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毕,令彭初敏与齐珊带了我前往火泽粮仓。
此时,火泽粮仓前已汇集数万人,人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
虽有闪电亮光,沉沉雨幕中却是瞧不清各人的样貌,只能暗自揣,
这里有多少是真正的灾民,又有多少是雪狐的教众?
只能从他们拼命与护卫军抵制前移的脚步中断定群情激愤,如同引信已燃的炸药,线上的火花在这迷离的雨夜嗤嗤作响。
站在粮仓门口火把底下,我深呼一口气,开始说话:
“各位火泽的乡亲们,我乃我水国新任王太女水朝光,奉了母皇之命特来火泽视探灾情,不知你们听何人唆使,来此火泽粮仓重地,本殿体念乡亲们受洪水所累,被迫离乡背井,心情难免激动,今晚之事概不追究,请乡亲们先回安置地,明日照常按各人份额发放粮食,绝不会发生任何断粮事件。”
听闻我表明身份,人潮似有微微的停止涌动,但黑暗里马上传出阴惨惨的怪声:
“殿下既说得这样入情入理,叫我等不回去也是不行,可是既然
乡亲们都来了,殿下何不做这顺手人情?就地开仓放粮,也免了父母官们来回奔波之苦,如何?”
“大胆狂徒,竟是执意挑起我火泽事端么?“我怒不可遏,这人字字如刺,不是领头人,也必是那生非之首,万恶之源。
待要寻那声出处,人潮又自峰涌,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冲击起拦在前头的护卫军。
“恳请殿下放粮罢!”
“叫我们进去!”
“休得骗了我们!”
此起彼伏之声不绝于耳,令我头皮已阵阵发麻。
那暗处更是一支利斧飞过来,竟是趁乱要取了我性命么?
就在乱成一团,民与军已然在推攘之中动起了手,粮仓就要守不住的时刻,
就在这乱中飞出的利斧就要取我首级的时刻。
黑暗中却同时飞出箭形火焰将那利斧自大雨中熔掉,空留了木头斧柄无力落地。
“除了我,谁敢杀了水朝光?”
我还在想,是谁话音如此熟悉?
眼眸已不禁一花,竟是黑衣少年如天神下凡护于我面前,周身闪动火焰光芒,原来他不喜被雨淋湿,以炎力护体。
却不料他一出现,就有人发出惊喜的尖叫:
“火焰纹章!”
“是火焰纹章!”
火焰纹章有很大的威力么?
为何众人听到这几个字,竟全都住了手?
无论是军与民,黑压压的人群竟齐齐跪了下去:
“火神大人终于回来了!水神大人终于要息怒了!”
哦!弟弟,原来你是传说中的神仙么?
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得罪你了,我会把你供起来的,天天烧高香,夜夜把经念!
后来,我才明白,火泽人原来流传着一个动人的传说。
火神系水神最爱的夫郎,
不知何故,
两人竟闹别扭了,
火神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水神日日夜夜想念于他,
却拉不下面子去找他,
只好将满腔思念化作倾盆大雨。
这洪灾不断,均因为火神至今未归。
后来,我才明白,
原来小弟弟的火焰纹章,
小弟弟漂亮的面孔,
微蓝的双眸,竟与火泽人塑造的火神金身一模一样!
难怪小弟弟一出现,竟平息了一场动乱!
但是小弟弟,为何你一定要杀了我呢?
[正文:第五十章 最后的爱(二)]
既有火神保驾护航,
剩下的工作就好做多啦!
黑衣少年的眼眸望向我的时候依然闪烁微蓝怒火,
我知道他又要准备杀我了,
但现在不是杀我的时候,
我做了个stop手势,
他居然看懂了,止住了向我发起进攻的手势。
躲在他身后的我轻轻对他说:
“待我将眼前事情处理完,再任你报仇可好?”
