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心的计程车硬挤入慢车道,自席湘儿身旁不远处呼啸而过,不巧的是,路旁
和人行砖的交汇处正巧积了一滩污水,在计程车嚣张的扬长而去后,留给了席
湘儿满身的污渍和臭味。
突发事件令席湘儿呆愣在原地好一阵子;南宫烈快步来到她身边,放下手上
两大袋的食物,掏出手帕替她擦拭。
“我不是要你小心一点,靠右边些的吗?”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笑意,否则依她那副狼狈糗样早让他笑翻天了。
他轻触她的感觉是那么美好奇妙,席湘儿索性维持原状,乐得享受小烈的
“服务”。
“你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相对于臭骂没公德心的计程车司机,席湘儿对南宫烈的“灾难预报”可感兴
趣多了——虽然他这项“特异本事”也不是现在才第一次给她发掘。
“我没那么神通广大,只是有预感你再继续靠车道旁前进的话,会有小灾难
发生!”
南宫烈挺合作的,有问必答。
“原来如此,你真了不起啊!既然有这种能力,你不就从小到大都没发生过
倒楣了吗?”席湘儿可是出了名的好奇宝宝,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喂饱”她的
好奇心。
“不!这项能力对我本身并无作用,只能用来感应我身边其他人的事!”
他可没说谎。
“是这样啊!那不就和占卜师、先知之类的人一样,无法预卜自己本身的命
运了吗?”
她倒是很会举一反三。
“是这样没错!”他点点头。弄脏了整条手帕后,总算帮她把污渍擦拭干净。
“剩下的回去再换洗吧!”
“谢谢你,小烈!”
为了回报他的“服务”,她决定替他分担些“重量”,于是弯下腰去提取放
在地上的其中一袋食物。哪知南宫烈的手脚比她更快,捷“手”先登。
“提重物这种费力的事,还是交给骑士为你代劳吧!”
迎着他那超迷人的笑颜,她哪还有力气反对。更何况,爱骑士宠爱的感觉是
这么甜蜜幸福,她岂会笨到砸了它呢!
☆ ☆ ☆就像往常一样,下厨作菜的是
“主人”席湘儿,而“情夫”南宫烈则好命的当大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报
纸。然后,当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上桌后,他便理所当然的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可真是全天底下最尽责、最标准的小白脸了!”席湘儿没好气的白了他
一眼,顺便偷偷欣赏他进餐的美丽画面。嗯!真是百看不厌。
“我也这么觉得啊!”南宫烈居然笑得很得意洋洋。
“我是在讽刺你,你知不知道!竟然从来不曾帮我做菜过!”
虽然她一点也不期望他真的进厨房帮忙——为他洗手做羹汤,可是她人生的
一大乐事呢!只不过的他相处老居于下风的她,总得找些可藉题发挥的“理由”,
乘机发妯威,出口气,心里才能均衡一下嘛!
聪明如南宫烈,岂会不知她那单纯的心思。
“我是为了给你表现的机会呀!知道吗?小白脸的重大任务之一,就是要随
时随地提供主人表现的机会,以增加主人对自己的信心,觉得自己是个对世界、
国家、民族、社会有贡献的伟人、有用之人,进而增加主人的成就感,让主人
的人生因而更加充实有意义又幸福快乐!所以你应该感谢我如此死忠不二的恪
遵职守才是,对吧!”
