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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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 2-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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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小院外面却是风云变幻,无论是从电视新闻,还是从网络上读得的消息,整个亚洲金融正遭受着一次规模空前的恶性袭击,在美国培训时候大家所讨论出的最坏结果仿佛正在逐步走向现实,危机已经悄悄抬头。
  为避开网络使用高峰时期好几分钟才能打开一个网页,荷沅每天清晨起床便上网下载新闻,顺便将标题读给在跑步机上做小白鼠的祖海。两人都很担心,危机看来已经波及中国,未来不知将会如何冲击中国经济,据目前看来,情况非常不妙。荷沅从网上找到的国外分析来看,祖海从事的房地产一定是首当其冲,必将成为危机经济中最大的受伤者。
  任谁看到这种预测出来的结局都不会开心。祖海也不例外,这几天每天早早回家看荷沅翻译给他的最新消息,眼看着最坏预测越来越有实现的可能,当然是天天食不甘味,嘴唇上火皲裂,脸上满是疙瘩。两人都没想到,倾几个国家之力,竟然难以抵挡金融大鳄的攻击,竟会节节败退,退至悬崖。第一次充分认识到,原来国家不是万能,也第一次认识到,小民也与国家命运休戚相关。
  此刻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祖海一点不为过,眼看着危机到来,而他手头还积压着空房无数,若预言成真,别的不说,即使高额贷款利息已经可以将他压垮。他已濒临绝境。
  这天他中午回家,进门第一句话还是“怎么样”。荷沅上去主动紧紧拥抱了祖海一下,虽然得不到发应,她这几天还是坚持着做。她最近都不在祖海面前耍赖了,祖海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极点,不能再戏弄于他。
  “还是老样子,都估计泰铢会是第一个缺口。先不谈这些,我们先吃饭了再说。”荷沅觉得自己像是哄小孩似的。
  祖海没答应,急促地道:“先给我看你的翻译。”
  荷沅只得道:“好吧,你坐到饭桌边,我拿资料给你,边吃边看边说话。”
  祖海挠挠一个月没修的头发,闷声坐到椅子上,荷沅瞥他一眼,过去电脑桌拿了资料给他。想到他还没洗手,不催他了,还是去洗手间拿了湿毛巾出来给他擦吧。出来,见祖海早就看上了,她拉过祖海没拿资料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擦个干净,然后轻道:“祖海,我们换个手。”
  祖海似乎是没听见,没有动手,依然专注地看着手中资料。荷沅无法,只得拉起他已经擦干净的手去捏纸片,以换下祖海另一只手。不想才一拉祖海拿着资料的手,祖海“啧”地一声,不耐烦地道:“你别烦。”
  荷沅听了愣住,什么态度。很想给祖海一拳头,可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又忍下了。他也难,那么大担子呢。可荷沅又想,难道她就不难?她“病假”之前挑的担子难道轻松了?她什么时候说他烦过?而她现在虽然看似悠闲,心里却是提着一把汗水,谁知道MS最后怎么发落她呢?她心里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放弃MS的职位。这点祖海可知?她站在祖海身后发了半天愣,才悄悄走开,进厨房盛饭出来,一碗给祖海。
  荷沅只是大致翻译,所以不用多久,祖海便已看完,端起饭碗吃饭,但一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似是思考着什么。荷沅没去打扰他,看他吃完一碗起身,却不是去厨房盛饭,才问了一句:“一碗够了?再吃点吧。”
  祖海过去洗手间,闻言头也不回道:“没胃口了。荷沅,今天你洗一下碗。”
  荷沅翻了个白眼,不去与他理论。今天不知为什么他这么冲,她懒得去与他讨论“休息在家与洗碗归谁”之间的区别,免得他又是一句“你别烦”。“你别烦”倒也罢了,荷沅最难受的是祖海的那声“啧”,充分表达出他心中极大的不耐烦。她现在是他的大麻烦了吗?
