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清心无锁)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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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清心无锁)_派派小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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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黑瞳定定的看着他,铁衣又说,“恭喜,泽哥,你做爹了,医生检查过了,这小子虽然早产,身体却健康,啥事没有。”
他伸手抚摸儿子的小脸,面上禁不住笑意,“玲珑好么?”
“她还好!”铁衣笑得不自然,回答的也不自然。
浩泽已换上苦笑,她怎么会好,先是他不见了,接着又失去了孩子,她一定不好。
“叫他‘六月’吧!”他看着儿子,现在的他比这半年的哪一个时刻都更想玲珑,更想看看她。他对身边的金辉说:“辉,我想去看她。”
金辉摇头,面色凝重,“泽,你还要做第二次手术,才能把嵌在脊柱里的子弹取出来。而且,那群人还在找你找玲珑,你不能再把危险带给玲珑。”
他颓丧的闭眼,现在的他还不能保护玲珑,他也万万不敢再给玲珑添加危险,比起失去生命,玲珑现在的悲伤真的不算什么。“好吧!”他妥协。
金辉坐在他身边,抱过六月看,“先把身体养好,还有一场仗等着你呢,我们要他们血债血偿。”
阳光下的角落,谁的叹息响在心里?想要放弃,可是人在江湖,行动不由自己?他本有妻足矣,可是那越积越深的仇该如何了结?纵然他想放弃一切,也得先问过别人是否同意。
万事,终不由自己,他唯觉歉疚,对玲珑。
“找人照顾玲珑吧,她坐月子,千万不能任她任性。”
“泽哥,你放心吧,琥珀在那呢,我晚上再过去看看。”
“琥珀?难道是白虎?”转头问金辉。
“是!”金辉笑着点头。
“要恭喜金耀了吧?”浩泽淡淡的笑,目光锁在儿子身上,那般眉眼,怎么看都是玲珑,禁不住潸然泪下。谁说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动情处!
“是,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呢,等你好了,咱们几对一起结婚。”
“我已经有儿子了,你们不用等我。都结婚就尽快办,我看着也欢喜些。”
金辉接过话,“这个,你说了不算,你不参加,我们怎么结婚?咱们四人共进退,这是祖训。”
“好。”说到祖训,那便只能是无言的服从。
“把六月送去给奶奶照顾吧,你们知道该怎么说。”
“是!”
几人点头,这样三方都瞒着,也只是权宜之计。
玲珑敌不过琥珀的好意,到底让琥珀照顾了一个月才下床。
正值惠和陈坦之放暑假,从英国回来看她。
惠的性格从前大而化之,不拘小节。这一趟回来,到收敛了许多。玲珑原以为惠和陈坦之毕业就会结婚,没想到两人竟然出去留学,惠以为玲珑和浩泽在一起,没想到,玲珑现在没有工作还丢了浩泽。
两人各自说了自己的情况,竟然有好一会相对无语。惠也不知道该如何劝玲珑,这累累的伤痛,又如何能用言语平复?
惠和陈坦之告辞,约好再来看玲珑。
玲珑去看爸妈,爸妈下葬那日,浩泽说,他会照顾她。可是,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已有七八个月没有见过他,她不知道他好不好,他有没有想她。
从前,外婆去世时,她还有爸爸妈妈,妈妈去世时,她还有浩泽,浩泽不见时,她还有宝宝。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外婆,爸妈,浩泽,宝宝,全部离她而去。
生命与她,还有什么意义?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鱼与飞鸟,
不是星星的轨迹,
不是两树无法相依,
不是瞬间的寻觅,
而是,
而是我还在深深的爱恋着你,
而你却已化作一缕风,一粒尘,
消逝与我的生命里,
从此与我,
再无交集。
琥珀来电话报告说玲珑今日情绪很好,浩泽细细的问了玲珑和惠的对话,又听说玲珑去看爸妈,浩泽面色顿变,握着电话,急道:“去,快去找她,要出事!”金耀和铁衣两人也慌了。
琥珀匆匆赶到墓地,远远见玲珑迎面走来,一颗提在半空的心才放下。
“你怎么来了?”玲珑面上似笑非笑,“怕我做傻事?”
琥珀面色尴尬,“怕你累着,你能做什么傻事啊!”
玲珑悠悠一叹,“我想过死,可我想在死前再见浩泽一面,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浩泽听了琥珀的话,问:“她说的是‘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是‘为什么要骗我’么?”
