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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家的,就这样好。俺们小星是农村人,就喜欢白白胖胖结结实实的,再说了,你哪里胖了?还得多吃点才成。”婶子可能是害怕谈晶晶不吃,急忙做思想工作,并且说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谈晶晶要是不把这个鱼给吃完了,小星可能就不要她做媳妇了。
蓝煜星的二叔是个老实人,进门便闷闷地对蓝煜星说:“小星啊,你看你回来一趟,连饭都没到家里吃一口。在兄弟里,除了你爸就我最大,等下次回来了,可要先那我那儿去。”蓝煜星很明白,二叔三叔总是有那么点不满,不过,农村人厚道,话说到哪里就是哪里,不会人有放在心上的。还有,为了表示对蓝煜星谈晶晶的疼爱,他们估计是忙活一下午,才整出了这么几种鱼出来,说不准,有的还是从湖上的渔民们那里寻来的呢。
那边三爷爷却不答应了:“说什么屁话,你大,你再大他妈的能大过我?王八羔子,想跟我老头子抢人?再过两年,我老头子两腿一蹬咽气了,还没功夫跟你抢呢。”
这边二叔三叔急忙陪笑,权威发挥了作用,老爷子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开始宣布开饭。
在蓝煜星离开的那会,房间里已经摆好了两张桌子,里面大的八仙桌是大人坐的,三爷爷,蓝煜星的爸爸和几个叔叔,还有姐姐姐夫。农村人做什么事情好多都有个说法,像蓝煜星的姐姐,出了门了就是亲戚了,自然要上桌子,反倒蓝煜星的母亲和几个婶子一直在和三奶奶一起忙里忙外,烧菜,上菜。那边一桌做的就是一帮孩子了,有叔叔他们家的闺女小子,最小的是小刚子,现在正兴奋着,和五叔家最小的一个小子玩得很投入,满脸都是汗。姐姐姐夫那边也不大管他,玩得开心就让他玩去。
这是一顿典型的海吃海喝。湖边气候潮湿,而且,有很多种鱼都属于性凉的,所以,无论是农民还是渔民,特别是成了年的壮劳力,没事都有喝几口的习惯,虽说平时喝的都是劣质的烧酒或是啤酒,但酒量都不差。像蓝煜星的爸爸叔叔都是这样,没事一个人喝过半斤都不大成问题,蓝煜星上学期间基本不喝酒,工作以后,煅练出的酒量好象也不坏,中午陪父亲姐夫,也喝了有六两,好象一点事都没有。看来,谈新权说酒量的一个关键因素是煅练,好像没错。
场面热烈,其乐融融,大家无所不谈,农业渔业的收成,村子里的家长里短,甚至还有农村人眼里的国家大事。当然,话题更多还是围绕着蓝煜星。显然,蓝煜星这次回来,给了这家人很大的鼓舞,包括蓝煜星的爸爸都感觉,这家人终于出了一个大干部了,从此以后,在这个村子里可以扬眉吐气了。这让蓝煜星暗暗担心,家里人不要因为自己的的原因在村子里过分张扬才好。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心里暗暗打算,离开以后,要打个电话给爸爸,自己还只是一个小职员,算不上什么,就算是以后有了发展,家里人也要加倍地谦逊一些才是。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有三个小时,姐姐和母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席了,只剩下几个男人在高谈阔论,六斤白酒基本上都只剩下空瓶子了,每个人都喝的脸红脖子粗,连谈晶晶出于礼节,也喝了几小杯。现在,她已经有些困倦,但还是乖巧地陪着蓝煜星。蓝煜星不走,她是不会走的,奇怪的是,蓝煜星的母亲和姐姐走的时候也没有招呼她。
终于结束了,蓝煜星和爷爷叔叔们告了别,那边,蓝父和姐夫不好意思和谈晶晶同行,在蓝煜星告别的时候就先行一步了。
两个人摸漆黑的乡村小路互相搀扶着回到家。大门敞开着,厢房那边姐姐姐夫他们住的那屋灯已经关了,父母亲住的屋里灯也关了,只有原来蓝煜星住的那间房,还留着淡淡的灯光。蓝煜星虽然有点醉意,但心里还是明白的,父亲和姐夫这不是前脚才到吗,怎么现在就睡了?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边想边关好大门,和谈晶晶一起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蓝煜星全明白了。
房间打扫得干净而利索,最醒目的是床上铺着的大红鸳鸯戏水缎子被面,在淡黄的灯光照映下,透出一种暧昧而喜庆的气氛。屋角,放着一个盆架,上下各放着一只崭新的洗脸盆,架子顶上一左一右整齐地摆着两条新毛巾。盆架旁边,是两个热水瓶和一小桶冷水。
怪不得,自从晶晶来,吃喝玩家里人都很操心,怎么到了睡觉的时候,就没人问了呢?原来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第十二章 和谐(上)~
黑暗,只有一点星光。
寂静,只有一声叹息。
一条小船,解开了缆绳,被推下了入湖口,开始犹豫着、试探着前行,在平静的湖面,留下,一道道鳞鳞的浅浅波纹。
清凉、湿滑的湖水勇敢地、羞涩地、欲拒还迎地接纳了他,包围了他。这条路,船儿曾经走过,但是,湖水知道,今天,船儿会走得更远,会走到那些从来没有走过的地方。那里,在等着他去探索、去开垦,她早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但是,真的来了,湖水又在期待中有畏惧,真的要来了吗?