  洗完碗,荷沅迟疑了一下,没有上楼。没想到祖海在楼上喊老婆。荷沅一直反感“老婆”这个叫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今天是特别的反感。但祖海一直在叫,她只得上楼,拿本书坐到床头。才坐下,还没翻开书,祖海已经腻了上来,将头钻进她的怀里,一手熟练地绕到她背后,打开搭襻。荷沅惊道:“干什么,你这几天不吃不睡的,还是快点睡觉。”
  祖海不听,也不说话,大力将荷沅压到身下,上衣都没脱,也没前戏,直接进入。荷沅只觉得痛,殊无欢愉,推又推不开,更不想伸手抱住他,被动无奈地接受着欢爱。在祖海一波一波的撞击中,荷沅不由得想起实习回来的火车上那个青花瓷脸说的话,“进门出门话都没有一句,进来就上,上了就走。”荷沅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她记得那么清楚,字字句句都记得清楚。心中生出的屈辱排山倒海而来,咬住嘴唇偏开脸,不愿被祖海吻到,心里只觉得肮脏。
  祖海倒是没有上了就走,他翻下身来嘀咕了一句“老婆,我决定了”,便松松地搂着荷沅呼呼睡去,似是卸下一个巨大包袱。荷沅咬紧嘴唇盯着天花板愣了半天,很久才缓过气来,拉开祖海搭在她腰上的手臂,逃也似地下床,下一楼洗手间仔仔细细冲了个干净,换上衣服出门。可是走到门口又呆住,干什么去呢,逛街吗?她叹了口气,回来客厅坐下,似乎是没地方可以去。没心情逛街,而MS,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原来工作有工作的好处,起码是最好的最有理由的消遣。
  揪起一张报纸,可看了粗黑的标题却不知究竟说的是什么,坐了半天脑袋里还是一团子乱麻,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矫情,还是祖海太过分。干脆打开电脑玩游戏。照着顺序将空档接龙从零玩到一百的时候,祖海才踢踢沓沓下楼,从背后抱住荷沅,一边亲吻一边道:“老婆,睡得真好,足足睡了两个半小时。你也不说来叫我,也不陪我。”
  “噢,拿我当安眠药了。”荷沅避开祖海吻过来的嘴,淡淡地道。
  祖海听得出荷沅的不满,忙陪笑道:“你是我老婆嘛,我不找你找谁?宝贝,你知道我这几天反常嘛,我晚上一定好好补偿你,唔?宝贝,别生气。”
  荷沅的脸转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也不出手固定住荷沅的脸,只是猫捉老鼠似的追着,好几个回合下来才捉住荷沅的嘴唇,深深吻了好久。荷沅都气不起来,推开祖海的脸,瞪着眼睛道:“别跟我扮小丑,很好看吗?”
  祖海笑道:“好了好了,终于肯看我了。宝贝,我本来一直决定不下,跟你一亲热,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我定了,割肉抛。你说能有几个人能像我们那样了解国外新闻,知道危机在前?趁着现在各单位在国家发文禁止福利分房前抢着买房分房,我得抢先把手头的空房全部折价清空,免得大笔资金压在手里困死。即使稍亏,也比以后付银行利息强。宝贝,你真是我的宝贝。”
  荷沅心中忽然想到这个宝贝是不是宠物。但又骂自己没良心,祖海对她的好,她怎么还能不知?可心里还是别扭,推开祖海的脸,道:“回头找个好一点的理由登一幅广告,我也觉得越快出货越好。上班去吧,速战速决。”
  祖海亲亲荷沅的手,笑道:“晚上别做饭了,我们外面去吃,吃完看电影,怎么样?或者看歌舞?”
