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谦抓住了她的手,“我也不愿意啊!要不是你爸爸冥顽不灵,怎么都不肯把撒拉马卖掉,我也不会……”
“就因为我爸爸不愿卖了樱花,你就跟外人合作害死他!?”她好恨、好恨,恨自己听信了他的话,也恨父亲错信了他。
川崎谦蹙着眉心,神情惊惶不安,“这……这都怪你爸爸……”
“你说什么!?”她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你知不知道要是经营不善而宣告破产,马主权就会从中央赛马会取消,要是他的马主权没了,绿原就……”
“马场破产又怎样?那是我片山家的!”她大叫,然后又出手扑打着他。
“千祐!”他攫住她的手,“那我这几年的辛苦又算什么?要是绿原倒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你……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瞪视着他,“原来你……你是这么觊觎着我家的马场,你……”
“不完全是那样……”他急着解释并试着安抚她,“我也喜欢你,所以……”
“你放开我!”她眼底似要喷出火花似的嗔瞪着他,“我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
“千祐……”
“别叫我!”她愤恨地,“你不但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还栽赃给黑川,说他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你……”
突然,一个念头钻进了她脑海之中,教她更觉怒火中烧。
“难道就是你?”她拧着眉心质问:“烧了他的马厩,害死了他的马的人,是不是你!?”
川崎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对她以“他”来形容黑川感到不悦。
他一直猜疑她对黑川有不寻常的情愫,而现在……
“你干嘛那么在意黑川?”他深深凝视着她,像是一个怀疑妻子不贞的丈夫般,“你是不是跟他日久生情,爱上了他!?”
爱上黑川?是的,她确实是喜欢上黑川,只是她一直不愿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意。
“是!我是爱上了他,因为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他是个真正爱马的人!”她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情,她要真正的面对自己。
川崎谦脸上一沉,眼中突然窜出妒火。
“你……”他猛地掐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地瞪着她,“别忘了你是我未婚妻!”
“我根本不曾喜欢过你!”她不甘势弱地道。
“你说什么!?”川崎谦受挫的眼中饱含着妒焰,“你……”
“我从没喜欢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她使劲地挣脱了他,“我要去报警,我要替我爸爸讨回公道!”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第八章
“你给我回来!”川崎谦冲上前,冷不防地将千祐扯了回来。
“你!”一回头,千祐迎上了他爬满血丝的眼睛,心头不觉一颤。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川崎谦,现在在她眼前的是一头盛怒的野兽。
“放……放开我!”
“哼!”他冷哼一记,“京极说得对,我早该把你搞到手,那你就不会去招蜂引蝶、搞七拈三了。”
“你说什么!?”她感到受辱,气愤不已,“我不准你……”
“你住嘴!”他沉喝一声,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今天我就要把你弄到手,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
“你……”千祐又气又羞,使劲地扳着他的手,“你休想!”
“我休想?”他欺近她,一脸阴沉地,“那黑川又想不想呢?他一定对你也很有兴趣吧?”
她耳根一热,脸也跟着涨红。“你……”
“我猜……”他的唇几乎贴近了她的脸,“也许你已经被他上过了也说不定。”
“川崎谦!”她恼火地抬起手来,就要给他一耳光。
川崎谦攫住了她的手,恶狠狠地、像是失去了理智地反手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千祐被他打得晕头转向,顿时失去了重心而倒在地上。
他突然扑了上来,压住了她。
“你……做什么!?”忍着疼,千祐羞愤地瞪着他。
他冷冷一笑,“做我早该对你做的事。”话落,他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
她胸前的钮扣仿佛一颗颗弹开的豆子般脱落,瞬间露出了她白皙的胸前肌肤。
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胸口,唇边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你!”她急忙想抓住自己的衣襟,但他却用力地抓开了她的手。
低下头,他要强吻她;千祐不从,使出全力地挣扎。
“你这个装圣洁的小贱人,你是不是跟黑川睡过了!?”他的眼底跳动着怒焰,疯狂的妒火更是凌驾于理智之上。
他扑向千祐,如同恶狼扑噬一只柔弱的小羊般。
“你是我的!是我的!”他一边歇斯底里地喃喃自语,一边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裙。
“不!不要,你住手!”千祐心底涌起一阵寒颤,然后像是一尾被钩住的鱼般做着垂死挣扎。
他欲强硬地将腿介入她两腿之间,而千祐抵死不从。
“救命!救命!”她发狂似的大喊大叫。
川崎谦怕她的尖叫声惊动邻近住户,于是伸手掩住了她的嘴。
千祐张开嘴巴,毫不犹豫地朝他掌心一咬。
“啊!”因为痛,川崎谦连忙松开了手。
而在同时,她弓起膝盖,狠狠地、使劲地朝他重要部位一顶。
“哇啊!”他疼得连压制她的力气都没了。
逮到机会,她一脚踢开了他,没命地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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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了车,她像逃难似的自川崎谦身边逃离。
她无法思考,脑中一片空白,样子也狼狈得教人惊讶又同情。
她好倦、好累,不只是身体,就连心都疲惫得不想再去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唤回了她——
“小姐,到了。”到达目的地,司机提醒着她,“应该是这里没错吧?”
