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口袋里拿出英雄令,怒道:“先救醒他们。”
齐道权和所有宾客大老们一见到英雄令,都开始骚动。
“我怎么知道那颗英雄令是真是假?听说你用了许多真翡翠做了好几个几可乱真的英雄令……”娜娜罗斯挑眉。
“我不会用假的英雄令来让我爸妈冒险。”她认真地道。
“好吧,我也不怕你作怪。海克,把解药拿来。”娜娜罗斯伸手,海克立刻奉上一个瓷瓶,她在傅攘之和冯小彧的嘴上各倒一滴。
不可思议的,不到三十秒,傅攘之和冯小或身上的黑毒就退了一大半。
“好了,这一滴只能解一半的毒,英雄令给我,我就把剩下的药都送给你。”娜娜罗斯冷笑。
傅止静毫不迟疑,走向她,直接将英雄令递出。
两只手,一手交令,一手拿解药。
娜娜罗斯一手抓过英雄令,高高举起,大声娇笑,“哈……英雄令在我手中了!各位,看清楚,从现在起,我就是英雄令主人了……”
通体翠绿的令牌,在会议厅大灯的照耀下,闪著一抹迷离魔光,照得每个盯著它看的人热血沸腾,激昂亢奋。
齐道权狂急地伸长手,道:“娜娜!给我看看,快给我……”
“急什么?我得鉴定它是不是真的。”她冷哼,随即盯著傅止静,恶劣地笑了。
“妈,我说了,别为难我。”齐观像是看穿了母亲的思绪,寒声道。
“我偏要为难。”娜娜罗斯说著,转头朝外大喊:“六韬馆首领听令。”
一道白影从外翩然飞入,在会议厅的拱形圆顶上绕了一圈,才轻盈落地。
“六韬馆月惊鸿,见过主人。”月惊鸿没有任何表情,向娜娜罗斯恭谨地鞠躬。
“我要你立刻杀了傅止静。”嘴角浮起狠笑。
“是。”月惊鸿几乎没有迟疑,转身就朝傅止静出手,眼神亦没有和她交会。
“闲影!”齐观将傅止静拉到自己身后,低喝。
齐观身后的闲影,直接扑向月惊鸿,交手缠斗。
傅止静郁郁地看著他们缠斗,情景似曾相识,但这情况却已完全相反,现在,月惊鸿成了敌人,而闲影则成了保护她的人……
认令不认人,这就是英雄令最可怕的地方,也是英雄令最悲哀的地方……
“小观,你非要和妈作对吗?”娜娜罗斯怒道。
“妈,我爱止静,你就放过她吧!”齐观拥著傅止静,神情坚毅。
“哼,你愈是这样我就愈不放过她。”娜娜罗斯凶煞的眼瞄了傅止静一眼,突然手一挥,撒出大片毒粉。
齐观皱眉,拉著傅止静向后退避,她却趁此机会,拔枪对准傅攘之夫妇狂射。
傅止静眼睁睁看著这一幕,反常地没有惊叫,只是怜悯地望著她。
她呆了呆,脸色愀变,直接冲过去,在傅攘之和冯小彧的脸上摸索,然后,撕开他们的脸皮,赫然发现只是两名齐家的仆佣,他们,早已被人调了包!
“小观!是你……”她转头瞪著齐观。
如果这两人已不是傅家夫妇,那么,她手中这颗英雄令想必也……
猛然惊觉不对劲,她抓起英雄令仔细看著,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冲了过来,趁她分神,夺走英雄令。
她愤然转身,不禁一呆。
抢英雄令的人,居然是她的丈夫齐道权!他明明一年前中风就不良于行,现在却能走了……
“英雄令是我的!我的!”齐道权两眼红烈,狂声大喊。
“你……你的脚……”她美丽的脸笼罩著寒霜。
“哼,我的腿早就好了,但如果我不继续假装,你会让我耳根清净吗?我演得真辛苦啊……”齐道权讥讽道。
“原来你都在骗我……”她气焰暴燃。
“谁教你老是阻碍我,现在,英雄令到手了!它终于是我的了!我是英雄令的主人,是六韬馆、长生部、金银阁的主人……”齐道权激动地道。
“你这可笑的梦,做得也太久了,齐道权……”她阴恻地道。
齐道权没理会她,迳自对著月惊鸿大吼:“我是英雄令的主人,月惊鸿,你给我过来!”
月惊鸿收势,缓缓转向他,嘴角凌厉勾起,冷笑道:“你真的是英雄令的主人吗?”
“什么?”齐道权一怔,还没会意过来,月惊鸿长袖一挥,银针射出,他手中的英雄令就这样被刺得碎裂。
齐天王朝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那些蠢蠢欲动的黑道大亨也傻眼。
齐道权更是骇然错愕,瞠目结舌。“这……是假……假的?”
月惊鸿刚才不过是在演戏?那真的英雄令在哪里?
