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停顿了一下,银眸扫过满脸煞白的刘御慈,接着道:“可怜当初的皇后,一心将秦轩文当成自己的儿子抚养了那么多年,谁知道,那个她以为是自己姐们的女人,却在她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不过这能怨谁,只能怪她太傻,勇贤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一点都不对自己女儿的死有所怀疑,还是你在心里一直将自己女儿的死怪在我父皇的头上。”
卿鸿说罢,便没有再的开口,那深邃的如同能看穿灵魂的银眸所看之处,众人无不胆怯的垂下头,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惹祸上身,站在朝堂上的大臣,没有一个敢说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污点,他们也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被卿鸿点到性命的勇贤王听到这话,心中一怔,直到听到最后那句让他胆战心惊的话时,他这才猛地跪在了地上,惶恐的大声说道:“臣不敢。”
卿鸿垂着眼帘,有意无意的扫过勇贤王阴晴不定的面容,如仙般倾城的容颜上,闪现出如恶魔一般阴冷嗜血的浅笑。
这个勇贤王是已经驾崩的太上皇秦元本的皇弟,他的嫡女秦霜儿十五岁便嫁给了秦天傲,却在三十岁那年死于冷宫之中,要说他没有疑惑是不可能的,他从小疼爱的嫡女是一个怎么样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善良,明媚,将天下所有的人都当成好人来看待,别说是偷人杀人,就是碾死一只小动物都不敢的她,当年怎么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
他曾经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无论他怎么查,都无法查到什么,曾经有一度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也许是生活在那个如地狱一般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所以改变了性格,可是此时此刻,再听到卿鸿的一番言论之时,深深的怀疑将他彻底的淹没。
其实,他口中说着不恨,心中却是恨急了秦天傲。
他曾经极力的反对自己的女儿嫁给还是太子秦天傲,就因为他将来会是一国的皇帝,而后宫中女人的争斗他也有所耳闻,如果不是当年秦天傲信誓旦旦的说会将她护好,而那个傻丫头又非他不嫁,他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女人多如衣服的皇帝,可是最后呢,他的女儿还是惨死在了宫中,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女儿如今还好好的活着,他也不必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着眼眸中氤氲着寒霜的勇贤王,卿鸿朱唇映日的唇瓣微微的张开,毫不客气,甚至是及其刻薄的话,伴随着清冷的声音,缓缓地响彻在大殿之上。
“说真的,对于当年的事,你这个父亲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竟然没有教会她分辨忠奸,没有教她心狠手辣,没有教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让她从小便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你可知,即便是不嫁到帝王之家,她这样的性格,也会被夫君府上的小妾欺辱,即便是她的身份在过的尊贵,武艺如何了得,单单只有一颗善良的心,她依旧会死的很惨。”
一字一句,深深地刺激着勇贤王的内心,他不断地发问着自己真的错了吗?他疼爱自己的女儿错了吗?他让她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错了吗?
他抬起头,看着一袭紫衣,却风华绝代,气势凛然的沐卿鸿,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可能,可能他真的错了吧。
抬起眼眸,他深深地凝望了秦天傲一眼,转过头,锐利如刀的眸子死死的注视着一脸煞白的御史刘御慈,心中的恨意像是一把炙热的火焰,将心中的一切燃烧殆尽,如果沐卿鸿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女儿的死,他与他的女儿,一定脱不了关系。
“皇叔,起来吧,当初对于霜儿的事,朕很抱歉,是朕不应该,不应该”秦天傲早在卿鸿站起的那一刻,便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听着卿鸿一字一句的诉说的话,秦天傲的心微微的颤抖着。
对于那个纯净的就如白纸一样的秦霜儿,秦天傲一直只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当初之所以娶她,也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勇贤王,而那个小丫头是真的爱慕他,虽然他不爱她,只将他当做妹妹一样的喜欢着,可是曾经的他依旧对她爱护有加,即便是她没有为自己生下一儿半女,也依旧做了皇后数十年。
只是,对于当年发生的一切,他真的是气急了,也没有考虑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事情的真相,便将她打入了冷宫,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冷宫中便传来了她的死讯,当初,他也打算彻查一番,后来却被刘御慈与文章联手的拦了下来,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了。
“皇上,臣的女儿,冤啊”勇贤王没有起身,而是依旧跪在地上,两鬓斑白,略显苍老的容颜上,露出痛彻心扉的悲壮之情,双目,更是蒙着点点的水雾。
