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回来了,小伙伴们,等着我哟。
“各位旅客,您好!欢迎乘坐由南通开往济南的K772次列车,列车前方即将到新沂车站,正点到达时间为13:05,停车3分钟,到新沂站下车的旅客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令人兴奋的播报音,我不仅回到了零八年,还回到了新沂了。睁开眼跟着人群下车,还是零八年的阳光更灿烂,空气更清新啊。下车后看到熟悉的站台和旧旧的列车,心情也变得更稳妥了,掏出手机来给家里打个电话,回到家我要吃三碗大米饭。
手机掏出来,滑动解锁,然后拨号。慢着,教导麻袋。滑动解锁?手机带回来了?我连忙回到桌面看时间。
“2013年十月一日13:10”
沮丧地垂下了头。我还在二零一三年。并没有穿越回去。
出了站,觉得饥饿,到站前广场买了块摊煎饼。虽然过去了五年,但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价格翻了一倍,物价在这五年还是飙升了不少,但是看到边上的卖房的广告什么的,好像房价并没有涨,而且周遭的人们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仿佛时间并没有给这座小城烙印什么。
买票回淮安去,有没有可能出口和入口都在同一个方向上,没准回程的火车上可以回去呢?想到这又觉得灵光一闪,买了票又上了火车,K771回程,一点三十六上车,两点五十七到达。
这次虽然还是站票,我买了个折叠的小马扎,在两节火车连接处找个位置坐下来,靠着车厢。继续装睡。
虽然刚才有点小沮丧,但是还是对这趟充满信心。我一定可以回去的。王筱还在那边等着我呢,我是说,没准儿她还在等着我呢,好吧,骗自己好玩吗。
可是这也是支撑我回去的动力之一啊。好多故事还没去经历呢,听他们讲起来好像很丰富多彩的样子,这也是我回去的动力啊。
“淮安车站到了……”
睁开眼,掏手机先。哦也,还是滑动解锁。你妹的,还是滑动解锁,滑你妹啊,真想摔了这手机。
从没有这么讨厌过大屏手机和滑动解锁。
应该是去往青岛的列车对不对,重新买票,登上扬州到青岛的火车。如果猜测正确应该是这趟班次,这个路线和来时正好相对,那么就会和出口迎头撞上。我觉得这个逻辑应该没错的。
这次我反而平静了很多,也说不上失望,反正也不是特别期待,能不能回看天意了,走不了的话就再试呗,多跑几趟呗。因为此刻无论你多么抓狂和崩溃都不能解决问题,我越来越实用主义,我做的事情应该有利于我解决现阶段的问题,而不是更加添乱。
我并没有可以去想着什么,就是放空自己,然后眼皮越来越沉,头越来越昏,就慢慢睡着了。
59。…第五十九章 我回来了
其实我也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我真的回不去的话,那么那个时空没有我,而有关我的那些故事势必改写,导致2013年的故事不可能按照现在这个套路来发展,一切都将不一样。利用这样的反证法,我们可以轻易得到结论,我一定回得去,天意使然。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的确是不知冬夏,甚至不知年月了。掏出手机,习惯性地滑动解锁。却摸到了久违了的按键触感,左功能键加星号键,解锁!
2008年10月1日18:20;
哦也,终于回来了。新沂站刚好到了,几乎是跳着下车,一路蹦蹦跳跳到出站口,接受着旁人的围观。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怎么会理解我的喜悦。
想起来还是应该先给我妈打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我妈的咆哮,“这两天去哪了啊,电话都打不通,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现在在哪了赶紧回家!”
我总不能回答说我去了五年后吧,她也不可能信啊。
“后来打电话给你那个学姐,才知道你在学校有什么比赛,现在比完了吗?”