他很少说话,沉默自然表示是同意了。
“乡亲们,本殿是从不骗人的(你骗的人可多啦!),我说了明日定会准点放粮,现就请火泽县令齐珊大人开了粮仓,请乡亲们作个见证,我火泽粮仓可是储备十足?”
斗笠下的表情自然各自不一,但各人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随了齐珊的手起锁开,看到了堆积如山的满囤粮食。
人流开始默默散去,一场祸事消于无形。
那阴险之人想不到我此时还有这破釜沉舟之举罢?
说穿了,我只是叫彭初敏与齐珊急调火泽各处剩余粮食,全部堆积于粮仓门口位置。
虽是暂时满了,但明日却还是个问题,只有再用飞鸽传书,传我的丁丁来!
好了,应该解决我与小弟弟之间的问题了。
“走吧。”我骑上了我的枣红马,他骑上了他的大黑马。
一前一后,驰于因奇迹出现而变小的细雨中。
待寻到一处林中开阔地,天色已微白。
我下了马,他下了马。
两人如蓄势待发的战士,对峙,良久的对峙。
他终究按耐不住,向我射出了箭形火焰。一箭又一箭,似要射穿我的胸口。
我静静地如一棵树地站在那里,立定了主意,要以此肉身生生受他的箭,将以前水朝光欠他的,不能一次还清的话,就是分期付款,也要还给他!
但是我的身前身后却被不知从哪里伸出的手臂抱住,这样冰凉的温度,这样寒透心底的触感,竟是雪狐么?以他的身体受了小弟弟的注满了炎力的火箭。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样轻视我么?你就这样不屑与我比试么?你要一直这样对待我么?”黑衣少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长的话,他已经知道我没有出手的心意,美眸中充满了泪水,如大海般蓝色的忧伤。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地,骑上了他的大黑马,那挺直的背影似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但此时的我却无法去追他,
我怀中的雪狐气息微弱,浑身湿透,嘴唇苍白,一双电眼微阖,
卷翘睫毛已无力扇出动感造型。
“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希望我死么?”我想问他的问题太多,但只能先提这两个。
但是也不对,我死了他不也活不成了?
那暗中掷斧子的人或者根本不知道我就是火质人,或者这场事雪狐根本没参与么?
“我以为来不及了,还好,还好。”他伸出苍白兰花指抚上我的脸,电眼中竟有一层泪光,我没看错罢?
但他本来就蛮会演戏的,不能心软,绝不能心软,一心软就会上当了。
“还好,你没事,我虽然做了很多事,却是从来不想你死的,从来没想过,将军说要今天举事,我一直没同意,但她还是做了,我要去阻止她,却是来不及,我原本以为来不及了,我的蛮女竟是大福大贵之人呢!”
“咳咳咳!”他说了这一通话,再也忍不住一阵剧烈地咳嗽。难道雪狐的寒毒又发作了么?
以他的功力,抱着我躲过小弟弟的进攻应该不成问题的,只有他的寒毒发作时,才内力全失。
所以他只好以身受小弟弟的火箭么?
“你的香包,我没有丢,今日还给你罢。”他颤微微地自怀中取出了我的牡丹香包,“本来想吓唬你一下,却不料你真的跳了,你是个大坏蛋,世上最坏最坏的坏蛋。”
他嘴里骂着我,一张芙蓉面上却向我展露出天地亦为之失色的最温柔的微笑,只是这微笑也似夜空的烟火在极臻的绚烂之后,渐渐淡去无踪。
这家伙,不知道我一直恨着他,防备着他,时刻准备报复他吗,怎么还没等到我想出报复的好法子,就要先离我而去了吗?
算了,上当就上当吧,不是有一句名言,上当就是占便宜?
虽然不知道具体要怎样解毒,但还是照我的方法来做吧!
雪狐,我们就以这天为被,以地为床来做吧!
狠狠地做一次,不,很多次!
不管你醒后要怎么面对我,不管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你。
将雪狐身上湿衣剥掉,将我身上红衣脱光。将我的红丝带缚上他眼眸,我怕见到他醒来时的眸,不知是何等的色彩?
