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拿来塞塞牙缝。
望着那个温柔秀婉的夏若净,龙庭澹再次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卓北阳粗鲁不文,拿刀比拿笔高兴,竟然可以娶到知书识礼的名门闺秀夏若净为妻,真是人间一大罕事,他们的姻缘,肯定非常精彩。
活生生一个娇柔人儿被辣手摧花了。
“王爷,你觉得我的点子好不好?”喝茶将糕点灌下去后,卓北阳得意洋洋地问道。
“你还是去练功比较好。”说出来的话都是些什么跟什么?算了,指望不懂感情的卓北阳来给他出主意,他龙庭澹也是愚蠢到家了。
“夫君。”夏若净柔声唤道。
“干嘛,没看到我们在谈事情吗?”卓北阳粗声粗气地回道,但注意力还是移到娇妻身上。
“我头好像有点晕晕的……”她伸指揉了揉太阳穴。
“是不是早上我太粗鲁……”
“夫君!”娇嗔的声音连忙打断那个鲁男子的话,秀美的脸蛋上布满红晕,那个粗鲁二字果然让人很有遐想的空间,“我还是回房去拿药油擦擦吧。”她作势要起身。
卓北阳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去什么区,你给我乖乖坐着,我去拿。”真是受不了,女人就是什么都不懂,都说头晕了,还到处跑,让人操心。
咻地一下,卓北阳走开了。
望着夏若净洁白的芙颜,龙庭澹有几分怀疑地皱着眉。
“王爷,你是不是想知道王妃到底爱不爱你?”一反刚才一脸痛苦的表情,夏若净温柔地笑望着他。
果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女人是装病支开卓北阳。
“想要知道,又不敢自己开口问,对吧?如果我告诉王爷,我有办法可以帮你,你相信吗?”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夏若净浅笑着。
“有什么条件?”不拐弯抹角,他直接问出来。
“王爷果然好智慧。”赞赏地一笑,“我不敢贪心,只要将来,王爷应承为我做一件事,那么就可以了,而且这件事,非常简单,不损王爷分毫。”
“就这样?”
“当然。”
“……好。”
想想,当初卓北阳是怎么说他的妻子的?娇弱、美丽、单纯、温柔、乖巧又听话?真是见鬼了。
卓北阳这次,遇到狠角色了。他突然好同情那个直率的强壮男子,唉……
辅政王爷中毒,速进宫。
这样一个口信,让顾遥夜吓得差点将儿子摔倒地上去,连忙将孩子交给乳娘,她随着小顺子迅速地往皇宫赶去。
一进入南书房,就被躺在卧榻上面脸色黑青的男人给吓到了,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心神后,问着站在一旁的皇帝,“这是怎么回事?”
“让我来说吧。”龙庭渲轻轻开口:“今儿一早,九弟与大家在南书房议事,谁知道刚喝了端来的热茶,就口吐鲜血地晕倒了,传御医诊断后,说是身中奇毒,恐怕有性命危险。”指了指摆放在一旁的茶壶。
“能解吗?”越听心越惊,但她仍努力稳住心神问重点。
“目前不行。”他一脸沉痛地说道。
顾遥夜差点站不住脚,她慢慢地转过头,望着那个昏迷中的男子,死死地咬住唇,不会的,上天不会这样对她的,他们的感情刚刚才好转,就要夺走他的性命。
“九弟妹不必担心,其实事情还是有转机的。”龙庭渲看她一脸的绝望与悲伤,连忙开口,“太医院有一种能解世上奇毒的药丸,可以解九弟的毒。”
他的话,稍稍唤醒了她的理智,“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快给他服下。
“问题是,还有一件麻烦事要先解决。”龙庭渲无奈地指了指书房另一边的榻上。顾遥夜转身一看,也吓了一跳,那个躺在上面的男人,竟然是楚随瑜。
“随瑜?”他怎么也脸色铁青地陷入昏迷之中?
“今天那壶茶,只有九弟与楚郡马喝过,所以中毒的是他们两人,可是那个药丸却只剩下一颗了。”也就是说,能救得只有一个人。
她明白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世事又岂会如此凑巧?竟然让他与楚随瑜同时中毒。
“没有,御医说了,如果在一柱香的时间里不让他们服下解药,那就一切都来不及了。”也就是说,时间紧迫,根本就容不得人去思考,“我们不敢轻易作决定,你是九弟最亲的人,所以才宣你进宫的。”
她绝望地闭上眼眸,苍天是不是在惩罚她?惩罚她伤了两个男人的心,所以丢给一个残酷的选择给她。
一个是她曾经爱过的人,一个是她的夫君、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谁生谁死?这让她如何抉择?
“弟妹,时间紧逼,你要马上作决定。”龙庭渲催促道。
深吸一口气,睁开水眸,“药丸呢?”