瞧他说得口若悬河,神采飞扬,就算再无理的事,经过他那张“大嘴”的包
装转换,都能脱胎换骨,“垃圾废话”一跃成为“至理名言”。
席湘儿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做了一件傻事,提供他一个“发表高论”的好机会,
自现的“捶心肝”之后,索性不再搭理埋头苦干的吃她的晚餐,省得他又逮着
机会“演讲”。
虽然她挺佩服他那副辩才无碍的好本事,但总是得装模作样一下,挤出不屑
的“假相”
嘛!否则她岂不愈来愈没有立场了。
☆ ☆ ☆当夜深人静时,南宫烈和席湘儿
结束了睡前“快乐”的话匣子时间,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别怀疑,这个两房两厅的小窝中,主卧室套房绝对是属于“情夫”南宫烈的,
而那间小小的雅房,才是席湘儿这个蹩脚“主人”的“龟房”,不!是“闺房”。
唉!怪只怪南宫烈“掰功”了得,而自己又没那份能耐辩赢他,所以她只好
乖乖的让出主卧室给这个作威作福的“情夫”,自己“委屈”一点的“移防”
到那间单人房去啦!
没办法,谁教她又不愿“妥协”于南宫烈最初的提议——同房共寝。
不是她不想和她的小烈那么“亲密”,而是因为她有两大顾忌:其一,不用
说,就是怕那该死的“异性过敏症”又跑出来妨碍她。虽然“它”最近像“死
火山”般“乖巧”的呈“隐居”状态,但她还是不想冒这个险。
再者,自然就是怕自己“重蹈覆辙”,夜半人静时又“色性大发”,在半梦
半醒之间双“强抱”……不,是“强暴”了小烈,那可就不是一句“抱歉”—
—抱着道歉——可以了事啦!
所以,她只好忍痛拒绝这项“诱人”的提议了,唉!真可惜。不!是这样才
适当,才像个淑女的作为。
想着想着,席湘儿很快便酣然入睡,嘴角边还挂着一朵满足快乐的微笑。
原来在沉睡之前,最后闪进她脑际的是,南宫烈今晚称赞她烹饪功夫了得,
非常合他胃口,将来一定是个好妻子的那一幕,以及那褒奖的一吻。
只是今晚的天气似乎格外闷热,尽管她那可怜的电扇已经很尽忠职守的以最
大风速运转,但室内的空气依旧闷热不已,型得睡梦中的席湘儿直冒冷汗,小
嘴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双眉紧锁。
“不……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奶奶……你不要走啊……”凄厉
的哀号不断重复,且愈来愈大声。
“湘儿!湘儿!你醒醒,你只是作了恶梦,快醒醒!”在自己房里整理组织
白天探得到线索资料的南宫烈,听到她那不寻常、令人心碎的哀号后,便不由
分说的放下手边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湘儿的房间——这还得感谢她一向没
有锁门睡觉的习惯,他才能如此顺利的闯入。
“湘儿!你醒醒!”发现紧抱在怀中的可人儿全身湿透又冰冷,他心里难受
极了,尤其是她的泪——她竟在他所不知、所无法到达的梦中哭泣,且哭得如
此伤心欲绝,他怎能不心疼。
“小烈……”在他的声声呼唤及温暖强壮的拥抱中,席湘儿终于从恶梦里跳
出来,双眸装满了悲伤的无助,以及无尽的孤寂,全身抖颤得厉害。
“好了,没事了,别怕!”他万般爱怜的轻抚着她颤抖不已的肩,极尽温柔
的为她拭去汗和泪。
依偎在宛如避风港的臂弯中,席湘儿激动紊乱的情绪逐渐的平复。“好久了
……自从你来了之后,我都未再作过奶奶死去的这个悲伤梦……”这是真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构境全都是快乐甜蜜又幸福的,可说是白天那段欢乐时光
的延续,梦中的她总是满足甜笑的依偎在她的小烈怀中,任他宠溺,过足“英
雄臂弯里的美人”的瘾。
南宫烈并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等待她再度开口。
“自从奶奶过世后,这一年多来……我总是作恶梦。在梦里,我无论如何嘶
喊,如何痛哭,也唤不回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奶奶。我想温暖奶奶冰冷的手,
但是无论我如何使劲紧握住那双没有温度的手,也无法让它多一点温暖……,
然后,梦境一跳,已是爸妈办妥奶奶的丧事,回加拿大去,留下我一个人孤孤
单单的守着这个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屋内突然就好暗好暗,不时发出可怕的
声响,还有一团不名而令人生惧、背脊发凉的黑色漩涡般的东西直逼向我!我
好害怕,但是……不论我怎么叫喊也没有人理我……
赶来救我。突然的,奶奶被那团不明的黑色漩涡卷走了,留下孤单寂寞的我
——“她精神显得相当恍惚,如游丝般的呢喃,仿佛在黑夜里低泣的涓流般,
让人心疼不已。
南宫烈冷不防的吻上她微湿冰凉的双颊、她俏皮的鼻尖、她可爱的额头,不
是激情的那种狂吻,而是似水柔情般,极具慰抚人心的轻吻。“我会保护你的,
从今以后永远陪伴在你身旁,让那个可怕的梦永远也无法再来骚扰你,今后湘
儿的梦永远是幸福快乐的,我保证。”
再也没有比这样的话语更能令她心动了。“你真的会永远留在我身边,陪伴
我一辈子?!”
