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那么,你可以去找,如果这里有一种叫曼陀罗的花。”
“有!”大夫说,“在清水的山上就有!”
“那么,你可以将它们采下,压碎,将它磨成粉状,作成药膏。”她边为翊青上药边说,“曼陀罗本身就带有较强的麻醉作用,所谓麻醉,就是用了它后会对任何触碰都毫无知觉,因此,如果碰到是要处理像这样的伤口,可先涂上这些药粉,让伤口处在一段时间内失去知觉,那么,处理伤口时就会减轻患者的痛苦!”
“是是是!”大夫一听,大喜,忙不迭地点头。
大夫帮着处理好余后工作,开了方子,才离开。
她替翊青盖好被子,才抱起水盆走了出去。
待她熬好药捧进来,诩青已睡醒了过来。屋内升了火坑,暖暖地,这是他每一次受伤后,第一次感到温暖,第一次觉得,伤口不如往日般的痛疼。
看着捧着药进来的女子,想着她刚为他处理伤口时的表情,如果是一般女子,早就吓坏了,而她,虽有愕意,却能很快地回复过来,那么的沉着、冷静而严肃。
她——倒底是什么人?女大夫?可能吗?
可是,不管她是什么人,当她从他后庭为他取出那碎片时,他那颗原本已冰冻死寂的心,却在那一刻,为她而颤动。
“还痛吗?”她轻声问,把药端到他面前,“喝下去吧,温度刚合适,喝下去,伤会好得快点!”
他不语,接过药,仰起头,一饮而尽。
看着他一口气把药喝完,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到了他眼中的疑问,她才微微一笑,笑得很牵强很牵强。
“你在疑惑,你救的是什么人,是不是?”她说,心情沉重,算了,先乱掰着吧。“这几日,我倒是忆起了一些,你以为,我以前是个大夫吧?不是,我以前,是个法——不,应该说,是个忤作!对,是忤作!”
他愣住了,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当然,这个答案,是任谁都联想不来的。
“所以,我见过和解剖过各种各样的死尸,何况是今天这样的处理伤口?”她再说。
他更是呆住了,嘴巴张得大大得,可塞得进一个鸭蛋。
看着他的表情,她不由地笑了,不再多说,只是扶他躺下后出了屋。
由于她的细心照料,他的伤好得特别快,这是很多人都始料未及的。因为以前每次受伤,他都要休息上十天半个月,这次,四五日后,他的精神已如常人般有神采。
没有客人,因为,那些人都未料到他会好得这般快。
这日,他不让她做任何事,叫她坐在一旁,听他抚琴,婉转弹唱。
她才知道,原来,他不但会唱戏,还会弹琴唱歌,真是多才多艺啊~~!只是,听着他弹得那么如行云流水,自我陶醉般地唱——他在唱什么啊?她还是听不懂!不过,这男人弹古筝,她还是第一次见,且还是个美男。看他那修长的指在琴弦中来回拔弄,不禁叹为观止。
她不是音盲,虽也学过吉他,但是,这么古典的东西,她可没研究过好不好?
“如何?”一曲既终,他挑了挑眉,问道。
“啊?”她愣了愣,才呵呵地笑了,“好听,呵呵,好听好听!”
然后凑了过去,开始研究那古筝。想着,这琴弦,应该也是分调的吧,所以,应也不难学吧。想她的吉他,也能顺溜顺溜地弹出“献给爱丽丝”,不知,如果学会这玩意,再用它来弹,会怎么样?
古筝的“献给爱丽丝”,呵呵呵呵~~她又开始犯花痴了,想当年,她在那学长的宿舍楼底,就是弹这首,献给她的“爱丽丝”的。——呃?下巴怎么又是湿湿的?
见鬼!又流口水了啦~!!~~~还滴到了某人的古筝上!!!!
她抬头,看到了翊青脸上的黑线,她急忙整理妆容,边用袖子将那琴上的口水擦干,边“咯咯咯咯”傻笑——咦?这笑声怎么这么像只老母鸡啊?