小顺子连忙奉上托盘。
“去喂随瑜服下。”她轻轻地说道。
“啊?”众人惊呼。小顺子差点连托盘都托不牢,怎么会这样?
“快去!”不是说时间紧迫吗?顾遥夜瞪了小顺子一眼,威严立现,吓得他连忙上前喂郡马服下药丸。
看见楚随瑜吞下药丸,她点了点头,忽然冲到桌边,抓起那壶茶水直接仰头就灌!
“啊!”又是一个出人意表的举动,让众人傻眼,等他们反应过来,顾遥夜已经将整壶茶水都喝掉了。
柔柔笑着,轻轻地走到龙庭澹的身旁,抚摸着他的脸,“我欠随瑜的,实在太多了。”辜负了他的一腔真情,带给他巨大的痛苦,她无法相报,“所以我自私地想让你帮我偿还他,将生的机会留给他;而我没有了你,也无法活下去,你要等我,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灼热的泪水一滴一滴全数溅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
微侧过头,对着那些已经看呆的人,“七王爷,我家承尧,就拜托你了。”她对不起儿子,不但没有救他的爹,连他的娘,他也将失去。
可是,不行啊,还是不行,没有他的生命,她不想走下去,连儿子都不能让她留恋。她的稚儿,从一出世,就注定她要欠他的。
不再说话了,她伏入他的胸膛之上,闭上眼眸,听到那熟悉的心跳声,让她扬起嘴角,她要追上他,不能让他一人独行。
“九弟妹……”
“九皇婶……”
两声呼唤里,带着满满的为难与无助。
不理了,不想再理,她只想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与他一起走完最后这一段路。搂住他的腰,脸蛋贴在柔软的锦裳之上。
直到一声好温柔,好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遥儿……”
会这样叫她的,只有他一人而已,水眸迅速地睁开来,望进那熟悉的黑眸之中。
“你……”他不是中毒了吗?怎么会醒过来望着她?
“我没中毒。”诚实招认了。
她起身,望向书房里的其他人。
“我想起来了,今天跟怡香院的倩心姑娘有约,先告退了。”七王爷潇洒地退场。
“小顺子,朕还有一大堆得奏折没有批完,还不快起驾?”童稚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很快,主仆两人也光荣撤退。
其他的什么宫女、太监、御医全都一瞬间走光。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那垂挂的帷幔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望着龙庭澹说道:“王爷,若净已经达成了你所交代的事情,那么请王爷别忘了对若净的承诺。”
望了一眼那个已经愣神的女人,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自己想要的,夏若净秀婉的脸蛋上笑意更加深刻,“那么若净就不打扰王爷了。”看了看王妃一眼,别有深意地一笑,“只怕王爷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多。”
试探容易,可是要安抚被欺瞒的爱妻,只怕辅政王爷有得头痛了。
行了一个告退礼之后,夏若净也漂漂亮亮地退场了。
偌大的南书房,只留下已经起身,一脸复杂情绪的楚随瑜,无言地望着她。
“小夜,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他站起身,儒雅的脸庞上带着勉强的笑容,“从今以后,我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保重。”
输了、输了,彻彻底底地输掉了所有,原本小夜选择救他时,他心里还狂喜着,想着关键时刻,小夜还是关心他的,谁知道……
原来到最后,他与她之间,剩下的只有欠与不欠而已,她对他,只留下内疚,再不想、再不愿也只能接受他与小夜的感情已经消失的这个残酷事实。
恨吗,怨吗?不会,他不会!善良的小夜、不爱笑的小夜,都将永远铭刻在他的心中,而他也终将从她的生命中退场。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顾遥夜定定地望着他,不明白或者说不愿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遥儿,对不起。”他想要揽她入怀,却被她闪了开去。
“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她皱着眉,认真地问他。
“对不起骗了你。”他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将一切说了出来。其实刚刚的一切都是夏若净想出来的试探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中毒事件,只是设一个局,用来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就如夏若净所言,最危急的关头,女人最爱是谁最容易知道。
所以假借中毒,来试探顾遥夜的情意,多简单、多明显,只要众人稍稍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即使心里已经多多少少明白了顾遥夜的心意,但是楚随瑜仍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也许小夜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选择离开他的,借着试探,他也想知道顾遥夜的真正心意。
根本就没有什么毒酒、解药什么的,一切的一切,只是编出来的。而急逼顾遥夜作选择,就是让她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本能用下意识去抉择,只有这个抉择,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当顾遥夜来时,龙庭澹与楚随瑜其实都是清醒地躺在榻上,等着、期待着,看她如何选择自己最爱的人。
在听到遥儿说将药丸给楚随瑜时,他的拳头握得有多么紧,心痛得像是要碎了一样。原来她最爱的人,不是他,而是楚随瑜,当时恨不得自己是真的中毒死掉算了。
可是后来,她竟然喝下那明知有毒的茶,与他共赴黄泉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试探有多么傻多么无知。
想要试探什么,想要知道什么?他的遥儿不是一直都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得很明显了吗?为他生子、为他留下,对他说只要他一人,他是个自诩聪明的傻瓜,竟然看不出来,还要患得患失。
顾遥夜皱紧眉头,仿佛不明白他所说的话似地,“假的,原来是假的?”那么痛苦、那么痛不欲生的感觉,原来是假的?她的眼泪算什么?她的伤心算什么?难过到不想活的感情又算什么?
