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沙2-裙摆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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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沙2-裙摆摇摇-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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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想到那可恶的家伙是大哥的含夥人,她顿时双肩一垮,整个人像泻了气的皮球,从杀意盎然变得沮丧万分。
  就像高中时打篮球那样,向刚负责进攻,凌云负责防守,他们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对那间公司而言,两人都是重要人物,缺一不可,她就算再气愤,也得顾及大哥的事业,不能动向刚一根寒毛,更别说是拿锅铲去扁他了。
  她皱著脸儿,在乌云罩顶的情绪下,迅速的把面煮好。
  「是向刚载我回来的。」她把面端到客厅,神情凝重的宣布。
  凌云只是挑眉,没有吭声。
  皱得像小笼包的脸儿往前靠,逼到他面前。「老哥,你不是说过,他待在台北处理事情,暂时不会回来吗?」她质问著,心里有点不爽。
  「台北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凌云平静的回答,修长的指拿著筷子,体贴的送到妻子面前,照顾得无微不至。
  凌珑瞪大眼睛。
  「你知道他要回来?」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气愤得哇哇大叫。
  「为什么要告诉你?」凌云反问。
  「我才能提前逃走嘛!」呜呜,不都说兄妹连心吗?为什么明明是同父同母同血缘,彼此流著相同的血液,凌云却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正在低头吃面的娃娃,优雅的搁下筷子,水眸里绽著笑意。「对了,我听妈妈提过,向刚这趟回来,是为了参加下礼拜的相亲。」
  「相亲?」她微微一愣,偏著小脑袋想了想,接著又猛烈的摇头。「他在台北肯定有数不清的女人,哪里会需要相亲?」
  向刚虽然可恶,但是男性魅力的确不容置疑。就凭著他俊帅的脸庞、高大结实的体魄,再加上可观的银行存款,一定会有许多女人前仆後继,抢破了头要赖上他。
  说不定他是吃腻了台北的时髦女郎,想换换口味,才转移阵地,准备回来拐骗中部的清纯少女——
  「我身旁没有别的女人。」醇厚的嗓音,突然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咽下涌到嘴边的尖叫,连忙转过身去,惊惶的眼儿只看见一堵高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竟就贴著她的身子耸立,靠得好近好近。
  呃,不对,不是墙——她稍微退後一点,眼儿往上瞄,才确定了这个庞然大物的真正身分——
  果然是向刚。
  「你就这么喜欢吓我吗?!」凌珑恼怒的质问,迅速跳开,不想跟他站在同一块地砖上。
  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跟他呼吸相同的空气!
  「不,」向刚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我比较喜欢做别的事。」幽暗的视线,从她气得发红的脸儿,一路下挪,扫过衣衫下的曲线,没遗漏任何细节。
  他的表情让她心儿一跳,本能的知道,最好别去追问,他喜欢做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他喜欢做什么又干她啥事?
  「你不是回去了吗?」她不客气的问。
  「我把车子停好,用走的过来。」向刚轻松的坐下,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这里才是他家,而向家只是他停车的地方。
  该死,她应该一回家就把门锁起来的!
  浓烈的香气吸引了向刚的注意,他转过头去,看见那碗杂酱面,立刻双眼一亮。
  「看起来很好吃。」他渴望的说,毫不隐瞒对食物的觊觎。
  娃娃回他一个甜美的微笑,看来无辜且柔弱。「你不会想要抢我的食物吧?」
  「我怎么敢?」他双手一摊,把期待的眼神转向凌珑。
  「我只煮了一碗。」她一脸无辜。
  向刚露出迷人的微笑。
  「没关系,我有事情要跟凌云商量,得待上几个小时,晚餐就偏劳你了。」话说得礼貌,其实是摆明了,这一顿晚餐他是非吃不可。
  厚脸皮的家伙!
