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头么？
他不知道的是客里并不是只有十三阿哥与他。还有一人。
十三阿哥站起身来。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四阿哥。笑道：“四爷您瞧。 曹顒这小子这些年见了四哥猫鼠似的不说。私下里也不敢有半言是非。”
四阿哥弹了弹衣袖。“嗯”了一声。瞧不出喜怒。走到东边那排椅子坐了。道：“王全泰几分忠心。用。”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是啊。是个忠孝两全的汉子。只是有时愚孝了些。幸好娶个心思玲珑的媳妇。也算是有福的。”
四阿哥闻言。像是有什么隐情。道：“此话何解？”
十三阿哥道：“四哥是晓。弟弟身边就这几个当用的。自是留心了些。王全泰身为长子。背井离乡。怎么说也是有些不合情理。刚好州那边。有两个管事照看茶园。就让他们到日照打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除了寡母。还有一弟。已成亲生子。无非是偏疼小的。怠慢大的。不仅将王全泰名下的继承都卖的。搁在小儿子名下；前些日子又打发人来要银子。是养老银子。实际上小儿媳妇没了。要给小儿子娶填房。毕竟是生身之母。王全泰就将进京这两年的一点积蓄使人送回山东。半句好话都没落下。反而在乡间的落了个“不孝子”的名声。”对王全泰。四阿哥原本印象一般。在他心里。王泰入十三阿哥府太短。过去的历又复杂了些。
听十三阿哥提及王全泰家事。却使四阿哥有所动。心里觉的王全泰算是当用。
想到这里。他端起盏。饮了一口。道：“就他吧。听说他媳妇是十三的得用之人。就不跟着四处跑。你四嫂身边有个丫头。眉眼还算整齐。让她跟着侍候吧。明儿让她到十三弟这边。只是这边府里送的也成。”
十三爷闻言。却是一愣。
虽说他心里也舍不郑氏这个经商人才。但是也没想过让人家夫妻两的相隔。随即。他明白四阿哥用意。
疑惯了。就算要用人。也的先握在手里。
原来。年羹尧送子进京。想要表忠心。却是适的其反。
反而引的四阿哥越发怀疑。若是他在四川坦坦荡荡的。如何来这么一出？
四阿哥想要派自己的门人下去。但是如今京城各处都盯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会引起有心人瞩目。
没法子。想到十三哥这边。又先弄了这一出。探探王全泰的品性。
王全泰。过关了。
四阿哥挑了挑嘴角。想到十三阿哥想要“出仕”之事。心里又添了几分不自在。他抬起头来。看了十三哥一眼。道：“三弟。真想出仕么？”
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脸上收了笑。添了几分郑重。道：“却是有这个想法。四哥不是想要清库银。为了外头那些个贪官恼么？可是在四哥那个位上。不宜因事对朝臣与外臣逼迫太甚。要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三哥？总要有个人出面。既能出的上力。帮衬上四哥；也能背了骂名。保全四哥的名声。”四阿哥听了。不由动容。心中生出几分雀跃。看着十三阿哥道：“十三弟是这样想的？”
四阿哥也是艰难。些年对外要保持“出世”之态。不能像其他皇子阿哥那般。大剌剌的收门人。所用的人手有限。正的精力不足。
要是十三阿哥能出仕。做他的左膀右臂。只会事半功倍。
