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群透门槛而视,这一男一女使得他大惊失色,脱口道:“‘无形剑’阴动天,‘毒手’阴月。”
阴动天颔首怪笑道:“是了,老朋友,没想到你还没死,真好,真好!”
百群面如死灰,形同被判了死刑,准备被人抬出去砍头的犯人一样,目光呆涩。
风月斋被阴月俏丽的艳容所迷,目眩神迷般两只怪眼在她身上毫无禁忌的来回巡弋。
阴月暗中恼怒不已,眼前披头散发戴著面具的男人,他的目光真无礼,是另一种放肆。
双眸一闭,笑靥非常,道:“喂!你要是再这麽看人家,人家可是要挖下你的眼珠子噢。”
风月斋听了这话,胡乱咽了口水。
阴动天才知道自己的妹子竟被这个见不得人的东西给目淫了,气得破口大骂道:“鸟样,你竟敢……”
却不料风月斋劈头一句话插横突进,听得众人发愣!他道:“你们俩个真的是‘亲’兄妹吗?”。
阴月没好气道:“还假得了。”
风月斋慢条斯理,自以为是再道:“怎麽我却看不出你你二人有那处相似的地方?照理说,亲兄妹也该有几分相似才对,可是你你二人却完全不像,奇怪……”
忽环胸托腮肃然而想,脑中灵光一闪,双掌一拍,高兴叫道:“对了,这该是与你们的娘有关,你两人的娘绝不是同一人……”
百群啼笑皆非,方才那叫六郎的说自己是不知死活。
而今,倒换成是他无病自炙,自找苦吃。以另一种方式看来,这风月斋还真不可理喻,那有在人家儿女面前说其爹娘的不是,那又与当著和尚骂秃驴有何分别?果然。
阴家兄妹默然片刻。
阴动天压下怒气,冷言赤颜道:“兄台大名为何?是在哪儿把关?川中阴动天在此问候。”
抬起双手拱礼。
“来了”百群暗道,知道阴动天此时正在踩盘子,并在暗中凝聚功力,以便一击搏杀这个出言不逊,问候他们父母的家伙。
风月斋对他视若无睹,反而恶言恶语,驳斥道:“没长眼了你,站在老子地头上还问老子是谁!你怎麽不回去问问你娘,你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百群听得目瞪口呆,差点捧腹大笑。
这刀刀见血的话,任谁听著也会发怒。
“欺人太甚!”
阴动天额筋愤张,怒目横眉,咆哮如雷。
两指一伸,指端冲出一道盈盈白气,长达二尺,身形一提,朝著风月斋天阳百会穴殖磕砸去。
他那‘无形剑’上的罡气,在空气中‘嗤’然吼啸,尖锐刺骨,其指罡更不容小视。
而阴月亦娇叱一声,水柔般的身躯由另一旁掠来,她那细夷修长的爪指,迅厉在空中点划出一个‘米’字,击出六道阴寒兼带有腥风的劲气。
指风未及,毒味先至,百群忙闭住呼吸大退,上一次就是中了阴月的毒他才不得不逃。
否则若要论真正的实力的话,可能还比阴月高上一筹。
阴月後发先至,美目含煞,另有一番俏丽。
“真漂亮。”风月斋赞美道。
对指劲中的毒极尽蔑视,右指曲拨,三棱针迎向阴月,针中挟带奇特的真气与阴月指劲交击连连。
针鸣数响,阴月顿感这针如同汪洋中的定锚,大江上的砥柱,丝毫移动不得。
更可怕的是风月斋他那深邃幽远的目力,竟能看出自己招式中的破绽,抢先一步在气劲爆发前,从半途贯破,引起自己气劲中断,继而宣泄无处。
