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通风不潮湿的话,对于保存珍贵的艺术品来说,算是比较好的环境。”
他知道其实他可以不用对冷暮解释,依照冷暮的头脑,只要他稍微有点动作,就大概可以了解他的目的。
不过,人若是光依靠这种默契,要是哪天出了什么误会,怎么死都不知道,该开口的时候还是尽量开口。
冷暮点点头,锐利的双眼瞥过长廊底走过去的卫兵,长手一捞,直接把朔华整个人箍在身上,迅速地移动到城堡中心。
这样移动,的确是比刚刚一步一步走快很多,但是,所谓的尊严大概一滴不剩了,幸好对自己的同伴,他并不是那么重视这种面子上的东西。
当两个人绕过转角,差没多远的距离,就可以到达朔华所认为的国库所在地时,没想到脚都还没踏出去,就看到三队卫兵守在一扇门的门外,而且看卫兵身上的制服徽章,还分别属于国王、丞相跟公爵的。
这么巧,正好遇到他们共同商量大事?
两人彼此互看了一眼,找了一个大型盔甲摆饰的后面藏起来,然后朔华动了点手脚,把房间里头的声音集中,透过墙壁传进贴著墙的两人耳中。
“陛下,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为臣认为最好可以重新考虑,要知道希利王子可是我们国家未来的领导者,怎么可以冒这种生命危险进去皇者陵墓。”
公爵的声音虽然不大声,但是也许是因为平常军人说话习惯,每一个字都一板一眼非常清楚地传进两人耳中。
菲嘉国王竟然想派自己的儿子出马?
是因为不放心两个老臣吗?
“菲落特,你说的事,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过去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先帝,还是更早之前的皇室,每到了这种时候,总是让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牺牲自己部属,每一次去的那些人才,连一个都没回来过,这样一再下去,我怎么忍心?”
“陛下,话不是这么说,我想历代以来,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每一个属下,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的为王室效劳?他们如果为国捐躯了,自然当由我们来补偿他的家人。“但是,若是希利王子参加这一次的任务,一旦有了什么万一,那绝对会是我王室足以抱憾终生的损失,关于这点,臣与公爵大人有同样的看法,还请陛下深思。”
难得两个死对头会有相同的意见,懂得孰为轻重的两人,毫无芥蒂地帮著对方说话。
菲嘉王储虽然不只希利王子一个,但是在众多的王子之中,希利王子是最得人心,也是最具有下一个王位接替者风范的人选。
在这点上,他跟公爵有相同的见解,因此在其他国家容易发生的王储相争风波,在菲嘉这一段时间里,却十分的平静,几乎是所有人都认定了王位将来的继承人,是希利王子无误。
平时国王也十分宠爱他这个儿子,因此两人都没想到,国王陛下竟然会提出让王子加入这种九死一生任务的主意。
“其实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想过之外,希利那孩子自己也提出了请求,他说他的长辈参臣跟好友亚吉,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那他身为一个王子,又怎么可以坐视不管?“因为理由太过于充足,当年我年轻时也这么想过,所以除了答应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想到儿子,国王一则以喜,一则以悲。
喜的是懂得负责的孩子,将来必定会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悲的是,他这次若真的进了皇者陵墓,恐怕他再次好好看著自己心爱儿子的机会就不多了。
“陛下,洛得这孩子将来为了可以接替我的位置,这些年来,已经在军队里经历了无数次的考验,因此虽然皇者陵墓内的危机重重,至少我相信他有自保的能力,但王子殿下虽然剑术非凡,毕竟也只在练习场上试过,殿下跟洛得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况且,要不是为了对付丞相这老狐狸,他怎么会舍得派出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在众多的部下里,只有他的儿子,才是他最信任的物件,尤其是在这种关系到国家兴亡的大事上。
他的部下固然尊敬他,但是在是否应该发动战争,扩张领土这一个问题上,多多少少会有疑惑在心里,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心里怎么可以有疑问?
于是他万不得已,才派出了洛得,这跟王子殿下是否该参与这一件事,完全不同意义。
外头的朔华无聊的打了声哈欠,他还以为可以听到什么重要的机密,结果没想到,原来只是三个老头在争论该不该派自己儿子冒险的无聊问题。
跟身边的冷暮比了比手势,决定继续刚刚的作业。
希利王子去不去皇者陵墓,对他来说只是挡箭牌的质量不同而已,花时间听,不过是浪费时间。
不过,三个老头竟然愿意付出自己最重视的儿子跟属下,这件事他越来越肯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在。
就算这三个人讲得一副牺牲自己在所不惜的模样,但,要是最后出了什么问题,死的还不都是儿子跟属下,所以皇者陵墓里的东西,肯定不会是让人长生不老、永生不死的药,如果是这种药,没人会派人出去,而是自己先冲了。
八成是什么可以让拥有者称霸天下之类的信物,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倚天剑、屠龙刀之类的……
一旁的冷暮,根本看不出来,他对里面的讨论是否有兴趣,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朔华叫他听他就听,叫他走他就走。反正他毫不犹豫,四顾了附近的卫兵,再度把旁边的人给捞起,继续往目的地赶路。
不过行动之前,他看了长廊尽头处一眼,进来城堡参观的人恐怕是不只他们两个。
冷暮的脚程快,朔华看著前面大门的锁孔,然后弯身朝锁孔里看了一眼,最后发现自己大概是刚刚白痴的对话听太多的关系,才会没大脑的以为国库里面会灯火通明,等他这个小偷从外面瞧。
“抱歉,我承认我刚刚的动作很蠢。”
朔华一耸肩,让一步给冷暮把锁解开,懂得承认错误的男人才是好汉,反正在冷暮面前装,是非常不合经济效益的一件事。
冷冷的脸,没有评论他刚刚的动作,是不是蠢到没救药的地步,他只是伸手,将大锁分解成块,在两人打开大门进去之后,再组了回去。
两人在大门后踏定位置的同时,听见外面巡逻卫兵的脚步声正好传来。
分秒不差!
