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看,上面是非常娟秀的女子字迹——
武,请原谅我不告而别。
我必须揪出杀害我父亲的真正凶手,也必须将樱花找回来,请你不必找我。
千笔
“这家伙……”他将纸条一搁,快速地套上衣服、长裤冲了出去。
从她的信中,他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她知道杀害她父亲的真正凶手。
但他没有想到,在她将自己交托给他之后,她竟瞒着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对付那不知名的敌人!
她把他当什么?他是那种连替自己的女人出气都不敢的废物吗!?
好啊!待他把她找回来,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一冲出门口,他差点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熊太。
熊太一见到晚起的他,就笑得一脸暧昧,“黑川先生,昨晚很累吧?”
“累你个头。”他没好气地,“有没有看见小千?”
“她?”熊太抓抓后脑,“她不是在您屋里?”
“她又走了。”他说。
熊太讷讷地,“这小妞可真奇怪,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立刻叫人到附近找找,必要时连熊本那边都不可以放过。”他马上下了命令。
熊太微怔,不解地说:“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弄不好,她明天又回来了。”
“熊太。”他沉下脸,语气变得严肃,“她随时有生命危险,我要你尽快找到她。”
看见他那冷肃的神情,熊太不敢再打马虎眼。“生命危险?”
“她知道害死她父亲的凶手是谁,而她这一次离开就是想单独去对付仇人。”
“什么?”熊太陡地一愕,“她自己去?她真是……”
看她那么娇贵,真想不到她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不管你动用多少人,无论如何要在她出事前将她带回来。”他说。
“是。”熊太点头,态度认真而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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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天,熊太派出去的人都遍寻不到千祐的下落,她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武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日日夜夜都挂心着她的安危,这两天对他来说,就像是两百年一样难熬。
这一天晚上,熊太到他屋里报告一件事情。
“上次会长您要我去查的事情,我都查到了。”熊太一脸严肃地站在他面前。
武次示意要他坐下,“说。”他点燃了一根菸,模样看来有点疲倦。
熊太坐下,立刻说道:“据我查到的消息说,片山雄三是北海道绿原马场的主人,而且马场目前有财务危机。”先前他为了挽救马场,有意将他名下的一匹纯种撒拉马脱手卖出,于是有人从中牵线叫他到熊本洽谈。“
“谁牵的线?”他问。
“是他的助手兼亲信,而且还是……”说着,他有点迟疑。
“说啊。”武次睇了他一眼。
他蹙着眉,有些为难,“这个叫川崎谦的男人是片山为他女儿选择的丈夫人选。”
“川崎谦!?”对于这个名字,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他嫉妒死这个男人了。“是他?”
“会长认识这个人?”熊太感到讶异。
他摇头,“我不认识他,不过他就是之前你在小千屋外看见的那个男人。”
“他?”熊太惊愕,“那么说……他可能就是放火烧马厩的人?”
“没错。”武次摩掌着下巴,“想不到他居然就是牵线的人……”
熊太撇唇一笑,习惯性地捻弄着他浓密的大胡子,“会长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呢!”
“嗯?”他一怔。
“川崎谦为片山介绍的买主是鬼龙会的京极。”熊太说。
“什么?这件事跟鬼龙会有关?”
“是的。”熊太续道:“片山带着马到熊本的隔天就陈尸岸边,他的撒拉马也惨遭灭顶了,而且熊本警方判定这是件意外。”
武次沉着脸,眉头深锁。
“不是意外,而那匹撒拉马也没灭顶。”他深沉一笑,若有所思地。
熊太感觉他已经厘清了一切,因为他的头脑一向动得比谁都快。
“我现在全明白了。”他眉心隆起,神情凝肃地,“这件事很明显的就是内神通外鬼,川崎谦牵线让片山跳入陷阱,而京极则负责解决片山这个麻烦。
他们将马调包,但却被跟马十分亲近的小千识破,京极跟川崎谦为了省去麻烦,于是将这笔帐算到我们头上。当小千发现我这儿有匹叫樱花的马时,川崎谦急了,因为他怕小千最终还是会发现我的樱花不是她的樱花……“他冷哼一记,”这就是他为什么放火烧马厩的原因了。“
熊太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这么说……她现在已经知道害死她父亲的人是谁了?”
“我想是的。”说到这个,武次才真的担心。
鬼龙会行事阴狠,干的全是旁门左道的勾当,要是千祐落入他们手中,结果将是多么不堪设想……
“会长,您是不是担心她被他们抓到?”熊太看出他的忧心。
他轻叹一记,“当然担心,希望你们比京极更快找到她。”
“我会督促兄弟们的。”
“唔……”武次沉着脸,眼底写满他对千祐的无法放心。
“对了,”熊太似又想起什么,“我得到消息说,后天京极的九州马坊俱乐部有个小型赛马会,不过最主要目的是马匹的竞价。”
“噢?”武次眼中闪动光芒,唇边也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意,“消息来源正确吗?”