  连串的咒骂差点吐出唇瓣,但是碍於大哥在场,加上嫂子又有身孕,听不得太多「精彩」的诃句,地只能捏紧拳头,勉强把那些话都吞回肚子里。
  赶不走这个不速之客,她索性自行退场,转身拎起墙角的那袋小说,闷声不吭的走回厨房,拒绝与他共处一室。
  晚餐吃的是鱼浆丸子。
  会做这道菜,一来是因为娃娃爱吃,二来是因为剁鱼浆的动作,正好能发泄她心中的不爽。只是,没想到菜一端上桌,反倒便宜了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瞧向刚吃得一脸满足、畅快淋漓的模样,凌珑在心里骂自个儿失算,居然忘记他对这道菜最是捧场,每回都会吃得碗底朝天。
  他就坐在餐桌的另一端,卷高了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每一个动作,都牵动衣衫下有力的肌理,一缙调皮的黑发,垂落在他饱满的额前,让他看来多了几分不羁——
  她一直没忘记这个景象。
  一阵莫名的热烫,悄悄袭上粉脸,她连忙扯开视线,克制著下再盯著向刚瞧。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察觉,那张埋进碗里的小脸,红得有如熟透的番茄,他们全忙著讨论这阵子的镇上要闻。
  前不久,几条街外的欧阳欣欣,在订婚那天,当著众多宾客被未婚夫放鸽子。事後查证,那男人跟个小寡妇私奔,欧阳欣欣还没过门就成了弃妇。
  小镇上向来平静得很,没什么大新闻,偶尔走失一只小猫小狗,就能让大夥儿热闹上好一阵子。这会儿发生这种大事,八卦消息早就传遍了方圆百里,精彩的程度,只怕够让镇民们谈论数年之久。
  「唉,你们说说,那女孩的遭遇,是不是让人心疼?」凌梁月娥环顾家人。
  「我这个作媒人的,当然不能就此罢手,非得再替她找个更好的对象不可。」她认真的说,因为身为媒人的使命感而双眼发亮。
  「所以,你就挑到了向刚?」凌珑忍不住开口。
  这个家伙,真的要去相亲?
  欧阳欣欣是她的高中同学,单纯而善良,还是个清丽的美人儿,跟向柔也是情同姊妹。从种种客观条件上看来,欧阳欣欣的确跟向刚很速配,要是真能配成对,那的确是一桩美事——
  不知为什么,菜里明明就没搁醋,凌珑却突然觉得喉间酸意直冒,像喝饱了一整瓶的陈年老醋,酸得她胸口发闷。
  「唉啊,哪有这么顺利?」凌梁月娥搁下筷子,不厌其烦的开始说起挑人选的艰难过程,就怕女儿漏听了什么细节。「我赌上『第一媒人』的招牌,把方圆百里之内,所有未婚男人的资料带去欧阳家,大夥儿左挑右挑,却还是没找出个人选来。」
  「欣欣都不满意吗?」娃娃轻声发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其中细节,只是顺水推舟,让婆婆继续话题。
  这体贴的举止,换来凌梁月娥宠爱的微笑,还特地挟了块鸡腿给宝贝媳妇儿。
  「欣欣没说话,不满意的是向荣。」她夸张的叹了一口气。「不论选出哪个,向荣都有话说,比欣欣的妈还严格。」
  向家的长子是个沈默寡言、朴实高大的男人,几年前继承家业,把向家的花卉批发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镇上的人们都对他赞誉有加。他说的每句话,在邻里之间,都有著很重的分量。
  一抹笑意闪过向刚的眼里,他没有吭声,迳自舀了碗热汤。
  「耗了大半天,是我想到了向刚这个人选,向荣这才点头同意。」凌梁月娥笑咪咪的说道,庆幸还能挑出个人选来。「不愧是自家兄弟,向荣肯定也知道,向刚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压根儿挑不出任何缺点来。」
  极品中的极品?