“皇叔,如果鸿儿说的一切属实,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秦天傲安抚的对着勇贤王说道,转过眸,他看向刘御慈的目光锐利如刀。
“鸿儿,你刚刚说的一切,是否……”秦天傲仰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卿鸿,略显迟疑的问道,毕竟这种事如果没有证据,卿鸿就如此开口,即便是他们当前不敢说什么,背后也会对她有所非议。
“父皇,我刚刚说的一切都是事情,并且证据确凿”卿鸿笃定的开口说道,随即,她转过头,银色的美眸看向一直不曾言语的秦轩文,沉默了半响,终是说道:“皇兄,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秦轩文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倾国倾城的卿鸿,他不曾想,自己一直爱慕的人儿竟然是自己的皇妹,更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带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的皇后,竟然有可能是死在自己母妃的手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秦轩文闭上眼眸,在睁开时,里面涌现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鸿…皇…妹,你说吧,当年的事…。吾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卿鸿点了点头,凌厉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依旧不敢抬头的众位大臣,清冷却如潺潺流水一般动听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当年秦霜儿与刘婉君先后嫁入太子府,虽然以御史嫡女的身份是能够成为太子妃的,可是奈何,因为秦霜儿的关系,她却只能当个侧妃,所以,从一开始她便对秦霜儿心怀怨恨。”
“不得不说,刘婉君的戏演得真是不赖,就连父皇也没有看出她的心思,更别说那个纯洁善良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秦霜儿,她假意与她交好,秦霜儿所有的膳食都是刘婉君安排的,每天的每顿饭,刘婉君都会放入少量的红花”
随着卿鸿的缓缓道来,大殿之中一时变得鸦雀无声,跪在大殿之中的大臣们更是心惊胆战的惶惶不安,他们害怕了,害怕自己做的一切都被面前的这个少女掌握在手中,就如同现在的刘御慈一般。
“而当年,父皇,皇后并没有偷人失德,一切不过是刘婉君想要当上皇后的阴谋,哦对了,这一切当然不会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就能办到的,还多亏了御史大人的人脉与手段。”
“然而秦霜儿被废,他们却无法让她存活下来,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自己做的一切会败露,当年,趁着勇贤王不在京都,便一不做二不休,将秦霜儿杀害。”
“这就是当年的真相,刘御慈,我本来没有打算将这一切说出来,可是你却偏偏要跳出来,说我母后的不是,你应该知道,我当初曾经说过,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我母后半句不是,你,要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代价。”卿鸿眯着眼眸,透着彻骨寒意的话语在刘御慈的耳边炸响。
面如死灰的刘御慈听到从卿鸿口中说出的,与真相一丝不差的话语之时,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感受着几道杀意蒸腾的目光,刘御慈强大着精神,做着最后的抵抗。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不过是反对皇上您封卿鸿公主的生母为贤泽皇后,卿鸿公主便如此污蔑老臣,老臣…老臣宁愿一死,也要证明清白。”刘御慈说着,一直跪着的身子猛地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跪的时间过长,或者是因为心中害怕,他踉跄了起步,这才站直了身子,随后,看着屹立在大殿之中的柱子,便要向上撞去。
“御史大人,不要啊”众位大臣一看他真的要撞,连忙一把将他抱住,死死地囚禁着他一直向前冲去的身躯。
卿鸿看着大殿中的这场闹剧,深邃如星辰般的银眸闪过诡谲莫测的光芒,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御慈能够坐上今天的位子,还是有一定的手段的,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的当真是好,可惜,他遇到的是自己,心狠手辣的沐卿鸿。
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冷酷之际的话语像是能够穿透一切的历芒,压过大殿之中嘈杂的声音,炸响在众人的耳边。
“你们都给本宫放手,让他撞,本宫倒是要看看,刘御史是不是真的要畏、罪、自、杀。”
第二百零七章 装疯卖傻
更新时间:2012…12…23 19:53:30 本章字数:3521
章节名:第二百零七章 装疯卖傻
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冷酷至极的话语像是能够穿透一切的历芒,压过大殿之中嘈杂的声音,炸响在众人的耳边。煺挍оQ晓
“你们都给本宫放手,让他撞,本宫倒是要看看,刘御史是不是真的要畏、罪、自、杀。”
一字一顿,直到说道最后几个字时,卿鸿全身的气势宛如翱翔在空的巨龙,她的银眸所望之处,皆是被一层如实的寒霜笼罩。
仅是一眼,便让抱住刘御慈身体的大臣们觉得自己像是失足掉入寒冰水中的快要溺水而亡的人,浑身上下出了刺骨的寒冷外,还有一种堕入黑暗的窒息感。
此时的刘御慈在他们的眼中,就像是一个满身骚气的狐狸,他们慌忙的放开手,唯恐惹得自己一身腥。
