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防备一下子倒在榻上。心口处一阵疼痛。不禁蹙紧了眉头。
“小妖精。你伤势还未痊愈。”他忙俯首查看她地脸色庞近在她眼前。
“不然我怎会被清风那老道挡了去路。”她低声说着。似是自言自语。
“今日你不该那么冲动。修行之道在于忍。别人毁你谤你骂你。你只有忍。”
“不!”她心中忽地涌出一阵激动,伸手将他按在胸前“我知道我已经成魔了!他们毁我谤我都没有关系,但我忍受不了他们毁谤你!你德高望重,你保佑着他们,你是高僧,是佛祖神仙,没有人可以不尊重你!”
他微微一笑,“我不过一介凡僧没有那么多力量,所能保佑的……不过你而已。”
她一怔禁笑了,“师傅承认了?你喜欢我?”
笑着笑着,眼前忽然暗了下去,摇曳的烛光被挡住,而唇上多了一种温度。
是那种冰凉的柔软,熨贴了那么一刻,还未抓住,就消失了。
不,不能。她惊慌着,用尽力气,信手往前一拽,借力起身,又刚好撞上了他的唇。仿佛鸟儿覓食那般,她张开嘴使劲相触是多么地不同,她感受着他的温暖、他肌肤的光滑与结实,觉得就算天地都不覆存在了,只要有这样一个怀抱她也能快乐。
于是紧紧贴着他着他,吻着他。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腿上抚着,想要往上探,又迟疑着。
“师傅,要了我吧。”她喃喃念着出双臂将他的头按了下去。
只一瞬间,呼啸风声便在窗外肆虐而来,猛烈地撞击着禅房的窗户只听得外面树木拦腰而断的噼啪声,风卷起瓦片的呼啦声!
他们都怔住了出尘坐起一将她拉到身边,抓起外衫披到了她的身上。禅房震动起来台都落到了地上,他下床,打开窗户一看,原来寂静的夜空已被一层厚厚的乌云遮蔽,外面黑得看不到五指,狂风大作,地动山摇。
她下了走至他身边,一把关了窗子,将那些风起云涌都关阻隔在外。
出尘皱着眉头,“子夜,我们斗不过天。”
“我早就知道斗不过。”她有些激动,“就天雷劈我,闪电击我好了!我不怕!我的梦还没做完,你欠我的!”
说着一把将他拉至床便吻了起来。
出尘用力推开她,斥道:“别任性了!你,我们以后再不见面。”
“不!就是死,我也要把这个梦做!”她坚毅地看着出尘,伸手搂住他的腰背,任外面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她的吻都没有退缩一分,极尽温柔,付尽爱意。
“子夜,不要任性了。”出尘避开她的吻道,“这是寺院,佛祖离地三尺,菩萨就在身边。”
“你怕了?”她眉头一皱,将他刚穿好的衣服扯了下去,在他耳垂处吻着,他的脸立刻红了,连着脖子也红了,不觉抱紧了她。
刹那间,轰雷从乌云深处倏地移至耳边,几乎震得耳朵聋掉,一道闪电劈过,狰狞地在房内闪过一道疤,并且在乌黑的天空中不断变换着位置,由远及近,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们劈死!直至击中了寺里一棵参天大树,外面燃起熊熊火光。
禅房外响起一个苍老和虚弱的声音,唤着:“出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是方丈大师。
又一道闪电击过!子夜的眉头不禁蹙起双眉,头好像突然变重,太阳**散发出针扎一样的疼痛,身体不禁颤抖一下,抱紧了出尘,痛苦呻吟起来。出尘迅速挥手,四周闪起金光,将她的脸捧起,眉间拧着沉痛:“你怎样?”
她狠狠地抓着他的后背,指甲几乎要陷下他的肉里,生生咽下痛意,但方丈苍老的声音让她的心难安,迟道:“不做了……我会害了你,你只说爱不爱我,我马上就走。”
他的眼睛眯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绝决,认真道:“当然要做,不然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
外面,方丈还在不断地念着:“出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并且响起阵阵梵语声,寺里的僧人都被方丈带到了禅房外诵经。
你只有诵经才能
她怔了半晌,笑了,捧着他的脸大声道:“你承认了!你喜欢我!出尘喜欢我!你说每个夜里,你只有靠诵经才能平静……所以你夜夜想的都是我!你喜欢我!出尘喜欢上子夜了!”
