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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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颜男子-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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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雅衷挤出来一瞧——不是花样男子,是厚颜男子。
  雅衷连忙挤出去。訾言笑着问:“花你还喜欢吗?”
  “哦……很漂亮。”
  蓝色妖姬,是他第一次送她的花。那么高贵而神秘的颜色蓝,曾是她最爱的颜色。只可惜,却是人工的着色。
  訾言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对其她人说:“今天雅衷生日,我请客,希望大家能赏脸。”转身又问雅衷:“也把健身教练们一起请来怎样?”
  没等雅衷点头,一帮花痴们早尖叫着抓起包包扑上去了。
  訾言果然是个天生的公关,有他在的场合绝对不会冷场。无论是头脑简单的肌肉男们,还是见了帅哥头脑发热的OL们,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也能被他的话题统统吸引住。短短一个多小时的午餐,办公室里的雌性动物中又诞生了一个群Y对象。
  人散后,雅衷走到訾言身边,拍拍他肩膀:“谢谢你啦!这样晚上就不用再请他们了。我们几个可以好好聚聚。”
  訾言按熄了烟,笑笑说:“既然为你减轻了晚上的负担,那我可不可以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
  “晚上的聚会早点散,空出两个小时给我。”
  嗯?原来这才是目的的啊!雅衷想了一下,说:“聚会不会提早结束,但是结束后十二点以前的时间可以给你。”
  她有预感,訾言今晚有话要说,很重要的话,也许会有些沉重。
  白天那帮子人晚上就没再来,但桌子上还是围了十多个人,比预计的要多。最不可思议的是,杨怡竟然也来了!
  趁着人没来齐,雅衷把她拖出去,问:“你来做什么?”
  杨怡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天晚上你没有去找我。所以我只好自己找上来了。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什么也不对訾言说,我就会乖乖坐着什么也不做。”
  “你倒挺会自找没趣啊。别怪我冷落你!”
  其实,雅衷还是有点佩服杨怡的。她自问绝没有她这样的勇气,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豁出去。
  人来齐后,雅衷帮大家互相介绍了一遍。倒也没真冷落她,只说是朋友。訾言没跟她坐在一起,自始至终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酒足饭饱后,杨怡摸出一张卡递给雅衷:“喏,生日礼物。”
  雅衷接过来一看,是一张房卡。
  “五星酒店豪华套房,今晚到明天中午。过期无效。”
  一帮人登时炸了锅。訾曰一把抢过来:“哎呀这么豪华的套房人家还没住过哎!衷姐你今晚反正单身,不如做点善事把机会让给我和曾导吧!好不好嘛~!”
  筑涛过来凑热闹。“你害不害臊啊你!老大,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不如你今晚带我去住吧,睡沙发也愿意啊!”
  訾曰立刻站起来反击:“你闭嘴先!这儿就你最没资格哭穷!”
  訾言自然也不甘落后,撑着额头说:“今晚喝醉了,可不可以先去那儿歇一下……”
  其他人也都嚷嚷着自己要长见识啊什么的要雅衷带他们去。雅衷不胜其扰,推说结账出去,让他们自己讨论去。
  一出包厢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捂住了嘴。毫无防备的雅衷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袭来。没等把他手拿开,她就已经笑开了怀。
  雅衷转过身来,惊喜地问:“你不是在日本吗?”
  刘益彰不答,只是笑。把她拉到一边,问:“里面有公司里的人吗?”
  “没有——你可以进去的,在外面等很久了吧,吃饭没?”
  “没事,”刘益彰拉住她,“在飞机上吃过了,我就不进去了。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没有几个小时。”
  “啊?还要走?”
  “对,那边工作没结束。我请了半天病假——生日快乐!”
  说实话,如果刘益彰想给她一个惊喜,顺便加点感动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感动归感动,到底是心痛他劳累,“多大的事儿啊要你两边飞,送花就够了啦!”
  他千里迢迢回来只为了亲口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这个行动消除了她心中剩余的疑问和不安,是比语言更有力千倍的行动的告白。此后,他们之间不再有其他人。
  雅衷回到包厢,訾曰筑涛正脸红脖子粗地扯着房卡互不相让。雅衷摇摇头:“点儿出息!”冷不防一把夺过来,正式宣布:“今晚聚会到此结束,蛋糕各自切一块回家自己抹。解散!”
  众人一愣,围追堵截群起而攻之,却无奈小妮子反应奇快又占尽地利,没费多大劲儿就逃出了包围圈。
  雅衷跳上车,对刘益彰挥挥房卡:“拿到了,走吧!”

  爱别离

  二十一 
  第二天一大早,把刘益彰送到飞机场,雅衷匆忙赶回家换衣服。
  车刚停稳,车门猛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一股近乎粗暴的力量把雅衷从车里拉出来,禁锢在臂弯和墙壁间的狭小空间里。
  看清来人,雅衷微微有些恼怒地说:“你弄痛我了!”