拿出二十四小时充电照明灯,这是跟天籁拿来的东西,一下子原本黑暗的房间大放光明,跟自己聚集光源比起来,这样比较轻松一点。
光线亮起的一瞬间,朔华终于明白天底下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梦想要当亚森
·罗苹,除了那些每一集都不一样的美人之外,当然还有这种置身在珠光宝气中的强烈满足感。
虚荣啊!虚荣!
在心里默哀自己的贪得无厌,脚步却没有停留,开始在国库里逛大街。
菲嘉是一个富裕的国家,因此堆放财物的空间非常的大,虽然大,但可以放东西的地方都已经摆满,有不少干脆就用箱子装著而已。
整个国库里最多的东西就是金币,但是金币对他来说几乎没有用,所以直接就绕过黄金色的小山,来到后面整齐摆设在墙上、柜子上的各式各样装饰品。
朔华伸手取过柜子上的一条女式项链,深蓝色的钻石在中央闪烁,即使这时代的切割打磨技术非常差,但是却无法掩盖这颗宝石带来的风华无限。
他看上的是它里面的能量,这颗宝石虽然不是矿精,不过却蕴含著一种神秘的感觉,彷佛将它打破,里面的深蔚蓝色就会因此留淌而出,让大陆外最深处的海水,淹没一切。
好东西,他感肯定这一条项链除了当装饰之外,还有众人所不知道的作用在,手中闪亮的宝石,一下子收到自己的空间里。
柜子上的另一边,一小盒箱子静静地摆在哪里,朔华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有拇指那么大的宝石。
太好了,这一小盒宝石正好可以给雷圣当练习用,收到空间。
打开柜子下方的抽屉,全部都是难得一见的首饰,任一样摆出去都是天价,结果朔华挑三减四地,在心里嫌弃一阵子之后,“只”收了一半的首饰进去空间。
他觉得呢,就算是当一个盗贼,也不可以当得太惹人怨恨,再过一阵子皇家舞会就要到了,他好歹得留下一些可以带出去见人的宝物,给国王陛下、皇后他们充充面子。
没多久,整个国库里,摆放著宝石的地方,立刻就让朔华像蝗虫过境一样,差点片甲不留。
终于,看遍了可以收取的宝石之后,目光打量到最危险的两样宝物上。
那两样东西就摆放在最中间,似乎是很担心会有人取走,两样东西下面还设了一点小陷阱。
只要敢伸手过去拿走这两样东西,不管是哪一样,摆放的位置稍微减轻重量时,下面的柜子就会凸出一个小方块,然后把所有的卫兵全部引到国库大门。
这样的机关很容易解决,不过朔华还在考虑,是不是该没良心地把这两样宝物拿走。
这两样东西若是失踪了任何一样,将来菲嘉国王子登基时,将会变得非常寒酸。
陷阱上,一个是国王加冕用的皇冠,一个同样是加冕用的权杖。
当初在制造这两样的东的时候,菲嘉国国王的祖先,干了一件和地球上英国皇室一样的蠢事。
那就是把他们所能收集到的最好的宝石,全部用来制作这两样宝物,因此权杖上主轴部分的钻石,跟皇冠上前后两个主心位置上的宝石,全都是目前整个菲嘉国里可以找到最大的一颗。
这种装饰方法,以后哪天皇室变穷了,想变卖都没办法,要是他们愿意公开展览,那就可以跟英国王室完全同一种作法,收点门票做零用钱。
朔华觉得零用钱这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当初在连一家商店都没有的小岛时,第一次拿到零用钱,他还以为不过是一张废纸,一点用处都没有,差点就让他给拿来擤鼻涕了。
既然是无所谓的东西,那么他拿走上面三颗最美的宝石,应该不会有太多人反对才是。
以上,全部都是朔华自以为是的判断。
可怜的权杖跟皇冠上面光彩夺目的宝石,因为这种判断,立刻成为三个空洞,但是重量的改变会触动柜子下方的机关,因此很快地,上面的三个空洞被黏上三颗同等重量的石头。
石头还是让冷暮临时从壁脚挖来的,丑陋的表面让华丽的权杖跟皇冠,顿时之间变得十分可笑。
目光转了一圈,冷暮也从其中拿了不少,看起来稀奇古怪的东西,看来两人的收获都非常的丰富。
正准备离开,朔华瞧见一个放在柜子最底层的东西。
它非常的不起眼,因为被放在柜子底层的角落,上面还覆盖著少许的灰尘,一看就知道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被人注意,再加上饰品上面镶嵌的宝石非常小且不耀眼,因此也许根本不会有人想要拿起来彻底清洁一番。
不过,这样不起眼的东西,却吸引了朔华所有的注意力。
黯淡蓝色宝石,镶嵌在开始发黑的白银底座上,模样像是一个长坠式的耳坠,不过却只有一边。
吸引朔华注意的原因,不在于这些东西的材质,而在于整个白金底座上精致无比的镶工跟花纹,一点也不像这时代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东西,也许正因为如此,这样黯淡的饰品才会有机会被送到皇宫给国王当礼物。
捡起那小小细细的耳环,底座的细致花纹上面,眯起眼睛一看,还有看不懂的文字在那上头,像是藤蔓一样的花纹,每一个字还比蚂蚁小。
不是这时代的人所创造的物品,那必然就是钥石能力者所留下的东西啰?
