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被点到名,她吓得小脸毫无血色,左右一看,另外两个流氓早已被摆平,双双跌坐在地上,双手似乎都被折断了,脸色比她的还要惊恐惨白。
老天爷!流氓还没走,又来了一个更可怕的煞星?
常率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黑玉石,颤抖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家伙该死,对吧?」男子的眼神几乎能将人冻结。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屏住气息,惊愣地看着他。
「放心,如你所愿,他就快死了,顶多只能再撑三秒……」男子对着她说完,将长针抽离,那流氓的颈动脉立刻喷出鲜血,果真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两眼翻白,立即毙命。
男子将那流氓丢出大门,才转头对着另外两个吓得发抖的流氓,以冷到不能再冷的语气斥道:「你们,给我滚!」
面对这可怕煞星,那两人哪里还敢迟疑,夹着尾巴,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常率真的家。
恶人走了,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但常率真的恐惧却持续加深,因为还有一个人还没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那男子一步步走向她。
「不……你……你是谁?」她瞪大双眼,惊慌地向后缩。
「我是来接你的人。」
「接……接我?」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听你的事了,继续待在这里太危险。」那男子弯下身,朝她伸出手。
「不要——」她尖声大喊,对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受够了。
「喂……」男子被她喊得一怔。
她猛地跳起,打掉他的手,冲出家门。
此时此刻,她只想逃得远远的,逃出这个噩梦,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冰凉的夜风刮着她的发丝,秋月像在嘲弄她似地高挂夜空,她心慌意乱地埋头狂奔,突然之间,一道人影堵在她前方,她来不及收势,整个人撞了上去。
「啊!」她惊呼一声,双肩被人按住。
「你这样横冲直撞很危险。」熟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她愕然地抬起头,瞪大双眼,一股寒意窜满全身。
是那个像死神的黑衣男子!
他是什么时候跑到她前面的?
她又惊又怕,抖着手推开他,转身就跑。
只是,她才跨出两步,他就像变魔术一样,刷地又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别再跑了,你不累吗?」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冷冷地道。
「你……你……」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难道是个鬼?
「喂,你别怕,我没有恶意……」他试着解释。
她哪有心情听下去,直接窜向右方的小巷,一心只想摆脱这个鬼魅般的怪人。
男子瞪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峰,脚下一点,住上跃起,有如长了翅膀,在半空中翻转一圈,笔直地降落在常率真身前。
常率真吓得向后坐倒,瞠目结舌。
「你还真爱跑步啊……」他冷讽地走近。
「别……别过来!」她举起手,颤声喝止。
他盯着她手中紧握的黑玉石,立刻停下脚步,收起讥讽神态,恭敬地道:「是。」
她呆了呆,没想到他真的停下来,乘机踉跄爬起,边后退边警告:「你别再靠近我,否则,我就用这颗石头打你……」
「那颗「石头」不是用来打人的,常率真。」他不悦地道。
听他又叫着她的名字,她又一阵悚然,惊嗫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在这几天内已传遍全世界黑白两道了。」他冷笑。
「什么?」她茫然地瞪大眼睛。
「意思就是……你已经成了名人了。」
「名人?」
「对,即将被各路人马追杀的名人……」他嘲讽中饱含恫喝。
这……这算是恐吓吗?她后退一步,扬声大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别再跟着我……」
说罢,她立刻转身狂奔。
「又跑了……真是的!」他不耐烦地瞪着她的背影,轻哼一声,随即往前跨步追去。
一步,两步,三步,每步的距离将近十公尺,简直就像古代草上飞的轻功,他毫不费力地就追上了常率真。
常率真感到背后一阵劲风逼近,惊骇地转身,但才一回头,身上不知哪个部位被点了一下,顿时整个人昏麻欲睡,往前倒下。
那男子如鬼影般闪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不……不……」她心中又惊又怕,想挣扎,但意识和力气却不断地飞散,只能喃喃地以微弱的声音抗拒着。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跟我走。」男子低下头,一脸严肃地宣称。
不!她哪里都不去,她要留在家里,留在这里,留在爸爸身边……
她很想推开他,很想逃走,但眼皮和身体就像铅块一样沉重,感觉上所有的东西部在下坠,连同她的世界,也正在急速崩解……
就在一切变得模糊晦暗之际,唯一清晰可见的,是男子那一双清亮如星光的眼睛,仿佛在指引着什么方向,在她合眼的那一刻,显得特别闪耀明亮。
第2章
常率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遭的景象,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事实还是梦境。
耳边传来隆隆的引擎声,狭窄而设计奇特的床和房间,以及那种怪异的虚浮感
这是……飞机?