终于,她正了正脸色,指着琴问他:“是否可以教我这个?”
他又挑了挑眉,“你想学?”
她笑着点头,“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说,“好,那么,我教你!”
6
原来,这古筝并不难学。
按照他的教法,加上她的超强理解,苦练两日后,她已能勉强地开始弹些简单的调调了。
想起那日一应允,他立马开始教她,先是和她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乐理,于是她也跟他说这弦是分调的,什么CDEFGAB等十二个调,还有大小和弦什么的,他也听得一头雾水道“不知你在说什么”,气得她跳脚,才记起,那五线谱、七个调和什么大小和弦是后来的产物。无奈,她只能硬生生地照着他的思路学。只是苦了她的手,弹得都红肿了。
第五日,他又被叫去接客。
她和另一个丫环,依然被叫来守在门口。
这次来的客人,是康王爷,也就是把诩青推进火坑的人。
听着屋内传来那些人放肆而疯狂的叫骂声,和沉重的皮鞭抽打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诩青的求饶声,她心中的怒火又被激燃了起来。
她从来不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人性是美好的。她知道,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丑陋和罪恶都存在着。她见过很多凶残而变态的杀人凶手,但是,她仍然相信,正义是可以战胜邪恶的。可是,在这儿,光有一腔正义的热情,却又能如何?
生命如草芥!她握紧了手中的拳,感到身体内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在她体内凝聚,汇集在她的拳中,一触即发!
身旁的丫环发现了她的异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重重地摇头道,如果她出手,将会置诩青于死地!
她哪听得进去?用力地甩开那丫环的手要冲进去。
但是,她还是没有冲,因为,这次她是真正的、有史以来第一次傻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一个驼鸟蛋!她知道此刻她的样子很丑,但是,她没办法了,只有这种表情,才能表示她是在大大的惊叹!
自她那一甩手,那丫环就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了般,直飞了出去,撞在了二十米远的木栅栏上,将那栏撞倒,人也摔在了地上,还吐了一口血后晕死了过去。
这时,正巧有个丫环走了过来,一看这种情形,也是大惊,随即竟吓得脸色发白,如见了鬼般地杀猪似地尖叫起来。
那尖叫声实在是很大声,引来了很多人,也包括屋内那些寻欢作乐的人!
那屋内有人一扯开门吼道:“谁在那鬼叫!?”
但是,她哪还顾得这些?冲到那晕死的丫环的身边,已吓得也有些发抖了,但她毕竟也算见过世面,立马镇静下来,冷静地叫人请大夫,把了把那丫环的脉,还好,还没死!她才一把将那丫环横抱起来,天啊!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但是,不管了,得先救人再说,她可不想成了杀人犯!
接下来,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急救。
将那丫环抱进另一间屋后,她一边想着以前瑟教她的急救方法,也罢,死马当活马医,一边给那丫环作心外压、掐人中、还有人工呼吸等全部用上了,折腾了好半晌,看到那丫环才悠悠转醒。她才长长地唉了一声,跌坐在一旁。
大夫来了,说是脏腑微微受到损伤,开了方子,离去前嘱咐要休息十天半个月才能痊愈。
脏腑受损???——偶地妈呀!!谁来告诉偶,这是怎么回事?她无语问苍天!
她忙不迭地向那丫环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那丫环还算好心,也知道她是无心的,说并没有怪她,她才安心地走出了屋。
此时,诩青被人抬了出来,她才急忙地昏头昏脑地跟了过去。
当回到诩青的房内,那些抬的人道了句“这就去请大夫”后都退下了。
她一掀开诩青的衣衫,顿时目瞪口呆。
她从未见过这样被不堪的身体,他浑身是血,全身上下都是被鞭打的血痕和狰狞的伤口,后庭血流如注,那男性生殖器被烧灼过似的,红肿不堪,有多次烙烫的伤痕。
看着那紧闭的双眸,那张绝美的脸,已苍白得毫无血色,气若如丝而奄奄一息。
一度,她以为,他死了!她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他还活着!