会是什么?
一只大手从他手中取过耳环,接著在朔华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打开耳针的部分,往朔华左耳耳垂钉下去,然后锁上。
“啊!”天晓得他花多少力气,才没大声痛呼,没有先冰镇就直接把耳针钉上,那跟直接拿一根大头针刺大腿有什么不同?
瞪住冷暮,咬牙瞧见那双淡然的眼睛此刻竟然充满邪恶的笑。
他奶奶的,他早该想到这家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肯定也发现了这耳环与众不同之处,想知道它会有什么作用,又不想拿自己做实验,因此在场可以帮忙实验的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所以说都没说一声,恶劣地直接拿起耳环就往他耳朵上钉。
“你!够狠!”想骂都骂不出来,因为他承认自己要是树海在场,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恨恨摸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耳朵,奇怪的是,没感觉到有任何血流如注的情况。
从旁边一堆珍贵的摆饰品中,取过一面白银打亮的镜子,往耳朵上一照,瞧见从耳洞上流出的鲜血,竟然贴著整个耳环的花纹流下,染红了整个耳饰之后,不管耳洞上的鲜血继续流淌,就是不见一滴鲜红顺著耳饰落地,感觉,就像这个耳针吸走了所有的血液。
看著这诡异的景象,朔华忍不住又瞪了冷暮一眼。“我要是因此变成怪物,还是死了,第一个一定拖你下水。”
这下子不但眼睛有了邪恶的笑,连嘴角都勾了起来,像是不但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威胁,还因朔华的不满而乐在其中。
算了,跟他算帐和跟空气讲话差不多,至少空气还不会露出这种会把你气死的表情。
继续看著耳朵上的变化,当耳洞上的鲜血渐渐凝固,似乎不会再继续流血之后,被鲜血渗透的耳饰也变成了深红,然后……
就没有然后。
两个人看著耳环呆了有两三分钟,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变化,那就是耳针真的完全锁死了,朔华找半天也找不到刚刚冷暮帮他扣上的耳座,就像是跟耳针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体,换句话说,他拔不下来了。
“看来,我必须带著这娘们的东西逛大街了。”
其实这耳饰也不是那么娘们,它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把细长的剑,剑身和握柄之间镶著一颗宝石,非常男性化的饰品,不过却因为是做成耳环,朔华才这么说。
“走了?”
“当然。”该拿的都拿了,不该拿的也拿了,难不成还等著被人抓?
没想到,刚说完,脚都还没踏出一步,异变就发生了。
一道刺眼的光芒,从朔华的左耳上绽放,那种光芒,和一般的光线不同,不但照亮所有的景物,还透过墙壁,直直地往天际射出。
剧烈的疼痛,从耳际刺入,像是可以穿透心脏,朔华不禁双手捏住心坎的肌肉,惨叫出声。
一边的冷暮伸手把人扶住,眯起双眼,瞧见被染成暗红色的耳饰慢慢褪去红色的痕迹,暗红变成鲜红,鲜红变成粉红,然后当所有的红色不复存时,耳饰终于展现它最原始的模样,灿烂的白金底座,镶嵌的深蓝色宝石像是彩钻一样的闪亮。
不只是如此,本来占据耳朵的只有小小的耳针的部分,现在却绕出银色丝状般的痕迹,像是穿衣服一样,不断在耳廓的部分来回穿梭,细密地在耳朵边缘小小的面积上,刺出美丽的银色图腾来。
光看就觉得很痛,因此冷暮并不介意,朔华把自己的手抓出血痕来,等到整个过程结束,手臂上的伤口也被朔华的指甲刺的血淋淋。
用力喘著气,刚刚实在是太过痛苦,因此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好不容易痛楚停止下来,整个脑袋因缺乏氧气嗡嗡作响。
“休息够了吗?”冷暮看著他惨白的脸庞,上面密布冷汗。
“我……可以说不够吗?”他怀疑自己连动的力气都找不到了。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