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有因为他们恶作剧而打骂他们吧?」所长问。
「没有!」魏兰懿用力摇头,「真的没有。」
「一定有,只是你忘了。」
所长说得这么坚定,魏兰懿也不禁担心起会不会她真的有表现出坏脸色,将小朋友给吓到了。
「你知道,老师是要看业绩的,如果小朋友不上你的课,你也只有最微薄的底薪。」所长沉吟了会,「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想想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等风波过去,再回来上课?」
「教琴的薪水是我所有的生活费用,我不能休息。」她会喝西北风的。
所长也颇为无奈,「可是小朋友不来上课我也没办法啊,她都旷了两次的课了,那一班的小朋友都是同班同学,万一引起连锁反应就糟了……」
「旷了两次课?」魏兰懿脑袋里立刻浮起一个人名,「虞小瑷?是她的家长投诉我的?」
「嗯。」所长叹了口气。
她曾打了数通电话到虞家想跟虞夫人沟通,但接电话的佣人只说虞夫人不在就将电话挂了。因此她越发相信虞小瑷是因为拒绝来上课,家长才会拒绝接电话。
「可以给我虞小瑷的通讯资料吗?我去拜访她的家长。」
「你要威胁他们?」这可不行。
「我只是去询问虞小瑷,她认为我责罚她的地方在哪里。」
「不行!」所长严厉拒绝,「万一一个不好,把跟家长的关系弄拧了怎么办?」交学费的是大爷,万万得罪不起。
「所长,我一定会小心处理的……」
不管魏兰懿怎么要求,怕事的所长坚持不肯给。
「就这样吧,你先休息一个月,回家反省,下个月再回来上课。」所长挥挥手,「如果你要另谋高就也行。」反正老师又不难找。
沮丧的走出钢琴教室,魏兰懿想着,真的就这样屈服吗?就这样被冤枉,她会甘心吗?
学生的通讯资料都锁在所长的抽屉里,平常若有小朋友缺旷课,或有什么事要联络,也都是由所长负责,所以她手上没有任何虞小瑷的相关资料。
沉缅思绪里的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兰生酒店的门口。
未到营业时间,故铁门是拉下来的,招牌也是暗的。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知道有个方法可以找到虞小瑷,只是,必须透过那个人……
那个她最不想见到却又暗暗期待着,使她总是陷入矛盾的男人。
第八章
当魏兰懿出现在汪若薇的办公室,向她询问当初她所归还安堂的名片,汪若薇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问她突然想找安堂的原因。
「你的那张名片我还他了。」汪若薇笑看着魏兰懿显露失望的眼,「但我也有一张。」她从抽屉里拿出来交给她,「给你。」
「谢谢。」魏兰懿又是感激又是尴尬的接过。
「你要在这里打电话吗?」汪若薇自橘黄色皮椅站起身,「电话借你,我先出去了。」
「好,谢谢。」
「不客气。」汪若薇在颈间系上一条浪漫的红色丝巾,搭配她一身红色的雪纺洋装后,就进入地下楼的舞厅。
被独留在办公室的魏兰懿拿起无线电话,怕自己突然改变心意似的,迅速按下行动电话的十个号码。
嘟声响起,她没有退路了。
「喂,安堂。」
第一次透过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发现与平常听到的有点不同,好像……好像比较冷,比较没有感情,让她有些却步。
背景音很吵,他好像跟很多人在一起,会是在跟客人应酬吗?她会不会吵到他?魏兰懿开始为自己的怯弱找理由了。
「谁?」他的语气透进不耐,「名岚?别搞无聊的恶作剧电话!」
「是……是我。」感觉他有挂电话的意思,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竟出声了,然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
糟糕,她又没说她是谁,光讲「是我」,谁会知道啊?
「我是——」
「兰兰,好久不见。」一点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软化了声音里的冰冷。
他知道是她?魏兰懿好生讶异。不过四个字,他所在的地方又那么吵,竟然可以听得出来?
「好……好久不见。」她的舌头可不可以别一直不听使唤啊?
