划去。
背上传来灼热痛楚,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但白云霏不敢停下脚步,忍着疼,继续往前奔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前面的草丛后方竟是一片悬崖,就这么直接摔落山谷。
那人在悬崖边停下脚步,张望着底下,却怎么也没瞧见她的身影。
「该死,这臭娘们还真会给我找麻烦。」他也懒得再下去搜寻,反正这山谷这么深,她摔落下去必死无疑,直接掉头下山。
张娥一瞧见那名男子前来,立即步向前,「事情办得如何了?」
他直接抢过张娥手上的那袋银两,「放心,人早就死了。」脸上堆满笑,这笔买卖还算不错。
张娥这才笑了开来,「好,好样的!」立即转身坐上马车,准备回去通知易彩这件好消息。
一名女子在悬崖底下幽幽醒来,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站起身行走,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卡在树枝上。
还好有树枝支撑住她的身躯,没让她直接摔落地面,要不然她可能早就跌断颈子,当场惨死。
忍着全身的不适,缓缓爬下树,在背上的刀伤极深,鲜血也不停自她体内涌出,让她整个人因为失血而感到头晕目眩。
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倒下,以坚定的意志力逼迫着自己往前步去,寻找出路,离开这里。
也不晓得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最后总算瞧见一条山道,但怎么也没瞧见半个人影,天晓得何时才会有人通过这条山林通道。
眼前一暗,她再也支持不住,就这么晕厥在一旁的草丛内。
没一会儿之后,有一对男女有说有笑地踏上这条山道,身后还跟着不少随行仆役与马车。
女子眼尖地瞧见在前方的草丛内有一道人影。
「少爷,有人倒卧在那里,好像是名女子……」
「嗯?」欧阳律挑眉看着身旁的苏玉霓,「妳方才叫我什么来着?」
「相公。」苏玉霓神情羞怯。
「妳这坏习惯不纠正过来不行。」欧阳律紧皱眉。
「没办法,以前叫你少爷习惯了嘛!」苏玉霓腼印匦ψ拧
「不准,明白吗?」欧阳律霸道命令。
「是,相公。」她先朝他甜甜一笑,随即往那名女子的方向望去,「我想过去瞧瞧她的情况。」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走。」欧阳律根本就不想蹚这浑水。
「别这么说,让我看她一下,一下下就好。」苏玉霓双手合十,向他请求。
欧阳律最后只得点头答允。
苏玉霓随即奔到那名女子身旁,小声询问:「请问……妳还活着吗?若是活着,快跟我说说话。」
那名女子动了动手指,「我……还活着……」
苏玉霓总觉得她的嗓音──背影好生熟悉,顾不得一切,将她翻过身来,当她一瞧见她的容貌,立即傻了眼。
「妳……妳不就是白云霏?」
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布满惨不忍睹的伤痕……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欧阳律闻言,随即步向前来。
虽然眼前这名女子全身是伤,但他一眼就认出,她就是一直待在斐亦天身旁服侍的白云霏。
「相公,我们带她回去医治可好?」苏玉霓抬起眼请求。不能就这么将她放在这里,定要马上治疗。
欧阳律点头答允,并命令身后随行的仆役,将奄奄一息的白云霏抱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回宅第。
第九章:
回到宅第内,欧阳律马上请来大夫为白云霏治疗,只见她除了背上那道刀伤外,双脚上的伤更为骇人。
苏玉霓一见她的双足,吓得惨白俏脸,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有人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
一双脚板都被折成两半了,如何能行走?她又怎么禁得住?
外表纤细柔弱的白云霏,体内究竟蕴藏着何等惊人的意志力,在支撑着自己承受这一切?
欧阳律皱紧眉,虽然她是死对头斐亦天的女人,不过他还是向大夫下令,「不管要花费多少银两,一定要尽力医治她。」
「就算不用欧阳公子吩咐,我也会尽一切所能来治疗这位姑娘,只是她的双脚,恐怕再也没法子回到以前的模样,一生都得缠足。」
苏玉霓一听,难过得掉下泪来。
真没想到缠足竟是如此残忍的事,那已经不能再称为脚了,整个脚饭完全变型,不成样啊!