她站起身往房外走去,她不想见到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刀去捅他,让他真的去死!
“遥儿!”他连忙起身搂住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回榻上,“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要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将她的真心当成什么了?“龙庭澹,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对人低头认错过,可是遇上她,这种事情好像成了家常事一般。
“你放开我!”她很像白痴吗?竟然被一群人耍着玩,“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龙唔……”话没说完,就被他给堵住饿了嘴。
想咬那在她嘴里放肆的舌头,但是,天杀的,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舍不得他,只能不甘愿地狂捶他的后背。
一吻既了,两人都气喘吁吁。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低喃。
这、这个男人,顾遥夜满腔的怒火,一瞬间被浇熄了一半。
“我爱你,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像傻了一样,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爱她,爱她,这种爱,深入骨血,永世难忘。
“你别以为用这招,我就会原谅你吗?”话是说得够狠的,可是不断上扬的嘴角却不是那么回事。
“对不起,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才会对我们的感情那么没有把握。”第一次,将自己的懦弱与无助摊开在她的面前,面对她,他其实不是那个无所不能、自信满满的辅政王爷,只是一个害怕失去所爱的普通男子而已。
笨、笨蛋!她在心里狂吼着,可是喉咙却哽住了,爱有多深,脆弱就有多深。因为太爱了,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就会越强烈,她明白的,非常明白。
“我没有对你说话,我爱你对吧?”所以,他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她。
“当然没有。”他大声地吼道,该死的,如果她早说了,他还会搞这种会被哥哥和侄子耻笑一辈子的丢脸事情吗?
“那么……”用力地拉下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地吻了一记,“龙庭澹,你听好了,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幸福,如涨潮的一样,瞬间将他吞灭了,他伸手抚住她的脸蛋,低头激烈地吻着她,好像恨不得将她吞下腹中一样,饥渴狂野,而且温柔。
她柔柔地回吻着,轻轻地闭上眼,再也无法对这个爱她爱到无以复加的男人生气。恼什么,恨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太爱她而已。
他的爱,既强烈又执着,如同烈火一般,而她,就是那扑火的飞蛾。
吻着吻着,他们的呼吸急促起来。
“等等。”忽然想起什么,她捉住他抚上胸脯的大掌,“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与那个女的究竟是什么关系?”终于想起当初引起一切风暴的人,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自己那时是吃醋了。
“哪个女人?”拜托,什么时候了,还跟他说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他的女人,不是只有她一个吗?
“就是那晚在宫里,与你一同走在走廊上,你还对她笑得好温柔的女人,那个陆欢欣。”这个名字到死她都不会忘记,说起这件事,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一想到他对她以外的女人笑得那么温柔,她的心就好酸。
见鬼的,除了她,他什么时候对哪个女人笑过了?等等……
“你是说的那天,就是你怀着宝宝进宫,然后跑到花园与楚随瑜那个混蛋私会,见到我后还狂奔的那天是不是?”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天。
“什么私会!”讲那么难听,她拍了他一记,“人家是碰巧遇上他,而且你还没有说你与陆欢欣究竟是什么关系?”休想给她转移话题。
“你就是因为看到她,才突然跑起来?”这个女人的醋劲也未免太大了吧,只是看见他与别的女人一起走,就不顾自己怀着孩子,跑给他追。
不过他就喜欢她这种可爱的别扭劲。
“想起来了是吧?”
“你怎么会认为我对她会有什么呢?”无奈地吻了吻那嘟起的小嘴,“她可是我的亲妹妹。”
“胡说!”以为她好骗吗?明明他是他父皇最小的孩子,只有姐姐,可没有什么妹妹的,要骗她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真的,她是父皇与宝成王妃生下的女儿。”这是皇室里的丑闻,除了他们皇家人知道外,别人是不清楚的,君主与臣妻有私情,还生下女儿,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宣扬出去。
好乱的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那天明明告诉我说,如果不是我,你与她早就成亲了。”
“什么?”那个丫头到底在胡说什么跟什么?龙庭澹错愕地愣了愣,然后他想通了,陆欢欣那个丫头,肯定是不满他当初给她的惩罚,所以才搞出这么一场戏。好,等着,看他怎么“回报”她的大恩大德。
“遥儿,欢欣真的是我的妹妹,你想想,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编造来骗你?”事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