感谢学姐的帮忙啊,“嗯,比完了,我明天一早就回家。”其实我多么想说,妈妈我很想念你,我其实去了很远的地方,差点儿回不来了。但是这么肉麻的话实在开不了口。
挂了电话,又该找吃的了,找到中午吃的那家煎饼摊,摊主确实显得年轻了很多,他笑盈盈招呼我,“吃块摊煎饼吧。”
我放下背包,回答道,“嗯,跟中午的一样,加个鸡蛋。”话一讲话就觉得大脑好像有点抽筋。摊主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哦好的好的,多放辣椒是吧,这一天南来北往的人太多,我有点记不清了。”
好吧,我是五年后的某天吃了一份加个蛋的摊煎饼,你怎么会知道呢。
只花了三块钱,饱餐了之后开始找住的地方,虽然生长在新沂,却从来没有在市区住过,这倒是难住了我。天色已经暗下来,华灯初上,站前广场也开始热闹起来。我最喜欢出站口,因为每次从火车站出来,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一看见我就使劲向我挥手高呼,就像粉丝见到了偶像一样,顿时让我的存在感爆棚,只是紧接着他们嘴里都喊出了同样的一句话:小伙子打的吗?
我贱贱地走过去,只为感受一下明星般的存在感。
“小伙子去哪的啊,打的吗?”果然一群人蜂拥过来,把我围在中间,我真想说,“不要挤不要挤,要合影要签名的排队一个一个来。”正当我在享受这个偶像待遇的时候,突然看到出站口过来的那个人好像是王筱。
“王筱,王筱?”我挤出人群,朝着她大喊,并跑过去。
“李淳?真的是你啊?”王筱露出了笑容。此刻我多想拥抱她一下,因为五年后那个她匆忙一瞥就转身离开了,可能余生再无机会见面。想到这里有点伤感,表情就落寞了。
“干嘛这个表情啊,不就十几天没见嘛,这么想我哦。”她歪着头撅着嘴说。
“屁啊,才不会。我才没那么矫情呢。”我迅速整理一下表情。“怎么回去啊,公交车没了。”
“网吧啊,这还不简单,网吧捱一夜,明天一早坐公交回去。现在打的没有个一百块回不去的吧。”王筱倒是越来越放肆了。其实我口袋里还有那个时空带回来的钱,而且又没改版过,肯定可以花得了,但是我并不想打的送她回家,也是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机会,去网吧就去呗,我还能照看一下她,总比她自己预想一个人去网吧要好得多。
“我先带你去吃饭吧,这么晚了,肯定饿了吧。”我接过王筱手上的拉杆箱,跟她说。
“嗯,早饿了,我得先吃一块摊煎饼,然后还要麻辣串,还要擀面皮,还要……”
“二师兄,你饿了多久了?”
“我从中午就没吃东西好吧。你舍不得请我啊?”王筱举起拳头,“是要逼我出手吗?”
已经挥舞过来的拳头,把我捶得嗷嗷往前跑。回来了,真好!
又再次来到那个煎饼摊,“老板,来一块煎饼,更刚才一样,加个蛋。”
老板愣了一下,“刚才?哦好的好的,多放辣椒是吧,这一天南来北往的人太多,我有点记不清了。”
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耳熟,这可怜的老板记性真心太差了。我甚至在想,如果吃完了再给钱,他会不会都忘记收多少钱了。
王筱扛着摊煎饼,坐在拉杆箱上,油腻的嘴巴弯出弧线。这是我那是喜欢着的王筱应该有的表情。
我想起三四个月前的高考。那个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微笑和脸。
屡次三番的模拟已经练就我们的金刚不坏,抗压能力得到提高,所以那天驱车去三中考试,氛围较轻松。道旁的高大杨树飞快地后退,就像是大雄坐在时光机里面,你看着时光就这么盛大地告别,每个人都沉默,仿佛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心跳。
王筱坐在我前排,心情较为沮丧,呆呆地看车窗外,眼神里有隐忍和失落。毕竟白铭走了才两个月,她还是没能从这阴影中走出来,我一直在担心她,但是我做不了什么。我应该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局外人,我把MP3调了一首轻松钢琴曲班得瑞的《月光》,然后把耳机递给她,悠扬的钢琴音可以让她更平静坦然。
到三中后我们各自认了宿舍,然后约王筱在凉亭见面。我一个人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突然有人蒙住我的眼睛。“安得广厦千万间,后面是什么?先接名句,再猜我是谁?”
