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另峻露出一个微笑。“很好看。”笑完,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有多久没这样单纯的放松和说话了,过这种像根弦般蹦紧的日子又有多久了?
“真的吗?”紫堂冬高兴的跳起来,像尾跃出水面的鱼,喜滋滋地说:“我也觉得自己很适合穿这件制服,才一穿上,朝气和精神就都来了。”
他不由自主的看着她。
她的笑脸像新鲜的蔬菜沙拉,脸部表情鲜活动人,她有一张漂亮的卡麦拉费司,不像个普通的饭店客服人员。
“不好意思,我好像耽误了你的时间。”她对他鞠了一个躬。“再一次谢谢你,我要下去集合喽,我们都在这里工作,会再见面吧?后会有期!”
她扬起笑脸对他挥挥手,轻快开朗的身影消失在官另峻的视线中。
直到她飞扬窈窕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不见,官另峻仍旧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
错过集合的时间、找不到集合的地方还能笑的出来,她真的是向来挑剔成性的石美汶经理录取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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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像维纳斯女神一样……”
交谈的私语逸自每一个经过饭店大厅的客人口中,他们目光一致,全对准了立于大厅中央的美神雕像……下面的那名女孩。
她已经呆驻了许久,华美昂贵的服饰和她脚边那几个名牌行李箱都再再表明了她的身份有多么尊贵。
沙咏凡吸了口气,再吸一口,终于昂起胸膛,踩着淑女高跟鞋,款款移步走向饭店柜台。
“很高兴为您服务,我姓钟。”钟明谨收起惊艳许久的眼光,用专业又不失亲切的语气说话。值班的柜台小姐突然肚子痛跑去上厕所,他这个领班经理理所当然的前来顶替。
沙咏凡润了润唇,紧张的说:“麻烦你,我要住秋枫别墅。”
她从早上买来的报纸得知向东哲将下榻于逸枫山庄的秋枫别墅区,那是逸枫山庄视野最好、入宿价格最高档的房间。
“秋枫别墅吗?好的,我立即为您登记。”钟明谨在键盘敲进几个符号。“可以请您协助我登记一下您的资料吗?”
沙咏凡拿出身份证,却有点忐忑不安。
尽管皮包里有紫堂冬给她的大把现金和金卡,可是她还是感觉很不自在,她已经脱离上流社会许久了,这么顶级的饭店根本不是她住得起的,她贫穷的身份会被识穿吗?
几分钟之后,钟明谨面带微笑递上一张磁卡。“沙小姐,入房手续已经完成了,很高兴为您服务,欢迎您入住本饭店秋枫别墅二号,祝您有个愉快的假期。”
“谢谢。”
她局促地取过磁卡,同时发现自己手掌心正在严重盗汗,感觉好像在做小偷一样。往来人们的眼光让她很不自在,她想快点逃离这里,如果她敢仔细地看,会发现那些都是赞美的眼光,并非研判她身份的眼光。
“沙小姐,请让我来为您服务。”
身着英挺制服的门房小弟将她的行李提上行李车,她则坐上饭店的礼车,由司机送达离主体建筑有一段路程的别墅区。
车行上坡道,车窗外枫红似火,可惜她心头七上八下的,无暇欣赏美景。不知道紫堂冬进行的怎么样了?她一大早就跑来应征工作,也不知道她顺利被录取了没有?