  訾言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慢慢放松了手臂,低声说:“对不起。可是昨晚……”
  雅衷这才想起,自己好像答应过把饭后的时间给他,于是急忙道歉:“对不起,昨晚,有点事,忘了跟你的约定了……”
  “你跟刘益彰在一起,我知道。”
  “你怎么……”雅衷有点吃惊。
  “昨晚我就在你们对面的房间里,今天早晨看着你们一起出去。我没有资格去阻止你,但是,雅衷,不要爱上他!”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一贯注重形象的他,一夜间憔悴得令人不忍责备。
  “已经迟了……”雅衷拿出包里的银戒指,放到他手里。“对不起。”
  “还是……不行吗,不能原谅我吗?”这一刻的拒绝太明白无误,痛疼的感觉太清晰深刻,以至于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语言。
  “跟原谅无关,只是……我已经不在最爱你的那个时间。”
  “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手心里的那枚戒指,硌得她生疼。“听着,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取得你的原谅……”
  “不,訾言,我们的过去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只是选择不同,所以才有不同的路要走,你不需要我的原谅。”
  “可是……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之后,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挽回?我们有那么多的回忆那么长的过往,根本无法把对方抹掉。是我太天真不知道珍惜,是我错了,雅衷,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急切里带着凄惶,像是压抑的哭声。让听的人心脏揪成一团。
  过去的记忆并没有随风而去,她还记得那些痛苦和期待交织的守候,那种无望的渴望像一个毒咒,封锁了爱情重临的可能,编织了自欺欺人的幻想。那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天会对他说不,亲手,把最深刻的东西碾做齑粉。
  “……对不起……那样做对他不公平。”
  他?訾言听懂了,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个三角关系,他根本,已经是一个局外人。
  是报应吧,无情如他,终于也有这一天,为了得不到的爱嫉妒得发狂,被轻巧的几句的拒绝彻底击垮,灰头土脸无以复加。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能放弃。不是因为执念,只是太清楚,放弃就是一辈子无尽的悔。
  “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们又在一起多久?而我,和你,从出生就在一起,无论多少年的分别都没有把对方疏远。从摇篮到现在,我所有最幸福的回忆,全部都是你,没有你……我怎么办?雅衷,我们,像小时候一样,吵架闯祸,永远在一起,这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爱情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当它新鲜而火热时,它是一块放大镜,把优点和美好一一放大;当它冷却失去吸引力事,它会变成一块冰,让看到的和说出的都变得冰冷而残酷。
  雅衷犹豫良久,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只是不习惯被别人先说放手,而你的不舍,只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说出口的话固然残酷,但没说出口的更加残酷。
  杨怡说,不是谁都够条件爱他,因为没有人能拴住他的心一辈子。
  温妈妈也说,他想得到的、能得到的都太多,很多,是感情给不了的。
  这些话很现实,现实到她曾经没有勇气接受。但现在,她必须承认这些话都没有错。经历这么多之后,她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再彻底相信他,他的真情是一时的执着,还是维系一生的决心,她没有信心相信是后者。他说那时还太小,不懂得珍惜。可又凭什么让他相信,现在的他不会和从前一样。一千零一夜后回心转意的暴君,毕竟只活在童话里。
  但他那么聪明的人,那样点到为止就够了。
  “所以,还是好朋友?”雅衷轻轻挣脱他的钳制,握起他的手,试探地说。
  长时间的静默,雅衷知道,刚刚的话让他完全有理由发怒,她甚至也做好了再次道歉的准备。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眼中的目光,渐渐的,冷下去,黯淡下去,像是有人把他身体全部的生气,一丝丝地抽空了。
  “温雅衷,你从来,从来都不是我的朋友。”
  那满脸的漠然,让看的人,冷彻肺腑。
  “……是吗?”雅衷苦笑,“原来如此。”
  得不到全部,那么就全部都不要。不喜欢被施舍,不喜欢被同情,不要委曲求全的折中,不要情非得已的友谊。到底是,认识了二十七年的那个,只要百分之百的,訾言。
  迈步离开。明知道这一步迈出,再回头就连朋友都不是,她还是,不得不走。每一步,都像是刀尖上的舞蹈,泣血的疼。
  那么迟钝的女子,要她怎么听得懂,他如此隐晦的话。
  两小无猜时,她是他比兄妹都亲的伙伴,最像家人的存在;情窦初开时,她是他第一个窃慕的人,最难忘怀的初恋;别后重逢时,她是他想娶回家痛惜一辈子的女孩,最爱却也最错的那个人。
  所以,她从来不是朋友,从来不是啊……
  雅衷以为,和訾言的纠葛这样就要告一段落了,但有些人显然不这么想。
  第二天,杨怡再次约雅衷去她家“谈谈”。这次雅衷没有拒绝。
  雅衷到她家的时候,她正在做红酒羊排,她让雅衷先等一下。
  不一会儿,羊排做好,两人在桌子两端坐定,这才开始说话。
  雅衷看着自己那份羊排,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
  “没关系,你不来,我会叫訾言来。你来,好过他来。”
  “什么意思?”