“哼,愚蠢!”娜娜罗斯轻蔑地斥骂,随即转向齐观,阴鸷地问:“人呢?”
“在我房里。”齐观道。
“把人救走,用计骗到解药,坏了妈妈的计画,让妈妈伤心,这些都是为了小静?”
“对不起。”齐观盯著母亲。
“你真行哪!小静,你不但抢了我的儿子,也毁了我的家庭……很好,很好啊……”她瞪著傅止静。
“很抱歉……我会把他还给你的,你不会失去你儿子,相信我,他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傅止静低声道。
齐观脸色骤变,低头看她。
“你不死,他就永远不会回头,你是我和小观之间最大的障碍,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活下去,就连死,也要你不得好死……嘿嘿……”娜娜罗斯阴笑地说著,瞄向她手中的那个瓷瓶。
齐观心头大震,警觉地打掉那只瓷瓶,抓起傅止静的手一看,只见她的掌心已冒出一颗颗红色的斑点。
“蚀心菌!”他俊脸惊变。
“没错,这可是我的独门毒菌,它会从毛孔入侵,沿著血液进入脑部,把脑髓啃蚀个精光!如何,很有趣吧?小静……”娜娜罗斯诡笑著。
傅止静脸色发白,手开始微微发抖。
就算得死,她也不要这种死法……
月惊鸿大惊,上前点住她的穴,阻止毒菌往上蔓延。
“妈!”齐观恨恨地低喊。
“现在,你们就好好地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吧!然后眼睁睁地看著她在你面前丑陋地死去……”娜娜罗斯说著手一挥,冷哼:“你们走吧!”
“不!谁也不准走!不把英雄令交出来,谁也别想离开这里!”齐道权狂怒地大吼。
接著,仿彿早就设计好,会议厅的大门全都闭合,墙上还喷出了呛人的浓烟,阻止里面的人逃出,同时也阻止了外头的黑武士和侠客们进来接应,整个会议厅顿时被彻底隔离。
“哇……”那些心怀不轨的黑道大亨全都咳得泪流满面,什么也看不到,惊慌地到处乱窜。
“齐道权,你疯了!……”娜娜罗斯没想到丈夫会瞒著她设下这种局,气得大骂。
“对,我疯了,我早就疯了……”齐道权戴上防护罩和透视镜,大声下令:“大野,去把傅止静抓来!我今天非得到英雄令不可……”
早有准备的大野诚率著几名高手同样配备齐全,直接朝傅止静的方位冲去。齐观和月惊鸿护著傅止静往角落闪躲,但浓烟太密,到后来身边的人谁是谁根本搞不清楚。
然后,也不知道谁先开枪,引发了恐慌,顿时所有人都拔枪互射,会议厅内顿时陷入一阵枪响和厮杀……
“不要开枪!不要伤了小观……”娜娜罗斯惊恐地大喊。
就在一片茫乱中,傅止静除了知道齐观紧紧抓住她的手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清,原本就体力耗尽,更被浓烟呛得几乎休克,她拚命猛咳,到后来,一股温热涌上喉间,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止静?你怎样?”齐观发觉有异,急问。
“我……”她想开口,才赫然发现她已发不出声音,而且站立不稳。
他连忙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再撑一下,就快结束了,再一下子就好……”
好……
她想这么说的,因为她知道这是他计画中的一部分,是他为了她而制造的一出戏,她得好好演完,这样,戏才能圆满落幕,她也才能安心地死去。
可是,她发现她可能无法演到结束了,时候已到,这里就是她的终点,眼前不但变得模糊,也变得愈来愈黑,她的身体好沉好重,仿彿就要往下坠落,坠落……
“止静!止静……”
齐观的声音愈来愈远,整个世界也逐渐幻灭,她只觉得自己被这个她活了十九年的时空抛了出去,不再回来……
意识消失前,她隐约听见枪声零星响起,以及娜娜罗斯凄厉的哭喊:“不——小观——”
齐观怎么了?他应该没事吧?
不,他不会有事的,因为他答应要帮她收尸,他就会做到……
他一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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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可以说是齐天王朝垮台的关键。
齐园的会议厅里死了不少人,最让人意外的是,其中还包括齐天王朝现任的帮主齐观。
听说,他是为了救他母亲,扑身挡下三颗子弹。
齐夫人娜娜罗斯抱著儿子的尸体,疯了似的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把自己关在家中,整日喃喃自语,再也没出过门。
齐道权则遍寻不著傅止静之后,气得旧疾复发,送医急救,命是挽回了,却变得有些痴呆,只能在医院度过余生。
傅攘之和冯小彧事后被无敌救出,在他们身上还放著一瓶解药,两人服药后已无大碍。
至于傅止静,她就在那天凭空消失了。
月惊鸿后来一再和当时驻守在外的无敌确认,肯定她没离开齐园,更没有离开会议厅,可是,就是找不到她的人,或是尸体。
她就这样不见了,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当然,英雄令也一样不知所踪。
英雄令主人在哪里?英雄令又在哪里?