王筱转变的还真是快呢,刚才都忧郁成那样了,现在又能蒙住我眼睛做游戏了?“好啦王筱,不闹了,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我们聊聊吧。”——
今天发两章~其实我只多写了一千字,因为我平时三千字一章今天一章两千字。哈哈
60。…第六十章 怀念的高考
“你就只有王筱一个朋友吗。”她松开了手,我扭头看见嘟着嘴的晨光。于是连忙作揖道歉。晨光又笑起来,“没事啦,都三年的好朋友了,哪那么容易生气啊。对了,你一说我到想起来了,王筱状态很不好。”
“你跟她一个宿舍,照顾一下,没事儿和她聊聊。”晨光点了点头,“嗯,我会的,你也要好好地考哦,我刚从超市过来,给,这两瓶牛奶拿去。你们男生都粗心的,连加强营养都不知道。”她把牛奶放下,“我先回宿舍了,明天加油哦。”
晨光顺着鹅卵石小道回宿舍了。我等了很久,翻了翻名句背诵什么的,结果晨光发短信给我说她已经安抚好王筱,嘱我早点回去休息。
那天晚上大家都早早地洗澡,大驰和二乐就不像小高考时那么亢奋了,洗了澡就拿起书看了起来,十点一过便熄了灯。
很奇怪,我明明不紧张,那晚就是难入眠,脑海里过电影似的飘过很多画面,这三年的种种都重现,看见自己刚入高中时军训晒得黝黑傻笑,看见试卷堆里偷偷传纸条,看见榕树下的篮球场三对三的斗牛,看见老袁啊,李老师,老姚,叶老师,刘老师,王老师的殷切目光,看见爸爸深夜到我房间给我盖被子,看见这三年想DVD播放机按下了快进。欢快奔跑而去。
大概十二点我去砸老袁的门让他给我弄两粒安眠药,我实在是睡不着,后来遭训斥“安眠药?如果药效在明天语文考场发作怎么办?我当年高考三点还没睡着呢,都这样,没事的回去睡吧。”。回到宿舍时看见宋清诺翻个身,其实大驰二乐他们都没睡着。
第二天的下午没考试,我抱着英语试卷乱跑也没怎么翻过,在操场遇见王筱,领她去超市买了些吃的。嘱咐一些放松心态注意饮食好好休息之类的话,看着她笑了,我才安心送她离去,独自看书。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晨光家里有事要提前走,老袁让我和清诺护送,我心领神会地退到一隅声称有事。然后我和他交换一个眼神后,清诺拎上箱子送她先行。
我然后随大家一起坐公车回王中,我把位子让给王筱,自己坐在台阶上,感觉她在考试期间状态还不错,正嘻嘻地和旁边的林晓婉聊天。
叶宁跟王筱说,“王筱,我们过两天能见面吗。”
然后车上就突然地寂静下来,回个头看见晓宛和王筱都很黯然,眼里有点儿闪烁。大家低头不语,各自感伤。我本来想好了一个不错的笑话,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半年后在宋清诺的空间看到这样的段落:
6月9日拖着行李走出校园的时候;觉得影子突然被割裂了;心里陡生出尖锐的疼。大家都涌出校园;年华潮水般退去。我看着徒弟她们红红的眼圈很心疼;心里有话却口中失语。
那些默不作声陪伴我们三年的教学楼;那一花一草一木;或许从未改变;春华秋实。或者从我们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得体无完肤;面目全非了。
那些昏昏欲睡;冗长无尽的夏天;那些被胳膊汗湿的试卷;那些揉皱又抚平的纸条;那谁叠的千纸鹤夹在课本里;那一首没唱完的歌;请你一定把调子记好;等我来和。
我们要一起高歌快乐上学去
我们是耶和华最宠爱的儿女
