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藏01 茶意绵绵(寄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冬之藏01 茶意绵绵(寄秋)- 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人家叫水仙啦!”小花好难听哦!

    “水仙是花的一种,你又还没长大,叫小花刚刚好。”和风拍拍汪水仙的头像在拍小狗。

    和妈五十多岁了,“含莘茹苦”地带大四个孩子,因为和爸是木讷汉子,三天听不到他说一句话宛如异形,所以一家之主的重任自然落在和妈肩上。

    那天和爸肚子痛没法去市场批菜,因此唯一在家的小儿子无照驾驶地开车送和妈去买菜。

    回程时经过一间正要开幕的连锁店,风一大吹落了招牌砸扁车顶,驾驶座旁的和妈首当其冲祸从天降,自然成了倒楣的受害者。

    可是餐厅的经理非常不讲理,和妈都决定不追究此事自行疗伤了,他却反过来要求赔偿,指称他们撞坏“放”在地面的招牌。

    吃定了和涌只有十七岁没见过什么世面,找来律师说要控告他无照驾驶及毁坏私人物品,没有五十万不肯善罢甘休。

    开什么玩笑,和家是小康家庭又不是蔡万霖,“区区”五十万是拿得出手没错,可是凭什么便宜那个头上没两根毛的经理。

    律师很嚣张吗?她家楼下不就有个王牌大律师,真要法院见谁怕谁,告得他们倾家荡产用不著再开餐厅了。

    “大姊,你看木炭够不够?”反观和云的愁染双眉,兴匆匆的和涌当是来郊游好报当日所受的气。

    “再多弄一点,角度要对准,今天的风很合作。”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喔!好。”先把瓦斯枪准备好。

    风、起、云、涌是各司其职。

    和起本来在屏东外海附近的军舰上,一封“母病危,速回”的电子邮件急得他告假十五天,赶忙要回家奔丧和治丧,因为他是长子。

    而在台北念二技的和云同样收到E…mail,连夜赶火车南下地托同学请一个星期的假,哭红了双眼生怕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回家中,可是他们见到的并非奄奄一息的母亲,一口粥、一口鳗鱼的和妈满脸疑惑地问他们回来干什么,有放假吗?

    火大的两人将误传军情的小弟拖出来痛殴一顿,心想反正都请假了,不如在家待一阵子照顾行动不便的母亲。

    三个孩子都在家独缺老大,和妈一通电话电召和风,难得聚首的四人才会同时在家,因此也有了闹事的庞大阵容。

    “和起你在干什么,叫你去五叔公家搬稻草,你随便拿两捆稻草人来敷衍我呀!”没用的家伙。

    “大姊,你少冤枉我了,人家的稻子还没收割哪来稻草,这两个稻草人还是骗五叔公说是妈要的他才肯给我。”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钉草人泄愤吗?有点低级。

    “算了,算了,山不转路转,我有更好的办法。”先浇点水吧!

    是更毒的办法吧!和起颇为同情得罪她的人。“你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喔!辣椒粉和蒜末,你待会洒在稻草人身上。”嗯!大功告成了。

    “洒在稻草人身上……”辣椒粉和蒜末呢!很呛人的。和起呐呐的看著餐厅的方向。

    和风测测风向打了个手势,准备大展身手的和涌点燃本炭,火势汹涌地迅速烧红了煤炭,他喷了些水维持炭的温度只闷烧。

    培根、玉米、芋头、青椒、蛤仔、地瓜、腥羊肉一应俱全,她顺手倒了些油在稻草人上头,一块冒烟的木炭十分不小心的一扔。

    0来来来,来烤肉,一家烤肉万家香。”

    烤肉?!