“是。”琥珀不明白,一字之差而已,有必要这样激动么?
她当然不明白,局外人怎么能明白个中情由,看懂个中情意?
浩泽脊柱中的子弹前几日已经取出来,当日,金耀以为他只中了一颗子弹,结果这颗子弹发现得晚了,先前取了一次也没有成功。
所谓的因果就是这样,他欠三叔公的,三叔公的儿子们又欠了他的,他不予再纠缠,金辉说这次不弄得他们翻不了身,这事没完。
是啊,这事还没完,那几个人还没有放弃找他和玲珑。
想到玲珑,心里都纠结着疼。从前的玲珑尽管坚强,有事自己抗,可那时的玲珑多单纯多简单。现在的玲珑,唉,历经了这么多,怕是早就心恢意冷了吧。
琥珀说她每夜练字,夜夜无眠,他真担心她的身体。每天吃得少,睡得少,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好得了。
他转头看金耀,“有没有相熟些的脑科大夫?”
金耀不明白,“做什么?”
“玲珑最近不是总头疼么。”
金耀一点就透,“吓吓她?”
浩泽点头,“点到即止,别吓坏她。”
金耀心里暗乐,吓嘛,当然大吓,小吓谁怕!
玲珑最近总是头疼头晕,琥珀推荐她来这家医院就医。
走廊两侧长椅上坐满患者,站着的人或倚墙而立或与亲友低语。
玲珑在患者中间走过,身后有人说:“今天张主任不舒服,请拿到号码的病患移步到406室外排队。
身后人群传来抱怨声,玲珑自顾自走出医院,阳光依旧照着,圆圆的一轮,在头上。
玲珑走在阳光下,然而阳光下已找不到她的快乐。
那种感觉又来了,泽消失的那日,她似是失去了一切,近一年的时间,她费尽辛苦才找回一切,她以为找回来了,然而,没有。
她一直以为走失的那个人是泽,原来不是,走失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与那些就医的患者和看视病人的人擦肩而过,她连抬头看一眼是谁的心思都没有了。
别人的死或活,与她何干?
无干!
她不过是一个脑中长着一颗瘤子的女人。
若生无可恋,死亡又有何惧?
罢了。
早死早了。
不必再回忆,也不必再感怀,更不必再奢望什么。
泽不再回来,而她,也不必再等待。
脑专家的办公室,金耀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她很难过!”专家说。
“我知道。”金耀语气笃定。小嫂子,若你过不了这一关,你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泽哥了。

40

让浩泽和金耀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玲珑似乎是决心要做好一件事。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守着电脑,把她和浩泽在一起的一点一滴都写了出来。
文章上传到网上时,读者纷纷留言,玲珑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渐渐觉得生活充实。
用了八个月,玲珑终于把故事写完,好似也完成了心愿。
琥珀见玲珑这几个月里心情一日好似一日,似乎已走出伤痛,也暗暗欢喜。
浩泽每日在网上读到那些章节,字里行间的深情,眷恋,心内真是五味杂陈。
玲珑的生活渐渐的规律下来,做了一名网络写手。
一年后。
董浩泽回到新宁小区。
站在901室门前,心中百感交集,他竟然没有勇气开门。
玲珑文中结局是男主人公历经劫难又回到女主人公的身边。
这有两种结论,一是,玲珑还在盼着他回来,二是,这样的结果更讨读者的喜欢。而他,猜不出结论。
他在902室看玲珑的监控录像。
玲珑松松的挽着马尾,穿着白色T恤和宽松的仔裤,素颜,比从前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不再有少女的青涩。
玲珑已经二十六岁,他的玲珑长大了,他好想把她拥在怀里。
这三年,苦了她。他有太多的话和她说,可是临近家门,他却不敢见她。
玲珑开车出门,他紧紧的跟在后面,他远远的看着她。
玲珑晚上写作,他就在电脑前看她。她睡觉时,他几次想开门进屋,拥她在怀。可他不敢。
他不知道,她是否已忘记他,或是不想再和他有纠葛,他不知道,她是否还爱着他。
又一天,他跟在她的车后上高速,眼看着她的小破车撞上防护栏,心脏骤停,他几乎没有考虑以她的车速根本不会出现大的意外,他只感到害怕。他在她的眼中看到怀疑,她在怀疑,他是不是她的董浩泽。他的玲珑,仍然和从前一样反应慢一拍。
她拒他千里的态度,让他想起初见的玲珑,仍是他的玲珑啊,一点都没变。
他跟着她回家,她还想拒绝他,难道她看不懂自己的心?难道,她真的不要他了?