从沉沉的黑暗中苏醒过来,愣了好半晌,她才惊觉自己在一架私人飞机上!
而且,正在飞往不知名的目的地。
「你终于醒了。」黑衣男子像尊雕像般伫立在床前,一样是那副冷飕飕的酷样。
「我现在在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她惊惶失措地从床上坐起,望着他,急声追问: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被眼前这个男人绑架了。
她认得出来,这个男子正是最后出现在她家的那个奇怪的男人,手段残酷,冷漠无情,而且还像鬼魅一样来去无踪。
老天!被这种人抓住,下场会如何?
她抖着手揪紧衣领,简直要吓掉了魂,
「脸颊红肿,轻微脑震荡,挨了打还拚命乱胞,你真的不要命了……幸而没什么大碍,不过,资料却显示你贫血,以及……营养不良?」
那男子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迳自念着手中一张类似检验报告,只是,当他念到最后一项时,似乎有些诧异,目光从报告移向她的脸庞。
「在号称富饶宝岛的台湾,居然还会有人营养不良?你的日子,真的过得那么苦吗?」他挑眉冷啐。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快放我回去!」她焦急地大嚷,这时候哪有什么心情谈论什么营养问题。
「冷静点,你的身体状况非常差,医生嘱咐得好好休养。」他不疾不徐地安抚。
「我不想休养,我只想立刻回家!快放我回去,我爸他——我爸——」她想起猝死的父亲,眼眶泛红,声音也不禁哽咽。
她得回去确认一下,也许他只是一时停止呼吸,也许……
「你父亲已经死了,他的后事,我已请人处理了。」他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截断她的话,仿佛死掉的不过是一只动物,而不是一个人。
她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哭喊:「处……处理?你怎么处理?把他随便丢在哪个水沟?还是路旁?还是海里?」
「放心,我已照着他的心愿,请人将他和你母亲的骨灰安置在山上那个风景优美的望海园里了,日后你想看他们,随时可以去。」
脸上还挂着泪,她却呆住了!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妈的事?又为什么会知道爸爸的心愿?那个望海园曾是爸爸和妈妈热恋时说好死后要一起合葬之地,为什么这个陌生人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家的事了如指掌?」她惊恐地瞪着他,背脊一阵发凉。
「你应该饿了,我去帮你准备……」他没有解释,迳自合上手中的资料,转身走开。
「等等,你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明明一无所有,如果你想绑票勒赎,就应该找个更值钱的……」她焦虑不安地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转身澄清,「我并没有抓你,我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为什么?」她愣了一下。
那男子缓缓踱回床沿,低头看着她,眉心向中问聚拢,反问:「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慑人的气势迎面扑来,她有些害怕,缩回床内,僵硬地猛摇头。
这个男子比之前闯入她家的那三个流氓更令她心惊胆战,即使他此刻看来没什么杀气,也闻不出敌意,但她亲眼目睹他杀人的狠辣与残酷,心里很清楚他有多危险,一旦惹火了他,说不定下个被杀的就是她。
男子原本冷调的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困惑,微偏苦头,似是在思索什么。
她趁他移开视线之际,偷偷端详着他,想将他看得更仔细些。
他有一张年轻冷绝的俊脸,有如冰雕出来的一样,五官充斥着令人寒颤的凌厉,双层如飞剑,双眼细长如薄刃,挺鼻似刀锋,唇形下沉,仿佛从来没笑过。
他的身材高挑修长,却穿着一身刺绣着奇特图腾的黑衣黑裤黑靴,上衣立领宽袖,衣长至大腿,腰间还系着—条长长的宽布,更加强调了他矫健扎实的阳刚曲线和清冽冷肃的魄力。
除了衣着不太寻常,口音不像台湾人,这个男人还蓄了一头乌黑得发亮的长发,发长及腰,整齐地束在后颈,只有刘海和耳鬓的几络发丝,垂覆在他冷峻的脸上,勾勒着他那份独特不凡的轮廓相貌,还有那股奇异如古代修炼者的淡然。
他长得很俊,却也很冷,不论是神情、语气,还有动作,都冷得让人打颤。
他让她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人物,那种功夫高深莫测、正邪难测的独行侠上,只是,这样的人出现在二十一世纪,不但不合时直,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那男子将目光拉回,一双冷凛如深海的黑瞳直盯着她,沉吟了半晌,才喃喃自语。
「我不懂……她,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她?你……你在说谁?」她奇道。
「你身旁的那个东西,那应该不是你的吧?」他的目光移向她枕边的那颗黑玉
「你说这颗石头?」她怔了怔,转头看着枕旁的黑石,将它拿起,心中不免纳闷这石头竟然没弄丢,还跟着她上了飞机。
「对。」他眼中光芒一闪。石头……这女孩竟把它说成了石头!