  凌珑啃著香酥的排骨,挑剔的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哼,还极品呢!在她看来,这个家伙根本是「无赖中的无赖」!高中毕业那年,就色心大发的夺了她的初吻,天晓得这些年来,他那张好看的薄唇,吻过多少个女人。
  只是,整张餐桌上,似乎只有她明白,向刚其实有多么恶劣,其余的人仍坚信,他是个足以带给欧阳欣欣幸福的好男人。
  「对了,凌珑,你下礼拜二晚上空下来,别到处乱跑。」老妈开口指示。
  「为什么?那天有什么事吗?」她茫然的问,小嘴靠在碗边,吞咽著美味的热汤。
  「你得陪著向刚去相亲啊!」
  一声激烈的呛咳响起。
  「呃、咳咳咳咳——」
  凌珑用餐巾捣住小嘴,拚命咳嗽,那双大眼儿咳得满是泪水。她开始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老妈吓得呛死在餐桌上。
  半晌之後,她才有办法开口。「为什么我得陪他去?」
  「因为你最闲啊!」凌梁月娥说得理所当然。
  「妈,你陪他去就——」
  「你以为我不想啊?」她白了女儿一眼。「你三舅公过世了,我得去帮忙,那两天刚好不在家里。」
  各类的婚丧喜庆,是亲戚联络感情的重要场合,绝对下能缺席。就因为如此,凌梁月娥才忍痛搁下督导相亲的职责,临时把这重责大任交给女儿。
  「相亲的场合,难免有些小状况,你记得带著凌云的手机,要是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就打电话问我。」她仔细嘱咐著。
  「唔——我不要——」凌珑的声音好小好小。
  「不要什么?」
  「不要陪他去相亲。」
  凌梁月娥的脸色立刻黑了一半。
  「为什么不要?」她拿筷子指著女儿,不可置信的嚷著。
  要知道啊,这场相亲可是受到镇民们热烈的关切,多少人都想跟去,在第一时间得知,欣欣与向刚是否会在那晚就迸出火花,成为一对佳偶。这个人人抢破头的「贵宾席」,如今落到凌珑头上,没想到她非但不珍惜,反倒皱著脸儿,嘟囔著说不去!
  「我——我——反正——唔,就是不要——」她含糊的说。
  老妈的筷子差点没戳到凌珑的脸上来。
  「欣欣好歹也是你高中同学,你就不关心她的婚姻大事吗?」为了让女儿到场,听取最新消息,凌梁月娥耐著性子,展开道德劝说。
  凌珑闷声不吭,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扒著碗里的食物,丝毫不为所动。她早摸清老妈的性格,知道督导只是个藉口,要她注意八卦发展才是真的。
  「喂,你倒是说话啊!」
  「不要就是不要。」她坚持下去,只是众多理由都积在肚子里,她一个都说不出口。
  不肯充当「监护人」的原因之一,是她早就决定,要跟向刚划清界限,任何跟他有关的事,她都不想沾惹,甚至希望,有多远就离多远,跟他彻底保持距离。
  更重要的是,她始终咽不下喉间那股醋意,一想起他要跟欣欣相亲,她就觉得好不舒服——
  老妈还不放弃。
  「好吧,欣欣跟你没啥交情,那向刚呢?他以前可当过你的数学家教,花费下少时间,辅导你那烂透了的数学。」
  一提起辅导数学的往事,她就想当场掀桌,赏给向刚一阵毒打!
  凌珑抬起眼儿,瞪向餐桌的另一端,他却维持寡廉鲜耻的恶劣性格,对著她扬眉微笑,甚至拿著筷子,轻轻点了点他的唇——
  无赖!
  她倒抽一口气,气得全身发抖,双手捏紧桌沿,好想把整张桌子上的菜摔到向刚脸上去——
  不行不行,有孕妇在场,身软重於言教,她这个作姑姑的,绝对要协助兄嫂的胎教大业,就算再愤怒,也下可以当场发飙,成为胎儿的坏榜样。
  只是,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就算台面上不能翻脸,也得私下给些薄惩,让她略微抒发火气。
  她悄悄抬起腿儿,朝著向刚重重一踹。
  餐桌有些摇晃,娃娃面前的那碗汤险些打翻,凌云手脚迅速,一掌握住汤碗,才没让热汤烫著妻子。
  「小妹。」他皱眉。
  凌珑没有理会,眼儿还盯著向刚,却发现他仍是老神在在,没有喊痛、没有跳开,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上半根。
  怪了,这家伙当真皮厚肉粗,这么禁得起踹?