来了,真的来了,无比自然而又无比突兀地来了!小船,带着勇气和怯懦,划破了笼罩在湖面上的雾色,艰难地前行着。船桨摇动,打破了水了寂静,水,无法自制地发出了急促的喘息声。
小船,越走越远,越行越快;船桨,越摇越快,越动越急。波涛泛起,整个湖面都开始荡漾。微漾的湖面下,新一轮更强烈的巨浪在酝酿,在等待船儿的触发。
船儿离湖心近了,他已经触到远离岸边的小岛,比水还要柔软的小岛。这只是一次轻轻的碰撞,可给船儿和湖水的感觉却都是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强烈。湖面在承受了这次碰撞之后,开如变得紧缩,旋即,又舒展开来,形成一股巨大的潮汐。湖水,已经把船儿完完全全地包围,似乎要把船儿圈在这欢快的漩涡里不得抽离。小船,也在随波逐流,向更深处漫溯,滑过了软泥上的青荇,揉碎了水中的浮藻。
船儿失控了,撑起了一支长篙,试探着湖水的深浅。湖水沸腾了,起伏着,翻滚着,似在逢迎,似在躲避,似在引导,似在抗拒。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经无法阻挡船儿既定的航程,这条航线,即将被开辟;这片湖面,即将被征服。
忽然,船翻了。
一切都恢复了寂静,重新回归平静的湖水,异常的不解,伴随着一种失落的空虚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房间里,灯光重新被打了开来,熄灭前还是那么昏暗,现在却是异常的刺眼。蓝煜星的肩膀露在被子的外面,原来,并不像穿上衣服时那么单薄,肩部的肌肉虽不粗壮,却很结实,显得柔韧、光滑而有力量。此时,他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顶,呼吸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脸上,一颗颗的汗珠,在灯光的照射下,莹光闪烁。刚刚经历了一翻天人之战的他,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奈。
谈晶晶伏在蓝煜星的胸前,凌乱的长发肆意的铺洒着,隐隐地还露出一部分柔美的肩部和背部曲线。晶莹剔透的肤色,释放出一层绯红,像早春初绽的桃花,美丽而不妖娆,多么美好的青春啊。
良久,两个人的呼吸都完全平静了下来,但是,谈晶晶依然可以感觉到蓝煋星里面时时躲避着自己却又无法遁形的坚挺的欲望。于是,她抬起了头,爱怜地擦了擦他额上的汗珠,轻轻地问:“怎么啦?”
“晶晶!”蓝煜星伸出胳膊,揽在了她的背上,平静地说:“我们今天不能,没有任何准备,万一……怀孕了,你会很痛苦的。”
“傻哥哥!”谈晶晶轻轻一笑,用蚊子般细微的声音讷讷地说:“你知道有一种药叫毓婷吗?”谈晶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蓝煜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他们现在只有二十三岁,是不会过早结婚的,但是,第一次在什么时候,她根本预料不到是什么时候,可这种保护又不能没有,否则,对身体是一种很大的伤害。于是,她早早地就在网上查过一些防范措施。蓝煜星现在的想法,让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爱人,是尊重自己的,是爱护自己的,他,不是一个自私的男人。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知道,会很难受的。”这些知识,蓝煜星了解得更清楚,和林清雅的第一次,来得猝不及防,十分仓促。事后,就是服用了这种毓婷,结果便是林清雅数日不曾间断的恶心和呕吐,还伴随着失败的担心和恐惧,每每想到,都让蓝煜星心痛不已。他舍不得让晶晶再遭一回这样的罪了。
“做女人,总是要经历的。”谈晶晶的声音更加细微了,细微得让蓝煜星几乎是靠读唇语才明白了她的意思,说完,晶晶伸出一只手臂, 果敢而坚决地拉灭了电灯的开关,随后,便完全失去了支撑,柔软得像被剔去了骨头般的身体,粘粘地攀附在了蓝煜星的身上,没有一丝重量。
波澜再起!
这一次,船儿是如此的果敢,如此的坚决,如此的迅猛,那一层薄薄的堤防,被毫无阻碍的突破。在前所未遇的强大冲击下,湖水仅仅只来得及惊叫了半声,便被船儿来的节奏所带动。
共振!湖面越晃越急,越晃越急,迅速便掀起了惊涛骇浪,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船,哪里是水,船被水完完全全的淹没了,包容了,水被船搅混了,点燃了。
水在烧,船在烧,强大的热力,弥漫了天空,铺满了大地。一切都在烈焰中焚尽了,熔化了,没有了水,也没有船了,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热力,无边无际的激情,和热力与激情之中那些分不清是快意还是痛苦的喘息、呻吟、呜咽、呐喊……
良久,良久,火灭了,热散了,风停了,潮退了。被潮水涤荡过的世界无比的清净,被烈焰焚烧过的天空无比的圣洁。这一切,都是一因为一个字,爱!神圣的爱!
