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只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头发不梳,胡子不刮,课也不上,饿了就去食堂吃饭,碰上阿岚后视同陌路,半眼都不看,径直走过去,阿岚便呆呆的伫望着小淹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到了第三天晚上,虽然仍旧形销骨立,郁郁不爽,但心情已见好,便剃掉胡子,整理了像鸡屁股似的乱发,十点半钟,跑到街上给琳瑶打电话,“喂,琳瑶在不在?”
接电话的女生没有即刻回答,几秒钟后才说道:“请问你是谁?”
“我是江小淹。”
“琳瑶不在。”
小淹颓丧道:“你别骗我了,这么晚了,她怎么会不在?她肯定在。”
女生坚定的说:“她确实不在,她和她男朋友出去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淹简直不愿相信,心已沉到了海底。
女生笑道:“你这人真是!我骗你干什么?我跟你说最后一次,她和她男朋友出去了。”
这是一个无风的夜晚,月色满天,霜华遍地,正是谈恋爱的最佳时机,“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当你和他花前月下,比翼双飞,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曾想到远方形影相吊的恋人心上绑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明月独举,白云谁侣?无可奈何的小淹只得作罢,10:40小淹又打一次,琳瑶还不在,10:50、11:00、11:10、11:20又分别打了一次,琳瑶均不在,直到十一点半时,琳瑶拿起了电话,小淹一上来便问:“你到哪儿去了?”
“我谈恋爱去了。”琳瑶一身轻松的回答。
“你骗人!”小淹怒道。
“哼!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来能在外面干什么呀?”琳瑶温柔的说。
小淹不得不相信,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另一方面,稳定一下情绪说:“那你是不是只跟他聊聊天而已?”
琳瑶语气突然坚定如南极的冰川,厉声说:“不是!告诉你,我今天晚上牵手、拥抱、kiss,统统都做过了!哈哈哈!我就是做给你看的。”
“你骗我!”小淹几欲崩溃。
“我没有骗你,我们手拉手一起散步,然后坐在草地上聊天,后来就抱在一起kiss,最后他搂着我,送我回宿舍。”琳瑶眉飞色舞的描述道。
小淹坚守住最后的防线说:“那你们是怎样kiss的?”
琳瑶沧海一声笑,极其不屑道:“连怎样kiss都要说呀!好,我告诉你,就像电视上那样kiss。”
“你敢对天发誓,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琳瑶笑着说:“我何必对天发誓呢?你信就信,不信拉倒,我又没非让你相信。”
“琳瑶,我对阿岚秋毫无犯,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你何至于此呢?”
“你说的话谁会相信?”
“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琳瑶,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在骗我!”小淹焦急道。
“我没有骗你!要不你明天过来,我和他现场表演给你看,如果你觉得不过瘾,我还可以和他做出更绝的!”琳瑶恶狠狠的说。
小淹哽咽道:“难道你为了气我,连贞操都可以不要吗?”
琳瑶无所谓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贞操?”
小淹再也坚持不住,声泪俱下,悲恸涕零,挂上电话,飞奔而去,琳瑶啜泣道:“你哭了,对不起。”声音小得像蚊子,但电话那边传来的只有嘟嘟声而已。
小淹抽抽咽咽的往回走,却见到了在楼下茕茕孑立,不知等谁的阿岚,阿岚佳人落魄,满面愁容,见到小淹后无力的说:“你怎么了?这几天你为什么不理我?我们一起出去散散步吧。”
小淹现在满脑子都是琳瑶,阿岚根本没有丝毫立足之地,于是反感之极道:“不去!”说罢举步便走。
“不嘛!”阿岚开始抹眼泪。
小淹停下说:“你究竟想怎么样?以前我把你奉为明珠,你却不解风情,现在我不理你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又来找我?”
阿岚有苦难言,气得直跺脚,又不能像以前那样恃宠作娇,发威作势,只得投降道:“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
“发生了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总之错的是我!”说完又要走。
阿岚迎面堵住他道:“你告诉我,我也许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呢!”