“当然是真的!”或许在一开始时,他并未深思过这个问题,然而随着时间
的流逝,他知道自己的心愈来愈认真,愈来愈放不下眼前这个惹人怜惜的小东
西。
席湘儿不敢再进一步去探索这个承诺的真实性有多少,也不愿意!她宁愿就
这么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
“哎呀!”
南宫烈毫无预警的将她腾空抱起,离开那张寂寞的单人床,稳稳的走出房门
口。
“你要做什么?!”一颗心因他这番意外的举动而狂跳不已的席湘儿,下意
识的追问。不过,被他抱住的身子倒是没有发出任何反抗的讯息,反而将双臂
绕过他宽阔的肩膀,紧紧的勾住他的颈项。
如此的亲近,让她又轻易的嗅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殊气息……醉人、动
人,且诱人的男性气息,让她更加的眷恋难舍。
☆ ☆ ☆他将她抱回他的房间,温柔小心
的将她放在那张大而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你要去哪里?”
席湘儿恐慌至极的揪住他的衣角,阻止他的离去——她不要一个人,她怕!
南宫烈执起她那只揪住他衣角的冰冷小手,轻轻的吻了一下。“放心,我只
是要帮你冲一杯牛奶,松弛你紧张的情绪罢了!”
经他这么解释之后,席湘儿才肯松开自己的小手,双眸则始终未曾离开过在
小吧台边背对着她动作的南宫烈。
很快的,南宫烈端了一杯香浓的温牛奶到身边,将她搂进怀中。
“喝了它,乖!”
他的声音似乎有股令人顺从的魔力般,席湘儿真的乖乖的将那杯牛奶一饮而
尽。
“好乖!”南宫烈满意的将杯子放到小茶几上,并轻柔的为她拭嘴。“今晚
起,你就睡在这儿吧!”
“可是——”
“放心吧!我不会变成大野的,我发誓,OK?!”
他不给她反对的机会,虽然知道她并无意反抗。
“我担心的是正好相反啊!”
一杯温牛奶下肚,席湘儿的情绪果然平稳许多,又开始变得俏皮起来。
南宫烈出其不意的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很好!会开玩笑就没事了。睡吧!
我会陪着你的。”
“嗯。”
席湘儿很想说她不是在“开玩笑”,但在如此温柔醉人的气氛中,她实在没
必要“破坏气氛”,于是一笑带过。
加上她的眼皮愈来愈重,在他温柔可靠的拥抱下,恶梦所带给她的恐惧已烟
消云散,最后闪进她脑海的意识是——怎么办?我愈来愈喜欢小烈了!
直到确定她已沉睡,南宫烈才为她盖好被子,回到书桌边继续他方才未竟的
工作。
在牛奶中加些白兰地让她喝下果然是对的。
第四章4 对席湘儿来说,和南宫烈这般的“超高级珍贵宠物”同房共寝实在
是仿若置身天般的幸福,同时却也是像堕入地狱般的痛苦煎熬。
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而是——没有一个人能忍受自己的梦中王子,活灵活现
的在自己面前晃呀晃的时候,还能六根清净、正襟危坐的,是吧!更何况他还
老是做一些对她心脏不好的事……
“湘儿!”