更甚者,是针儿又牵引被截断气劲,转合针上,随那真气流泄方位弹向阴动天,逼使他尚未蓄满的罡气击出,轰然打在这小小的一根针上。
阴月被截招後,顿觉无招可施,慌忙大退。
阴动天可就不同,心头狂骇,那针随势打来,不是不闪,而是无法可闪。
没想到小小一根三棱针里居然有那麽大的威力,方才那针头眼看就要扎到自己集盈真气的指端上,若真被刺中,那针上蕴集的无可匹敌的真气,势必引动自己全身所含的真力来抗衡。
到时若非气空力尽反受制於人,则必五脏离位受到内伤。
更令自己惊异的是那针如同是活的兵器一般,居然能在指罡中找到气发源流,并且从那细莫可辨的缝隙间循进穿入,硬生生逼迫指劲使出,让自己无法到指罡所及的范围内施展绝招。
阴动天退步,暂收轻敌之心,重新打量面前这一个平生所遇最为强大的敌人。
三棱针在受到阴动天施劲一击後,在空中划现一道长虹,落入风月斋没有移动的右手中。
百群在一旁看得仔细,对风月斋这一手变化莫测的神奇针术,感觉到绝大的恐惧。
单凭那一手不动却敌的功夫,武林之中能使得出来的绝对不超过十个,至少自己所见过的能人中,没有人像他运用自如。
尤其难的是他竟可事先计算好针势运行方向,与临敌後的各种变化,这当中必须是时间、空间、气劲、力道等都算无遗策才行。
他全都办到了。
阴动天舔舔微乾的嘴唇,道:“点子硬,看来咱们阴家享誉江湖的伎俩是不得不拿出来献丑了。”
阴月颔首,探向身侧系住的鹿皮囊,取出一双黑丝手套戴上。
这双黑丝手套就是阴月的成名兵器——“毒手”
它是天蚕丝所特制。
内外层俱是用不同药水浸过,外层的丝曾浸过阴家特制的毒,所以它不仅不畏任何宝剑名刃,更藏著‘三步半’的毒在上面。
其解药乃是内层的天蚕丝。
任何中了‘三步半’的人,只要舔那内层的天蚕丝几下便会痊愈,这个秘密武林中除阴家子弟以外,旁人不可得知。
任谁也想不透解药就在毒药里面。
据说阴家为了研制‘毒手’这件兵器时,还丧失了五名药师。
当阴动天说出那句话时,百群便立刻猜到他想用毒。
这武林之中,用毒最出名的二大世家,一是川中阴家,它除了会使毒之外,还有‘穿心箭’、‘无形箭’二种绝技。
传闻其先祖曾将这二种绝学合练成功,其‘穿心无形箭’不仅无形无象,更骸人者是全身各部均可施用,其攻击距离远达二十丈外,但是这不过是个传闻,尚未有人证实。
另外一个用毒世家则是恒心派‘金风爆雨门’,它的火药、暗器在江湖上独冠群伦。
在‘飞雷神火’下,十丈之内无论人畜均难幸免。
阴家的祖训有一条是这麽写的‘自己下毒自己解’。意思是自己无法解去的毒,不可用。
阴动天练的是武,毒并非是他的专长,但是他身为阴家子弟焉能不学。
因此,他只学一种毒。
‘阴风阵阵’。
江湖上排名第八的毒。
此刻,阴动天的脸色很阴沈,其身上衣袍也无风自动起来。
难以察觉的,一丝阴寒之气正从他落足之处轻轻吹向风月斋。
一股黄色,正也随风遍布,沾染到地上幼绿青草,逐寸渐进。
刹那间,风月斋与阴动天相隔五丈的草地上,竟有一半以上枯黄凋萎。
“啊!”百群失声叫道,脸色死灰,显然见著阴动天所用的是一种沾碰不得的奇毒。
风月斋却置若罔闻,忽然吼声如雷道:“六郎,把屋内这个人给撵出去,你这浑蛋,自己做的蠢事还要老子帮你擦屁股!”