我们在时代与金曲之中失去
爱侣及同伴那年再共聚
曾遇上几多歌要天天唱六次
留下了几多首我喜欢到现时
到最后明白最好不应得一次
曾伴我捱大过应该会知
一开心唱饮歌不开心唱饮歌
当中记录我这么长大过
其实对于分别这样的事情我往往后知后觉,好比当年小学毕业初中毕业我拿着成绩单什么的转身就走了,毫无留恋。即使是六月九号那天下午我和傲子明明个子二乐是语文在网吧和台球室马陵山风风火火之后,也就是击掌,打哈哈地再见。而当我坐在大学自习教室,满眼陌生脸庞的时候,才会一次又一次,意犹未尽地想起大家;并且满心落寞。
王筱吃完了煎饼,然后仰着都望着我,“喂,你该带我去吃朝牌卷麻辣串了。”因为我是俯视她的脸,所以她的眼睛显得特别大。
“你知道朝牌这名字怎么来的吗,今天我就给你科普一下吧。”我一本正经地说。“朝牌是烤牌的俗称,它是烧饼类食品的一种。因烤牌的形状酷似封建王朝文武大臣上朝时手里捧着的笏,所以得名朝牌,这个朝是上朝的朝,不是受潮的潮,那个受潮的潮牌指的就是就是潮流品牌了。”
“李淳你好啰嗦哦,我管它名字怎么来呢,我只关心它怎么被我吃进肚子里。”王筱拉着我,“快点带我去吃朝牌卷麻辣串。”
“好吧好吧,身边到处都是学问啊,就是不留心。我再给你讲讲盐豆的历史吧……”
“有完没完啊李淳,我都要疯啦,吃完朝牌再讲行不行啊。”王筱拉着我的耳朵说。
我只好就范,可是空空荡荡的街道,那里去寻觅卷朝牌呢?
在已经快收摊的卖朝牌那里讨到两块朝牌,可是再也难找到炸麻辣串的人,她竟然触类旁通想到再去摊煎饼那里找点菜卷在里面。
“嗨老板,我们又来了。”我笑呵呵地和摊煎饼老板打招呼。
老板先是愣了一下,这个楞我今天看了好几回了,然后说,“哦好的好的,加个蛋对吧,多放辣椒是吧,这一天南来北往的人太多,我有点记不清了。”
这一次好像你是记得清了。可是我们不吃煎饼了,“不是不是,我们就想让你给炒个菜卷在朝牌里。”
“哦,没问题,包你满意。”憨厚朴实的笑让你很有回到家的感觉。
王筱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之后,已经是九点多了,街上有点起风了。我们并没有再去寻觅擀面皮,捆蹄什么的,而是直接去找网吧了。
61。…第六十一章 网吧遇无赖
我们的旁边坐了几个杀马特着装风格的小朋友,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紧身裤,鲜艳的上衣,随处可见的各种金属扣,各种小破洞。这可能标志一种颓废伤感和渴望被关注的心态。其实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偏见,即使在欧洲,从十八世纪起就有类似杀马特的风格叫洛可可的群体,源远流长。我会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想叛逆,与全世界为敌,现在也会羞于再去看当初穿着喇叭裤,肥大运动裤拍的青涩照片。
看着他们熟练地敲击键盘,键出杀马特式的忧伤,“我是杀马特•;蓶①の仼孒。伱扪詠逺卟懂滒の丗堺。”
我笑笑,然后打开豆瓣,微博,搜一部王家卫的片子,自认为高出他们一个段位。
王筱挨着我坐,坐下来就先戴上耳机,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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