但是,她仍然颤抖了,开始真正的颤抖了!在那颤抖中,她感到那股怒气又回到了她的胸口,她不得不握紧拳头,泪水却在那一刹那间冲出了眼眶而滴落下来,冲得那么快,连她自已都来不及去阻止。
她深深的喘息着,一抬手,重重一挥拳打在床前的四方桌上,那四方桌立马“哗啦”一声,碎裂开去。
她没有心思去想她一拳怎么就样那桌子碎开了,只是擦干了脸上的泪,找来了药箱,如上次一般,用枕头垫在他的腰下,分开他的双腿,检查他后庭的伤口。
这次,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只是里面的肉被翻出了一块才会血流如注。
她不得不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才不至于痛叫出声。
好不容易,她才冷静下来,开始处理伤口。
把那肉块轻轻地放了进去,敷上药,再用纱布贴上。
再用清水,为他清洗他身上的各处伤口,再敷上药。
大夫来了,开了方子便马上吩咐人熬药。就帮着她一起处理伤口,边看那伤边道,这伤不休息个月恐不能痊愈。等到他们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已是深夜。
诩青一直还有呼吸,但是一直没有醒来。
这使她又陷入了不安和恐惧的愧疚中,是的!她早该阻止这一切的!即使知道力量微弱,也该阻止的!
第三日,诩青才悠悠转醒,她急忙喂他吃东西,他只能吃些如稀饭类的流质食物和水,她把食盐放进开水里,吹到温后,再喂他喝,一天一碗。
半个月后,他的气色才微微好转,但也是不停地晕睡再晕睡。
那被她甩伤的丫环已在好转和康复中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她才开始有所计划。
是的!计划逃走!
她知道,这是个艰巨的计划,但是,她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
首先,她对这个形势了解了个透彻。
这里是北赫国,现在这个世界是三国鼎立,南边还有南烈国,西边还有西蒙国。
奶奶的!这是什么世界?这国家她一个也没听说过,也不记得史书有记载过。看来,还真是到了异时空了。
在这北赫国,是这帮禽兽的天下,因此,如若一逃出缭香院,就必须立即前往别国。因为,只有逃离国境才是最安全的。
她想过,最近的是南边的南烈国,听说那儿国富民强,安定平和,所以,南烈国就是首选。
在确定了逃跑路线后,她就开始筹钱了。先是把诩青的房间翻了个透顶,奇怪,怎么一毛钱也没有?正好,床上的那人已经醒了过来,怔怔地看着她在“抄家”,问道:
“你在作什么?”
她没看他,只答了句“找钱!”,就埋头继续“抄”,还把他衣柜里的衣服全挖了出来,一件件翻。
床上那人愣了愣,苦苦一笑,说道:“左边那墙,从下数第六块砖,里面有钱!”
她不理他,只答了句“哦”,却仍在翻那衣服。好半晌,她才愣住,想到了他的话,抬头望着他。“你刚说什么?”
他无奈一笑地重复了刚刚的话,她才瞪大了眼,冲了过去,找到了那第六块砖,那块砖是可以拿出来的,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小木箱,她把那箱子拿出来,打来一看,里面是——银子?反正不是人民币。好几圈银子,重重地,她算过,足足有三百两!好,够了!
她把那钱又放回箱子里,再把箱子放回原处,放回砖块。
好!钱有了,那么接下来,就要好好想想如何逃出这缭香院了。
她学着韩剧女主角,自我鼓励地伸出手,握住拳,作了个加油的姿势,叫道:
“龙锦飒,Fighting!”