“绝对正确。”熊太拍胸脯保证着。
“是吗?”他唇角微扬,“我知道小千她会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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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本九州马坊俱乐部。
乔装成一名年约四十岁的贵妇,千祐混进了九州马坊俱乐部的小型赛马会中。
参加这个小型赛马会的马主,有不少是在全国赛马协会里相当知名的人物,不过大部分与会人士,却都是一些看来财大气粗却名不见经传的暴发户。
虽说这并不是一个正式的赛马会,但出赛的马匹中却有不少名驹。
千祐杂混在来往的与会人士之间,不断地寻找着樱花的踪影,但结果却让她非常失望。
在川崎谦的谈话之中,她得知樱花就在九州马坊俱乐部里的消息,而这也就是今天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听说京极今天有一匹好马要竞标,你知道吗?”一旁有两名暴发户似的男人正在聊着。
“当然知道,是一匹纯种撒拉嘛!”
“不晓得他是不是吹牛。”
“吹牛是不至于,不过马的来源就有点争议。”
“怎么说?”一人好奇地问。
另一人压低声音,像是担心祸从口出似的。“如果马没有问题,有必要偷偷的竞标吗?你可别忘了京极本行是干什么的。”
千祐在一旁将两人的谈话听个清楚,也更加确定她的樱花就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必须在竞标开始之前找到樱花,并将之带走。
于是,她离开了赛马场,朝着马厩的方向前去。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的赛事上,马厩便显得有几分冷清。
她小心翼翼地一一搜寻,只希望能在其中一个马厩里发现樱花的踪迹。
突然,她听见隔壁马厩里传出一阵马嘶。
依她对马的了解,这马嘶声是非常愤怒、非常焦躁不安的。
她蹑手蹑脚地挨近那处马厩,从窗外一看,只见一名驯马师站在一匹脾气暴躁、动作不断的骏马前,严辞厉色地训斥着那匹马。
她踮脚一看,陡地一震。
“樱花!”那是她的樱花,她知道自己不会看错。
那驯马师气愤地拉紧缰绳,嘴里不停骂着:“等今天把你卖出去,老子就不用看你的脸色了,你这烂马!”
樱花不理会他,依旧非常焦虑。
看着樱花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千祐不知有多痛心难过。
如果可以,她真想现在立刻冲出去,骑着樱花就逃离这个鬼地方。
不一会儿,那驯马师离开了马厩,千祐先按兵不动,待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她偷偷地潜进了马厩。
“樱花……”她轻声地叫唤着它。
因为这段时间里被京极等人驯养,造成了它对人有极度的不信任及不安全感,因此当千祐突然出现在它眼前,它反应得有点激动。
它踱着脚,不断低嘶,一刻都平静不下来。
“樱花……”看见这样的它,千祐十分心疼。
她慢慢地走向它,一手拉住缰绳,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颈部,“樱花,是我啊……”
樱花睇着她,像在思索着什么,而激动的反应较为平息。
“樱花,你想起来了吗?我是小千,你的小主人……”千祐忍不住眼眶湿热,伸手环抱住它的颈子,“樱花,你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走……”
说着,她开始替樱花上鞍,刚上好,一声沉沉的声音突然自门口传来。
“嘿,好个漂亮的女马贼。”京极带着两个手下,大刺刺地站在入口处。
千祐警戒地拉紧樱花,气愤地瞪着他,“你们才是偷马贼、杀人犯!”
“哼……”京极冷笑着,“我猜你一定就是片山的女儿、川崎的未婚妻。”
“我没有那种未婚夫,他不配!”她瞪大著眼睛嗔视着他,“你们狼狈为奸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会饶了你们的!”
京极皱着鼻子、挤眉弄眼地怪笑着,“唷,好大的口气,我倒真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你等着瞧!”千祐不甘示弱地一哼,飞快地蹬上了马背。
樱花已经习惯了她的驾驭,非常自然地就要往前冲。
但在此时,京极忽地掏出了一把上膛的手枪指向樱花。
千祐见状,立刻稳住正蓄势待发的樱花,“你……卑鄙小人!”她气恼地瞪着他。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京极阴阴笑着,一步步地走近她。
“我看你不如乖乖地听我的话,看在你年轻漂亮的份上,我还赏你个马主兼大哥女人的位子坐坐。”
“你!”她恼恨地瞪着他,“简直痴人说梦!”
京极走过来,抓住了缰绳,笑得邪狎,“小妞,我可是比川崎那小子勇猛多了。”
她羞恼地抬脚一踢,“无耻!”
他及时抓住了她的脚,“你还是乖乖就范吧!”说完,他粗暴地将她从马上拉了下来。
“放开我!”她愤怒地挣扎着,“放手!”