    这时大家才粣然大悟她在搞什么把戏,噗哧一笑的加入烤肉行列抢得不亦乐乎,谁也不管闷稍的烟会飘喜何方,他们只是一家出游来烤肉而已。

    不过始终烧不起罃的稻草人尽冒著黑烟¥在上楃处的他们是毫乌感觉到异味,照常吃吃喝喝地玩起小猫,喝可乐,还可乐地笑声连连。

    但是天的风吹得特蛊,像是和和风商量好似的,那烟没有一丝丝偏向地进入餐厅空调,顿时黑烟密布仿佛恶火侵袭,九成满的客H搜谥嵌崦哦觥

    不用说他们ツ目的是达成了。

    连员工和厨师柤灰头土脸的准备逃夲,气焰高涨的经理更是狼狈不堪,看得出他相当怕死,惊惶失措地撞倒好几张桌子,紫苏、鱼翅、玉糜粒等残渣弄潦一身。

    上衣的口袋有半片牛排,酱料染污了白衬衫远看似血,整个人狰狞地像是刚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

    真是一家烤肉万家香呀!有人因此气黑了一张脸。

    “你……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谁准许你们在这里烤肉?”他要报警捉他们。

    此时,非常古怪地,一朵低飞的白云靠近,原来飘向餐厅的黑烟忽然转向,暛淡地往空旷的地方飘散。

    一手串鱼丸,一手烤鱿鱼的和风问他要不要吃一口。“台湾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烤肉?”

    沿用一表千里的道理,婶婆孙讚的女朋友的舅公的小姨子家隔壁那位七姑的小表弟,所以是“自己人”,理所当然借用一下是人情。

    反正还债的是和妈,和几个“小”孩W游薰亍

    “你们烤肉的烟影响了我们暷生意就是违法,这叫公共安全法。”他脸一抹,越抹越脏。

    “骗人家不懂法律呀!哪有烟。”她和梦里那只兔子商量好了,它准会帮她的。

    “谁说没有,那不是……”手页指(他愣在当场完全木化。“怎……怎么可能……没烟……”

    “阿病W校惆灰鄹何颐窍缦氯死鲜担嗽谧鎏煸诳矗夹囊采晕⒚幻!毕肟铀图遥哦济挥小

    “我才三十四岁你叫我阿伯,我非告你公然侮辱罪不可。”他哪有牢得让人叫阿伯。

    和电拉过不解世事的汪水仙。“她今年十五岁不叫你阿挳叫什么?我们乡下人的规矩是跟著小孩唤人,不然你说丈夫的大哥要如何称呼?”

   “大伯… 边纼〔欢裕趺椿岜凰V亲幼摺!皪趼墒δ阕罟此邓邓噶四奶醴ā!

    辩不过人的秃头经理头一摸地推出善辩的律师,一年几百万的律师费可不能白费。

    谁知眼神锐利的律师还禄开口,一马横Iǖ暮头缪凵袂崦锏囊豁怼

    “你认识东方奏吧!他也是个律师,虽然有时候不务正业搞搞音乐,不过人家说他是红牌大律师没打输过官司,你想来试试身败名裂吗?”

    王律师的眼神顿时失去锋芒。“你是说东方先生?”

    “就住我家楼下嘛!他家的大肚婆快生了。”做好事果然有好报。

    “张经理,我有事先走了,这种小事用不上我。”他不好开罪律师界的翘楚。

    耳闻东方先生有位亲密爱人快临盆了,可是这件事只有少数同行知情而未向外发布,因此他是先信了八分不愿正面冲突。

    到目前为止,国内的律师人才还没人能赢过东方奏。

    “王律师、王律师……”怎么掉头就走不管事?“你,我认识你,你是撞坏餐厅招牌的小子。”

    秃头经理一眼认出大口啃玉米的和涌,害他差点连玉米梗都吞了。

    “大姊,我们的抗议牌子可以拿出来了吧?”他被诬赖呀!

    “当然,熬夜努力的成果哪能作废。”食指一勾,和风要弟妹们拉开白布,十来面纸糊的牌子一字排开。

    小猫可乐的白毛上也喷上:抗议。

    快气炸的张经理一看到白布上的字和纸睥上的标语,当场血压升肩青节突出,两眼几乎要突成死鱼眼。

    这……这分明是……

    不行了,他要晕倒了,绝不能让老板看到这事,否则他饭碗不保。

    但是──

    来得及吗?