十三阿哥脸上不见旧日抑郁。多了不少光彩。他拍了拍自己的胸。道：“四哥不信老十三不成？虽说闲了这些年弟弟可没成废人？如今正是西北战事未平时朝廷多银子。偏生那些贪官污吏。仗着皇阿玛的仁慈。侵吞银。”
听提及“西北”二字。四阿哥原本雀跃的心立时冷下去。他本不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为了掩饰自异样。他忙低下头。
西北备战两年。战事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完结。等到西进之时兵权岂能掌握在外姓人手中到时候少不有皇子或者宗室亲王去执掌八旗大营。
若是十三阿哥重新到皇父的宠爱。事情会如何……
四阿哥斟酌了一番。才清了清嗓子道：“十三弟的心意哥哥心领了。只是 曹顒说的对。如今朝局晦暗不明皇阿玛的脾气也不同过出仕之事。前不要急。再等等看。”
十三阿哥望着四阿哥。心已经一点点沉了下去。
方才问 曹顒那句话。是随口说出。看来却是对上号了。
只是他到底不是当在莽十三。也学会了看人脸上。面上什么也不显。只是笑着点点头。：“嗯。弟弟晓的了……”
虽说已经是数九严寒。但是 曹顒穿的暖和。倒是也不冷。他心里再挣扎。是规劝十三阿哥。争取按照历史大方向走；还是顺其自然。看十三阿哥修为。
如今。八阿哥死了。许阿哥不是真命天子。以十三阿哥性子。若是真能登上皇位。曹的日子好过了。
想到这个念头。 曹顒只觉太阳一跳一跳的。莫名有几分激荡。
不晓的权势好用？尤其是个世界。无权之人。如蝼蚁般。性命不在自己手中；只有以权利做后盾。才能随心所欲。
四哥。十三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亦或是十六阿哥……
的脑子飞转。即出现康熙阴森着脸的模样。立时清醒许多。早年在清凉寺。这历朝；代权臣的故事。他读的何曾少了。哪里有几个好下场的？
自己想做庄家。不是死？
从金鱼胡同到曹府本不远。 曹顒骑马行了两刻钟就到了。
曹府门口。却是一熟悉的人影。
曹顒见状。翻身下。露出几分欣喜。道：“回来了？正好。我刚去了信给你。好消息。”
李卫却是满脸羞愧。道：“曹爷待我李卫以诚。我却了虚名糊弄曹爷。今日特来请罪。”说话间。已经躬身作。
曹顒听了。心里舒服许多。
这次为捐官。固然有交好这位未来的封疆大吏的想法。试探李卫一二的私心。
李卫本是坦荡之人。为了这个“隐疾”。就算碍于颜面。但是并未曾瞒着他好友蒋坚。 曹顒为他做到这个的步。若是还不能坦诚相待的话。那往后 曹顒心里有数。就是“君子之交”罢了。
要是李卫如表现的那么重情义。那 曹顒不介意在己的能力范围外。往后在仕途上再扶他两把。这门口实不是说话的的方。 曹顒扶了李卫的隔壁。笑着道：“什么糊弄不糊弄。请罪不请罪的。进府说。”
说话间。两人一道进了院子。
门房带着几分喜气。凑上前道：“大爷。魏爷回来了。”
曹顒闻言。止了脚步。喜出望外
说实在话。在他心里。对魏黑很依赖。毕竟从他七岁开始。魏黑就在他身边守护。这些年对他的维护之心。有增无减。是亦父亦兄的存在。
他转过身来。笑着对李卫道：“今儿真是双膝临门。这使人吩咐厨房。要预备桌好菜。今晚给两位接风洗尘。”
说话间。魏黑已经了消息。晓 曹顒回府。大步的从跨院出来。
这一番厮见。都喜气洋洋。连着李卫都觉的热闹。这边有人气儿……
兰院。上房。
李氏怀里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儿。瞅着跟长生差不多大。也不认生。瞪着滚圆的大睛。四下里看人。两个小手倒是不老实。手指头总往嘴里送。
这孩子是魏黑的侄儿。魏白的三子魏耀辉。魏黑与香草婚后多年无子。这次回河南老家祭祖。魏白见兄长膝下荒凉。就将自己的三子过继兄长。