话音未落,出尘便伸手抱紧了她,用下巴蹭着她的脸颊,他下巴上生出点点胡渣,扎得她痒痒的,很舒服,她渴望,渴望将自己好好地交给他,不要像在山上那般,而是真正的。
“子夜,记住,心无旁,心心相印……”
她“嗯”了一声,嘴唇便被他堵上了,他吻得不再霸道不再肆虐,而是缓缓厮磨,极尽温柔,她甘之如饴地承受着,也回吻他。慢慢的,外面那风雨雷电、方丈的劝诫、僧人的梵语都不覆存在了,整个世界就只有她跟出尘。
全身瘫软,天地都无法成为依托,她只有紧紧地抓住他,仿佛一松手,就要万劫不复。
“子夜……”带着一声长长的轻吟,他缓然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如第一次一样也疼痛了,但只是微微胀痛。随着那奇异的节奏,一切都美妙起来,她闭上眼睛,口中已溢出令人不堪的惊吟。
外面风雨雷电大作,梵音佛语渺渺,他们的这一片天地却如独守在一个空间中,与外界隔绝。他们尽情释放。肌肤冰冷,体内火热,他们在梦一般的缤纷闪耀中相互爱抚,相互亲吻,交织缠绵……直到从他喉管深处发出低低的嘶吼,她十指痉挛,双手紧紧地在他的背上,喊了一声:“出尘!”
忽一道闪电落下,“噼啪!”击中了窗棂,整扇窗户都碎裂了,窗纸燃烧起来,她清楚地看到,寺院里坐了一地的僧人,普智方丈和法治都手持佛礼站在前面。
出尘撩起衣服将她裹起,些许疲惫地气息在她耳边吞吐着:“快走!再也不要回来!”
正文 恨却休…6(大结局)
心揪地一痛,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不,我们对。”
这时法治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一幕,双眉倒竖,厉声道:“大胆出尘!竟敢在佛门圣地与妖女做这等不耻之事,佛祖难容!”
出尘扳开她的胳膊欲要出去,她却先一步从窗口跃了出去,对着那法治大喊道:“不关他的事!我是妖精,是我勾引了他!”
法治眉毛一横,持起一个金钵,恨恨道:“妖魔,看我收了你!”
刹时金光四起,子夜被刺得眼睛生疼,正要后退,被出尘揽过身边。
“出尘!你竟敢……”法气极,看看向一旁的方丈,却见方丈只是低声诵经。
“师叔,弟子犯了戒,甘愿受。请你放了子夜。”
“放她?”法治冷一声,转身看着天际,“你看这电闪雷鸣!要我怎么放过她?”
法治说罢,重新持起金,子夜立刻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出尘携起她跃上屋顶,对法治道:“师叔,佛讲慈悲为怀,有我在,何愁灾祸无人承担!”
然后起子夜的脸,沉痛道:“快走!越远越好!”
她嘴抿。抱住他。眼泪就掉了下来。“死也一起死。我不要一个人!”
他怒了。紧紧地嵌着她地膊。“听话!去宫里找太子。三日后。我便去寻你。不然。你就真地见不到我了。”
“三日……你没骗我?”
“对。三日。”他点了点头。眉间拧着苦痛。
她擦了一把眼泪。眼里露出坚决“三日后你若不来。我会一直等。一直等!”
“走吧。”他笑了。宠溺地抚抚地脸。手上一用力。法术施起她推到了千里之外。
子夜只觉得脑子一懵,闭上了眼睛身体轻飘起来,仿佛在无边的天地中飘摇着,飘了好久,好久……
梦真的好长,仿佛在慢慢将她的心撕成一片片。
她看到无数火球从天而降地狱之火砸向磐若寺。巨大的火龙在寺院上空盘旋,轻易燃着了大殿噬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僧衣,佛珠,香炉,蒲团……一时间全都化作灰烬。
出尘却坐在殿前打坐,任火焰炽烤着他的身体,毅然不动。接着着的大殿轰然倒塌,他被埋在了废墟中蛇如线般穿过,一切都不存在了。
“出尘!”她大喊着从梦中惊醒感觉有一个人在握着自己的手,是云熠。
“子夜醒了。”看到她醒来,云熠松了一口气。
她往四周一看,是他的寝宫,便要下床。云熠按住了她,微皱眉头,“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休息。”
“不……”她低声道,“我什么时候来的,这是什么时辰?”
“你睡了三天了,现在刚过申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天……”她来不及回答云熠,跌跌撞撞就往外跑,“三天了,他说三天后来寻我,我要到不归殿等他……”
云熠在后面追着,待他到了不归殿,她已经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鸟笼子,呆呆地看着。
“子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怔了一下,问道:“磐若寺还好吗?”
云熠笑了笑,“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求佛去,现在不想它。”
她没再问,看着渐暗的天色,“太子,你走吧,我要一个人呆着。”
“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呆着。”
“子夜……”
她突然就哭了,“你走吧!求你了,走吧!”
云熠无耐,又呆了一会儿,才慢慢离去。
夜寂静,只有凉风吹过,偶尔听到枯叶落地的清脆声,子夜坐在窗前,眼睛一直瞧着墙外的天空,却没有出尘的影子。
她一遍遍地回忆着他那天的话,是三天,没错的,他一定会来的。
她找了把梳子,撩起自己的白发,一遍遍地梳着,每梳一下,心里空落一分,渐渐的转为不安与害怕。
“小妖精,小妖精……”出尘的声音忽地响起,飘渺而温和。
她一惊,欣喜抬头。
她四处张望,发现他就坐在她身旁,神色平静,“我来看你了。”
她抿着嘴唇,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摸他的脸,想抱他,想吻他。可是,空空荡荡。她一下子慌了,不停地伸手去抓,根本就是虚无的!