从那一刻起,全都成了谜。
终曲
“她死了吗?”杜非同怔怔地问。
“不知道。”月惊鸿倒显得很平静。
“她就算没死,也很难活了,脑病变加上蚀心菌……根本活不了。”秦天动浓眉深拧。
“她就是不让我们知道她是生是死,她故意的。”月惊鸿轻声道。
“故意?故意让我们挂心吗?生有生日,死有死期,是生是死,好歹有个底,她现在这样搞失踪,不是更折磨人吗?”杜非同愈想愈气。
“失踪,是她对我们,对她父母最后的体贴,她不要我们太伤心……”月惊鸿在心里暗叹一口气。
“她那种身体,一个人是无法从齐园离开的。”秦天动对这点最忧心。
是谁带走她?影子吗?还是某些无法预测的野心分子?
“带走她的,也许是鬼吧……”
月惊鸿一直不相信齐观会就这么死了,但如果他没死,那个中弹的又是谁?
齐观中弹前,她还听见他和傅止静在她左侧,怎么一下子会为了蛇蝎娜娜挡子弹?那时,蛇蝎娜娜明明就在她右方……
那个死去的人,有著和齐观一样的身材体型,一样的脸孔,甚至……
一样的声音!
她心中凛悟,想起了那个和她交手无数次,事后却一样人间蒸发的闲影,他有著和齐观非常类似的嗓音,而且身形相似,唯独脸孔从未示人,一直藏在面罩里……
脸?易容术?不……她当天检视过,死去的齐观脸上没有易容,那么,就是整型了?
一阵轻颤陡地窜过背脊,她终于明白,闲影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整型得和齐观一样,他不只是齐观的影子而已,他还是他的替身!
真可怕,齐观的思绪篙直缜密细腻得惊人,齐园的那一役,分明是他的计。
但,会不会,也是傅止静的计?
这个结果,完全经过设计,他们早就说好,要带著英雄令一起离开?
月惊鸿失神了许久,才幽然长叹。
那两个人,要不相爱太难了,他们是天生一对啊,凑在一起的力量,可足以颠覆整个世界。
现在,他们在哪里呢?
哪里都好,只要他们在一起。
只要齐观别让主人孤单死去,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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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看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在她洞穴的密室里。
她……死了吗?
“你还没死。”齐观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她想转头,可是没力气,她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虚冷又无力。
“别动,你太累了,该休息了。”他把脸移到她面前,让她看得到他。
盯著他清俊的脸,她胸口一热,心狂跳。
还以为……今生再也无法见面了,还能看见,真好,真好……
他似乎明白她的想法,低下头,吻了吻她柔软却太过冰冷的唇。
“我依约带你来这里了,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英雄令在哪里。”他说著拎起英雄令给她看。
这颗英雄令打从他答应成为守令人之后,就一直在他身上,那天起,她身上戴著的,其实只是个伪造品。
谢谢……她想说,却开不了口。
“要谢我,等你醒来再说。”他温柔地微笑。
醒来?她还会再醒吗?
“唯一能杀死蚀心菌的,就是低温,为了救你,我在密室里加装了冰温装置,而且,根据我找到的资料,低温也能让你的脑细胞病变减缓,有治疗的效果。所以,再过十分钟,你就会进入冰眠状态,到时,你就好好睡一觉……”他拂著她的发丝解释。
睡多久?她用眼睛问。
“睡多久吗?我也不知道,大概一年吧?或者三年,五年,十年……”他淡淡地道,淡得仿彿并不在意时间。
她脸色变了。他并不确定她会睡多久,他甚至不确定她能不能醒!
“放心,不管你睡多久,我都会陪著你。”
陪我?遥遥无期地陪下去?不!不要浪费时间,走吧!别再管我了……
她的眼眶泛红,好想大声把他赶走。
“我不会走的,对外头的人而言,齐观已经死了,死在那天的齐园事件中,你要一个死人去哪里?”他轻声问。
她怔凛地望著他,心好痛。
“我只能留在这里,这个地方不只是你的坟,也是我的墓,我不会离开的,除非你跟我一起活著走出去。”他的神情坚决如钢。
你这个傻瓜!你何苦为了我守著这个地方?守著一个要死不死的人……
泪,在她脸上氾滥,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以指尖为她拭泪,但泪太多,他索性俯身吻她,吻去她的泪水,吻她的鼻,最后,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缠绵的长吻中,她的身体愈来愈冷硬,好困,好倦,眼皮不由自主地闭上。
不,她不要睡,还不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拜托!再多一点时间……
齐观……齐观……
她在心里不断唤著他的名字。
他似乎听见了,抬起头,捧著她即将入眠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她。
“别担心,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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