他们这一放手不要紧,一心向着柱子撞去的刘御慈身子猛地向前一窜,“咚”的一声,倒是真真切切的撞在了石柱之上。
“哎呦”一声吃痛的大叫从刘御慈的口中发出,他从打定主意撞柱子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有人阻拦,可却没想到,可却没想到自己真的撞了上去。
感受着额头的阵阵刺痛,刘御慈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温热的气息顺着额头流下,刘御慈愣愣的伸手,附在自己额头的伤口处,心中还在纳闷,自己的头上怎么会有水留下,放下手,当他的目光在触及到那一抹猩红之时,发出了一声像是被人踩了脖子的鸡一样难听的哀嚎:“血”
卿鸿轻蔑的银眸微微的扫过一脸惶恐的刘御慈,黛眉深深地皱在了一起:“放肆,好你个刘
御慈,竟然赶在大殿上喧哗,今日是本宫的喜日,你胆敢让本宫见血,别说是秦霜儿的惨案,就是今日你的作为,以上犯上,冲撞圣颜,也足够让你全家满门抄斩的了。”
愣在原地的刘御慈心中一惊,精明的眼眸微微的一转,随即双眼一闭,双腿一蹬,“嘭”的一声,彻底的晕了过去。
呵,卿鸿冷冷一笑,娇艳欲滴的容颜此时此刻,更像是充满煞气的死神,眼眸掠过倒在地上的刘御慈,看似漫不经心对着众位大臣说道:“一个人晕了,能够让他清醒的办法有很多,而现在乃是四九的寒冬,本宫便应个景,让某些人尝尝此时井水的滋味。”
卿鸿语落,威严锐利的眸子一撇在大殿之外恭敬守护的侍卫,嘴角微微一扬:“大殿之外的侍卫听令,本宫现在便命你们去打一桶井水来。”
“是”大殿外,侍卫领旨向着卿鸿跪拜,随后便见全身都被铠甲包裹的侍卫转身,向着内宫中,离着大殿最近的井走去。
这侍卫之所以没有等待秦天傲的旨意,便是应为早在几日前,他们便知道,皇上秦天傲对于这卿鸿公主的宠爱,临天公主,便是一天同高,也就是说,以后卿鸿公主所说的话便如同圣旨,不容非议。
卿鸿璀璨的银眸扫过听到她的话,身体微微颤动的刘御慈,嘴角的笑容渐渐地加深。
“哎,本宫真不知道本来就受了伤的人要是被浇了一身冰冷刺骨的寒水,会不会感染风寒,伤口会不会破伤风,不过本宫也没办法,这人晕了总得弄醒不是,哎,他要是因此丧命,你们可得给本宫作证,本宫只是好心想要就醒他。”
卿鸿脸不红气不喘的如是说道,大殿之上,众位大臣无不暗自擦着头上的冷汗,听到她的问话,哪里敢说些什么,全都点头称是,生怕自己说慢了一步,就会步上御史刘御慈的后尘。
“禀告公主,井水到”大殿外,侍卫恭敬的跪在门外,没有命令,丝毫不敢踏入大殿一步。
“很好,你,进来,将井水泼在刘御慈的身上。”卿鸿仰起头,氤氲着历芒的眼眸扫了一眼手提着水桶,恭敬而跪的侍卫,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奴才的遵命”宫中侍卫不向大臣,他们在宫主主子的面前,都会自称奴才,而不是臣。
侍卫起身,一袭铁质的铠甲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噌噌的响声,相比于身着朝服的大臣,由于身上戎装的分量,使他走起路来的时候,脚步声变得沉重而威严。
“真不知道刘大人这样会不会醒来,他要是还不醒,依本宫看,就将他仍在大殿之外,也许冻上了一天半天的,就能醒了”卿鸿勾勒红唇,嘤嘤之音像是林中黄鹂,婉转动听,可这话中深层的寒意,却是让大殿中的众人怯弱的缩了缩脖子。
她这哪里是让人醒,分明就是想要了刘御慈的命,被彻骨的冷水浇过,在冻伤一天,即便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也怕是会一命呜呼,更何况是头部受伤的刘御慈,众大臣悄悄的扫过大殿上,傲然而立,一脸狂妄的卿鸿,心中都是暗道,以后就算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能招惹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沐卿鸿。
意料之中的,在这番话落,卿鸿明显看到刘御慈的身体轻微的颤动着,她要就是这样,卿鸿就像是让刘御慈知道,即便是撞晕,他也别想躲得过去。
假装晕倒的刘御慈耳边回荡着卿鸿的话,心中狠狠地一颤,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悔意就像是决堤的潮水,一浪浪的将他彻底的淹没,他怎么如此糊涂,不过一个皇后之位,即便是让沐卿鸿的母亲坐上,那也不过是一个早就不在人世的女子,等到太子登基,他与他的女儿还不一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倒好,当年的事情被她说了出来,别说是他的性命可能不保,就连那他的皇妃女儿与太子,都可能会因此落马。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怎么如此的糊涂…
他的心中悔恨不已,可耳边的脚步声,就像是有千百万只马在他心中狂奔一般,让他的心脏不正常的跳动着。
可能是因为他的耳朵贴近地面,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心中惶恐不安,刘御慈只觉得,自己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着人影的接近。
将自己心中的悔恨压下,刘御慈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现在,即便是沐卿鸿能够饶过他,那勇贤王也不会对他对自己的女儿手下留情,再看皇上刚才的态度,已经明了,今日他和他的女儿怕是没有转折的余地。
其实他想象过,要不要抵死不认,可是一想起言辞灼灼,一脸笃定的少女,他便心生惧意,如果她真的有证据,那么到了那时,他在认罪,便怕是完了,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保住秦轩文的太子之位,还有自己与刘婉君的性命。
想到这,刘御慈一直提着的心反而倒是放了下来,察觉到身边的人影靠近,直到沉重的暗影阻挡住了光线,刘御慈紧闭的眼眸微微一动,这才佯装虚弱的轻吟了一声,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茫然的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