她庆幸爹爹自幼就极为疼爱她,又怕她疼,所以不让她缠足,更为眼前的白云霏感到心疼,她竟遭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
而照这情况看来,她并非自愿缠足。究竟是谁在她身上做了如此残忍的事?
此时,白云霏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旁陌生的人们,「你们……是谁?我的脚……我的背……好痛……」彷佛有把火在她的身上燃烧,灼热疼痛不堪。
苏玉霓连忙向前安慰,「别担心,妳身上的伤大夫已经治疗过了,伤势很快就会复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妳我曾经在街上碰过面,只是那时候的我是男仆打扮。我叫苏玉霓,他是我的相公欧阳律,妳应该对我们有些印象才是。」
当时就是白云霏当着他们的面,制止斐亦天继续胡乱开口破坏欧阳律的名声,此事她应该还记得才是。
却怎么也没料到白云霏竟摇着头。
「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一旁的欧阳律闻言,立即拧紧眉,「妳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我和妳的少爷斐亦天,一直都是商场上的死对头。」
「斐亦天……那又是谁?」此话一说出口,可让在场所有人讶异不已。
苏玉霓瞪大双眸,「妳不记得妳所服侍的主子斐亦天了?」
白云霏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妳在说谁。」主子?什么主子来着?
一旁的欧阳律低头沉思,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那妳对『白云霏』这名字可有印象?」
白云霏依旧摇头,「没有。」
她所说出的话让苏玉霓震惊不已。她……竟然忘了自己的主子,也忘了自己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她彻底失去记忆了!
欧阳律询问一旁的大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老大夫双手一摊,「这下子就连我也没辙了,依我所见,她极有可能是摔伤了脑袋,所以才会失去记忆。」
「那她要多久才会想起?」苏玉霓着急询问。
「有可能是过一阵子后,她就会慢慢想起一切,但也有可能会一辈子都想不起那些她所失去的记忆。」
「怎么会……」苏玉霓虽然与白云霏并不熟悉,但她打从那日在街上遇见她时,就很喜欢她了,所以更为她所发生的事感到无比难过。
欧阳律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下令,「现在先不管她失去记忆之事,先治好她身上的伤,至于她在府内的事,千万不可被外人得知。」
「为什么?」苏玉霓不解。
「她背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所砍伤,但究竟是被谁所伤,又遭遇到什么事,情况不明,要是那贼人知道她在府内的消息,恐怕还会再前来暗杀。为了确保她以及府内的安全,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她在府内一事。」欧阳律冷静分析。
苏玉霓也只得照他所说的话去做。「那么我们也该通知斐亦天此事才对,再怎么说,她都是他府内的人。」
「我听人说,他最近前去江南做笔买卖,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待他回来后,我再告知他此事。」
欧阳律皱眉看着躺卧在床上、全身是伤的白云霏。
京城内,随便捉个人来问,任谁都知道斐亦天有多疼爱白云霏,绝不可能让她受这么重的伤,那如同刮去他心头上的一块肉。
那么,又是谁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来?定要查个清楚。随即唤来总管顾福,在他耳畔低声交代几句。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顾福立即退离,前去办妥他所交代的事。
苏玉霓站在床铺旁,轻握着白云霏的手,但她却疼得缩回去。
翻过她掌心一看,这才发现她的手掌心上头竟也全是伤,让苏玉霓心里十分难过。
「别担心,再也不会有人伤害妳了。」
白云霏听着她的温柔嗓音,缓缓闭上双眼,原本的不安、紧绷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虽然他们的对话内容,她一句都听不懂,然而她就是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地待在这里。
脑海虽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一直缭绕在心头,怎么也挥不去。
易彩自从那碍眼的白云霏死去后,态度更为高傲,俨然自个儿就是这座宅第内的夫人,更是尽情地使唤斐府内的下人们做事,若是有人胆敢不从,立即将那人撵出宅第。
今儿个晌午时分,前厅闹烘烘的,嘈杂不已。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易彩皱紧眉。
「我这就去查看。」张娥立即步出厢房,前往前厅一探究竟。
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了?若是那些下人没事乱嚷嚷,定给他们罪受。
当她一走到厅堂前,远远地就瞧见里头所坐的人影,惊得连忙往后退去,就要前去告知易彩此事。
斐亦天回来啦!