  不死心的,她凝聚所有力气,再接再厉的补上一脚,坚持要踹出点反应来——
  桌子又是一阵晃动,向刚还是面不改色,倒是凌云抬头,神情严肃的看著她。
  「小妹,你踢到的是我。」他淡淡的说,起身换了个位子,拒绝再当代罪羔羊。
  凌珑咬住红唇,怒气迅速被歉意取代。她怀恨的瞪了向刚一眼,却也不敢再放肆。她的腿儿可没长眼睛,要是一不留神,踹著了嫂子,她可真的就吃不完兜著走,非得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三天三夜才行。
  凌梁月娥没察觉桌子下波云诡谲的动静,仍在叨叨絮絮,没把女儿劝得点头前,她是绝对不会住口的。
  「向刚当初这么照顾你,你怎么不晓得知恩图报,也替他著想呢?向刚身旁始终没个伴儿,工作又这么忙,要是哪天累坏了身子,上哪里找人照顾他?」她搬出各种理由,想要动之以情。
  向刚微笑,眼里闪烁著揶揄的光芒。
  「凌珑还在失业中,要是我真的病倒了,倒是可以情商她来当特别看护。」
  「别找我,我可担不起这个重责大任。」她火速拒绝。
  老妈还有话说。
  「就算不生病,他的起居饮食也缺人打点啊,外头的食物不是太咸就是太油,偶尔吃吃还可以,日子久了可要出问题的。」
  「别担心,我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到这儿来吃凌珑的好菜。」他笑容可掬的说。
  她背脊一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的公司在台北耶!」她绷著声音提醒。
  「我可以为了你的好菜,把总部搬迁回镇上。反正,公司有许多的产品,都是在镇上制作,把总部设在这儿,在品管控制上更有效率。」他还煞有其事的转头,询问凌云的意见。「你觉得,我这个建议可行吗?」
  这番话,等於是致命的一击!
  向刚想搬回镇上?
  那就是说,她去买菜时可能会遇到他、去缴电话费时可能会遇到他、去遛狗时可能会遇到他——
  而且,看向刚的态度,像是决心再度取回在凌家餐桌上的保留席。倘若他真的搬回来,又像块牛皮糖似的,处处缠著她,旁人的目光肯定会再度聚拢过来,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永无宁日了?
  以往那些被抓去「关切」、被嫉妒的眼神环伺、被学姊们警告的种种往事,瞬间蜂拥而来,像是走马灯般在她脑子里转啊转。
  事隔多年,危机却再度降临,她要是再不当机立断,把向刚这烫手山芋扔出去,那——
  恐惧淹没那股没来由的醋意,凌珑像被针刺著,从椅子上跳起来,再也不迟疑,当下决定「撩落去」。
  「妈,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找个女人给他!」
  第七章
  春季的气候完全无法捉摸。
  前不久还热得惊人,不到几日,寒流来袭,毒辣的太阳立刻失了威风,暑气全消,飕飕寒风又来报到,气温一下子掉了十来度。厚重的冬衣都还没收妥,就得再找出来穿上,才足以应付春夜里的低温。
  虽说媒人有义务替男女双方做个简单的个别介绍,但是大夥儿都在同一个镇上长大,对彼此的家世摸得一清二楚,介绍的那道程序自然可以免了,她晚些到场也不碍事。
  果然,男女双方已经到场了。
  娇小的身子迅速一缩,几乎要贴上地板。她抓著狗儿的项圈,拉著它一起匍匐前进,东闪西躲的绕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挑了个盆栽旁的位置坐下。
  餐厅内诱惑太多,狗儿不断挣扎,还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哈哈哈的直流口水,想去攻击别张餐桌上的牛小排。
  「饭团、饭团,不可以!」她低声暍令,紧紧抓著项圈,死命想把狗狗给压回桌下。「不要动——下要动——」
  一人一狗在盆栽後相互对抗,叶片被碰得沙沙作响。
  「贪吃狗,出门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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