经他提醒,千祐略略回神。
摇下车窗,她发现自己竟在驹岳的入口处。
“怎……怎么会……”她居然又回到了这里?在她想找到一处避风港时,驹岳竟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怎么好意思回到这里来?她……她误会了黑川,甚至害他的爱马无辜遭劫,就算黑川不记前嫌,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啊!
她一直催眠自己,要自己相信父亲所选择的川崎谦,但到头来,她却必须面对血淋淋的事实,那就是——黑的不一定就是黑的,但白的却常常比黑的还要黑。
她怀疑黑川,甚至在他向她表明自己绝对清白时,她以不屑、鄙夷的态度对待他。她伤了他,而现在……她竟跑来投靠他、向他求援?
不,他不会原谅她的,他一定会无情、冷漠的要她离开。
“天啊……”她压低着脸,双手悔恨地耙抓着自己的发。
她好想抓伤自己,让自己更清醒、更理智、更冷静……
“小姐,不是这里吗?”见她发怔,司机疑惑地睇着她。
其实打从她上车开始,他就觉得她奇怪。
她衣衫不整、神情恍惚、脸色苍白……当她说要到阿苏来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呢。
“这里?”她回过神,有些慌张地,“不……不是……”
她不能留下来,她要走,她要在他赶她走之前,远远地离开他的视线。
“可是你不是说……”听她说不是,司机又是一愣。
看她长得漂漂亮亮,行止却是反反覆覆,他开始怀疑她该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吧?
“请你快开车,我要……”
她话未说完,车子的后面突然传来一记拍打声,而同时,车身也一震。
司机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面瞧。这一瞧,他发现有人骑着匹马,就站在他车子旁边。
“下车。”一声低沉的男性声音传进车里。
千祐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因为这个声音总能带给她既安心又温暖的感觉。她木然地朝窗外一看,武次正跳下马背,并伸手准备打开车门。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抓紧门把,怎么也不肯松手。
“司机,请你开车!”她叫着。
“呃?”司机怔住,完全不了解当下是什么状况。
乘着夜里凉快,武次刚去跑马,没想到绕了一圈回来,却看见有辆计程车停在入口处。
趋近一看,他发现是千祐,心里是即惊又喜。
但隔着车窗,武次清楚的看见衣杉不整的她,于是……他,心急、他担忧,而他也生气。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她为何搭着车来到这里,却死都不肯下车。
“片山千祐,你在做什么!?”他蹙起浓眉,懊恼地道。
千祐不理会他,只是焦急地拜托司机快点开车。“司机先生,请你快开车啊!”
“可是他……”司机一脸困扰。
隔着车窗,武次瞪着千祐,却是一语不发。
忽地,他绕到前面,对着司机喝道:“开车门,下车。”
司机见他样子威严,有种惹不起的味儿,不觉有些胆怯。
他认真地开门下车,乖乖地站到一旁去。
武次钻进车里,打开了后车门,速度快得让千祐毫无招架之力。
他用力地拉开车门,弯身将躲在座椅角落的她拉了出来。
“你放开我!”千祐死命地挣扎。
她的挣扎在武次看来只是白费力气,他一手攫着她,再略略将她一提,她便什么力气都施展不出了。
“放开我,我要走了!你做什么啊!?”她气恼地叫着。
“上次你出现在这里,说是自助旅行,这次是搭着计程车来,难道是观光旅游吗?”他知道她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出了什事。
她不知所措又无计可施地瞪着他,“不用你管,放手!”她又跳又叫地。
他睇着她,撇唇一笑,“看来我不用太担心你,你精神还算不错。”
“你到底想怎样?放手啦!”她又羞又气地瞪着他,仍不放弃无谓的挣扎。
武次没理她,迳自看着呆站在一旁的司机。
“多少车资?”
“呃……我看一下……”司机不确定,连忙想钻进车子里看个清楚。
不待他睇个仔细,武次已叫住了他。
“算了,你不必看了,我身上也没带现金……”说着,他从自己腕上取下那只名表,率性地丢给了司机。
那司机慌忙地接住,只发现在幽暗的光线下,表中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他还没回过神,武次已经将千祐一把抓上了马背,扬尘而去。
司机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又拿起表仔细瞧瞧。
这一细看,他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钻……钻表?”