7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揽镜自照。
她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虽不如诩青那般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但也算是个清秀佳人,俊秀的眉,深黑闪亮的眸子,高挺小巧的鼻子,薄而坚毅的嘴角,也可以用眉目如画来形容。尤其她记得她第一次揽镜自照时,感到自已那眉宇间微露的轻愁及思态,那黑眸中所透出的隐隐悲伤。
她知道,那轻愁,那思态,那悲伤,并非出于她的思绪,而是这身体原有的。
也就是说,这身体原有的主人,或者受过很重的伤害。
但是,她并没有去多想,因为,她知道,再怎么想,她当然不可能想得透。她只知道,这个身体现在的主人是她,那么,她就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悲伤给去掉,把这个身体完全融进自已的思想、神采和行为里。
是的,她做到了。
当神采回到她的脸上,连小莲都说,她比起刚被救起时,就如变了个人似的。
当然,她的逃跑计划已计划完毕。
是的,就是今夜,为什么?因为,康王爷已来话,说明日会过来。奶奶的!这人渣!
因此,她必须在这之前就带诩青走掉!否则,就会让诩青再受一次伤。
如此重复,那到何时,才能逃呢?
诩青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这自然少不了她悉心照料的功劳。
因此,她是豁出去了。不可能逃跑也要选好日子。因此,夜一降临,她就把那两个守着诩青的人支开,叫他们去厨房端药,那二人,早就看着诩青逆来顺受,因此放松了戒备,乖乖地去取药,还边走边慢聊,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平时偷偷从厨房里A来的油,洒在地板上,再找来一根香烛,切断后不足一公分长,点燃在洒满油的地板上,再用一条沾了煤油的引子牵到地板上,然后,就拿出早已打包好的衣服及银子,拉着诩青出了门,趁着夜色到了后院。
算准了时间,香烛燃完后便一触油面,整个房间立刻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果然,院内一片混乱。
她拉着诩青爬出围墙,她该感谢这墙上没有碎玻璃,否则,跑得掉才怪。
才爬了出来,就听见里面有人叫声:“诩青不见了,诩青逃跑了!快去找呀!”
她忍不住咒骂了句:“SHIT!”就拉着诩青跑进那黑麻麻的暗巷中,穿过暗巷,她知道那有一条小湖,缭香院就是临湖而建的。而这条湖叫淡水湖,它的源头是通往这赫城外一条叫兹江的江流。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湖的源头,就可顺水漂流到兹江,那么,应不足一夜,便可出城百里。
关于这,她当然是有所准备的。她已不止一次偷溜出来过,在这偷偷地作了个小竹排,竹排很小,在湖里时,应湖面是平静的,没有水波的作用力,就顶多只能作一个坐一个半人这样。但她没时间了。心想着,反正自已会游泳,以前一般都可以游好几个小时。这湖不大,要游到那源头,不会很久!
她将诩青推上了竹排后,松开了竹排的绳子,自已便一跃下湖,才发现,奶奶的!这湖怎么这么深啊?她边游边推动着竹排。
那诩青,从开始计划到现在,他都是知道的,但一直是一言不发,表情平静,只是对她的话是言听计从。无论她叫他作什么,他都很听话,她没有多想,当他是被虐傻了。然而此刻,她边喝着湖水,边隐隐看到了竹排坐着的诩青的眼中,泛着丝丝闪亮的泪水,那楚楚可怜的样儿啊~~~!!!!
偶地妈!她哀嚎,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来电偶啊?!偶游不动的话,就不好办了!
试想想,如果她再也游不动的话——
她的脑中在此刻竟浮现一个曾经让地球人流泪的感人的经典画面——
她——女猪脚已气若游丝地蹭着水,努力地撑着竹排,喘息着看着竹排上的他——男猪脚,然后,很用力地,半死不活地交代了最后的经典遗言:“亲——亲爱的猪猪,听我说,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所以,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活下去——”,紧接着女主角无力了,捉住竹排的手也放松了,她缓缓地沉了下去,沉了下去——看着竹排上男猪含泪而抽泣的脸庞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接着,曾经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悲歌轻轻地奏起“Every night in my d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