    “奸商不奸哪来钱,一尾苦花要人吞,要钱不要命,死活老百姓……”

    嗯!有意思。

    “招牌砸人人破胆,经理无毛死要钱,一句话,死不瞑目。”

    还有呀!

    草菅人命,人面兽心,心存修罗,佛祖无愿,老母掩面,讹心讹财,继续秃头……

    “哈哈……继续秃头,这句话写得算好。”真不愧是写小说的,词藻丰富。

    “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副见鬼模样的和风惊恐的指著孽缘,目瞪口呆地难以置信她今年的运势背到天怒人怨,为什么是他?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次选举时少说有三、四万张选票,要碰上熟人不见得容易,但他……

    冤孽呀!冤孽!

    让她死了吧!

 第四章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句好笑的话应该问她自己才是,看她做了什么好事吓得脸色发白。

    昨夜他花了一整夜看和风所写的言情小说,企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证实她确实住在镇上,好方便他替大姊找回女儿。

    起先他不太在意小说的内容,以为陈腔烂调的小说千篇一律都在写风花雪月,因此只翻了翻序不感兴趣。

    直到他好奇地看了书中一段对白深觉有趣,不自觉一页一页的往下翻阅,锋利的词汇和发人省思的诙谐让人不可自拔。

    有几本小说他是看得边笑边擦眼泪,因为笑得太厉害连眼泪都笑出来,害他的员工当他疯了,表情凝重地问他需不需要走一趟医院。

    时间如流动的砂不曾停止,夜的暗沉逐渐被光明取代,他仍不觉疲倦的一本接一本看得乐不思蜀。

    一个人的个性会反映在书中,他约莫拿捏到作者的为人,而同时脑海中浮现在火车站巧遇的女孩,两人的影像几乎重叠。

    由作者自述中描写自己是大眼、微胖、懒、不修边幅,而且发长及腰,这些她一一符合,连爱钱的个性都表露无遗。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是笔名和风的作者,但是真实身份也叫和风吗?

    也许是看得太认真了,浓烟飘到他所处的三楼有一段时间他才呛得打喷嚏,浓得刺鼻的辣味实在叫人受不了,因此他一惊“失火”了。

    下了楼一看他差点笑出声,哪里是失火,只是几个年轻人在烤肉而已,而且他下来时浓烟已经散了,要责怪也师出无名。

    正想叫员工回工作岗位,一阵熟悉的声音拉住他的脚步,身子一转往发声处走去。

    果然是她。

    但是看了她准备的标语和抗议字眼,他真的无法忍住不发噱,只有“艺术家”才会发明那些令人省思的字眼,叫人由心中发寒。

    不过那句“继续秃头”例外,如非当事人只会觉得好笑,比骂人心如修罗(恶鬼),佛祖没脸渡化,老母掩面羞见人来得有趣多了。

    写小说的就是写小说的,心理较常人不同,引句用字明嘲暗讽不正面攻击,迂回地让人脸色发青。

    “你在我的餐厅前方烤肉不就是要请我吃一顿,我怎好意思不来呢!”嗯!这虾烤焦了,要裹点盐烤才有味道。

    “小偷。”千夫所指……是一根食指所指。

    雷啸天忍不住一笑,“小姐,你没那么小气吧!昨天你的洛神茶、雪绵冰和三色冰淇淋可是我请客,你不该回请一次吗?”口中溢开的无味有一股家的气息。

    这是他要的感觉,让食物包裹著温情,使人吃了以后满心温馨,自然而然的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找到了感动,从焦掉的草虾上。

    “搞清楚耶!是你强拉我去的,我是同情你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才勉强……等等,你说这间餐厅是你的?”她没听错吧!

