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紫苑,别造口业。”霍香蓟没好气地制止她落井下石。
“朋友呀!说穿了不值一毛钱,有了爱情就一脚踢开,我们好廉价哟!”用错人了!“谁有了爱情踢开友情?死香香,是不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我不会为了爱情牺牲友情,香香、紫苑,我们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金玫瑰和白茉莉半途插话,她们的男人则像菲佣一样跟随在后。
“死后葬在一起?”不负责任的黎紫苑恶意一说。
不待她们点头,风展翔和白向伦白眼一瞪,捞了自己的女人各自带开。
“不回答我当你们默认。”她加了把火上去。
两个男人凶恶的回道:“你去死。”
她笑了笑,回头向伊莎要了杯茶喝。
这里的夏天真冷。
“我很喜欢那棵树。”
杰心平气和地坐在树梢,俯望平日最爱待的树寿终正寝。
他有种感觉,自己停留在世上的时间不多了。
“你说,我是不是可怕的恶魔?”此刻,欧尼提斯极憎恨自己日渐增强的能力。
“你是恶魔,但不是最可怕的一位。”他们的父亲才是真正恶魔的化身。
为了不可知的力量,他要弑子;为了无法掌控的情势,他要弑子;为了夺权抢权,他要弑子;而为了一份自私,他杀掉了自己的良知。
天底下还有比弑子、弑妻更可怕的魔鬼吗?
“谢了,你让我更不安。”望着长相一模一样的兄弟,欧尼提斯的心情沉重无比。
杰安慰的说:“欧尼提斯,你不是逃避的男人,你没有伤到她。”感情,是一种负担。
还好,他超脱了。
他心情低落的捧着头。“她的脸都白了,浑身冰冷得少了温度,我真的吓到她了。”
“你握住我的手试试。”杰向他伸出一只长臂。
“什么意思?”他握住了,一阵寒意袭向心口。
“阴气本来就森冷,尤其她是来自温暖的岛国,一时间当然承受不了骤变而发冷,你别可笑的把人体自然现象曲解为畏惧。”
“你是说她不是害怕?”抱持着一丝怀疑的欧尼提斯抬头仰望。
“答案应该由你去揭晓,你爱她。”
“我……”
“去吧!你放她一人在大厅,不怕她被那群鬼都害怕的朋友带走?”啧!他真怕了他们。
“谁敢——”
是不敢……才怪。
望着兄弟仓皇如飞的背影,杰笑了。
是该还他们幸福的时候。
天空中飘来天使们的笑声,他想,日子真的不多了。
阳光穿透薄云,大地花团锦簇。
天晴。
第九章
是夜。
枭鹰在枝头啼呜,月光隐隐。
邪恶的力量在圆月滋长,化成一股仇恨的诡光,照向寂静的古堡,无声无息。
报复的心融聚成一条无边的河,黑暗而冰冷。
两道鬼祟的影子悄悄地在主堡外窥视,地面上的长影多了两只角在头顶,他们提着重物,其中一人缺了条胳臂。
“我就不信烧不死你。”诡异的笑声在夜里特别阴森。
“你行吗?”另一道女音在他身侧响起。
“我没让你快乐吗?伊诺坦娜。”德克燃起烟,火光照出他的脸孔。
“你只会想到那档事。”她不悦的一哼。
他低沉的说道:“我若是不行,你会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妻子?”
“少说风凉话,你有把握叫他屈服吗?”现在她更想要恶魔的身体。
脸上覆着纱布,伊诺但娜的眼中闪着誓在必得的决心,她要欧尼提斯成为她床上的禁蛮,日夜穿刺她永不干竭的密处。
见识过恶魔的力量,她的迷恋加深了几分,傻了个女儿算什么,没人跟她争男人更好,而脸上的伤便是付出的代价,要他来赔偿。
“他很重视那个小妖妇,咱们一把火烧了她,看他还敢不敢与我们为敌。”其实他另有打算。
“可是,万一……他要是知道是我们下的手,咱们还活得成吗?”她心头有点犹豫。
德克冷笑的说道:“放完火就走人,你想待着等人发现呀!”
“你知道她睡哪间房吗?如果他们睡在一起呢?”一想到他身边的女人,她就一肚子酸火。
是可惜了小美人。“不会的,我打听清楚了,他们分房睡。”
“是吗?”欧尼提斯不像是会禁欲的男人。
看出她的怀疑,德克为取信她说道:“你以为他不做那档事吗?欧尼提斯习惯完事后独眠,没有一个女人有本事改变。”
“你确定?”伊诺坦娜不安的再问一次。
“他是我儿子,我会不清楚他的习性?”尽管父子对立有一辈子之久。
“我也很清楚你的诡计。”他的心漏跳一拍,以为她看穿他的计谋。
“你看上他身边的女人,想在她死前尝尝味道是不是?”天生下流种。
他干涩的轻咳淹饰如释重负。“知道就好,夫妻一场总要体谅体谅我。”
“不行,火一放就得走,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好色而受牵连。”一点声响都有可能惊醒沉睡的恶魔。
“碰一下下呢?”他放作垂涎不已的色相。
“你活得不耐烦别拖我下水,我还想多活几年。”嗟!狗改不了吃屎。
德克很遗憾的提起煤油。“好啦、好啦!我忍个把个钟头,回头再找我的新情妇乐乐。”
“还想玩,萝娜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她美丽却叛逆的女儿。
他们身后一棵大树旁有个人影僵了一下,将自己隐藏得更彻底。
“是她自己想不开,又不是我逼迫她去上吊。”德克说得很心虚。
“哼!还想瞒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下的种,当我是傻子呀!”她只是不撕破脸明说罢了。
树后的人大受震撼。
“呃!怎么扯到我身上,她怀的是恶魔的孩子。”她知道些什么?