“你别抵抗了,反正你未婚夫已经打算把你让给我了。”他咭咭笑着。
“你说什么!?”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简直……”
“川崎。”他打断了她,突然朝门外叫着。
他才一喊,川崎谦已出现在门口。
见到他,千祐更是怒不可遏。
“小妞,”京极拉起她的手,“从你一进俱乐部的大门,我们就知道是你了。”
“你……”她愤怒却又无奈地瞪着他,然后再冷睇着一脸畏缩的川崎,“川崎,你居然……”
在京极面前,川崎一副怯懦的模样,连话都不怎么敢说。
京极一振臂,将千祐拉进了臂弯之中,“小妞,跟着我没什么坏处,包你吃香喝辣,一身的名牌……”
“作你的白日梦!”她不屑地一呸。
“我是不是作白日梦,你很快就会知道。”话罢,他将她往门口拉,“现在我就带你去销魂销魂……”
“不!”她奋力地挣扎着,“你放手!”
她知道一落入这种人手里,自己的下场将是如何的凄凉,而眼下,她除了死命挣脱,已经再无他法。
“京极,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移开。”一记阴沉的声音自京极与千祐背后传来。
而听见那声音,不只京极诧异,千祐更是大吃一惊。
不过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第十章
脱去了一身总是沾尘的工作服,站在千祐眼前的武次,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率性的白色衬衫露出他精实的胸膛,黑色的西装、长裤,还有一双又黑又亮的尖头皮靴……这样的他,像极了她在电影中看见的黑道老大。
其实与其说他像,还不如说他本来就是。
他神情冷酷,泰然自若,唇边还叼了根菸,虽然踩进了别人家的地盘,他还是显露出王者的风范及气势。
“黑川?”见到他,京极心里是戒慎的,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放人。”他不啰嗦,直接表明来意。
京极见他只带了几个人,顿时放心许多,而口气也跟着狂妄起来。
“你来到我的地盘说放人就放人,那我算什么?”京极哼笑着。
“你算什么?”武次撇唇一笑,“你连黑道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贼。”
“你……”被他这么揶揄,京极恼羞成怒。
武次眼神一沉,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害死人家的父亲、偷了人家的马就罢了,现在……你连我的女人都敢偷!?”
“你的……女人?”京极一怔,旋即明白了一切。
察觉到千祐对武次的重要性,京极立刻将她紧紧押住。
武次浓眉一纠,“放开她。”
“哼!”京极拿枪指着千祐的头,“现在你在我的地盘上,最好客气点。”
“我要是客气的话,就不会踩到你头上来。”武次话落,在他身后的熊太立刻拨了一通电话。
“进来。”熊太说。
他电话刚挂断,只听见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出现在现场的鸦会弟兄居然多达百人。
见到这种阵仗,京极吓了一跳,而他的手下也慌了手脚。
“京极,我还有两百个人在你俱乐部外头候着,你想怎么玩,我都奉陪。”他倒没真的带那么多人来,不过唬唬京极还是要的。
“什……什么?”一听见他说两百人,京极急了。
一紧张,他勒着千祐的手也使了全力。
“啊……”觉得难受,千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见到千祐那让人心疼的模样,武次的心揪了一下。
不过为了不让京极抓到他的死穴,他尽可能表现得无动于衷。
“放了她,什么都可以商量。”他说。
京极一呸,“要是我把她放了,你还会放过我?你当我是三岁孩子?”
“你跟我谈条件?”武次冷哼一记,眼中射出骇人的寒光,“你干了坏事赖到我头上,我还没跟你算这笔烂帐呢。”
京极哼道:“废话少说,人我是不会放的,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就等着替她收尸!”
武次看得出来京极不是在唬弄他,不过要他就这样放过他,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他的原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要是有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是从来不会客气的。
“她最好毫发无伤,要是她有个万一,我绝不放过你。”
“你唬谁?”京极押着千祐,一步步地往后退离。
见他要撒退,他的一干手下及川崎谦也尾随着。
忽地,马厩中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嘶声,而就在马嘶声过后,哒哒的马蹄声跟着传来。
就在大家还没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樱花已从马厩里冲了出来,并且朝着京极的方向狂奔而去。
见一匹马像发疯似的朝着自己冲来,任谁都会急得赶紧跳开,那一际,只见京极的手下一个个连忙躲避,就连京极也慌张得丢下千祐,自顾自地逃开。
樱花冲到千祐面前,一副护主姿态。
趁着这个机会,武次迅速地上前,待京极发现不对,武次已经一拳狠狠地打在他脸上了。
“啊!”京极整个人砰地摔在地上,枪也跟着飞了出去。
他的一干手下及川崎谦立刻被熊太等人制伏,个个动弹不得。
武次一把拎起京极的领子,眼神阴惊得教人打寒颤。
“就叫你们这些鬼龙会的人别来惹我。”他狠狠地说道,猛地在京极鼻梁上又给了一拳。
这一次,京极的鼻子应声被打断,疼得他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武次冷冷地睇着在地上打滚的京极,“你该感谢我已经过了那种喜欢‘见血’的年纪。”
“熊太,押着他。”他吩咐着熊太。
“是。”熊太答应,立刻趋前押住已经疼得爬不起来的京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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