灯,重新点亮。两个春春而富有活力的身体此刻无比的疲惫,也无比的快意,此刻,正紧紧地依靠着,他们的距离,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两颗心的距离,也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搂着娇弱无力的刚刚成为女人的身体,蓝煜星心中,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在心里默默祈祷:“晶晶,今生今世,我绝不会伤害你,绝不会负你!”
~第十二章 和谐(下)~
“哥!”晶晶的声音是如此的接近,又是如此的渺远。
“晶晶!”浓浓爱意,伴着深情呼唤,把她的心,完全融化了。
“哥,我是你的,我只是你的。”声音甜得发腻。
“我是你的,只是你的。”这是蓝煜星的承诺,庄重的承诺,谈晶晶不知道,蓝煜星却是清楚,如果说,他还曾经动摇过,曾经徘徊过,曾经左顾右盼过,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只属于晶晶一个人。毕竟,应该过去的都过去了,终将过去;应该开始的,也必将开始。新欢与旧爱,他只能权力选择一个,此时,他已经作出了他新生以后的最重要的一次选择。不,他早就作出了选择,只不过,现在是把这种选择永久地固化了而已。
一夜无眠,激情之后的人儿,疲倦的身体,而不是精神;劳累的是体力,而不是爱意。这一夜,两个人一直在喃喃私语,直到天亮,不停地诉说着,但又都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们只想把心底最深处的语言表达给对方,表达得如此顺畅,根本不需要思索,便可以娓娓道来,但是,究竟言语能否表达出他们对对方的爱,两个人都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
东方已白,外面有了动静。一日之际在于晨,勤劳的农民,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父亲在打水,母亲在做饭。农村人就是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简单而又充实的生活,这就是生活。
谈晶晶起床了。这一刻,却让她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面前穿过衣服,尽管,这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但她依然不适应,只在背对着他,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好。祼露在蓝煜星眼前的那一段优美的曲线,让蓝煜星不由自主地又冲动了起来。但是,他只有克制,这是一朵刚刚被采摘的鲜花,她需要的,更多的呵护,而不是征伐。
可是,让谈晶晶最难应付的局面终于出现了。等两个人都穿好衣服,叠好被子,谈晶晶惊恐地发现,床单上,印上了一朵灿烂的桃花,是那么的绚丽,那么的灿烂,可是,谈晶晶根本就无心欣赏,因为,她们很快要离开了,留下来的,只能是无比的尴尬,无比的难堪。他们家,以后还是要来的,那下次怎么有脸见人嘛?谈晶晶不知所措了。她把怒怒冲冲的目光投向了蓝煜星,显然是在质问:“都是你干的好事,怎么办?”
昨晚,可爱而又狡诈的蓝母,为他们准备的是一条大红色的被面,铺的却是一张浅色的接近纯白的床单。
“两个办法,要么把它带走,要不就这么留着。”蓝煜星没有最好的办法,只好提供更好的办法。
“带走?那不是此地无银?可是,留在这儿……”都不是办法,谈晶晶着急了,开始耍无赖:“我不管,你想办法,总之,不能让他们看到,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蓝煜星的笑和她母亲的小伎俩一样,可爱而狡诈:“做女人,总是要经历的。”这是谈晶晶昨天晚上的话,正好拿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那也不成。”谈晶晶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可不是嘛,根本是两回事,知道是一回事,看到是另一回事,在他面前是一回事,在他家人那里是另一回事。谈晶晶无法接受。
“晶晶,其实没什么的。”蓝煜星还在柔声地劝慰:“母亲知道了,以后只有更疼你,更爱你,更喜欢你,更尊重你。你不知道,在农村,新媳妇过门的时候,特意在床上铺上白绫子,第二天早晨,有的人家还把床单拿出来晾呢,说明自己的媳妇是冰清玉洁的。当然,我们家这里没这个风俗,我绝对不会让家里人这么做的。”
“你敢!”谈晶晶杏眼圆睁,心下却已经被说服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爱的见证,纯洁的象征。“算了!由它去吧。”谈晶晶终于作出了妥协。
洗漱完毕,蓝母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和两小盏午醋。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母亲要把象征吉祥和如意的饺子煮熟,看着自已的儿子媳妇吃下去,这样,她才能够放心地让他们离去。
儿子大了,翅膀硬了,终究是要飞出去的,去追求更高更远的天空。做母亲的,当然不会阻拦,只有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孩子祈福,希望他们平安,幸福。还有,就是为他们守着这一个家,在他们困了的时候,倦了的时候,或者是思念自己的时候回来,能开开心心、和和美美作一次短暂而惬意的停留,然后,开始新的征程。
六点一刻,两个人吃完,他们要带的东西,蓝家人已经早早地收拾妥当。这时,极为守时的陈有贵按照谈晶晶的要求,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