心中恨意生起,忍泪质问:“你骗我!两年前你骗了我,现在又骗了我。为什么?”
出尘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三天,我们说好的是三天。”
“不!我不要你这样来看我!”她喊道,强
水。
他的目光忽而变得苍茫,慢慢道:“我只是想躲过劫难。”
“那我的梦是真的?”
他点点头,“火烧磐若寺,僧人们都死了。这事皆由我而起。”
“从头到尾你就知道所有的事情,清楚地知道你是我的劫,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她低嘶着,手颤抖着,那种抓不住的感觉,痛彻心扉。
他低头,看着案的鸟笼,“你记得它吗?”
“只是觉得熟悉。
”
“千年前,我跟着母亲也住这里,我是当时皇帝的三皇子云如归。十年结发夫妻,父皇却因一个新宠妃的枕边谬语将母亲打入了冷宫。当时我虽十一岁,但皇家的孩子每日里耳濡目染已经懂事。我便和母亲搬来一起住。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唤散声,虚应空中诺……每每夜里醒来,母亲都在唱这首歌,只唱这四句。我了解她的苦闷,她的委屈,在她面前很是听话,尽量让她开心。机缘巧合,一次外出遇到了你,便将你带了回来,子规的叫声被译音为‘不如归去’,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吉利的鸟儿,我还盼着父皇能把母亲接回宫去。母亲似乎也高兴起来,我还将她唱的歌儿刻到了笼底,告诉母亲,这只鸟儿的叫声就是在唱歌,父皇会听到的。可是,鸟儿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好运,两年过后,父皇突然病倒,朝中分成几派各拥皇子,在一次正常的吃过晚饭后,我和母亲都死了,是他们在饭里下了毒药。我心中悲愤,灵魂不愿离去,想要报仇,迟迟留在人间,结果误了投胎的时机。每夜里到不归殿游荡,在皇宫里游荡,每夜里听着你的叫声,愤愤怨怨。当时我年少气高,渐渐地竟将这祸事牵怒于你,便要了你的命。”
他说罢停滞下,瞌眼道:“后来我才知道,机缘都是无形中种下的。飘零了近千年我才得以在地藏菩萨的教诲下醒悟,诵经参禅,以定心性。菩萨念我死得冤枉,且还有一段尘缘未解,便给了我第二次投胎的机会,让我好好把握,若渡得劫难,便可升为罗汉,免入轮回。当时,我已心无尘念,不知道面对的是怎样的尘缘,便背着菩萨暗参天机。”
“没想到,这一世竟和千的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个你。我们之间是一段孽缘,因为我的皇兄皇弟都会爱上你。我被云熠逼得出家,你落入云熠手中,没多久花泽少便叛乱篡位将你抢了回去,皇室争斗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我看见到了开始和结局,便自作聪明私改了命符。一生下来,就让母亲死了,我不想她再受与千年前一样的苦,自己则落地出家。这样,我,花泽少和云熠,就分开了。可菩萨的法力无边,发现了我的错误,为时晚矣。罚我做了二十年魂不附体的人,每个月都要去地府领一次鞭挞。我以为,我不是皇子,花泽少不是皇帝,没人会抢你了,你就会得到幸福……没想到,竟走到这一步。”
她定看着他,将手伸到他的脸旁,想抚摸他,想依靠他,却始终是一个虚无的影子。眼泪不禁滑落:“你比我还傻,对我说着人不能胜天,你却要和天做对,你根本就不懂。你明明爱着我,却不承认,还自以为是地把我推给别人,绕了这么一大圈,不过多伤了几个人的心。”
“人总这样,总是想着结局,却始终看不透过程。”他说着微微瞌眼,眉间拧着一股深情,“若我从一开始就就懂得情,就知道我们会这么相爱……”
“你会怎样?”她忙问。
他却没有再说下去,抬头了看外面的天空,幽幽道:“子夜,好好活着。”
“师傅!”她觉得不对劲忙伸手去抓,却抓了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他的魂魄飘起,跃身追了上去。
他见状转身,笑得恬淡,在她耳边低语道:“不管我在哪里,都会生生世世地保佑你。”
“你承担了所有,他们要你去哪里?”她忙问。
他摇头笑了,魂魄渐渐飘至很高很远,她旋在半空中仰头看着他,忽地朝他大喊道:“你爱我吗?”
仿佛看到他笑了,继而消失,耳边却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子夜,我爱你。千年来,我心里只装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我母亲,另一个就是你。”
她落到地上,笑了,即而嚎啕大哭,把刚才忍住的眼泪全都哭了出来,沾湿了衣襟。
千年前,她守着他,子夜而歌,他们的故事从子夜开始,亦在子夜结束。
(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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