用我火热的手指抚上他一片冰凉的肌肤,以我的烈焰红唇吻上他胸上红珠,那红珠有了感应,开始了突起,那苍白檀口开始急促地喘息,低哑地惊慌地询问:“你在做什么?”
“嘘,不要说话。”我的食指轻按住他的嘴唇。
原来雪狐竟还是玉洁冰清的一个人么?抚上腹间那点珠砂,我的吻慢慢印上火的热度。
他的身体已完全被我唤醒,双手双腿不知所措地将我缠绕,耳根、脸颊,胸膛均被羞红地着色,无声地叫嚣着、喜悦着我的温暖。
待他下体已被刺激得一柱擎天,却因找不到出口而愤怒得越加强壮,我这才跨坐了下去,这种充实的丰盈,我的感觉。
这种被紧紧包裹的火热,他的感觉。
两人已经疯狂,我疯狂地吸取他体内的冰凉,他疯狂地吸取我体内的温暖。
当冰凉遭遇温暖,竟是要流泪的么?流这无声的泪,流这快乐且痛苦的泪。
[正文:第五十一章 没有的结束]
一切都结束了么?
当火泽连续一个月的雨季被一个月来的第一缕阳光宣告结束的时候。
我穿上衣服站起,望向因太累仍在沉沉梦中的雪狐。
但愿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不要再是对头。
但也许只是我一个人的痴愿。
也许下一次,我们真的就会得到一个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结局。
但暂时允许我保存一下这段回忆罢。
至少你我也曾有过动人的交流。
回到火泽驿站,刚洗过手脸,稍事修整一下,丁丁已到了。
好丁丁,早知你是个天生的商人,在这灾区做补给生意,真得赞你太有头脑啦!
“金龟女,你来水泽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丁丁气呼呼地立在我的房间里。
“好丁丁,你来水泽做生意,我来水泽赈灾,如果有人知道我俩的关系,那多不好。”我嘻皮笑脸地抱紧他。
“你信里交待的事我已办妥啦,粮食已经交给火泽县令了。”丁丁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这次给我什么奖励?”
我刚要答话,却见丁丁的鼻翼轻动,怀疑地望向我:“这是什么味道?这样香?”
不妙,我身上情事痕迹尚未消除,雪狐身上向来有兰花香味,
一定是留滞于我体内了,这样一来不能用同房来奖励他了。
“哦,是我新用的一种熏香。”一边说着,一边心中苦思,眼下如何瞒过丁丁,忽听得文希在门外传话:“殿下,韩大人求见。”
吓?哪个韩大人?我还未回过神来,门外人径直掀起了门帘走进来。
我的天,为何雪狐也来了?
我慌乱中,只好低低对丁丁说:“你先回去,我回头再找你。”丁丁望眼前人官袍加身,以为来人有要事与我相商,竟是狠狠地抓住我手,同样低低道:“记得找我。”
看丁丁离去,我小小放了下心,再定下神对付雪狐:
“不知韩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请殿下先洗过手再说。”他一双电眼为何盯了我的手不放?
“我先前已经洗过了。”我没好气。
再说我洗不洗手又干你何事?
真是越来越没章法啦!
“你先洗手。”他坚持。
“我已经洗过啦。”我执拗。
他一言不发,胆大包天拉起我手,就要往洗脸架上木盆里按。
“好好好,我洗我洗。”我挣脱他,举起我的小手纳闷地审视,“明明很干净嘛。”
见我乖乖洗过手,他电眼闪过一丝得意,莫非我又中了他圈套?
当下愤愤问道:“韩大人怎么又回来啦?”
“我皇所托重负尚未完成,微臣又怎能离去?”这家伙双手对天抱拳,竟是占尽所有上风。
我多想问他,这我皇是我的母皇呢还是他已在天堂的母皇?