  “因为今天晚上我要说的话,是一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看看这个吧。”杨怡扔给她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数据。
  雅衷看不懂,扔在一边直接问她。“这些说明了什么?”
  杨怡慢条斯理地切开羊肉,不慌不忙解释给她听。
  “不久前,也就两三个月前吧,出了个案子,证券公司跟企业上的人勾结,钻了制度上的空子,用抵押贷款还有透支申购的方式,赚了两千多万。主谋的两人原是情人关系,后来感情破裂,才翻出了这么个案子。涉案的两人,一个判了五年,一个四年,而他们当时的涉案金额,还没有这纸上所列的四分之一。”
  说到这里,杨怡叹口气:“訾言他就是太急于求成,其实只要给我多一点点时间,我完全可以让他更光明正大地得到比这更多。不过,既然他做了,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会竭力维护他。”她语气里充满了责备与宽容,仿佛在劝说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但就在一瞬间,她的声音和表情变得凌厉而冷酷。“不过遗憾的是,昨晚你拿了我给的房卡,而他整夜都没回家。坦白说,这件事上你已经踩在我的底线,所以我不得不警告你一下——保持距离,离我的人远一点。”
  原来那张房卡,有这样的用意。雅衷试图解释,可是她不能说出刘益彰的名字。而杨怡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扼在訾言脖子上的手,伺机而动,防不胜防。雅衷心惊。用这样偏激的手段来争取一段无望的爱,实在太疯狂。
  “杨怡,你这不是爱,爱情不该是这样的偏执……”
  “不!爱情对我来说,就是偏执!因为我只能爱他一个人,除了他,我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杨怡拿着餐叉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为了掩饰,她抓过红酒一饮而尽。
  真的,爱情就是一种无法从外部攻破的偏执,爱上他,幸福就成了只有他给得起的专属品,除了他谁也给不了。
  还能怎么说呢,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赞同她的观点。所以面对着她的不理智,雅衷反而愈发冷静。
  “杨怡,我没办法让訾言爱上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今后你少了一个敌人——我爱上别人了。昨天晚上,我跟那个人在一起。我在酒店的时候没见过訾言。”
  杨怡狐疑地盯着她的眼睛,良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是谁?”
  “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雅衷起身离开。“羊排很好吃,他会喜欢的。”
  她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訾言。不是因为他们目前的僵局,而是因为,他一定不愿意她知道这些事,也因为,他一定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这件事之后没过几天,訾曰和曾导悄没声儿地把本儿给领了。
  因为两人亲戚都不在这里,家里丧事也没过多久,所以正式的婚礼要等到来年新春回南边办。
  小两口领证那天,也是雅衷搬家的日子。曾导买的房子刚装修不久,还不能住人,而雅衷也已经找好了单住的房子,所以正好搬出去成全这对儿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的小夫妻。
  领证,同居,搬家,三件事凑在一块儿,除了亲人不到场,实际上跟结婚也没两样了。曾导和訾曰发了请帖买了喜糖,把这边的好友凑在一起热闹一下。
  包了四星酒店里的一个中厅,订了六桌喜宴标准餐。请了筑涛,请了刘益彰,当然不能少了訾言。
  筑涛刚交了女朋友,是家里给介绍的。看样子,顺利的话这次要来真的了。
  刘益彰很忙,忙着交接工作,忙着见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忙着用叽里呱啦的鸟语说着让人糟心的事儿。
  訾言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正在做什么、有没有收到请柬会不会来。
  搬家公司的车把雅衷的东西拉走,又把曾导的东西搬进去,一切搞定结账走人时也才刚上午九点。几个急性子的朋友已经跑来家里等着赴宴了。
  雅衷从自己的小公寓出来,本应回去跟訾曰他们会合,但念头一转,还是直接去公司等刘益彰。
  他最近真的是忙得昏天黑地,吃饭睡觉包括给雅衷打电话的时间都节省到不能再省。雅衷看他实在太累,本不想让他来,但他却不肯,就算只打个招呼就走,也一定要亲自到场。
  因为是周日,公司里没有几个人。雅衷怕他着急,所以没告诉他自己在公司外面,只说待会儿来接他。在停车场等了两个多小时,都过了约定的时间,他还是没来。正打算出去找他,却看见他和杨怡两个人走进来,边走边交谈,直到他把杨怡送上她自己的车。
  杨怡走后,雅衷按了一下喇叭。刘益彰快步走过来。
  “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吗?”
  “没。刚来。”
  “刚才,杨怡,都看见了?”
  “嗯。”雅衷刚要发动车子,刘益彰忽然握住她拿钥匙的手。
  “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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