“来了,来了。”六郎应声高叫,从阴动天身後三尺许地,小心翼翼,如临深渊般落步而来,在经过阴动天身旁时,还不好意思的朝他腼腆一笑。
阴氏兄妹被风月斋一喝,齐吓一跳。
尤其是阴动天,心里顿觉异然,何以六郎到了自己身後而自己却未能查觉,那当是练武者的大忌。
若他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恐怕自身是无法幸免,想到这里,冷汗淋漓。
一时间,尽收所四散之毒风。
阴月亦是持相同想法,不过她思虑较深,想到了风月斋何以会突然发话?那无非是避免另一次的流血,也为双方找个台阶下。
单以那个人可得手的偷袭而不偷袭,自己兄妹俩就该要好好想想这个人情怎麽还。
况且,看六郎的举止行动,实在不像是一个单单会做粗活的工仆,反而像是世家子弟,还有一身的好功夫,不然自己兄妹俩不可能被人走进三尺范围内都毫不自觉。
庄六郎正要跨进门内。
风月斋喝道:“不要动。”
迳行蹲下,抓起他的右足,以左掌朝他鞋底一抹,再依样划葫芦在他左足施行一次,才让他进门。
这一举动可真吓坏了阴氏兄妹,风月斋这个做法摆明儿是不畏剧毒,那他又为甚麽喝止六郎呢?这个想法不断在他们头上盘旋,逐渐造成阴影。
六郎到百群身侧,脸有愠色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百群一阵迟疑,踌躇犹豫著,脑中千迥百转。
风月斋暴戾恣睢,破口大骂道:“王八羔子,你是不想走是吧!还想沾点啥好处?老子可没心情陪你玩,你再不走就永远不用走了。”
百群间言,计上一计,便含笑拱手道:“多谢前辈。”
大剌剌的快步离去。
风月斋又瞪了六郎一眼,六郎会意,刚出门外,那门碰的一声巨响,是风月斋关上了门。
六郎转身朝门口一拜,高叫:“叨扰先生了,请先生好好休息,六郎回去了。”
“罗嗦!”风月斋咆哮吼声由门後传来。
六郎回头一望,但见阴家兄妹呆立当场,昂首一笑,对阴动天道:“先前多有得罪,这实是一场误会。”
阴动天、阴月的脸不知往哪摆?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人家摆明是不把自己兄妹放在心上,这气怎消?阴月巧口笑问:“你是他的徒弟。”
六郎讪然回答道:“还没有这个资格。”
阴动天喋喋邪笑道:“既然你帮他做事,不管你兄弟是否是他徒弟,方才他硬要放人…嘿嘿……”
“打不过老的,就找小的。”六郎暗自笑著,表面上却浓眉一挑,冷道:“我想阁下是搞错了吧。”
“甚麽?”阴动天怒道。
六郎侃侃而谈,义形於色道:“其实先生并没有硬要放人,先生……只不过是要他‘走’。
只要他离开‘医心小筑’大门一步,那他就算发生甚麽不幸的事情也与我们无关。更何况如果在这‘医心小筑’外,就算我被人杀了,先生也不会替我报仇的。
我和先生的关系,好比是棺材店的老板与招魂的道士的立场,哀家若没要求请道士收魂,棺材店就不必费事去叫道士。而且,也没有人会做赔本的生意吧?”
停顿一下,咽下口水再道:“你明白吗?”
阴动天听得一阵愕然!阴月桃腮微晕,含羞带笑道:“你是说……先……他并非存心掩护百群,只是要百群离开这里……”
百群间言,计上一计,便含笑拱手道:“多谢前辈。”
大剌剌的快步离去。
风月斋又瞪了六郎一眼,六郎会意,刚出门外,那门碰的一声巨响,是风月斋关上了门。
六郎转身朝门口一拜,高叫:“叨扰先生了,请先生好好休息,六郎回去了。”
“罗嗦!”风月斋咆哮吼声由门後传来。
六郎回头一望,但见阴家兄妹呆立当场,昂首一笑,对阴动天道:“先前多有得罪,这实是一场误会。”
阴动天、阴月的脸不知往哪摆?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人家摆明是不把自己兄妹放在心上,这气怎消?阴月巧口笑问:“你是他的徒弟。”
六郎讪然回答道:“还没有这个资格。”
阴动天喋喋邪笑道:“既然你帮他做事,不管你兄弟是否是他徒弟,方才他硬要放人…嘿嘿……”
“打不过老的,就找小的。”六郎暗自笑著,表面上却浓眉一挑,冷道:“我想阁下是搞错了吧。”
“甚麽?”阴动天怒道。
六郎侃侃而谈,义形於色道:“其实先生并没有硬要放人,先生……只不过是要他‘走’。
只要他离开‘医心小筑’大门一步,那他就算发生甚麽不幸的事情也与我们无关。更何况如果在这‘医心小筑’外,就算我被人杀了,先生也不会替我报仇的。
我和先生的关系,好比是棺材店的老板与招魂的道士的立场,哀家若没要求请道士收魂,棺材店就不必费事去叫道士。而且,也没有人会做赔本的生意吧?”