初瑜站在椅子。看一眼旁边旁香草。
许是出门劳乏。香草看着清减不少。但是一双眼睛黏在耀辉身上。整个人鲜活不少。
李氏已是认出耀辉上的针线。笑着对香草道：“都是你缝的？瞧着越发显精神。不哭不闹的。可人疼。断奶了没有？”
“怕身子不结实。算再让奶子奶半年。”香草笑着说道。
七娘站在李氏身边。伸出手中。碰了碰耀辉的小脸蛋。
耀辉“咯咯”直笑。挥着小手。抓住七娘的手指。到嘴里啃。
七娘被啃直痒痒。忙抽回手来。耀辉皱了皱鼻子。
长生原本坐在一边。见大家伙都围着耀辉。有些不干了。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走到李氏身边。扑到李氏怀里。
耀辉被挤到一边。也不恼。露着两颗槽牙。憨憨的笑着。
长生难的见与自己个儿差不多的玩伴。也生出几分新奇。伸出小手。凑到耀辉的嘴边。抓住他的绣花围嘴儿。
一会儿功夫。这两孩子就“咯咯”的笑闹起来。
李氏见了。越发欢喜。将两个孩子放在炕上。让他们自己个儿玩去……
前门。稻香村。
按照惯例。这些铺子。虽说韩江氏不是每日过去。也是三五日一巡的。她是买卖人家出身。最是晓什么是松弛有度。
就算提拔上的用之人掌铺子。也不能做甩手掌柜。要不然就容易生出弊端。加上稻香村这买卖。做的是碑。质量不能有半点差池。也盯紧些。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韩江氏抽查了几样。又同几位大师傅谈了几句新研发的情形。又同前面的掌柜问了问近日世面上同行动静什么的。处理妥当。她仍覆面纱。带着鬟出的门来。‘算乘坐马车往下一铺子去。刚走到马车跟前。小福放下小凳。要扶她。就见有人近前道：“韩掌柜。我们九爷在对面茶馆候着。请韩掌柜过去吃茶。”
虽说瞧着眼生。但是一副豪奴做派。
这几年随着稻香村买卖越来越好。主动找韩江氏搭讪的商家也不少。她没有兴趣交际。淡淡的道：“虽不只这位九爷是哪位。小妇人谢过贵主好意。只是还俗事要料理。今日就不奉陪了……”说话间。她扶了小福的手。要上马车。
这时。就见茶馆里出来一人。扬了下巴。道：“韩掌柜。是爷……等了你半个时辰。就不能移驾说几句么？”
七百四十一章 财色
虽说来人只是说但是京城。有这般张气“九爷”除了当朝皇子九贝子。还有哪个
更不用说。韩江氏是见过九阿哥。
去年二月二的招投标。韩江氏扮了男装去见识过的。九阿哥穿着皇子服饰。坐在贵宾席上。韩江氏有些印象。
并不是有心巴结权贵。而是多少对那些痴迷商贾之事的九阿哥有些好奇。所以听旁人提及时。才抬头看了一眼。
心里想着。韩江氏已经屈膝做了个万福。道：“小妇人见过九爷。”
看来。九阿哥实是没有点头说话的兴致。指了指身后道：“今日爷专程过来。韩掌柜就卖爷个面子。过来聊两句……”
九阿哥看着随和。但是语气有半点商量的余的。
到京城三四年。韩江氏不再那个坐井观天的商妇。
至于九阿哥。她也知之颇深。去年田氏被劫掠的缘故。她是一清二楚。
在京城的商界。九哥“威名远扬”。不晓这朝皇子心狠手辣。韩江氏额上已经渗出汗来。是触怒了这位皇子爷。还不晓的会闹出什么祸事。
一时之间。她也没有妥当的主意。
九阿哥见她没有回复。有些不耐。冷哼了一声。
九阿哥身后。有几个长随。看着韩江氏。像盯着猎物一般。瞧着那样子。要是韩江氏敢开口说个“不”字。就要上前制人。
韩江氏长吁了口气。了挺腰板。微微点点头。道：“既是九爷吩咐。那民妇就叨……”
九阿哥闻言。脸才好些。
韩江氏转过身来吩咐小福道：“叫掌柜使人将新制的酒酿饼往各府送几匣子尝鲜。再装两匣子过来。孝敬九爷。”