安堂接过一旁公关递过来的草莓,一口吞下后才明知故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你,有关于你外甥女,也就是虞小瑷,跟我学钢琴的虞小瑷,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络到她吗?」哎呀,她根本是语无伦次。
「你找她干嘛?」
乐队奏起舞曲,旁边的男人与公关都有意下舞池一展舞艺。他们不约而同瞧向电话中的安堂,安堂挥挥手,要他们别管他,自己玩自己的。
「我想她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所以我想找她谈。」咦?这背景音乐好奇特,好像似曾听闻……
心中有些困惑的魏兰懿走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什么样的误解,让你特地来找我要联络办法?」安堂起身离开包厢,信步往大门方向走去。
「她说我打她……」
「你打了我家的小瑷?」安堂故意发出惊呼。
「不不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从没打过人!」魏兰懿慌慌辩解。
「小瑷不会说谎的。」
「我知道……」呃,这不就等于说她的确有打人啰?「我知道她不会说谎,但我也真的没有打人,所以我想找她问问。」魏兰懿拉开办公室大门,热闹的音乐声立刻蜂拥而入。
魏兰懿将耳朵捂起来,再放开,发现电话里的背景音乐跟她在办公室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你在兰生?」她愕然,但更让她错愕的是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步上楼梯朝她走来的英挺男人。
「是啊。」他微笑阖上手机。
「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她恍然大悟,「若薇跟你说的?」
安堂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耳力很好。」
虽然身处的环境吵杂,他还是听出话筒那头传来的细微音乐声。
「喔。那……」
他忽然伸手拿走她手上的无线电话,丢到里头的沙发上,并拉起应变不及的她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她慌乱的问。
「你不是要找小瑷?」
对喔。「你要带我去找她吗?不用了,告诉我电话,我自己打给她就好了。」
她不想跟他独处,她会害怕,很害怕很害怕,怕那好不容易平静的心,会因为他而跃动起来。
安堂才不理她,要泊车小弟将车开过来后,就把喋喋不休的她塞入车里。
「你真的不用亲自带我去,你应该……应该还有朋友在这里……」
「没关系。」他倾身过去帮她拉安全带。
他的手横过她胸前,脸离她不过几公分远,她立刻紧张的停止了呼吸。
她整个人神经紧绷,就像僵化的石膏像,安堂差点大笑出来。
「坐好。」他拍拍她的手,果然如他预期,感觉到她身子微微一震。
好有趣的女孩啊!他决定将她关入他的塔里,让她成为他的,没有他的允许,休想逃离。
待他坐正身子,对她的威胁小了些,魏兰懿立刻又鼓动舌头,小手忙着解不知为什么就是解不开的安全带。
「我跟小瑷之间应该只是小误会,所以只要电话沟通——啊……」
在安全带好不容易解开的同时,安堂突然一踩油门,猝不及防的魏兰懿小脑袋险些撞上挡风玻璃。
「叫你坐好的。」
魏兰懿听得出来他在幸灾乐祸。
车已开动,她可不想冒着生命危险跳车,只能认命的将安全带拙回原处,任他「好心」地载她去小瑷家。
「不高兴什么?」他可是清楚瞧见她微嘟的小嘴。
「我没有,只是——啊……」她一个惊喘。
安堂趁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转头亲了她一下。
她瞪着一双大眼,整个人都傻了。
肇事者凉凉一笑,「嘴翘那么高,不就是等人亲?」
她才没有!魏兰懿用手捂着嘴,两手在嘴前像打了个X。
她不由得怀疑,她来找他有没有可能是项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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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一栋豪华高级大厦的停车场。
「这里是小瑷的家?」魏兰懿的手始终没离开过她的嘴,故声音听来有些模糊。
「对。」
「你常来吗?」警卫跟他很熟的样子,还会喊他安先生。
「每天都来。」
「你跟你家人感情这么好?」她好惊讶。
「有疑问?」
「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像是会虐待家人的人吗?」安堂笑着将车子驶入平面停车位。
「不是,只是感觉不会主动打交道。」
她说对了。「所有的人都说我热情好客。」
她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
「也许……」她顿了顿,「因为我跟你不熟,所以不了解你,才有误解。」
「就像你跟小瑷之间有误解?」他开门下车,魏兰懿见状连忙跟上。
说到小瑷,她的神色又转为沮丧了。
「我想我一定很不会看人,我一直以为小瑷还满喜欢我的……也许我是真的哪里做错了。」她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喜欢你吗?」在等待电梯下来的时候,安堂突问。
她脸红了红,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你觉得我有喜欢你?」
电梯门一开,魏兰懿立刻闪入最角落的位置。
「没有……」她局促不安的低着头,「我想没有。」
他没再作声,电梯里弥漫着一股沉默的压力。
魏兰懿抬睫死盯着电梯的数字键。电梯越升越高,她的紧迫感也越来越重,好不容易在三十楼停下,门开的同时,她暗暗松了口气。
出电梯门时,安堂抛下了句话,「小瑷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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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瑷喜欢她?!
