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块,一千万股。
十八块。一千集股。
十五块,一千万股。
十三块。一千万股。
十二块。一千万股。
就是在这种丧心病狂的,没有任何理性的自残式抛售中,原本还牛气冲天的恒远企业,在转瞬之间被打入地狱。从最高二十八块多的价格,一路雪崩式地往下掉,当收盘钟声终于响起的时候,恒远企业的股价定格在了十一块八毛的三年以来最低位。
就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恒远企业的股价从逼近两百亿,到跌破百亿大关,变成只有八十五亿。
因为下午网开盘的一个小时,就把所有资金都投入收购股份的关系,在后面恒远企业的股价雪崩的时候,任天翔完全是素手无策。
任天翔彻底被林东来这种完全不可理喻地打法给打懵了。
最少在整整一个小时内,任天翔不知道林东来到底想干嘛。
要说损失。林东己的损失也不他用二十亿买进股票,然后用不到十五的价格卖出,损失超过五亿。
林东来是绝对不可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林东来要这么做呢?
任天翔苦思冥想半个多小时后,他找到了他认为正确的理由现在的恒远企业是飞扬国际的第一大股东。如果林东来可以成功收购恒远企业,那么他可以一次性把恒远企业和飞扬国际都吞下来。
先骗自己把所有现金都花去收购恒远企业。然后趁着自己资金空虚。又来收购自己的恒远企业,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想到这里。任天翔又开始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以资金论,林东来手上的资金最多不超过二十亿,现在打完这一仗。也就十五亿而已。十五亿是绝对不可能收购得了但远企业的。想要收购恒远企业,林东来必须有别的金主。这个金主是谁呢?是陈飞扬,还是那个他帮助的墨西哥人?如果是那个墨西哥人的话,那林东来所打的主意,就是一次性把我跟陈飞扬都从珠三角抹掉。如果是陈飞扬的话,那林东来就是选择跟陈飞扬共治珠三角。不对,如果选择共治珠三角的话。难道我不是林东来更好的选择吗?”
任天翔翻来覆去想了一会,完全想不通,他于是拿起电话,想要给陈飞扬拨个电话,试探一下。
就在这时候,任天翔案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任总。陈飞扬先生要跟你通话。”
任天翔愣了一下,对秘书说道,“把他的电话转进来吧。”
电话一转过来,任天翔就听到电话里的陈飞扬说道:“对不起,任总,我误会你了。”
“陈飞扬,不要跟我打哑谜,我现在没有这时间。”
任天翔不假辞色地对着电话说道。
“任总。我就在你公司楼下,我想上来跟你聊聊,你看看怎么样?”陈飞扬在电话里说道。
“有什么在电话要说就可以了吧?”任天翔说道。
“有些事我必须当面跟你说,才能说得明白。”
任天翔想了一下,说道:“好吧,那你上来吧。”
五分钟之后,陈飞扬来到了任天翔的办公室,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先将任天翔拉到办公室里,监控摄像头照不到的厕所。
“任总。我建议你马上检查一下你公司总部大楼的保安措施。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林东来的掌握之中。”
听到陈飞扬这么说,任天翔的眉头便顿时皱了起来,想起自己好像一切都在林东来的掌握之中,便隐约觉得陈飞扬所说的,正是事实。
“检查保安措施的事,这个任总你可以慢慢做。我现在要你谈的,是别的事。”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比如我们共同的敌人一抹东来。”陈飞扬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怀疑我根林东来串通一气来害你。不瞒你说。我一开始也是认为是你跟林东来联合起来对付我。所以,你的心情我很理解。而我这次专程前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虽然曾经是敌对,但是都只是为了利益,并没有别的。而我跟林东来的仇恨,这辈子都不可能化解,所以,我是绝对没可能跟他联合的。”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以林东来的现有资金,怎么可能有实力收购我的恒远企业?”