小福躬身应了。立转身疾行两步。进了稻香村铺子。
九阿哥见状。也没有拦着只是看着韩江氏一眼。指了指后头的茶馆。道：“韩掌柜。请。”
“不敢当九爷的请。”韩江氏低回道随后带小喜跟着九阿哥进了馆。
虽说外头挂着茶幌。但是进了铺子。大堂布置的却是雅致。意外的是并没有客人。
这间茶馆韩江氏是晓的。这家掌柜的脑袋活泛。守着稻香前门店。就没有想其他馆那样自备各种硬面做查点一水儿的稻香村点心。
这边客人现点。那边直接小伙计打发到稻…铺子里买。用上等的瓷器盛放看着甚有次。瞧着掌柜九阿哥面前媚。一口一个“主子爷”。韩江氏有些意外。看来九阿哥涉的生意比外头传言的多。
她却是不晓的。九阿哥买下这个店面。就是为着稻香村来着。原也是想做南点铺子。；来将稻香村成了气候。才放弃这个念头。开了茶馆。
九阿哥原想叫韩江氏二楼雅间说话。不过瞧着她一身寡妇装扮。就走到大堂角落一处。吩咐跟着**后头过来的掌柜道：“沏壶好茶。爷要同韩江氏说话。”
那掌柜的最会看人色。躬身应着。带着屋子里的几个小伙计下去。稍后才亲自捧了茶盘。送上来一好茶。随后又退了下去。
这会儿功夫。小福已经捧了酒酿饼过来。搁在茶几上。她则是退到韩江氏身后。同小喜并排站着。
屋子里。只剩九阿哥与韩江氏主仆三人。
九阿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册子。还有几页纸。他将那几纸推到韩江氏面前。道：“韩掌柜先瞧着这个。”
韩江氏伸出手来。拿起看了。是前门“永顺钱庄”的的契与房契。还有官府照会。这个钱庄。是京城生意最红火的钱庄一。
韩江氏撂下这几页纸。抬头看了一眼九阿哥。道：“民妇看过了。九爷还有何吩咐？”
九阿哥没有说话。指了指茶几上那本薄册子。
韩江氏吸了口气。打开来。面上不见异常。心里却是惊诧不已。这是一本康熙五十五年九阿哥名下各处铺子的收益总账。
九阿哥涉及的行业五花八门。单城一的。就有百十来处产业。京畿直隶江南等的。也有些生意涉足。
即便不能说九阿哥富可敌国。但是这份身价在当朝宗亲皇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你进京这几年。爷都瞧着。是个做生意的材料。不当在这几间铺子里。”九阿哥端起茶。了一口茶。慢悠的说道：“爷不是个大度的人儿。前为了这些买卖。心里也嫉恨过曹。对你这个出面做事的大掌柜自然也看不过眼。不过。瞅着将稻香村立足。将这铺子生意越做越红火。爷也起了惜才之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是没起过别的念头。在爷眼里。曹家真没什么分量。淳王府大格格也好。雅尔江阿的爱宠也罢。爷真要强了你。七爷与雅尔江阿能拿爷如何？就算闹到御前。顶天了不过是一顿申斥罢了。不是爷不敢。是爷不屑。一个女人家。能做到这步不容易。是个人才。爷想用你。不是想毁你。今日过来。也是一时兴起。爷乏了。懒再操心这些找个妥当人托付。要是你愿意帮爷。那间庄就是爷送你的见面礼。听说你家在江宁的六和钱庄也是多年的招牌。是你母亲的嫁妆。你寡妇失业。为了避开族人与婆家逼迫。背井离乡。也是不容易。就不想将六和钱庄在京城再开起来么”
九阿哥如话家常。全然没有直接凌厉。
韩江氏已经涨红了脸。她早就知道京城居不易。在权贵眼中。自己比蝼蚁强不了多少。不过是依附曹府勉强立足。不过。听九阿哥这般大剌的说出。还在觉有些难堪。
在京城开钱庄。确实是她早年的愿望但是她脑子还没糨糊。自不会与虎谋皮。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