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有点良心,在她即将落地的时候伸手将她捞起揽在了身边,不解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你,一着急就飞起来了。(*^)(*)”
他冷笑一声,嫌弃地将她扔在地上,“任何谎言在我眼前都会毕露。”
她起身。拍拍身上地尘土。闷声道:“是。你是法力无边地高僧。现在还受皇上喜爱成了国师。我这个小妖精永远都高攀不上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皱眉。深深看着她。一把抓起携在腋下朝着城外飞去。
她挣扎着。拳打脚踢。却耐不得他有如此大地力气。于是抗议着:“一切顺其自然。师傅。不要封我地法力!”
他根本不理。飞得欲加疾快。风在耳旁呼啸而过。眼看着寺门在即。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大晚上地。你带一个妖精回禅房。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
“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不怕我怕啊。我已经为人妇了!”
“我不去寺里,我怕菩萨!”
“这样好不舒服啊,能不能换个姿式?”
还算凑效,他抓起她的肩膀顺势将手揽在她的腰际,两人相依而立,衣袂在风中飘飞交缠在一起,好似神仙眷侣。
她在心里偷笑一番,抚在他后背的手,慢慢往上去,找准**位,用力。
他大惊,转过头看着她,话未出口就颓然倒在了她的怀里。
她得意不已,她现在的法力可不在他之下。只是看着臂弯里不醒人世的他,心里忽地一沉,收起法力落到地上。
白色的月光透过树影为他蒙上了一层光辉,她不禁伸手轻轻抚着他俊逸如仙的脸,光滑的,下巴处有些许的扎手,弄得她手心痒痒的,但她好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将脸颊伸到他下巴处轻轻擦着,手更是伸到他的光头之上,轻拂着。想到一开始看到他剃度后想摸他的光头他嗔怪的样子,不禁咯咯笑起。
“师傅,我知道你为我好。只是,没有了法力,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既然你都封不住,就顺其自然吧。”
将他安置在一棵树下,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式,飘然而去。
回到府里,大门敞开,似乎在等待着她归来。现如今,老夫人也不管她了,她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进了园子,看到房内亮着一盏灯,想必是翠儿看不到她又着急了。她笑笑,总算这府里还有一个人在意她的来去。
推开门,竟看到慕容晏坐在桌前,独斟自饮,醉眼迷离。
她忙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温和道:“公子你不是在御华园吗?怎么回来了?为何一个人喝酒?”
他抬头,满脸的哀愁,欲要伸手抓杯子,终是重重地落在了桌上,低喃着:“她在平安苑,你已经知道了?”
子夜怔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不敢看他。
他伏在案上低笑一声,又抬起头,带着三分醉意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耐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哈哈哈哈……”
“公子!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当时,你为何不承认了是你唱的?你是有夫之妇,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兰儿就不同了,你懂吗?你懂吗?本就毫无光明的未来,现在真正的陷入了黑暗之中!”他说着,声音愈来愈大,甚至是愤世嫉俗、歇斯底里的,她怕极了,从未见过他如此,摇着头,喃喃着:“不是我唱的,不是我唱的……”
“我知道不是你唱的!”他忽地站起,逼近她吼叫着。
“也许……这是命里注定的。小姐那样的人不该困顿在寺院里……”
“可这个人也不该是皇上!他会发现的,一切都完了。”
“皇上会发现什么?”
“会发现……我们之间有私情。”
“没有人说,皇上怎么会发现?”
他恼恨地捶了一下桌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懂。”
“公子,你怨我了,恨我了……”她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门边,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终于感觉到她的惊慌,摆了摆手,无力道:“我没有。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我现在想静一静,你走吧。”
她应了一声,出了门,无处可去。也许他忘了,这本是她的房间,她能走到哪里去?
正文 梦半惊-7
她就靠在门廊边,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她醒了,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
睁开眼,竟看到许多穿着黄色锦衣的大内侍卫站在她面前。他们个个手持大刀,面无表情,就如地府里没有血肉的鬼魂那般,她害怕极了,推门进去,慌乱地喊醒了床上的慕容晏。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她还无法思考,没来得及思考,慕容晏就被他们架着胳膊带走了。罪名是,目无君主,妖言惑众。
她不懂,目无君主、妖言惑众是什么罪名?于是拉着为首的那个侍卫不停地苦苦地追问,他竟冷冷说,花泽少与慕容晏愤世嫉俗,心存不轨,欲利用皇上南巡之机加以迫害,证据确凿,无可辨驳,轻则当斩抄家,重则灭其九族。
祖母和公公婆婆一听到这个立刻瘫在了地上,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公公看着慕容晏被带走,跪在地上,不禁对着苍天发问:“我慕容一氏,祖祖辈辈安分守己,虽谈不上报效朝廷,也是良民的典范,何来的目无君主妖言惑众之罪啊?”