“任总。你错了,林东来的战略目标并不是收购恒远企业,而是要打垮恒远企业。因为只要打垮了但远企业,那么飞扬国际也就完蛋了。只要这两家公司一完蛋。我们两家完蛋就是迟早的事。到那时候,珠三自就完全是林东来的天下了。”
陈飞扬说到这里,生怕任天翔不相信,便马上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任天翔,“你看,这些全部都是我准备出售的远扬集团相关的项目和物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我困难的时候你无私帮助我,而现在你有难关。我不可能坐视不理,我一定会调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金,帮助你度过眼下这个难关的。
一听到这个,任天翔眉头突然跳了一下,他觉得他好像突然之间搞明白了林东来的真正意图。
第十节珠三角社团联盟
虽然还没有把整件事情彻底想明白,但是任天翔知道,在这个时候,继续坚持装作认为陈飞扬和林东来就是一党,对自己最为有利。
“我不相信你。”
任天翔接过陈飞扬的资料,看也不看,就丢在桌子上,“当初林东来回国的时候,就说过他想从头来过,不想再深陷地下世界。而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林东来所做的一切,也更像是一个职业炒家,他的方向非常明确,就是挣钱。只是想要钱的人,并不个怕,最可怕的,是想要命的。”
听到任天翔这么说,陈飞扬内心里越发踏实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任天翔说道:“任总。你现在是什么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当初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认为你和林东来是一党,就是要来对件我的。跟你说实话,为了应对这种局面,我都准备放弃飞扬国际了。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林东来根本就没有实力同时对付我们两个,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团结起来。只要我们互相疑忌,他就有机可乘。”
说到这里,陈飞扬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任总;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很商人,但是这同时,也是你的缺点。林东来正是因为看死了你这个特点,所以才会大肆进攻你。因为他知道,以你的思维,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做赔本买卖的。但事实上,如果就金钱来说,林东来这次,就是在做赔本买卖。而他赢的,是我们之间彻底的决裂,以及你的不安。那么,当林东来接下来再向我进攻的时候,你没有余力,也不可能有决心再来对我进行支持。区区五亿。就能达到这种效果,何止是一个,值字啊?”
最后,陈飞扬感慨乞叹息了一声,对任天翔总结道:“任总,钱在我的手里,就只是钱而已,钱在你的手里,就是资本,而钱在林东来的时候,就是杀人的利器。我们如果不精诚团结,就只有被各个击破而已。”
听完陈飞扬这一番表白之后。任天翔想了一会,说道:“说点实际的吧,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陈飞扬伸出两拇指头,看着任天翔,说道:“我打算做两件事。第一。我打算低价出售远扬集团旗下三分之一的业务。在来之前,我已经找到买家,这个举措,一共可以为我筹措十五亿左右的现金。加上我现在所余的资金,我手上掌握着的资金,大概有三十亿左右。我打算把你手里的飞扬国际全部回购。”
“价格呢?”
“当初你在我危急关头出手。我现在也是在你危急关头出手,所以我当初卖给你什么价,现在买回来就是什么价,算公平吧?”
任天翔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如果全部按照二十元每股的话,那么他大概可以回收二十三亿的现金。而如果按照百分之二十五二十元其他百分之十六三十元均价的话,价格大概在二十九亿上下。
股价的暴跌或者巨涨,只对经营不健康,现金流不充沛的企业有巨大的影响,因为这有可能导致他们无力对抗别人的恶意收购,或者是供应商的信用危机。
而当一个企业。在经营健康。现金流充沛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害怕股价的变动。
一旦陈飞扬真的实施这次回购,那么毫无疑问,无论是二十三亿,还是二十八亿,恒远企业都处于绝对稳固的状态,可以称得上是安然无
了。
任天翔对于陈飞扬所着的我卖你什么价,我买回来什么价的意思,非常明白,知道他所说的,就是二十元每股。
这个价格其实任天翔也可以接受。不过他还是装作不明白的说道:“好,成交,除了我跟你场外交易的百分之二十五价格是二十元每股之外。我在市场上收购了大约百分之十六。均价是三十元,两者相加大概是二十九亿。”
陈飞扬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我的任总。都眼下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太计较了好吗?我总共资金存量只有三十亿,你一次吃掉我二十九亿,我就只有一亿,那岂不是连薪水都发不出了吗?况且,我知道你以这个价格卖给我,是有损失,我算过,大概是损失六亿。但是任总。为了救你,我可是低价处理我远扬集团的那三分之一的业务,我这笔损失,可不止六亿哦。”
任天翔知道陈飞扬所说的是托词。因为远扬集团的变现能力很强,足以支持两家公司的运营费用。
不过,他也知道陈飞扬应该是不会真的给他二十九亿,他所说的出售远扬集团业务导致损失不小于六亿的说法,任天翔也知道是事实。
于是,他故作深沉地思考了片刻,点点头,“好吧。不过,既然你今天来到我这里跟我说这个话,我也有义务提醒你一点。远扬集团不是正常的商岖公司,它的资产并不是老大一个人,而是整个社团所有。你现在这样大笔地出售公司资产,势必影响到很多人的利益,你做好迎接反弹的准备了吗?”