    “没错,你有意见?”草菅人命四个字太严重了,不曾有人在他的餐厅用膳后发生不适现象。

    攸关商誉的指责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

    “算了,跟疯子没什么好说,我要回去补眠。”上梁不正下梁歪,法庭见还比较适当。

    反正东方奏最近很闲,老守著那朵神经兮兮的芍药,早晚变得和她一样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地以为她快生了。

    “等一下,你耍了一手就想走?”雷啸天出手拉住和风,没问明缘由不许她离开。

    那明显的黑眼圈他不是没看见,但真相更重要,以他对她浅显的了解,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骨子里她是很有正义感的人,并非她书中序文所言的冷血。

    “我真败给你了,疯子先生,你不要动不动就拉我的奶油桂花手好不好?”前辈子欠他呀!紧追不舍要讨债。

    这人准是属乌龟的,耐力十足,追了一生一世还不满足。

    “雷啸天,我的名字。”她的奶油桂花手的确很滑,软缔绵像烘好的奶酩蛋糕。

    轻喟一声,和风眉头爬满小蜘蛛。

    “很威赫的名字,可是你不觉得和你的人不合吗?”

    他应该叫雷水──累赘。

    “父母希望我在商场上成就一番霸业,所以名字用得霸气。”可惜他让他们失望,志愿小的只想当一名厨师。

    几乎所有人听到他的名字皆感到不可思议,刚开餐厅那几年外人以为他人如其名一般拥有王者霸气,可是他只是个寻常男子,和善地叫人不敢相信他是好几间餐厅的老板。

    时间与事业会抹煞一个人最初的性情吧!当笑容逐渐消失,他想他的员工才开始心生敬畏。

    没什么野心的人却因无心插柳之举成为大老板,说出来连他都有些害怕,不知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是否自己瞧了都陌生。

    一个厨师矢去对料理的热情还算是厨师吗?

    “好吧!雷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必拉著我的手不放,反正我的脚没你长跑不快的。”和尚跑了还有庙在,横竖是死巷子一条。

    雷啸天不太乐意的放开手。“你能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吗?我会给你个明确的交代。”

    和风的嘴巴才一张开,生怕遭责备的张经理恶人先告状的数落不是。

    “老板,是他们的错,无端损坏我们的招牌还不认帐,今天甚至拉起白布条赶走我们的客人,分明居心不良别有企图,你可不能相信她。”他狠狠地一瞪害他出糗的女人。

    但是他的脸黑抹抹地像是包公,两颗眼珠子又瞪得特别大,威吓不了人反而滑稽得要命,一阵隐忍的笑声要笑不笑地全成了轻咳与口水滚动的声音。

    因为他平时小气又苛待工作人员,而且错的一方本是餐厅的招牌不稳,颠倒是非的本事他们不拿手,所以没人愿意出声支援他。

    可见他的人缘相当差,自己人都看不惯,冷眼旁观地瞧他冷汗直冒,暗笑他自尝恶果。

    “给你鼓鼓掌好厉害哦!回头我送块碑给你,上面刻著:秦桧在此。”一代奸臣仕人唾弃。这是她的讽意。

    和风不只自己鼓掌,还吆喝弟妹们助阵,著实让张经理难堪不已地想动手打人。

    “你嘴上功夫也不差,我不会听信片面之词而循私,该是我们的疏失我会负责。”他的“我”便是有力的保证。

    原本要再先声夺人的张经理在雷啸天严厉的眼神下噤声,心急如麻地担心会丢了工作。

    “何必多此一举,咱们法庭见,不肖员工多半是老板的纵容,闹大一点请大众评评理,看看秃头佬的五十万要得心惊不惊。”她要回去搬符咒洒圣水,让她远离疯子。

    “五十万?!”雷啸天眼角余光一扫,那颗秃头满是汗。

    “我……呃!老板……这……是赔……赔偿费……”张经理说得支支吾吾,一脸心虚。

    “挺贵的招牌不是吗?我记得当初请款时不过是十来万吧!”难怪人家要他难看,咎由自取。

    “这个……这个……他无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