然而当她正打算往后奔去时,一道高壮人影阻挡住她的去路,猛抬头一看,正是总管李仁。
她更惊得吓白了老脸,全身抖个不停,深怕他们知道了她们所做的事。
李仁面无表情地一把拎起张娥的衣领,带她进入厅堂内。
斐亦天坐于厅堂正中央,挑眉看着张娥,「妳想上哪儿去啊?」
李仁将她一把丢向前,让她就这么跪在斐亦天面前。
张娥全身颤抖不已,「没……没打算上哪儿去。」她得保持镇定,他们才刚回来,绝不会知道她们对白云霏所做的事。
「喔?」斐亦天冷眼睨向她,「这回我前去杭州,在那儿打听到了不少事,就连当年我爹之所以会立下那愚蠢婚约的真相,也全查明了。」
张娥一听,瞪大双眼,心想怎么可能?这事明明百密无一疏的啊!
易彩待在房内,迟迟不见张娥回来,于是亲自前来厅堂,只见斐亦天坐于太师椅上,而张娥正跪于他面前。
心头一悸,立即明白事情不好了,但她仍然保持镇定,笑着走向前。「你可总算回来了,这次做了哪些买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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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哼,妳可真会装蒜啊!」斐亦天取出怀中的一封信,丢到她足前,要她自个儿看个清楚。
易彩立即弯身拾起那封信,取出里头的纸张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怎么可能……你爹竟然这么做?」
「哼!妳倒是恶人先告状,怎么不说妳爹所犯下的恶行?」斐亦天玻鹧鄣上蛩肝业蹦昵叭ズ贾荩臼谴蛩愫土硪幻仔丈倘俗雎蚵簦幻幌氲綂叺谷患倜澳敲仔丈倘似燮业U蔽业炀醯讲欢跃⑹保瑠叺古扇舜躺死钊仕莆业头叮私业笔贝サ纳唐啡慷嶙咄猓孤蛲ü俨钋勘莆业聪抡庵交樵夹牛员闳蘸笄袄聪蛭冶苹椋蛩懔异臣业牟撇徊⒉⑼獭!顾酒鹕恚夯罕平肝也坏貌凰担瑠叺拐嫘邪。
当时的易老鬼买通了官差与官爷,让爹就算是想去报官,也求助无门,最后只得自认倒楣,却又怕那易老鬼真的拿那封信前来逼婚,所以才会特地写下此信,以便日后厘清真相。
而他和李仁之所以翻遍了所有的记事簿与帐本,全没瞧见这件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向来不服输的爹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被人诈骗与威胁一事,所以才不将此事记载,以免每回一看到就会发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易彩仍故作镇定,「这一切搞不好只是你爹事后反悔的片面之辞,你我各有一封由你爹亲笔写下的信,至于哪封信是真、哪封又是假,这可不是光由你说了就算。」
「喔,妳还想要瞧见更多的证据是吧?」斐亦天立即自袖口取出另一封信,当着她的面摊开。
上头密密麻麻全是人们的签名,以及用朱砂按压的指印,许多人更亲笔写下当时所发生的情况。
「如果妳还要人证,我马上派人去李记酒楼,将当年担任掌柜的人请来,当着妳的面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源源本本、清清楚楚再一次说个明白。」
这下子,易彩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哑口无言。
「所以妳最好识相点,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对妳们不客气。」斐亦天对她们已经十分客气。
「哼,张娥,我们走!」易彩只得扭头离开。哼,她就算不能成为斐家夫人,至少她也已经夺走他最重要的人。
此时,突然有道人影奔入厅堂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玉。
「少爷,前些日子云霏姊不晓得被她们带去哪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她伸手指向狠毒的易彩与张娥。
她豁出去了!定要将她们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