“哇——呀——!”
幸好这屋子的墙壁够坚固,否则只怕已被惊吓的席湘儿撞出一个“人形”的
破洞啦!
但也何其不幸,就是因为那墙壁太过强壮的关系,以至于席湘儿未能逃脱成
功,只好靠双手自力救济了。
“你怎么可以在良家妇女面前,只在‘重点部位’围了一条浴巾?”
话是这么说没错,问题是,当她嘴里如此嚷嚷时,捂在她脸上的那十只手指
头却是“门户大开”,根本不具“遮蔽”效果,何况“遮掩”之后的那只眼睛
是瞪得如此之大,还是直盯着人家那害羞而包裹浴巾的“重点部位”猛瞧个没
完。
掉下去吧!快掉下去吧!
南宫烈很够意思,不但没有揭穿她那显而易见的“企图”,还挺无辜的为自
己辩解。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刚洗完澡,全身都还湿湿的,穿上衣服很不舒服的!”
“那……也不该在我这个如假包换的淑女面前任意走动啊!”
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发现,她说这句话的语调是多么的兴奋激动,而且她那
双瞪得不能再大的大眼睛,正在十只手指头的“掩护”下,集中火力向他身上
那条“碍眼”的浴巾发射强烈的攻击波。
掉吧!快掉吧!
南宫烈已经快被她那可爱的“企图”逼出笑意了。
“你在想什么啊!湘儿!”
老奸巨猾,不!是足智多谋的他,自然知道该用什么“高招”套出他想要的
“口供”。
果然,在他那极具催魂作用的嗓音“召唤”下,加上席湘儿全心集中于自己
的“企图”上,于是乎,她便脱口说出:“快掉下来吧!”话出口后,她才惊
觉不地,但已来不及了,南宫烈早笑翻了天。
只有在这时候,席湘儿但愿自己能化身为一只超级土拨鼠,这么一来她便能
够快速的在地上挖出一个洞来,好让自己躲进去,省得在这儿出丑到家。
“你不要乱想,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再怎么样,也得替自己辩护一番吧!否则岂不是太失立场了吗?
“哪个意思啊?”南宫烈就爱捉弄她。
“就……就是那个意思啦!”
满脸通红的她如果不要始终坚定不移的盯住他那条鞠躬尽瘁的浴巾,那么她
的话或许会比较有说服力些。可恶的是,南宫烈完全不给面子,居然笑的那么
毫不保留,那第张狂过分。
“你再笑我就给你好看!”席湘儿恼羞成怒的赏了地板重重的一脚,以示迁
怒泄愤。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愿,又或许是意外的巧合,那条死忠的浴巾竟然挑
在这个节骨眼儿,毫无预警的“弃守”,和地板姑娘抱在一起!
“哇——啊——呀!”
比鸡被勒死还可怖的衰号穿破窗棂,划破天际,直部云霄,吓掉了几颗陨石!
“菇……菇……你身上竟然长香菇——”过度的刺激,让她口齿不清,语无
伦次,然而,她的双眼、她的双颊、她的小嘴却都装满了“有色”的兴奋。
南中烈简直哭笑不得,一面优雅的弯下身子,拾起那条“叛逃”的浴巾,让
它“重操旧业”,回归“工作岗位”上。
“香菇?!小姐,你的形容词未免太奇怪了吧!”
他真的感到有趣极了,见过那么多世面的他,直觉除了“东邦”那群“怪胎”
之外,就属眼前这个小娃儿最新鲜逗趣了。
“哇!我以后再也不也吃香菇了!”
像是没听到他的“抗议”般,席湘儿“陶醉”……不,是沉浸在自己的“兴
奋”,不!是“惊愕”之中。
本来南宫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