小淹看着阿岚那愁云满布的美丽面庞,发现比平时更增姿色,“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要是换了以前,早就不由自主的赞叹:“太美了!”然后竭尽生平之手段去追求她。可是现在他已经彻底麻木了,脑子里任何一个细胞想的都是琳瑶,其他女孩全部狗屎不如,而且现在正在气头上,正好拿阿岚当出气桶,于是怒道:“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你面如锅底,鼻孔向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以前全是骗你,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身体,其实你在我眼中一文不值!你这样下去是考不上研究生的,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阿岚立刻无明火三丈高,重重的打了小淹一拳,打完不解恨,又狠狠的踢了一脚,飞奔而去。小淹本来极小看她的力量,根本不在乎她的拳打脚踢,然而阿岚穿了一双硬硬的皮鞋,鞋底突出在前面的部分更是坚硬似铁,加上阿岚的全力一踢,如虎添翼,差点儿踢断小淹的腿,小淹强忍着剧痛,想刚才真是门缝里看人,把阿岚看扁了,一瘸一拐的上了楼。
第四卷 第三十章 泰山压顶不弯腰
回到寝室,小淹椎心泣血,痛心疾首,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窗外秋月行天,月华如昼,小淹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小淹一个劲儿的流眼泪,也不知流了几千行泪,枕头都成了湿的,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小淹终于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悲极生乐,大彻大悟,重新屹立于世界的东方,想我既然管不了她,那就不去管好了!她爱干嘛干嘛去吧,伤心落泪,呜呜呀呀,大可不必,总之无须介怀,孔子说过,君子坦荡荡,小人才长戚戚呢!这叫做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有女人同干!再说她就算真的随便找个人去献身,那吃亏的是她自己,我又何必替她苦形劳神,销魂丧魄?常言道:“骏马却驮痴汉走,美妻常伴拙夫眠。”我这样的本也跟她无姻缘。我要是还喜欢她,没人能阻挠我去追求她,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洗巴干净又是我的人了,要是对她乏味了,就一脚踢得远远的,别在面前碍手碍脚。想完哈哈大笑,真是痛快,真是打不倒的人!泰山压顶也不弯腰!白刃临头也唯一笑!于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把琳瑶和阿岚比较一番。细细琢磨,觉得琳瑶比阿岚更美丽一些,而阿岚比琳瑶更可爱一些,或者说,琳瑶的美更符合东方审美情趣,而阿岚是另一种美丽,这种美丽用英文表达就是looked…very…nice,从此种角度看,阿岚是小淹见过的最美的女孩,不管在媒体上还是现实中。然后小淹想象和琳瑶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德性,再想象和阿岚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德性,总之龙生龙,凤生凤,乌龟原是王八种,对了!我已经和阿岚大风里点油灯——吹了呀!那好办,再追回来不就行了,天上下雨地下流,两口打架不记仇嘛!就对她说:“你和我生吗?”不行!那样说的话她肯定不会和我生,说不定把我另一条腿也踢瘸了。“你嫁给我好吗?”不行!还不至于到结婚那么严重。“我射你一嘴好吗?”更不行了!想着想着,小淹昏昏睡去。
第二天清晨,阿兽一睁眼便说:“小淹,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梦到彩票中了五百万,还哈哈大笑呢!”“是呀!”小淹答应一声,准备今天去上课。
在去食堂的路上,看到江工大一新生已经开始军训,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的喊着,绿压压一片,浩浩荡荡,横无际涯,足有五六千人,而多媒体教育学院的新生还未来报到,他们一来,估计又是一千多人,这一盘散沙的三校区就热闹了,而学生公寓二期工程——莘园学生公寓小区又将迅速建起,建成后,学生的人口差不多要翻一番。
当小淹走近军训队伍时,才深深的体会到江工不愧是江北省第一理工院校,放眼一望,一片男生,偶尔夹杂着寥若晨星的几个女生,一个赛一个丑,丑上加丑,不像多媒体教育学院,十个里倒有七个美女,所以上天对待女人还是很公平的,给你才气就不给你美貌,给你美貌就不给你才气,天将让是女二者兼具时,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真是公平得不能再公平。
然后小淹转念一想,深深自责,我怎么还去想什么美女呢?自古红颜多薄命,色字头上一把刀,虽然汉朝的光禄大夫刘向所著《列女传》里,记载了不少兴国显家的贤妃贞妇,但美人大都是扫帚星,哪个男人挨上她们哪个男人就要倒霉,我明摆着已经被美女迫害成这副德性了,现在还有点儿一瘸一拐,要不是因为我万千之幸想得开,“慧剑斩情丝”,说不定真被美女迫害致死。美女是穿肠毒药,是刮骨钢刀,是下山猛虎,是惹祸根苗,美女使多少廉洁奉公,精忠报国,立志造福一方百姓的中兴之良佐,国家之柱臣变成腐败分子,对他们来说,不腐败不见得就能降低生活水平,但要想嫖名妓,包二奶,出天价买女明星,则非腐败而不可及。他们在激烈的竞争中苦尽甘来脱颖而出,却在美人面前骑虎不下,视死如归,最后成为阶下囚或被杀头时,那些美人却耽不上任何罪名,揩干净嘴巴拍拍屁股走人了,再去拖另一位清洁高廉的好干部下水,继续危害社稷,浊乱天下,这真是“美人祸国万民殃”。
吃过早饭,小淹来到阶梯教室上课,时隔三日,今天又是范仲明的课,这伙计三天前被捣鼓打电话耍猴一场后,不知是诈,傻拉吧唧跑到三五酒店门口“程门立雪”,立了大半个钟头,不见那个叫江小淹的学生来,期间还碰上一个熟人,笑嘻嘻的对他说:“范教授啊!上了年纪了,注意身体啊!”简直要把他给气死了,心想他一个仪表堂堂受人尊敬的教授,竟被一个学生耍着玩,这兔崽子龟儿子王八蛋江小淹,素质太低!胆敢欺负他!因此抑郁了三天,到今天走上讲台时,心情已有好转,但仍是一脸阴云,因此一上来便说:“同学们呵!‘人而无信,不知其可!’谁是江小淹?”