绣芙蓉2003年10月25日整理制作
武次才刚把千祐抱下了马,她就开始又叫又跳地嚷着:“野蛮人,放开我!”
见他回来,而且还拎着一位不速之客,熊太连忙挨了过来。
“黑川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见熊太过来,他将缰绳丢给了熊太;熊太讷讷地抓着缰绳,一脸茫然。
他没有向熊太解释什么,迳自抱着千祐走进了他的住处。
关上门,他将还在哇啦哇啦大叫着的千祐丢到了沙发上。
千祐瘫在沙发里,胸前半敞的衣襟里是她细嫩白皙的胸脯。
看着她钮扣早已被扯掉的衣服,他不禁怒火加上妒火,不断升温、窜烧
“你真是……”她瞪着他,还想抗议,但突然,他的身体欺近,几乎压上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手抓住她的衣襟,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
她一震,顿时又忆起川崎谦的种种。
倏地,她安静下来,仿佛在回想着什么,脸上有种痛苦、遗憾、受伤的情绪。
“小千?”他眉心一拧,神情严肃地望着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沉默不语,眼眶之中瞬时泛出泪光。
他察觉到她的不寻常,更加确定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一种不祥的念头钻进了他脑里,教他又愤恨又懊恼。
“谁干的?”是谁伤害了她?占她便宜吗?
如果真的有,他绝对要将那狗杂碎五马分尸!
她皱着眉,唇片微微颤动,像在思索,又像在发呆。
“你快说啊!”他抓着她的肩膀,焦急地摇晃着,“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她转动着眼珠子,渐渐地回过神来。
“不……”她不需要他替她要什么公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他的份,而她却一直错怪了他。
要不是她跑到驹岳来找樱花,他的樱花就不会被川崎谦烧死。
是她,是她连累了他。“不关你的事……”
“你听着,”他用力地掐住她的肩膀,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别再说什么不关我的事。”
“我……”迎上他澄澈又诚恳的眸子,她的鼻子不禁一酸。
他对她如此用心费神,而她呢?她不相信他,还害他痛失爱马……
“对……对不起……”她说着,竟哽咽难言。“对不起……”
“小千?”他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担心地望着她。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将双手按着耳朵,下意识地不断以指尖扒抓着自己的皮肤。
“我真该死,对不起……”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对不起……”
见她念念有辞,一副情绪不稳的样子,他更忧心,“小千,别这样……”
“不!”她突然大叫一声,仿佛情绪崩溃般地嚷嚷,“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有多该死,我……我根本没脸见你,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她不断地抓着自己的耳际及脸颊,丝毫不知她那粉嫩的肌肤已让她抓出一条一条红色的痕迹。
睇见她抓伤自己,他倍感心疼不舍,“小千,别……”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无意识地伤害自己。
“不……”她摇晃着脑袋,眼泪直飙,“不要对我好,我……我真的好该死……”
“不、不,你不该死……”他捧住她的脸,不让她伤害自己,也不让她摇头晃脑。
他强迫她直视着自己,他要她在他的眼中看见他对她的爱。
“我觉得自己好蠢,我……”她凝视着他,但眼中却又盈满心虚及歉疚。
话还没说完,她已哭岔了气地发不出声音。
他感觉得出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的反应及言行举止太不寻常。
然而现在的他不在乎她想说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只想让她知道,她在他这里是安全的,是可以放心的,而他,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闭嘴。”他突然捏住她的肩膀,“什么都不要说。”语毕,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牢牢地抱着她。
他揉弄着她的头、她的发、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像是要将她纳为自己身体物的一部分似的。
在他怀里,她起伏的情绪慢慢地沉淀下来,她不再不安、不再害怕、不再彷徨。
因为她知道……他可以包容她的种种,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接受了她。
“别伤害自己……”他紧紧地抱着她,以下巴摩挲着她的前额,“我不准。”
“黑川……”在他的声线里,她感觉到他对她绝对而完整的爱。“对不起,对……对不起……”她潸然泪下,无法言语。
“别说对不起。”他轻轻的端正她的脸,深情而温柔地睇着她。
“是我……是我害死了你的马,还有……”
“我知道不是你放的火,而且我没真心想怪你,虽然我是那么想过。”他安慰她。
“但是我……我自责,要不是我,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说着,她又是哽咽。
看她伤心自责的模样,他感到不舍。
“樱花的事,我不怪你。”他以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我只希望你相信我,你父亲的死真的不关我事。”
她抬起眼睇着他,神情歉疚地说:“我知道。”
“咦?”他一怔。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我……我一直误会了你……”她垂着脸,幽幽地道。
武次微顿,“你知道了什么吗?”
她扬起头,“这件事跟你无关,我自己会解决的。”
“你解决不了。”他直视着她,神情严肃,“要是你能解决,就不会跑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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