  “看歌舞,这时候电影院里都是蚊子。”
  “好,别生气了,我走了,等我回来。”祖海照约定紧紧抱了荷沅一下,这才出去上班。
  荷沅没起身,等他走远一点才扭头看他,看着他出门。回味起刚刚祖海的话,其实看得出祖海是强颜欢笑,心血造出来的房子,割肉抛谁不心疼呢?算了,不与他计较,这点小事有什么可计较的,何况是夫妻。
  可心里不觉还是不很舒服。在客厅坐立不安,怕自己胡思乱想,上去书房取出以前买的降香珠子,拿剪刀剪散了,仿佛香气也弥散来开来。这香气非常好闻,似乎能安稳人的情绪。荷沅取来锦线,像小时候立夏打蛋套似地将降香珠子串成一只灯笼状,可等放开里面的支撑,灯笼立刻塌陷。只得又想办法。做着手工,仿佛便可忘记心头的烦恼,氤氲的幽香中,脑子只要简单地想着这棵珠子怎么串,那颗珠子怎么连。可是串了很久还是不成。
  荷沅气馁,收拾了珠子出去逛街,终于还是得去逛街。
    四十二
  
  荷沅来到祖海订桌的酒店十三楼餐厅时候,意外发觉朱行长也在座,而且就在隔一丛散尾葵的身后。荷沅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问问久不见面的刘太太究竟怎样了,她总是有很不好的感觉。但朱行长桌上有别人,肯定不喜欢当着人面说这种事,而且这回他未必肯离席,她也没东西拿来刺激朱行长,遂作罢。
  没想到手机会想,尖锐的叫声在安静雅致、人们都入乡随俗压低声音说话的餐厅里显得非常刺耳。荷沅掏出手机一看是北京的号码,心中咯噔一下,犹豫一闪而过,她已经打开通话键,“你好,没想到是你。现在不是吃饭时间吗?”
  老骆道:“真生病了?听声音不像啊。”
  荷沅心说肯定是有人把她生病的消息传到老骆耳朵里了,他才会主动打电话来问候。想到这个,心里挺温暖的,微笑道:“假的,假的,是周瑜火烧赤壁前的假病。谢谢关心。”
  老骆笑道:“还好,不是寡人有疾就好。做什么呢?在外面?”
  “是的,在外面吃饭。最近终于有空了,反而闲得难受。”
  “既然闲,那我的那串降香珠子呢?说好的一年,你想耍赖是不是?”老骆笑嘻嘻地说话,好像是玩笑一样。
  荷沅忽然想到,今天忽然拿出属于她自己的降香珠子来串,是不是有串给老骆的意思?给自己的她原本打算是串成首饰的。一时有点心慌意乱地道:“没耍赖呢,我今天下午就串了,可是怎么都不成型,还是原来的样子最好,再给我几天吧。最近我每天起太早,盯着东南亚的金融,现在雅虎链接的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些新闻,我每天下载来看都要花半天多时间。过了这阵子可能好一点。嗯,我有个问题,真会失守吗?形势非常不乐观啊。”
  老骆反问:“你问的是哪一国货币?”
  荷沅忽然有点尴尬,这是不是算是打听国家机密呢?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因为关系到祖海,“我想肯定不会是特定到哪一国,肯定是牵一发动千机的,现在只要有一个国家声明停止与美元的联系汇率,估计不少国家会得跟进,否则坚持不下去。我这次去美国培训专门与教授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都觉得整个亚洲得失守,而我看现在的情势越来越不容乐观。你听我说,如果那些受打击的国家货币纷纷贬值,而人民币如果依然跟紧美元的话,我们国家的出口竞争力会受到多大打击。所以即使人民币挺过这一阵没有贬值,未来与东南亚等国家重叠的那一块出口肯定得受打击,依然影响我国经济。所以我总觉得,只要有一家失守,形势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发不可收拾。你看,我不用具体问是哪一国货币,我只问会不会失守,反正结果肯定一样。”
  老骆笑道:“结果怎么会一样?你回头再考虑考虑人民币贬值与不贬值会导致什么后果。相信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外汇储备够足,而且我国的宏观经济环境也很好,我国也是个负责任的大国。不过你已经很不错,眼界非常开阔。已经有不少人向我探听消息,但还没有一个问得像你那样狡猾的。至于失守,似乎已经是大势所趋。”
  这话一听,荷沅已经明白,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了。只是老骆不便明说。她好好想了想,道:“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不贬值……或贬值导致的结果。”估计老骆的意思是不贬值,但她还是不说的好,“这下我有非常好的论据劝说公司来中国设立生产型企业了。嘿,外汇控制。”
  老骆笑道:“你这生的究竟是什么病?小脑瓜子转得比正常人还快。MS有人打压你?”