她的身体仍是那样娇好,是太长久的分离吧,是太过思念了吧,她不再羞怯,她很动情的迎合他,他竟控制不住自己,他也没想控制自己,这三年的思念,已足够了,他再不想离开她。
他要向她坦白,他应该先说他为什么离开她,那就要说到他的伤,她会担心,还是先说六月,那就要解释为什么把六月抱走不让她见。是向她解释他从来没有结过婚,还是告诉她,他一直想着她?该说的话太多,想说的话太多,这样的坦白需要理解,她真的能理解么?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董氏,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曾经害得三叔公自杀,那样无情的他,她会怎么样看他?这些问题一一串连,牵一动十,再说若是她问,这些事从前为什么不告诉她,他该如何回答,以她的小心思会不会怪他?或是再生出别的想法?若是三年前,四年前,他都有把握哄着她听他说完,他分析其中的利害给她听,可现在,隔着三年的岁月,她已心智成熟,不再是他能掌握的玲珑。他没有把握。
饭前,饭中,饭后,他脑子里从前建立起的那些谈话顺序,逻辑关系一次次的被他推翻。
从未有过的迟疑,越是怕失去,越是不敢说,心乱如麻。
直到他看到她的字,确信她还爱着她。那样的诗,字里行间都是期待,不就是她的心声么?他想说了,不顾一切的先说,然后不管怎么样,要让她听完,他再分析给她听,把其中的利害解释给她听,他放下恐惧,要向她坦白了,可她呢,硬是编出一个虚有的人来,晚上来家里找她‘玩’!真亏得她这样纯洁的孩子,还能编出个‘一夜情’来!
好笑啊,玲珑,你还是连撒谎都不会,那样留恋他的吻,那样痴迷他的情,还敢把自己藏起来,她是怕了吧,怕再受伤害。
那好,他等,等她愿意,等她看到自己的心。
他在隔壁看监控录像,看到她又哭又笑,看到她接到汽修厂的电话出门提车。
他开车跟在她的身后,看她买票进紫禁城,他跟在她的身后买票,这个人,这个小女人,永远没有警惕,从来不会左顾右盼,永远是两眼只盯着前方。
她发愣的当,他已进入养心殿。
他看到她又葳了脚,那年被王羽佳推下楼梯,她咬牙硬忍了下来,谁都没发现她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伤,他一定要帮她治好。
我抱起她,这样轻的份量,她怎么照顾的自己?心里面没来由的由心疼变生气,她都是一个母亲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她还气他说:“我要是能走,早走了。”
她被抱上车,还想逃,他怎么也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了。
他说:“玲珑,你敢跳一个试试!”他记得,她害怕他发脾气。果然,她乖乖的坐下。
他开车来到医院。
玲珑又僵了身子,双手使力抓着仔裤,他明白了,他停车把她拥在怀里,“不怕,玲珑,我们就治你的脚,治好就回家。”
她摇头,眼泪在眼眶里转,低低哀求,“泽,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说:“好, 我们回家。”他欣喜她的语气,一如从前的依赖和信赖。
他把车开出医院,她才似缓过来,他握紧她的手,“玲珑,你当年在医院,其实生下来一个儿子,我们的儿子,叫‘六月’!”
玲珑倏的回头,张大了嘴,“你,你说什么?”
“玲珑,你别激动,我们回家,我再告诉你。”
他一路握紧她的手,回家。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他给她讲了这三年发生的事,当然他隐去了董氏,隐去了自己中枪。她一直听,没有发问,他几次停下来看她,她的目光盯着他,没有困惑,没有怀疑,只有柔情。他停下话吻她,她也不摧他继续,后来,他恍然明白了,他问:“玲珑,你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他轻轻咬她的唇,她吸了一口冷气,娇吟,“疼。”
他笑,继续说,她听,仍是没有发问。
故事讲完,他等着她的质疑,她却说:“我明白,我懂了,我睡会儿。”
她沉沉睡去。
他看着她的睡颜,这三年,直到今夜,她才睡得踏实吧。
半夜,她又醒来,他看着她,低低的唤,“玲珑!”
她唤“泽。”她欠身吻他,两具身子在空中相遇。
他深深回吻,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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