子夜踉踉跄跄地追到大街上,侍卫早已将慕容晏架上马车,飞奔而去。一旁的百姓都还不明所以,都看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去了花满楼,看到大门紧闭,贴上了盖着官印的封条,还有守卫在一旁。她去了知府行衙门,看到原来的官兵也换成了黄衣的侍卫,她欲要进前找知府大人,竟被告之,知府被停职查办,皇上有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违者严惩不贷。
怎么会这样?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遭了灾。她站在衙门口,看着那门前的牌匾上还书着“朗朗乾坤”的大字。既是朗朗乾坤,何来的妖言惑众?一切不都是很好吗?昨晚,御华园内还歌舞升平。她不懂,真的不懂。
出尘,对的,去找出尘。*他一定有办法的,他一定可以帮她的。
这时,忽听得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喊她:“少夫人近来可好?”
她扭过头,表情厌恶至极,“你怎么会在这里?”
“施大人现在是嫌犯。但百姓不可一日没有父母官啊。我是暂替。暂替。”薛子谦边说着边摇着扇子走近她身边。她往后退了一步。忽想到了什么似地。大声道:“是你!”
“少夫人何出此言?”
“因为你不是个好人。这些事情一定是你在背后捣地鬼!”
薛子谦脸色蓦地一变。唰地收了扇子。逼近前来。低声狠狠道:“少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把你也抓起来。”
然后。又扬起头。故意大声道:“真是天大地冤枉!”
虚伪!子夜在心里骂着。
“这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没事就吃喝玩乐好了,干什么伤春悲秋的,做一些酸诗,惹怒了皇上,谁也救不了他们。花泽少更甚,敢在皇上住的寝宫上做文章,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花公子怎么了?跟皇上的寝宫有什么关系?”
“平安苑平安苑,就在这‘平安’二字上,这次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了。”他说着就转身欲要进去。
子夜忽地拉住了他,急道:“你说清楚,‘平安’二字怎么了?”
薛子谦笑笑,看着她拉着他衣襟的手,别有用意道:“少夫人,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可有伤风化啊。”
她看看四周路过的行人,只得放开了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怎能告诉你这种无知的妇人?少夫人,我劝您还是回家去帮着公公婆婆把贵重的东西藏起来,免得到时候一抄家沦落到上街要饭的地步。”
她心中气忿不已,冷冷道:“你休想,你的诡计不会得惩的!”
薛子谦冷下脸一把将她推开,对两边的侍卫道:“把她给我轰走!”
子夜只得离去,径直来到了磐若寺,用了个隐身法直接闯进了出尘的房间,他正在佛前打坐念经,她便隐着身,在他身后徘徊着。昨晚骗了他,今日竟不如如何开口求他。
“别躲着了,现身吧。”
她一怔,扬手在身前一挥,现了身,跪到他身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轻笑,似带些得意地用食指点了点太阳**处,“你的一切都印在我这里。”
“那我现在心里想着什么?我为什么来找你,你也是知道的了?”
他停止拈弄佛珠,转头看着她道:“小妖精,不要去管俗事,人各有命。”
“不!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的相公还有我的……公子。”她说着抓着他的手,哀哀地看着他,求道:“师傅,虽然我不太明白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可我知道这次很严重,真的很严重,要抄家,要杀头,要灭九族的。并且,我知道他们是被小人所害,是薛家捣的鬼。我刚才看到薛子谦了,他现在竟代替施大人坐守衙门,他甚至,都默认了。”
他垂眼看着她,伸出手,在她额前轻轻抚过,那柔软厚实的手掌,好似一件无尚的法器,她前一秒钟还躁动不安的心竟平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为她指一条通向幸福的道路。
看着他的菱唇微启,一张一翕,慢慢道:“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他们,而你自己。我说过,你触动了浩劫,你的前方就是一片火海。他们的前方是无限开阔的平原,根本不能相比,所以你不必去想他们。”
“不,我无法不想。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小妖精,有的人,就是无法不自私,才活得很辛苦。自私是人的本性,有时候是必须的。”
她忽地抬头,看着他,“师傅,你说的是你自己吗?你心里装着众生,从未想过自己,甚至忽略了自己,所以很辛苦。”
“我是佛,代表着佛祖、菩萨,早已没有了自己,而是属于众生。”
“做佛要牺牲这么多,没意思。师傅,你是投胎到什么人家的?为什么我听他们说,你从小就持了斋戒。”
“你该回去了。切记,心平气和。这些事情,几天后便会过去。”
“我不想走。”她往前蹭了蹭,“他们都在哭,我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他看着她,嘴角噙着些许的笑意,“看来在人间呆的这一年多你还是学到了东西。哭不出来便好了。”
“不好!那不变成了无情的人了?”