  荷沅微笑,道:“只要我做得强硬,肯定是不会有事的,但是我懒得与人勾心斗角,斗赢了也就些蝇头小利,守的还是原来的一亩三分地,不值得。我以退为进而已,真不行我就全退了,回家绣花斗草。”
  老骆在电话那头肯定摇头:“太傲气,太骄,有点一味追求姿态了。好吧,我再成全你一次。”
  荷沅不由“咦”了一声,老骆什么意思?他准备打压MS中国办?“不好吧,太为难你。没关系,我绣花斗草也会满开心的。真的不用,我自己会解决。”
  老骆只是一笑,道:“你会绣花?倒是小看你了。”并不搭理荷沅的拒绝
  荷沅笑道:“别不信,今天正好买了一块绀紫的缎子,准备回家打发时间。”
  “绀紫?绀紫的颜色与降香珠的颜色很合啊。哈哈。”老骆的用心昭然若揭。
  荷沅只得笑道:“这下麻烦了,我得学着惜春,一张画慢慢地描上三年。”
  老骆笑道:“你随便吧,不急,慢慢来,知道你没耍赖就可以了。”
  放下电话,荷沅不由微笑,老骆总是给人温厚的感觉。但是老骆给她的面子太大,她都无法回报,一幅绣品哪里足够。至此,可以说她在MS的危机肯定将荡然无存,那么,出局的将是汪先生,而唐生年白高兴一场。但随即心中又是生出意思疑虑,这样好吗?眼看着祖海匆匆进来,她只有收拾起心绪,将刚才的话抛开一边,喝了口水等他走近。
  祖海走近,先到荷沅身边,轻道:“老婆,看见你笑我就放心了。我过去隔壁桌与几个朋友打个招呼。”
  荷沅跟着他看去,竟是朱行长那一桌。显然祖海认识的不是朱行长,但寒暄之后,大家也就互相被引见了。过会儿祖海过来,笑道:“荷沅,他们请你一起过去吃饭,都是我在银行的朋友,贷款经常要麻烦他们的。那个刘太太的哥哥也在。去吧,唔?”
  荷沅只有答应,祖海的财神爷们相邀,怎么可能不去。大大方方过去那一桌,与朱行长打招呼:“朱行长好,很巧。”
  朱行长看看她与祖海,笑道:“原来丛太太丛太太,是你们这一对。来,一起坐。刚刚我们正在讨论东南亚货币问题,正好你打电话也会说到这一点,看到大家都在关心这一点啊。”
  荷沅坐到朱行长身边,笑道:“你们自然是比我还关心了。我们做进口,也不能不关心汇率。”
  有人笑道:“这几天一天几个文件,看都看不过来,但普遍是看衰。不知道港币会怎么样,港股走向会如何。本来相信97回归政府肯定会在香港托市,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
  大家接下去又继续议论危机,荷沅听着不说,心中虽然已经有底。祖海因为最近一直关心,而且看的又都是大报强评,加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荷沅听着都刮目相看,那几个做银行的都也说好。荷沅见朱行长一直话不很多,以听为主,终于忍不住,轻轻问了声:“冰儿可好?”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此时称刘太太似乎很唐突。
  朱行长抿了一下唇,比较诚恳地看着荷沅轻道:“被你料中了。但我至今还没问出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得感谢你。本来想散席时候找你聊聊。”
  荷沅有点明白朱行长让她坐旁边的意思了。他以前一直居高临下,现在可能有事麻烦她,又不好意思主动说出,所以安排她坐旁边,看她是不是会问。她还真是心急。心中不由好笑,朱行长那么端着架子干什么。“我晚上没事,朱行长随时招呼。”
  朱行长点头,微笑道:“最近想手机联络你,一直联系不上。”
  荷沅笑道:“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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