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甜香飘进我的狗鼻子,乖乖隆的冬,终点到达喽!
无视那炖在小灶上的冰糖莲子羹,我直接揭那大灶蒸笼,那白白软软的老面馒头正静静地散发淡淡的香味,一手抓一个把空空的肚子装实在了再说。
“这位客官,怎么不吃那莲子羹?”他大少爷肯定认为我脑子不清楚,不拣好的吃,专拣他家给下人吃的东西。
“那肯定是你家人专用的炖品,怎能夺主人所好?”嘴里塞满馒头虽口齿不清,但看他神色应该听清了。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馒头里被下毒的可能性更小!这个秘密,就让我烂在肚子里吧!
看他象根竹子亭亭玉立在门口,虽是赏心悦目,但我实在不习惯:
“雪公子若有别的事,先去忙吧,等我吃完,叫这位小哥送我出去就成。”
这位大少爷看来是轻闲得紧,在我几次催促下都赖着不走,后来居然走进来坐在小桌上看我吃馒头吃完了。
也好,省得我叫他小厮再去找他,因为我吃完后,发现一阵阵的困意如海浪席卷了我。
也难怪我,本人昨晚是整整一晚没睡呀,又是救人又是跑路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狮子宝宝,强撑眼皮,用最后的力量对着视线里越来越模糊的人影:
“不好意思,还要劳烦雪公子给安排一间客房,我,我………。”
话音未落,本人已经直接一个倒头在小桌上径直呼呼大睡了。
在本人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知的这段时光里,好象做了一个不错的梦,又好象我的兔子耳朵听到了一段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的对话:
“狗剩,找到些什么?”
“启禀教主,这人身上竟有翩翩先生的冰丝手套!
教主,这人极有可能是前次属下去取回天无力时,听翩翩先生提到的火质人!
教主大喜!教主大喜!“
“住口!”
[正文:第二十五章 软禁生活(一)]
不知梦里身是客,醒来犹自在梦中。
吱呀一声推开门,已是满眼阳光耀花我的眼。
我猜我醒来是当天下午,
后来才知道我睡了一天一晚,再醒已是第二天下午。
“哎呀,客官您怎么就醒了?”
门口竟是一张张皇失措的安儿的脸,
我一怔,我睡了一觉自然醒了,
有这么值得这样奇怪的吗?
“是呀,不好意思再叨扰主人,我应该走啦。”早准备好包袱背上身,我转身下楼。
“客…客官,可否容安儿禀过公子,再…再走不迟。”
这小厮好象不是个结巴嘛,我微皱眉:
“也好,那我再在房里坐坐。”
不到一刻钟,那雪千含竟是猛劲推门而入,犹自气喘吁吁,
才一会儿不见,怎么那张如花似玉芙蓉面竟变得如此苍白?
我虽有些好奇,却装作若无其事:
“哦,雪公子,你来啦,我打扰多时,应该走啦!”
“你,你……”他紧走几步,但仍是喘得厉害,
我提起桌上茶壶给他倒过一杯茶:
“别急别急,慢慢说。”
“你,你……”仍是你了几声,没了下文,身子软软的竟是要倒下地去,我一惊,下意识地一把抱住,怎么身子这样地发抖?
“公子!公子!”那紧跟他的那黑口黑面的黑衣人居然吓得大喊。
“你家公子怎么半日不见,就受凉了?”我一边将雪千含抱上了床,一边回头问黑衣人。
再看一眼雪千含那冷得发抖得蜷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
“怎么发作得这样凶?还打起摆子来啦?”我继续发表感想。
“胡说!什么打摆子,我家公子分明是寒寒……”寒了半天,怎么又打住了?我一脸怀疑地望向他,他心虚地别过脸去,向呆在角落里的安儿大吼:
“不长眼的东西!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一面观望雪千含的表现,一面问黑衣人。
“狗剩。”他随口答了,马上一脸戒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狗剩呀,你能不能给我打一盆非常滚非常滚,滚得不能再滚的热水来?”