望着少了一截的手臂,那份切肤之痛他矢志讨回。
“你直接说是她未婚夫奈尔的种不是更有力。”伊诺坦娜小声地说道。
“也有可能啦!萝娜同时和两个男人上床,是谁的孩子根本分不清。”
黑影气愤的握紧手心,真想跳出去说他那段时间没碰萝娜。
“忘记把你算计在内了吧!你是她第一个男人不是吗?”她亲眼目睹了一切。
那年萝娜十三岁,已发育得十分美丽,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一日,她带萝娜参加卡夫人的宴会,和朋友多聊了两句,以致疏忽了女儿的动向,不一会儿工夫就不知跑哪去了,她只好提着裙摆找人。
不意在花园的草丛边听到细微的呼救声和男人粗嘎的喘息声,她好奇的拨开一瞧,女儿被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抱骑在身上。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怔仲地见他一抽一送,把种子撒在萝娜体内,然后从容不迫的着衣离去。
于灯亮处,她看清了那张脸。
“你知道还愿意嫁给我?”原来他以为的秘密早已不是秘密。
伊诺坦娜轻蔑的说道:“因为你是个好情人,可以满足我的需求。”
“无耻。”
这句话不是发自德克的口,一张悲愤的脸露于月光下,奈尔走出树后。
“你们是我见过最下流、无耻的父母,慈蔼的形象伪装不了了吧!”
“奈……奈尔,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两人讪然一讶。
“萝娜是你害死的。”他瞪向毫无悔意的德克。
曾经,他敬重他。在格威特家族,他们叔侄的感情十分融洽,并联手对抗同一个敌人,只因他剽窃格威特家所有的一切,是个令人心寒的恶魔。
结果,真正的恶魔是他的亲叔叔。
“呃,奈尔,萝娜是死在这里,颈上的长鞭是恶魔缠勒的;与我无关。”德克犹自狡辩。
“是你把她推向恶魔怀中,你才是恶魔。”可恨,他被蒙蔽了许多年。
原本,他是来凭吊萝娜的幽魂,没想到理清了一些事实。
那日听了欧尼提斯的话,他无法接受的狂奔出堡,车子弃于城堡外不顾,颠覆的话题叫他快逼疯自己,不能相信可爱、甜美的萝娜是个荡妇。
不意,他遇上蓝道家的马夫,询问之下一切事情才明朗化,原来马夫是她第N位情人,两人偷情已有一段时间,即使当时她已决定和他订婚。
大受打击的他去小酒馆喝了一夜的酒,可是愈喝愈清醒,他不能了解萝娜为何要轻贱自己,她是个好女孩。
“你强暴了她,断送她美好的青春,她只好选择堕落,沉沦在恶魔怀中,因为她觉得污秽。”是了,这便是理由。
德克不是味道的斜脱。“别告诉我,你连她一根指头都没碰过。”
敢教训我,无知小辈。
“一对正在交往的情侣当然会有肌肤之亲,何况她是我的未婚妻。”奈尔说得很恨。
“萝娜的奶子很大吧!而且叫床声非常美妙。”德克露出神往的淫色。
“你……卑劣,你不是人。”可怜的萝娜,死得好无辜。
“人死都死了,难不成你想替她守节,哈……”德克放声的嘲笑他假仁假义。
萝娜死后没多久,他就和一大票女人来往,如今是英国社交界最有名的风流浪子,谁信他对死人有情有义。
“嘘,小声点,你忘了今夜的任务了吗?”伊诺坦娜紧张的轻嘘。
“是,我差点搞砸了,”不知羞耻的德克不加掩饰恶行,“奈尔,你很恨欧尼提斯吧?”
“可是我更恨你。”恨不得杀了他,但是英国是有法治的国家,不像以前可以处以私刑。
德克讪讪然的轻笑。“咱们的恩怨改天再算,眼下先教训一下你的头号大敌。”
“你要伤害欧尼提斯?”奈尔瞧见他少了一只胳臂,而另一手提的是……煤油?