小淹正在走神儿,突然听到叫他的名字,立即站起来说:“我是。”
范仲明没想到他居然没事儿似的,更是生气,说道:“你干的天大好事!”
小淹一头雾水,茫无所知,瞪大眼睛问:“我干的什么天大好事?”
同学们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人,而装得最一无所知的是捣鼓。
范仲明又没想到他居然不认帐,更是生气,道:“你说呢?”
小淹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罗岚跟您是什么亲戚关系?她是不是把一切全告诉您了,请您转告她,我还是喜欢她的,请她原谅我,我向她道歉。”
范仲明怒道:“什么骡栏马栏驴栏的!”
小淹道:“是罗岚!不是马岚!”
范仲明道:“骡栏马栏都一样!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股票的事情,你不是说要问我江工股票的事情吗?”
小淹道:“我什么时候说要问您江工股票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范仲明登时火上浇油,大风里撒蒺藜,连讽(风)带刺的说:“你未免有些狗彘行径了吧!”
小淹不禁怒上心头,心想方离狼窝,又逢虎口,刚把琳瑶这事儿想开了,又碰上这挡子鸟事!但明白发怒一场的话,只能使事情向更恶劣的方向发展,到时候不仅坏的没有变成好的,本来好的也全部变成了坏的,自古道“忍辱至三公”,于是压下怒火,平静的说:“范教授啊!我实在是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不过我认了,您的意思好像是我干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我就当我确实干过,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让我出去,或者永远都不要来上课,或者期末考试不及格,甚至罚站,我都会立刻照办的。”
范仲明本就觉得不大对劲,已经有所怀疑,听他这么一说,倒认定他是无辜的了,暗叹此人如此君子风范,拿自己一比,简直相形见绌,于是对小淹心生好感,觉得此人绝非碌碌之辈,微微一笑说:“期末考试不及格怎样?”
小淹道:“随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坐下了?”
范仲明脱口而出道:“好!我头一次见到像你这么虚怀若谷,能屈能伸,宽宏大量,气吞河岳之人。”然后对全班同学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认定此人足成大器!”说完满脸堆笑的降阶而迎,要和小淹握手,小淹心花怒放,脸上装出平静的样子说:“过奖过奖,言之有理。”就这样,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日后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而捣鼓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难看……
后两节是摄影学,据说教摄影的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女研究生,自称摄影学硕士,使人久仰后一律的想:“这年头照相的也有硕士了!照这么说,开车的也应该有硕士,真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此女人出了名的看不起多媒体教育学院的学生,在一校区上课时,每次下了课,她都非常欢迎同学们来跟她讨论,而在三校区上课时,她不仅严辞厉色,眼睛长在额头上,而且一下课拔腚便走,对来找她讨论问题的同学不屑一顾,直到有一次,新闻专业所有男生全部穿拖鞋来上她的课。
此女人一上课先把一幅一男一女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接吻的照片在大屏幕上一放,问这张照片是要表达什么样的主题,同学们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说西风东渐,有的说男女平等,有的说爱情的力量可以打破任何障碍,有的说这两人是情人关系而拍摄者是女人的丈夫或男人的妻子派来侦察他们的,有的说那个男的长得不咋样,有的说那个男的有点儿傻,有的说这两人敢作敢为不像有些人满嘴仁义道德,一副无愧于党和人民的姿态,心里是男盗女娼一应俱全,众说纷纭。最后女人总结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因为拍摄者的意图我们不得而知,所以这幅照片的主题就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主题。”
然后女人展示诸如《未来的成长》、《闷闷不乐的戴高乐》等一些优秀照片,每一幅都肆意讲解一番,讲解为什么应该这样拍而不应该那样拍,后来讲述在拍摄人物时各种不同拍摄角度的优缺点,什么时候应该从正面去拍摄一个人物,什么情况下应该选取正侧面角度,什么情况下应该去拍一个人的侧面,以及什么情况下应该去拍一个人的背后,这让大家懂得了给人照相还有照背后的。
整节课,女人都是面无表情的讲述,轻蔑神色充斥眼中,并且一有风吹草动就发怒,小淹对这个女人总的来说还比较感兴趣,便决定下节课去第一排坐,以便勾引。小淹问前排一女生此老师叫什么,女生说叫汪虹。
小淹皱起眉头,探着脑袋看黑板,好让周围人以为自己忘了戴眼镜,一下课就迫不及待的跑到第一排,准备上课后行勾引之能事。汪虹在讲台上无聊的走了一会儿,小淹发觉她有些不自然,果然,汪虹走着走着便“花冠不整下堂来”,在小淹桌前立定,笑嘻嘻的对小淹说:“你买照相机了没有?”
小淹一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