“做什么?”
“自然是救你家公子。”
“你?”他张眼要瞪我,我沉下脸吓唬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吓了一跳,转身看他主子半死不活的样,终是半信半疑地飞奔出门了。
好了,我坐上床尾,一把扯过雪千含左脚,“你…做…什…么?”他竟是打摆子打得上下牙关都在打颤,(自信的女主始终坚信雪千含同志是在打摆子)
“别怕,马上就没那么冷啦。”我柔声安慰他,手里却没停,又是一把脱了他鞋袜。
呵呵呵,美人就是美人,连脚趾都生得这样精致可人,趾甲上都生丽光,但是现在美人的状态可不太妙,那脚竟冻得如冰。
我伸出小手握住他脚掌,开始下劲揉搓。
啊!我手心的太阳终将那冻脚回暖,再换另一只。
那雪千含开始还企图用力挣了几挣,发现无济于事,放弃了抵抗,一头黑发如瀑披于背上,一张俏脸深埋于锦被中,到最后竟是发出销魂蚀骨的细细呻吟。
“公子?!”那黑衣人急急端着一盆水走入,忽然看到这等香艳场景,一时间大脑短路,竟是目瞪口呆地立住不动了。
“哦,你来啦?”
我下床来,对他一笑:“来帮我扶你家公子起来。”
黑衣人象机器人一样呆呆走近床头,扶起雪千含,经我方才几下搓捏,那苍白面上隐隐染上微微红晕,
我再吩咐:
“将你家公子脚放进去再烫半个钟罢。”
再向雪千含:
“雪公子,我就先行拜别了。”
说罢,我又背过我的包袱,准备走人了。
“这位客官,可否留步?“那雪千含脚泡在热水里,竟是立时恢复了精神气,巧笑倩兮,美目流兮,
“方才我旧疾复发,甚是失礼于人前,待我略备薄酒谢过客官救命之恩可好?”
[正文:第二十六章 软禁生活(二)]
我可以说不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
原来色不迷人人自迷说的是真的。
当我第三次告辞之后,仍是没有成功走人的时候,我已经悲哀地发现:
我居住的这座小楼已是十步一岗,五人一哨。
简而言之,本人处于一种微妙的被监视状态,称作软禁也不为过。
自由活动范围仅限于雪千含家的酒楼后院。
而且抗议是无济于事的,当我目光对上雪千含那双含悲带怨之无敌电眼,再加上甜酸说词:
“妹妹现身子日重,若就放妹妹走,怎叫千含放心?多住几日罢,千含与妹妹一见如故,竟是盼着妹妹多多盘留几日。日后想起今日事,也算曾经真心待过妹妹,千含当再无遗憾啦。”
我晕,什么时候变成他妹妹的?我怎么不知道?
无奈之下,在此等软硬兼施之下,只好被迫过起了笼中鸟的软禁生活。
我的宝宝也长大啦,看我将军肚就知道啦。
也好,此处虽不算太完美,倒也空气清新,湖水流茵,做做胎教也不错。
于是我在定下胎教计划的第一日里,
先是沿着小楼旁玉湖散步一个小时,
再找那树荫处石凳,垫了块软垫闲坐下来,
抚着肚子,对着我的宝宝开始上课:
“小喇叭开始广播啦,我的小狮子宝宝,
妈妈从今天开始给你讲一个狮子王的故事,好不好?”
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美丽的大草原上,生活着勇敢的狮子王和它的一家人……”
“可怜那狮子王与它的王后竟双双被想夺王位的弟弟刀疤设计害死,风雨交加中只听见小狮子辛巴凄厉的哭喊:爸爸!妈妈!但是深爱它的父母却永远也不能答应它啦。”
“好啦,今天,先讲到这里,明天继续。”我慢慢地扶着后背起身,转头却碰到一张梨花带雨,默默饮泣的芙蓉面,这张泪脸的主人赫然就是雪千含。
他什么时候来的?