“几滴眼泪怎可以评定一个人的情感?有一天你就会明白了。”
正文 梦半惊…8
茂的夏,慕容府却尽显示萧条,似乎连鸣蝉也在为哀叹。
子夜走在长长的回廊中,竟看到很多下人手提着小包袱闪躲着快步行走,她欲要拦住一个问问情况,刚伸出手,那人就撒腿溜了。她郁闷不已,回了房,翠儿正抱着小惜朝不停地哄着,却仍止不住他的哭闹。
子夜抱了过来,对他笑了笑,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小家伙总算停止了哭闹,呆呆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小公子还真认人,可累死我了。”翠儿见状一边捶着胳膊一边埋怨着。
“李嫂呢?”
“回家通风报信儿去了。”翠儿说着起嘴,带着一丝鄙夷。
“怎么了?刚才我看到许多人都拎着包袱呢。”子夜说着摇着小惜朝,将他轻轻放到了床上。
翠儿叹息一声道:“他们听说公子犯了诛灭九族的罪都被吓跑了呗。”
“哦?翠儿为何不怕?”
“我孤身一人能走到哪儿去,只要少夫人不走我就不走。”
“你说‘平安’二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子夜想起薛子谦地话不禁问道。
“平安有什么不好地。可是大吉利话呢。”
“可薛子谦说。这两字惹怒了皇上。”
翠儿皱皱眉头摇头道:“不会吧。我可想不出有什么不妥。恐怕是公子们先前恃才放狂做地诗惹了祸。唉。这种事啊。听说在前朝时就有过。死了好多读书人呢。”
“没想到公子说地是真地。伴君如伴虎。他当时就担心题对匾额一事出问题。也是下了很多功夫。千谨慎万小心。还被小人挑出了毛病。本说着三日后要远走高飞。谁道世事如此难料……”
“少夫人。您说谁呢?”
“我是可惜花公子,他是好人,不该受此灾难。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们。”
“我们女流之辈又有何法子?连知府大人都被革职查办了……”翠儿说着俯到她耳边小声道:“听说是薛家故意在整我们,少夫人可见过皇上身边那个蓉妃?她就是薛子谦的姑姑,听说这次还要为太子指婚。//*”
子夜不禁回忆起那蓉妃的样子,长得倒是妩媚妖娆,当初在寺里她还极力为施梦兰开脱,只是现在子夜才明白,蓉妃当时的好意不过是不想再多一个女人来分享皇上。
掌灯时分,子夜从前厅出来,一路上心绪复杂。想着餐桌上祖母和公公婆婆的苍老和失魂落魄,心中不忍。而她也终于弄明白了诛灭九族是怎么回事,那便是慕容家的远近亲戚全都要受牵连,甚至还包括那祠堂里庄严肃穆的祖先牌位,同样,也包括她自己。
于是她飞身出墙,一路来到了御华园。平安苑内掌着灯,她恰好看到喜儿出来,在外张望着似在等人。于是她在一个墙角落地,迎上了喜儿。
“少夫人,您怎么进来地?”喜儿甚是惊异。
“你在这等谁呢?”
“不是不是。”喜儿忙摆手,拉着她入门,左顾右盼一番,小声道:“我在把风。皇上今天要临幸小姐。”
她一怔,忙入了内室,正看到施梦兰一手握着一方白帕,一手握着一把匕首,脸色发白,眼神慌乱,迟着。
“小姐你要干什么?”她慌忙上前夺过了匕首。
施梦兰一惊,继而抓着她问道:“表哥怎么样?你去牢里看他了吗?”
“狱卒不准进,说是皇上钦命,只有三日后的堂审才能见到。小姐,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施梦兰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我哪里想不开了,我是在想办法。你把手伸出来。”
她不解,但还是伸出了右手,施梦兰紧抿着嘴唇,抓住她的食指,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忽一阵疼痛,一直到心里,她差点叫出声来。
“你为什么咬我?”
施梦兰不理她,捏着伤口处使劲地挤,几滴鲜红的血落到了白帕上,赫然在目,如同一朵妖艳欲滴的红梅,接着她便将这白帕铺在了薄薄的床单下面,来回地抚摸着,仿佛思绪回到了从前的某个时刻。
子夜只是轻轻吮吸着受伤的手指,很疼,直到现在才知道皮外伤竟也可以让人这么疼!
施梦兰忽地起身,摸着她的脸问:“疼么?”
她点点头,哆哆嗦嗦收回自己的手。
“我没有那个勇气。子夜,我怕疼下不了手。伤口要藏好,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看着她走了出去,我悄悄用法术愈合了伤口。只是不明白,产下惜朝时那样撕心裂肺地痛她都挺过来了,为何怕这个?不过,早知道她要的是血,给她就是了,也不用这样被咬。
外厅,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