“这个我早想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弹,最多是有些士气低落
“怎么会?飞扬兄走出什么过人手法做到这点的?”任天翔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三分之一的业务,涉及的社团兄弟,怎么也该上千人了。”
“从某个角度上说,这是林东来的功劳,他上次枪杀的我三个地盘的分部领袖,都是最有实力的分部领袖。他们手下的产业众多,三个人加起来,差不多恰恰是我们飞扬集团的三分之一。而我这次出售的资产,全部是他们所掌握的资产,他们手下的兄弟,我也让他们全部分流到其他领袖手下去,先领着一点基本生活费挺着先。等我们把林东来击退,我就会把远扬集团的业务再买回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重新工作了。”
“这样确实不会有反弹,但是这样,远扬集团的人心,恐怕就散了。”
“没错。”听到这个,陈飞扬脸色凝重,“在我宣布这事的时候,光是从总部那些干部的脸上,我就看出来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都在想,人走茶凉,什么都没了,以后谁还会为社团拼命。”
“人都是利己的,这种思维很正常。”
“是,我也知道,所以当他们流露出这种情绪的时候,我也没有责罚。我只能告诉他们,我这只是无奈之举,只要能够保住目前的局面。等到击退林东来,今天我们所失去的一切,明天将会十倍的回来。”
“对于飞扬兄来说,你所想着的,是你的宏图霸业,但是对于你的手下人来说,他们所想着的,也许只是买房买车,出去泡女人有旧寸误以,你的齿番话,未必有什么切实意
“我从没指望说话能起什么作用。干我们这行的,有今天没来日,谁相信什么未来的许诺?不过,只要我们能够尽快击退林东来,挽回败局,然后把今天被拿走的东西拿回来,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地下世界是狼群世界,我从不指望谁真正的打心眼里尊敬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他们怕我,并且认为跟着我有利益,就可以了。”
听着陈飞扬这番肺腑之言,任天翔再想想当初在西河,任天忠跟他的那番谈话,任天翔终于开始知道自己跟陈飞扬的差距在什么地方一他所不如陈飞扬的,正是这种对地下世界透彻的理解。
而当听到陈飞扬说出这番话之后,任天翔对与林东来接下来所要做的举措,就开始更加明晰了。
看着眼前无比真正的陈飞扬,任天翔几乎都想要把自己对林东来的猜测。向他和盘托出。
然而,想了想,任天翔终究还是没有说,因为做为一个商人,他衡量不出到底这么做,对自己有多少利益。
于是,他附和道:“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唯一的担心的,就是不知道林东来接下来要怎么动作了。”
“他怎么来,我们管不了,但是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在来之前,我已经想过了,现在政策吃紧,我们两家在明面上的生意,本来就有点紧张。又不知道这林东来吃错了什么药,突然一下在金融上的功力提升到如此变态的地步。我们今天虽然通过互保可以保一时,但是他在暗,我们在明,不知道他哪天又出什么怪招,我们根本防不胜防。所以,如果只是依靠白道上的生意,我们想彻底让林东来死心,那实在是太累了。”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呢?”
“我们应该联合起来。”
“我们不是已经联合了吗?”
“不,不止是我们的联合。而是整个珠三角所有社团的联合。我们要召开珠三角社团大会,让所有的社团老犬都来开会。在会上,我们就倡议要跟逢文亮在北方组成的北方社团联盟一样,在我们这儿也要成立一个珠三角社团联盟。以后珠三角所有的地下生意,全部由这个珠三角社团联盟统一管理。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恶性竞争,大家的利润额都可以提高。”
“以我们两家之力联合召唤,他们那些社团领袖是不敢不来的。但是就算来了,并且也组成了珠三角社团联盟,那对我们现在的处境也于事无补。原因很简单,就算生意变好了,利润也是一点点;来,我们现在是急缺资金,远水解不了近渴。而既然组成了联盟,我们就要管事,我们又不是包青天,不可能每件事情都做得让人心服口服。这样一来,势必就引发很多矛盾。那我们就还得花出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来压服这些人。如果在我们自己本身安定的时候,做这件事当然是行有余力。但是在眼下这个自顾不暇的时候,我们做这个”是不是有点吃力不讨好?”
听到任天翔这么说,陈飞扬顿时仰头笑了起来,“任总,我就说你太商人了吧,你到底还是陷入这个惯性思维了。我们做这个社团联盟,你以为是真的跟逢文亮的北方联盟一样吗?北方联盟地跨八省市,涉及社团数百个,强力社团十几个,整体实力使我们珠三角的三倍有余。逢文亮的个人实力,在里面占了不过一成。他做联盟,当然需要做事公正,才有别人服他。但是我们跟他不一样,我们两个的实力加起来,差不多占了珠三角的一半。所谓的社团联盟,说白了,只不过是为了给我们两家彻底把珠三角的社团实力完全吃掉做一个平台而已。我们不需要人服,我们就怕人人都服,因为没有人不服,我们就没有借口吃掉他。不吃掉别人,我们哪来的快钱呢?”
“你是说,你要靠吞并小社团,来补充实力?”
“古往今来,无论是国家还是集团,当遇到危扭的时候,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内固根本,而是祸水外引。当发展得顺的时候,就算我想这么干,手下人也不乐意,因为他们已经吃饱喝足了。现在大家都饿着肚子,再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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