魏兰懿急急追了出来,随安堂一起步入屋里,脸上有着喜色。
「你是不是知道原因?」他每天都来虞家,一定知道小瑷突然生她气的理由。
「我知道。」安堂将西装外套随意往客厅里的布质矮沙发上一搁,走到一旁的开放式厨房,自木架上抽出一瓶红色葡萄酒。
「那你可以告诉我——」匆匆在玄关脱了鞋的魏兰懿一踏入宽敞的空间,整个人竟惊呆了,到口的话顿然收住。
这是一间长型的房子,自客厅延伸到厨房、卫浴,以致于最后端的主卧,全都是以玻璃隔间,自她站着的客厅可以将整间屋子一览无遗。
整个房子的设计可以用「一目了然」来形容,完全没有遮掩,没有掩饰,像最毫无心眼,坦率自然的大男孩,随时欢迎来者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瞧见魏兰懿目瞪口呆的模样,斜倚在流理台旁的安堂晃着装有紫红色葡萄酒的高脚杯笑问,「怎么了?」
「这是小瑷的家?」骗人,这一看就知道是单身者的家。
「不是。」
果然!「你家?」她被骗了?
「嗯。」
「真的是你家?」谁做的鬼设计?跟眼前的男人形象一点都不合!
「有疑问?」
当然!「风格跟你一点也不像。」这男人深沉得像最深幽的湖水。
「我觉得设计者透视了我的内心。」
鬼扯。「他一定是对你有所误会。」
「设计者是我妹妹,她不会看错她哥哥。」
「恐怕是你连你妹妹也骗了。」
「那你倒说说,」他走到她跟前,「像我这样的男人,该适合怎样的房子?」
「我不懂室内设计。」她别开头,逃离他灼灼注视。
「你认为你很了解我吗?」
「我不了解。」他全身散发着逼人的压迫感,难以应付的魏兰懿往后退了一步。
「那你凭什么断定我与室内设计的风格不符?」她后退,安堂就前进。
「因为你怎么看都不简单……呀!」
退后的纤腿绊着了沙发,她惊呼一声,跌入柔软的沙发里,翘起来的脚勾着了安堂,安堂虽稳定了跌势,但手中的葡萄酒仍洒了些出去,在魏兰懿白皙俏脸点上艳丽的泼墨图。
「你脸上沾到葡萄酒了。」安堂将酒杯放置在一旁的玻璃圆形茶几上。
「哪里?」魏兰懿伸手就要往右脸抹去。
「不是那儿。」安堂制止她的手,一边膝盖弯曲,蹲下来,「我来。」
「没关系,我自己来。」
长指捏住纤巧的下巴,强硬的转过她的脸,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指尖沾点她脸上的紫红色液体,邪气的用舌尖舔了舔,「上好的葡萄酒。」他将指间残余的液体抹上她的红唇,「尝尝。」
她屏气凝神,盯着他唇角始终未散的笑意。
「我……我要来找小瑷的。」她嗫嚅的说,眼眸有着惊慌。
「小瑷出国去玩了。」
「那……那我要回去了。」她挥动双手,想离开他的禁锢。
「这么怕我?」
她不知所措的咬着唇,舌尖碰触到葡萄酒,香气立刻盈满唇齿之间。
「怕我还来找我?」
「我是要找小瑷。」她下意识将唇上的葡萄酒舔干。
「我不是唯一找到她的方法。」
他说对了。找小瑷也许只是藉口,其实她是想见他。
很久以前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像打架般的离别曲就扰乱了她的心湖,一直到今天,涟漪仍未平息。
也许她当初执意退出他的生活,退还他的名片,表面看起来好像是很有自知之明,也为了保留残余的尊严,但她其实是希望他会在收到她的拒绝时,跑来找她。
但他没有。
她唯一使的一点心机,很遗憾的功败垂成,人家压根儿不理会她,她退出,他即远离,而她其实还在原地等待。
「我很简单……」她低垂粉颈,不想被他瞧见眼底闪烁的泪光。
「跟这屋子的设计一样浅显易懂。」他笑着含了一口酒,抬起她的下巴,将酒灌入她喉咙。「吞下,别浪费。」
满溢的美酒自唇角流下,他伸出温热的舌尖舔上她的嘴角,啃咬她细致的唇办。
酒香扑鼻,她觉得脑袋有点晕眩。
闭上眼,她开启樱唇回应他的吻,舌尖与他缠绵,任他逗弄嬉戏,将她逼得慌乱无措,她也无所谓。
她紧紧攀住他的颈,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她不要他有任何一刻的离开。
时间没有减少她对他的喜欢。
她爱他。
其实好爱好爱。
「小乖,你会勒死我的。」安堂拉高她的手,顺便拉掉她身上的针织衫。「我在这。」他亲吻她凹陷的可爱锁骨,「感受我,亲爱的。」
她感受得到他。
他的手好热好热的在她的裸背上游移,指尖松开内衣的勾子,褪掉内衣的同时,他的手也在她两手臂上来回游移了一次。
他的手捧住了她的胸,他的舌舔弄着她敏感的花蕾……
她轻喘,喉头干渴。
「走。」
走去哪?她蓦然惊慌睁眼,对上他布满情欲的深沉眸子。
「怕什么?」他忍不住又笑,「怕我走?」
玫瑰色红晕染上双颊,她难为情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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