“沙小姐,请下车。”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眼前,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枫红树林,几栋美丽的白色别墅建于枫林之中,景色与饭店大厅的气宇非凡截然不同。
“您的行李都到齐了,请您点收。”
门房小弟随即到来,替她提进行李。
“哦,这个——”她连忙从皮包抽出一张足够她吃喝一个礼拜的仟圆大钞,心痛的递出去,还挤出一个很大方的千金式微笑。
她不能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此刻的她是沙氏企业的千金小姐沙咏凡,住的是逸风山庄最昂贵的秋枫别墅,出手可不能寒酸。
“谢谢您的小费。”
门房小弟退了出去,她看着那些要价不菲的行李箱。那些都是昨晚她和紫堂冬匆匆忙忙跑到专柜精品店去买的,连同里面所有的衣物都是紫堂冬面不改色刷卡购下的上等精品。
事到如今,人都来到这里了,她仍然充满了不确定与不安的迷惘。
她真的可以这样接受紫堂冬的好意吗?虽然紫堂冬似乎满不在乎那些钱,可是这样大笔的金钱,她要拿什么回报?她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非亲非故,昨晚她怎么可以鬼迷了心窍,接受紫堂冬的提议呢?
一瞬间,她有打消计划的念头,但……
一张俊朗的男性面孔浮上了她的脑海,这样大费周章却连东哲大哥的一面都没见到,未免可惜,人都来了,不如见他一面再走吧,她不贪心,只要见一面就好,她想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她……“叮咚——”门铃响起。
“哪位?”她走到鱼眼张望,好像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外。
清脆恭敬的声音随即扬起,“您好,我是许窈瑛,您在本饭店住宿时间的私人管家,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沙咏凡打开大门。“请进。”
没想到还有提供私人管家,真是贴心的服务。
她看着走进来的许窈瑛,那是一名体态高大丰腴的中年女子,发式梳理得很工整,面容带着微笑,她的后头跟着一名穿浅米黄色制服和白色围裙的年轻女孩。
“蔼—”沙咏凡瞪大眼睛,看着身着制服的紫堂冬,这个意外让她倒抽了口气。
紫堂冬对新朋友眨眨眼,露出一记清甜笑意。“我是丁冬,客服部人员,很高兴为您服务,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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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枫山庄的大厅里,大批媒体记者追逐着向东哲,为了保护跟在他身后那两位见光死的特殊人物,他甘之如饴地让镁光灯将焦点全放在自己身上。
“还有问题吗?”
向东哲微笑的询问记者们,西装笔挺的他,散发着一股自然的亲和力,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财经周刊的女记者迷醉的夸道:“向总和传说中一样亲切健谈,一点集团接班人的架子都没有。”
向东哲风度十足地一笑。“这是应该的。”
这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才甘愿走?他心爱的洛莲应该饿了吧?现在的她可禁不起饿,不然就会想吐,他真想赶快和她回房间,让旅途疲累的她躺下来休息。
“向总经理,曾有八卦周刊目睹您和一位身份神秘的花店老板娘幽会,不知道您的真命天女是否就是那位花店老板娘?”A报的记者询问。
“对于没有根据的报导,我本人一律不予回应。”向东哲轻描淡写的带过。
那天是洛莲的生日,洛莲体恤他的身份,提议在家里过就好,他却不想委屈她,宁可冒险带她到外面享用大餐。
结果就被狗仔队跟上了,他们还神通广大的查到洛莲的身份,幸好关于他捕风捉影的的桃色绯闻报导向来就没少过,向氏家族的长辈从没当一回事,让他幸运的逃过一劫。
A报记者并不死心。“可是有照片为证……”向东哲幽默地道:“我难得回来台湾,请各位放我一马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再问下去,天都快黑了,你们也要回去截稿不是吗?其他的等明天记者会时,我一定回复所有问题,直到各位满意为止,好吗?”