居然无声无息,我竟是丝毫不知。
“蛮女,你为何特意要讲这个故事?”见我要走,他竟一手拉住我衣袖,语气中带了痛与悲。
备注:除了留客时间,他假惺惺唤我妹妹,其余时候总称我为蛮女,口中虽从未说过,但私下里定是还对那日被脱袜之耻念念不忘。
“雪公子,你是那西索斯吗?”我鄙视的眼光毫不留情向他扫射。
“什么西什么斯?”他明显白痴相。
“传说中自恋的水仙花。”他明显不懂,我彻底鄙视。
雪千面受不了啦,小火焰自电眼中熊熊燃烧,往日优雅假面眼看就要破碎于地,我连忙阻止: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这是在进行胎教。”
“胎教?”雪千面马上变身为好奇宝宝
“就是跟我肚子里的孩儿说话。”
“胡说,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听得到你说的话?”
“你不是他,你又怎么知道他听不到呢?”我轻笑,不露声色拿开他已松劲的手,扬长而去。
但从此我的胎教对象竟多了一个。
听那小狮子王辛巴一路登上王座的传奇故事,他竟是又哭又笑,不比我的宝宝表现好。
但是也有一个好处,总算讲故事的当儿,还有人为我添茶送水,还附带时令水果美味点心,尤其是我心爱的苹果,终于又与我见面啦!
呵呵,虽是不太自由,但生活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正文:第二十七章 第101次求婚]
原来这日的风已不是昨日的风,
原来这日的水已不是昨日的水,
而我竟一无所觉地在这玉湖边徜徉徘徊
“雪哥哥,昨儿你为什么不来?”
吓?这俏生生立于歪脖子老槐树下的小黄莺儿可不就是某人心爱的洛儿妹妹?
怎么一大清早就来私会情哥了?
我先闪人先,正待往回走,“阿蛮妹妹,你来啦?!”
吓?我什么时候又变成某人的阿蛮妹妹啦?!
既被这千娇百媚一喝道破行迹,只好无奈现身。
无趣地傻笑一步一挪走近这对壁人。
却冷不防被某人一双猿臂拉进怀里,
“洛儿妹妹,以前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某人吐气如兰,
虽是字字句句均对着心上人,但那气息却免不得叫我这色女心跳加快。
黄莺儿正自怔忡,不解何时她的雪哥哥竟多了个阿蛮妹妹,
又再见她的雪哥哥竟不顾男女之仪,将这多出来的阿蛮妹妹搂在怀里,美丽樱唇哆嗦几下,还是忍不住发问:
“这是何人?这是雪哥哥的何人?”
“洛儿妹妹,2个月前我去会我久已不见的姨父,第一次见到阿蛮妹妹,竟是情不自禁,暗中恋慕不已,最终竟是我自甘下贱,勾引妹妹在先,如今我阿蛮妹妹已珠胎暗结,已禀过了姨父,过几日,千含就要与阿蛮妹妹成亲啦。是也不是?阿蛮?!”听他娓娓道来,那满口谎言竟是天衣无缝,叫人无从辨驳。
到最后那一句问话,一双深情款款至极眼神竟自转向我,那黄莺儿已是心神俱失,哪里还看得到她心爱的情郎一只如玉手在使暗劲攥紧我的小手胁迫我做他证人,瞧瞧我的将军肚,竟不自主地点点头,做了伤害纯洁少女心之多情杀手之帮凶。
“洛儿妹妹,是我雪千含辜负妹妹一片深情。“某人眼睫轻轻扇,美目慢慢盈上点点晶莹,那珠泪竟如被施魔法一般凝固于似落未落间。
见此情景,对面的清纯美少女已是满脸心疼之色,一时之间,竟不知是某人错了,还是自家错了?