罢了,当我天生一副普萨心肠,不能再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还是继续装傻瓜,维持原样再说。
真撕破了脸皮,现就与他一对一,我也无多少胜算。
于是,与雪狐似达成了不能明言的协定,他继续做他的韩大人,我继续做他的直接上司…奉王命做钦差的王太女殿下。
下午借口小睡偷偷出门去会了趟丁丁,现在的雪狐似乎看我看得更紧,我到哪他到哪,真不愧是翩翩的老大。
丁丁早不耐烦了,正自火泽一家上等客房内焦急踱步,见我姗姗来迟,不禁出口抱怨:“怎么这样晚?我订了九时的客船,就要开啦。”
“我的夫郎啊,你不知道你的妻主皇命在身,事务繁多么?”
本人娇娇上前,杏眼横媚,一声夫郎出口,不由得丁丁眉开眼笑“这也算奖励么?“
“我倒也要问你,明知我来与你相会,怎的又订了客船?”
“这?”换丁丁吱吱唔唔了,我还不明你那点心思?定是又听到什么商机,着急赚钱呢!
也懒得喝破他,男人是要面子的动物,我既已为他妻主,自然要将他面子给得十足。
也不再追问他,只将两人红唇火热纠缠交织,尽享甜蜜时光。
送别丁丁,回到驿站,已是半夜。
为何我的房间还亮有一星炽黄光芒?
“韩大人,这样晚了,呆在本殿房间作甚?”我虽是木无表情,心中却暗暗叫苦,为何我的感觉这样象偷腥被捉的猫?
雪狐电眼此时却是尽显一副受伤可怜态。
哦!哥哥,我没说什么重话呀!
“这一路舟车劳累,微臣好容易略备薄酒,想与殿下小饮,放松一番,谁知,谁知…”他凤眸灵动,作炫然欲泣状,真是我见犹怜,将我说得更是面上无光,便是肚中有火也难以发泄一二。
“本殿明白了,韩大人真是费心了。”我无可奈何。
他尚自不满足,电眼又横我一波:“前些时日,殿下还韩卿,还韩卿地叫,为何现今如此生分?”
“是本殿不对,是本殿不对。”虽是忙不迭地认错,却实在不知我错在哪里?
[正文:第五十二章 回返]
被雪狐劝着饮了不过三杯酒,我已经脑袋晕乎乎的了:
“不行了,不行了,韩卿,本殿实在撑不住了。”
说毕,一头往床上栽倒。
迷迷糊糊地衣带渐松,“别闹,本殿真的要睡了。”我拨开不知谁的手,咕哝两句,身子往里钻去。
后颈窝处却突觉酥痒难耐,是谁在用舌头舔我?
惊中酒醒大半,霍然起身,更是一惊,我怎的只剩下我的小肚兜护体了,再抬眼,一张芙蓉面上满是红晕:“雪狐?你要做什么?”
“雪狐?原来殿下心中微臣我是只雪狐么?”他美美一笑,更是得寸进尺般欺上我的床。
“昨儿个殿下教微臣许多,微臣现想还给殿下,可好?”
虽是问我好不好,但压根没有要征求我同意的意思,一对灵巧手只管了轻轻触上我肌肤,解开那最后的系绊。
老天啊!所谓的引狼入室,这就是指我吧?!
待要反抗,却已无力,胸上玉峰被他手这样温柔抚弄过,光裸背部已被他倾情吻遍,我已不能抵制内心深处的欲望。
伸出一双玉臂,将他热情拥抱,低低耳语:“如果这是你的期待,
本殿愿意成全你。”
他一愣,已被我快手快脚扯落扔掉身上累赘,露出如初生婴儿般完美肤色,雪狐身材比例匀称,一双玉腿更是笔直颀长,蜂腰窄臀,
曲线起伏处性感无限。
见我双眸色光闪闪将他身子描画,他再禁不住羞,护住下体那动人昂扬。
你既已招惹了我,当知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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