“向总经理太客气了,您今天回答的问题已经够多了。”另一名被他迷醉的女记者呵呵一笑,继续呈现迷醉状态不可自拔。
“谢谢您的体恤。”向东哲对女记者免费放电一记。
蓦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向总经理,您身后那位戴墨镜的先生轮廓很眼熟,是否是与您私交甚笃的蒙赫集团总……”“不是。”向东哲迅速的打断那名眼尖的男记者。“他是我的私人助理,由于水土不服,目前很不舒服,请各位不要打扰他。”
“那么您身后这位沉静美丽的长发小姐……”眼尖记者继续追问。
“她是我的得力秘书。”向东哲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请各位不要做无谓的联想臆测,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因为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未婚夫就是我,他微微一笑,在心中回答。
终于,记者群散去,三人坐上饭店礼车往别墅前进。
“台湾的媒体何时变得这么难缠了?”向东哲揉着太阳穴,臂弯里拥着频打呵欠的洛莲。“飞煜,我真担心他们会发现你的身份,而且我对宗伯父也有着深深的歉意,对你的行踪知情不报……”宗飞煜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洛莲平坦的腹部,只是挑挑眉,什么都没说。
“好——”向东哲没辙,投降地拉长声音,“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看来这回东方侠客是铁了心要放自己假,他已经尽了力劝说无效,他会祈祷老天保佑的,希望蒙赫集团可以安然渡过主事者落跑的这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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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吃饭,这段时间别来打扰我们。”向东哲在宗飞煜下车后,连忙为自己争取与洛莲独处厮磨的福利。
宗飞煜不感兴趣地淡瞥车里的那对爱侣一眼,唇角微扬。
“你们别来打扰我才是真的,我想到处走走,欣赏风景和独自悠闲安静的用餐,一点也不想跟贤伉俪一起吃饭。”
“真的?”向东哲眼带着笑意。“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太寂寞可别抱怨我们对你无情。”
宗飞煜淡勾一抹笑,调侃道:“你们要是独处太久吵架了,才不要怪我没过去当你们的和事佬。”
相爱容易相处难,他们可懂这个道理?
“去你的。”向东哲关上车门,命令司机开车。
宗飞煜拿出磁卡进入秋枫别墅三号,东哲和洛莲那对恩爱恶心的情侣住在秋枫八号,那是别墅区的最后一间,据说环境非常清幽,白马王子要让他嗜静的白雪皇后有个最完美的养胎假期。
宗飞煜脱下大衣,随意置于沙发。由于行李还没送到,他则随意浏览着室内陈设。
嗯,不愧为一流的高级饭店,呈现的质感无可挑剔,各种商务电子设备也一应俱全,小型酒吧里有各式洋酒,非常国际化的标准格局。
他走到吧台倒了杯白兰地,眸光不经意地瞥向摩登造型的办公桌,上头有一台碍眼的漂亮电脑,。
他帅气地仰头啜了口酒,双腿无意识移动,似有若无地绕着办公桌打转,微眯的眸光则透过玻璃杯,无法不看那部新颖的苹果电脑。
他的眉心开始蹙起,从微蹙到深蹙,最后是深深拧结。这当然不是因为醇酒入喉的关系,他宗某人的酒量可好得很,也不是因为绕太多圈而头晕,他的健康报告每半年出炉一次,他可是个一级的健康宝宝。
罢了,他终究无法真正将蒙赫集团秉弃于心门之外,他还是关心公司的,那毕竟是耗费他三年心力的地方,他怎么忍心让蒙赫集团毁于他一时的倦怠呢?
迈开长腿走过去,高大强健的身躯坐落椅中,宽厚修长的指掌打开电脑,他熟练的操作,按键如飞,进入网际网络,用私人密码连上了蒙赫集团的控管中心。
很快的,一堆凡人无法理解的文字图表出现在荧幕框框中。
宗飞煜先是双眉俱扬,接着皱起浓眉。
真是惨不忍睹
他思量了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扳起指头数数儿。
一、二。
数了一次,再数一次,一、二,没错,确定从美国纽约市登机至今,他不过才离开蒙赫集团的总裁室两天。
两天,四十八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那头却已翻天覆地了。
经过十秒的天人交战,他狠心的关上电脑,决定再让它乱个几天。
回到沙发缓慢啜酒的同时,他心中不禁泛起疑问。
难道他培养的那群主管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他前脚才走,他们就乱了阵脚,万一哪天他不幸有个三长两短,蒙赫集团不就要在他出殡的那天同时宣布破产,从此消失于业界吗?