停顿一下,咽下口水再道:“你明白吗?”
阴动天听得一阵愕然!阴月桃腮微晕,含羞带笑道:“你是说……先……他并非存心掩护百群,只是要百群离开这里……”
百群间言,计上一计,便含笑拱手道:“多谢前辈。”
大剌剌的快步离去。
风月斋又瞪了六郎一眼,六郎会意,刚出门外,那门碰的一声巨响,是风月斋关上了门。
六郎转身朝门口一拜,高叫:“叨扰先生了,请先生好好休息,六郎回去了。”
“罗嗦!”风月斋咆哮吼声由门後传来。
六郎回头一望,但见阴家兄妹呆立当场,昂首一笑,对阴动天道:“先前多有得罪,这实是一场误会。”
阴动天、阴月的脸不知往哪摆?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人家摆明是不把自己兄妹放在心上,这气怎消?阴月巧口笑问:“你是他的徒弟。”
六郎讪然回答道:“还没有这个资格。”
阴动天喋喋邪笑道:“既然你帮他做事,不管你兄弟是否是他徒弟,方才他硬要放人…嘿嘿……”
“打不过老的,就找小的。”六郎暗自笑著,表面上却浓眉一挑,冷道:“我想阁下是搞错了吧。”
“甚麽?”阴动天怒道。
六郎侃侃而谈,义形於色道:“其实先生并没有硬要放人,先生……只不过是要他‘走’。
只要他离开‘医心小筑’大门一步,那他就算发生甚麽不幸的事情也与我们无关。更何况如果在这‘医心小筑’外,就算我被人杀了,先生也不会替我报仇的。
我和先生的关系,好比是棺材店的老板与招魂的道士的立场,哀家若没要求请道士收魂,棺材店就不必费事去叫道士。而且,也没有人会做赔本的生意吧?”
停顿一下,咽下口水再道:“你明白吗?”
阴动天听得一阵愕然!阴月桃腮微晕,含羞带笑道:“你是说……先……他并非存心掩护百群,只是要百群离开这里……”
“啪!”
六郎击掌大笑,道:“正是如此。”
阴月面对阴动天气道:“哥!咱们都著了百群那贼子的道了……”
阴动天气得跳脚,瞠道:“可恶,下回遇上了绝饶不了他……”
“混账东西,非要吵得老子睡不觉!”
风月斋怒吼从屋中轰出,震耳欲聋。
在阴家兄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六郎倏然双手各拉阴家兄妹衣袖,脸有急色,大叫:“快退!”
阴动天与阴月被他拖离数丈远,回头看去并无任何不妥。
阴动天正要责怪於他,另一方面也感到他不容小视。
忽然间闷然爆响数声,三人俱感一道震地之力从屋里冲出,瞬间到了刚才他们所站的地上。
阴动天就看到了地面飞了上来,一整片地皮似被人从中撬开斩碎,冲向天空达数丈高度。
算一算那范围该有三尺方圆之广。
阴月面无血色,惊道:“隔山打牛。”
碎石落地。
阴动天依然呆愣当场。
没想到风月斋的功夫竟然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刚刚要是真的干起架来,後果可真不堪设想。
六郎忽然小声说道:“先生午睡时最讨厌有人吵醒他,我们小声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