“只是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会伤他半分。”德克的眼底有着血腥。
奈尔不是傻瓜,岂会轻易相信一个伪君子。“他是格威特家族的族长,你不能动他。”
“你不是恨他抢走你的地位,我们合作扳倒他,下一任族长就是你。”德克说着体面话。
“非法得来的权位和恶魔有何差异,我不屑同流合污。”奈尔不为所动,不受利诱。
德克翻脸无情的一喝,“既然要装清高就滚远些,不要妨碍老子办事。”
“我没看到则已,但是我撞上了就不允许你为非作歹。”何况里面还有一位他心仪的女子。
“少唱高调,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断臂之仇我一定要报。”德克提了煤油就要往城堡里走。
奈尔挺身阻挡。“你最好放弃,不然我会大声呼喊。吵醒堡中所有的人。”
“你存心跟我作对?”他使使眼神暗示伊诺坦娜行动。
“我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你不会得逞的。”人该光明磊落,不使卑劣手段。
德克突然狡猾的一笑。“事事不能尽如人意,老天顺了我就顺不了你。”
“你在胡……”话到口边,一阵痛楚袭向脑后,奈尔稍微瞄了一眼,在黑暗侵入他的视觉前,他瞧见伊诺坦娜手上的木棍有血。
“真有你的,咱们合作无间。”德克谄媚地在伊诺坦娜的脸上一啄。
“少啰唆,快进去,我老觉得有好几双眼睛在看我们。”不知是错觉还是做了坏事,心里总是不踏实。
他嗤笑她的疑神疑鬼。“除非你见鬼。”
“别……别瞎说,这里是出了名的鬼堡,上回咱们不就……”一想起她就浑身发冷。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情景,无形的鬼魅以狰狞的面孔包围着他们,尖锐的利爪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在她面前张牙舞爪。
怕了;真的。
那种刺痛的冷寒入了心,至今仍余悸犹存,久久恶梦难消;她一想到就手脚冰冷,忙找貂衣裹身。
要不是德克一再怂恿、保证,再加上她实在不愿放弃俊美如恶魔般的欧尼提斯,糊涂事岂会一桩接一桩做,还以木棍伤人。
奈尔流了一地的血,不知有没有事。
德克的手微颤,“少……少说些吓唬自己的话,安静点就没事。”
“你想奈尔死了没?”她不想成为杀人凶手呀!
“嗟,女人的力道有多大,用来打蚊子还差不多。”他倒希望奈尔一命呜呼,少了个坏事的家伙。
伊诺坦娜惊僳的看着奈尔,“可是血……”
德克不耐烦地用脚踢踢躺在地上的他。“走吧!他死不了。”
“喔!就来了。”
一前一后的两道人影进入城堡。
白烟袅袅中浮现出一高一低的虚影,男得英俊无俦,女的艳美无双,两人黯晦的脸上有着淡淡离愁,似要远行。
“一个恶魔,”女孩轻轻地吐出一句。
男人冷淡的回道:“我不否认。”
在隐约中,奈尔瞧见萝娜美丽的身影,噙着泪向他告别。
只是,记忆一下子如白雾晃过。顷刻——他遗忘了萝娜的面容,在心的一角空出纯白,不再有恨。
火,兴奋的燃烧。
在夜的衬托下,它显得无比神圣而美丽,燃尽一切的罪恶和丑陋,还以原来的平静。
但是对于堡中某人而言,绝对不平静,而且是处于盛怒中,他无法饶恕始作俑者的恶意戏弄,尤其是在他的城堡内。
“说,是谁干的?”
一身湿淋淋的欧尼提斯满腹怒火,发上的水珠不断往下落,狼狈得有如落井的鹰,逞不起威风,低声嘶呜以示不满。
望着一室清爽、闲适的“客人”,他觉得自己像傻瓜,站在众人面前接受耻笑。
为什么他们可以一身干净的坐着喝茶,没有溅到一丝丝水波,而他却得遭水劫,在自己的城堡中享受“淋浴”的滋味?
“你把地毯弄湿了。”霍香蓟忍不住要提醒。
“闭嘴,女人,我不想杀了你,”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关心烂地毯。
“我只是好意……,呃!你继续生气好了。”她很想笑,憋得肚子好痛。是的,火在不到半个小时内便熄灭,但不是因为抢救得宜,而是新设的消防系统起了最大功能,一有警讯立刻启动防范措施。
由于是私下装设,没有一个人告诉一堡之主,不是不告知,而是每个人都以为别人会说,结果在不知晓的情况下,他首当其冲的迎向一波波水花,成为新系统的唯一受害人。
大家的默契配合得太完美无缺,所以才有余兴节目以兹娱乐。
“是谁装的?”欧尼提斯目光忿忿地一扫在座的“人种”。
一伙人不理会他的问话,讨论起茶点的滋味。
“你们……太嚣狂了。”眼球一转颜色,杯子、盘子在半空中聚会。
“喂!你有病呀!于么打扰我们吃……早餐。”凌晨一点半,是早了些。
金玫瑰对男人的评价停留在比较贱和不贱的阶段,要不是因为他是香香的男人,她才懒得搭理。
“好兴致哦!你们在‘我的’城堡中倒是怡然自得。”到底谁才是主人?
“自己人不用客气,我们很有自觉性,不用人招呼。”她盯着头上够不着的枫糖杏仁饼。
少了点心,热茶似乎也失了味。
“容我卑微的请问,那位值得赞扬的伟大人士在何方?”忍着气的欧尼提斯两眼森厉。
六只手,不,是七只食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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