「这是……我同学的,这是她借我的……」她把黑玉石握住,想起了傅止静,一种恐慌没来由地划过心头。
「借你?为什么?」他拧起双眉,脸色微沉。
「我……我也不知道,她出国前,说是把这颗石头暂时借放在我这里……」她小心地解释,不懂他为何这么在意这颗黑石。
「借放?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借放……那丫头到底在想什么?真是令人难以理解。」他沉吟。
「你……认识傅止静?」她诧异地问,戒心顿时少了一半。
如果这个人认识博止静,那她就不需要太紧张了……
等等,也不能太大意,认识不等于是同道,说不定他和傅止静有过节什么的,那就更糟了。
她—颗心放下又上提,忐忑不安。
「不,还没正式认识,只不过知道她这个人很久了,也正准备去见她……大家都以为她会是「主人」,以为……就在她满十八岁时会召集我们所有人……」他又揽起眉来,似乎有点困惑。
主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傅止静是什么关系?」她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傅止静没告诉你有关「令牌」的事吗?」他不答反问。
「令牌?什么令牌?」她睁大双眼,茫然地看着他。
「她把「英雄令」给了你,却什么都没说?」他的眉心拧得更深更紧。
「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是「英雄令」?」她真的完全被搞胡涂了。
他看着她好半晌,很无奈地摇摇头,「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受不了再这样像傻瓜一样搞不清楚状况,心烦气躁地低吼:「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一次把话说清楚?」
他挑了挑眉,盯着她的小脸。
还以为新主人是个爱跑步的胆小鬼呢,原来也是有睥气的……
「你手里拿着的那颗黑玉石,就是「英雄令」,它能号令「六韬馆」、「长生部」和「金银阁」三大组织的所有成员,谁拥有它,谁就是这三大组织的主人。」他简扼说明,
「什么?」她愣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什么是「六韬馆」?什么又是「长生部」?「金银阁」?
「原本这块令牌是傅止静所有,但现在落到你手中,你就是我们三大组织的主人。」他接着道。
常率真并不笨,她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搞得头昏脑胀,但现在听了这个男子的话,她的脑袋自动汇整听见的种种资料,然后,整理出一个令人惊奇的头绪。
「你的意思是……这颗石头……是种……类似什么「信物」,谁得到这颗石头,谁就是什么三个组织的……主人?」
「是的,只要你拥有英雄令,三大组织所有成员都任凭你差遣。」他正色道。
常率真屏住气息,睁大双眼,依他的说法,傅止静给她的这颗石头,难不成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常提到的那种什么号令天下的「令牌」?
不会吧……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她看看他,又低头看着手中黑得发亮的黑玉石,总觉得太过荒谬……
「这种事怎能随便开玩笑?」他不悦地拉下俊脸。
「可是……既然这颗石头这么重要,为什么傅止静要借我?」她心下疑惑,却怱地想到傅止静一脸促狭古怪的笑容。
这是—个奇迹!
傅止静当时那么说,原来不是开玩笑?
「这我也不明白,不过,我们从不过问这种事,不论是谁,只要手中有英雄令,就是我们的主人。」他敛起双眉,一脸严正。
「你们?你……也是三大组织其中之一吗?」她怔怔地望着他,多少从他口中听出他和这个石头也有关系。
「没错,我叫无敌,隶属六韬馆,此次前来,除了确认你的身分,更要护卫你的安全。」他郑重地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
「无……敌?这是个姓名吗?」竟然有人叫做无敌?太嚣张了吧!常率真愕然地暗忖着。
「是。I
「那么……六韬馆又是什么?」她脑中冒出一大堆的问题。
「三大组织中,六韬馆乃武术之家,以往专精中国武学兵器,但这二十年来也已开始研究西方先进武器,馆内成员三百人,个个都是功夫好手。」他的解释相当精简。
「武术之家?武馆吗?专门教人武功的?」她愣了愣,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印象是少林寺。
「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等抵达六韬馆之后,再由我们首领亲自为你解答。」
「首领?原来……六韬馆还有个首领?」她惴惴地问。
那个首领,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三大组织各有其王,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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