“雪哥哥,自从洛儿第一次见过雪哥哥已是惊为天人,故在你家酒楼搭筑高台向你求亲,妄想着终有一日雪哥哥会被洛儿深情打动,原来不行就是不行,是洛儿任性啦。”那少女狠狠拭了一把眼泪,
“从此以后洛儿与雪哥哥男婚女嫁再不相干,望雪哥哥善自珍重。”
说话间竟是转身就走,再无半点拖泥带水之势。
好女子,值得这雪狐倾心,目送那少女远去的美丽背影,我眼中已满是激赏的光芒。
再不理这身旁已是呆呆如雪峰的某人,我先行离开。
疗伤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
但第二日见到某人红肿得不成人样的双眸,竟有一丝心疼悄入骨髓。原来情之所至,竟是如此伤心断肠,黯然销魂。
第三日,我又来到玉湖,靠那粗大槐树下闲坐,想起那痴情少女,
禁不住掏出狮子兽绣给我的牡丹香包,轻轻握在手中细细把玩,口中喃喃:
“狮子兽,你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想念你得紧啊?”
“这是什么?”手中物竟于一秒的间隔已轻而移手,抬眼正是阴魂不散的雪千含。
“还给我。”我平静地伸手。
“是你夫郎给你的?“他俏脸竟一沉。
“关你何事?“我操起翩翩的口头语倒也蛮应景。
“怎么不关我事?我们就要成亲啦,你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
他居然振振有词。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成亲啦?“我一头雾水,更加上满怀气愤,这什么跟什么嘛?乱七八糟的。
“那日我拒绝洛儿,你不是已经答应跟我成亲啦?”他比我还气愤。
什么?那是你大少爷在演戏,我这个跑龙套的配合一下下而已,不用假戏真做吧?!
我魂飞天外:“你不要胡说!我只是帮你骗你的心上人,其他的与我无关。”
“把我的香包还我。”我再伸手朝他手上抢去。
他后退半步,高举我香包:
“你若答应休了他,我便还你。”
我跟狮子兽又没成亲,怎么休?更何况,我肚子里的宝宝还是狮子兽的呢。
“我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我朝他逼近。
“你肚子里的以后也是我的孩子,但是你一定要休了他。”雪千含再退,那芙蓉面上竟是怒气腾腾。
这是什么怪理由,我火了,
“还给我。”
“不还你。”
“还给我。”
“不还你。”
“绝不还你。”说话间,他火气居然比我还大,到最后竟是手一扬,将我的香包扔下湖去。
我的香包!我愤怒的眼神杀死他,他吓得后退一步,
然后我猛一转身,完全忘记我不会水性,情急之下,一个猛扎,扑通一声跳下湖去。
“蛮女!蛮女!“虽听到雪千含的呐喊,我却再也无法答应,那玉湖在我跳下水的那一刻竟涌现出一股暗流,只一瞬间便将我整个吞噬。
[正文:第二十八章 又见翩翩(一)]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这么倒霉?
该死的雪千含,
我若还魂,
定叫你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定叫你也尝尽我今日所受的痛苦。
在慌乱不已的手脚并用狗刨几下后,我终于感觉到水朝光原来是会水的!
哦,得救了!
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顺应本能随暗流慢漂,仿似被放捕的热带鱼重回海底,到最后手指依稀有了触碰到岸的真实,紧接着在求生成功的巨大喜悦里又迸发了美人鱼割裂双腿的巨大痛楚,却原来是我的小狮子兽已呈瓜熟蒂落,急着于水中教导妈妈我成功分娩。
将手指作锚咬紧牙关最终安全着陆,半躺于地上,我浑身颤抖着解开裤腰带,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小孩儿双眸紧闭睡在胯间,微湿的银发,红红的小嘴,正是狮子兽的迷你模样。
似乎窒息了,我急得低下头,一口咬断胶带,抱住宝宝,在屁股上重重拍打几下,小狮子兽愤怒地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