他这样想是不是太悲观了?他是个相信星座的人,射手座的他不该有如此灰色想法才对,当然,他知道这说法是有点可笑及荒谬。
搁下酒杯,宗飞煜起身走到窗前。推开落地窗,走出露台,外面有着一片枫红似火和宁静的湖泊,碧绿的湖水美得像一幅画。
东哲那个斯文败类总算做对一件事,他不知道台湾有这么美的地方,这里确实适合洛莲养胎。
想不道那家伙就快有子嗣了,平平都将叩进三十大关,除了大学时代叱咤在学姐、学妹的女人堆里,他宗飞煜没有谈过半次像样的恋爱。
说起来,他这一生截至目前为止,和女人可以说是相当有缘。
他的家族每年除夕夜围炉,女性占了三分之一,大学时代,每次舞会他总有许多的漂亮堂姐妹可以当舞伴,羡煞一干没舞伴的单身汉。
可是,他就是遇不到像东哲这样的好运,有个相知相许的女人可以钟爱一生,或许是相过太多次亲,他对女人已经没有心动的元素……“咳——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凡,对!就是住在你隔壁的小凡,从电视上得知你回国的消息,我特意来看你,你一点都没有变……”宗飞煜被天外飘来的声音给吸引了,他转头寻找声音来源处。
隔壁的白色露台上,驻立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孩,她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的束腰及地白洋装,正对着谧宁的湖水说话,像在演练着什么台词,白色纱帘在她窈窕的身影后面飘扬,像极了电影中的画面。
“怎么可能都没有变嘛?”女孩皱皱她娇俏的挺秀鼻梁,自言自语地说:“都已经过了十二年,没变才有鬼哩。”
宗飞煜有趣的望着她表情丰富的鲜活脸蛋。
她的眼睫毛很长,小巧的脸庞有着立体的深邃五官,柔亮的秀发及腰,几近透明的雪肤嫩肌,一双黑眸活灵灵的遥视着前方湖面,她像神话里的公主,扣除掉她奇怪的喃喃自语,不说话时的她,清秀雅致,沉静美丽得不可方物。
“哲大哥……叽哩咕噜……叽哩咕噜……我……好想你……”一长串的说完,她秀丽的面孔浮现淡淡的天然红晕,他压根儿没听见她在说些什么,但她娇羞的样子很可爱,他略微着迷的看着她,她怪异的举止让他打从心里发出想微笑的感觉。
她究竟在做什么?他想知道。
大概是上帝听到了他的心声,她倏地抬眼扫向注视着她的他,宗飞煜像个被捉到的偷窥者,他露出一记无辜的笑容,表明自己的清白。
是她自己要站在露台上对着空气讲话的,他只是好运的走出来遇见她而已,他是以纯粹欣赏的角度,没有一丝杂念。
女孩轻挑高一侧眉毛,表情似鄙还疑,然后,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傲然的转身走回房里,砰地一声关上露台的落地窗。
宗飞煜对于自己蒙受的待遇很是惊讶,他从来没有被女性同胞如此鄙弃过,她是头一位。
他怀疑的摸摸自己的脸颊,来台湾之后的他变丑了吗?还是胡子一天没刮的他变落魄了,那位漂亮的小姐进去房间之前一脸警惕,显然把他当色狼了。
他苦笑一记,没想到他宗飞煜也有被女人睐白眼的一天,风水真是轮流转了,如果东哲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吧,东方侠客也不是无往不利的。
“叮咚——”
伴随着电铃,门外传来洪亮有礼的声音。
“您好,宗先生,我是您在入宿本饭店期间的私人管家,我姓魏,很高兴为您服务……”**********************好没有礼貌的男人,哪有那样盯着陌生人看的?
沙咏凡忿忿地回到室内,嘴里嘀咕抱怨着在露台上碰到的登徒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