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出轨 作者:黔未晚(晋江vip2012-09-03完结,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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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出轨 作者:黔未晚(晋江vip2012-09-03完结,青梅竹马)-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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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个澡吧,有干净衣服吗?”姜晔云光着脚,走路无声无息,一声不响地突然靠近傅令身后,手上拿着他放在门边的小行李包。

    傅令拉开一点距离,接过行李包说:“好。”身上的衣服三天没换,一身的尘土,雨水湿了又干,怕是都要馊了。

    “水是热的,你洗,我做饭。”姜晔云情绪很高。

    傅令呆愣一下,姜晔云已经钻进厨房,可以瞥见她正打开冰箱翻找什么。

    洗过澡出来,全身清爽,长途行车的疲倦才真正赶跑大半。未擦干的水珠还挂在脖子上,他这次出门晒黑了些,棕蜜色的肌肤,显得成熟一些。

    已经有菜香飘出来,他放松地靠近皮沙发里,闭上眼睛,竟在饭菜的香气中睡着了。    
    
    


    捉奸(一)

    那天夜里,傅令拿着行李包就走了,田七梗着脖子没有问他去哪儿,也没有留他,潜意识里却认定他去找姜晔云。一个星期过去,他短信都没有给她发一条,她也没有找他,两个人就这样僵着。

    学校里已经没有课了,田七除了去医院,画室倒是跑得勤了。大四的学生找工作的找工作,实习的实习,画室里没几个大四的。有次她碰见老班,老班哭笑不得,直说她没谱,忙着找饭碗的时候,倒用起功来了。其实她哪里真的在用功,一张纸架在面前,一上午连个铅笔稿都打不出来,手上偶尔动动,这样一混就又到了黄昏。

    她去医院看田心,母女俩也是干瞪着没有话说,加这两天田心的精神好了一些,也不用人守着了,她索性每天去一趟,坐坐就走。家里她也不想呆,秦青青带她去夜总会玩儿,她也提不起兴趣,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了,才一头扎进画室里。

    这一个星期,傅令没有一条信息发给她,她也忍着没有给他打电话,实在是想他了,那天夜里他说的话又把她逼了回去。她想不明白,他们两个好好的怎么就走到这一步?过去那么多年,他们经常吵架闹别扭,每次都是傅令翻到她家里,爬到床上搂着她说说好话,哄哄她,两人就和好了。想想也有意思,那时候,她总是说:“谁让你进来的?”傅令死皮赖脸地扑到她身上,说得天经地义:“不想让我来,干嘛不锁阳台门,我要真不来,你还不哭死。”他们就盖在一个被窝里取暖,什么也不做,就足够。日子一天天过,也没觉得腻。不知道是哪一天就突然长大了,结了婚,身体更接近了,年少时的亲密不知不觉就找不回来了。

    田七很沮丧,做什么事情都没劲,吃饭也没有胃口,睡觉也睡不好,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她自己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冷战最伤人,一点点地磨,一点点地啃,像只小虫子钻心地咬,倒不如热武器狂轰滥炸的热血沸腾。多少感情就这样静悄悄地走到绝路。

    秋天好像一夜之间就来了,或者是在下了几场秋雨过后。一个星期前,她还穿着吊带热裤,现在要换上袖子裤腿都长一些的了。窗外的几棵老梧桐,叶子没有那么鲜亮了,微微开了些黄色,倒也还是绿的。画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一整天的油彩的味道还是很重。田七直了直僵硬的脖子,望着窗外郁郁的黄昏,把画笔砸进凳子边上的水桶里,狠狠地自言自语:“看在以前都是你哄我的份上,我也哄你一回!大男人,不要脸!”趁着气势,抓起窗台上的手机,播出去的号码却是夏光辉的,嘟嘟嘟的忙音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

    “喂!”电话里的声音瓮声瓮气。

    “小辉子,傅令和你在一起?”田七语气温柔,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

    “你谁啊!”夏光辉不耐烦地吼一声,睡得昏天黑地被吵醒的确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我田七!”田七皱皱鼻子,夏光辉这小子,对他温柔不得!

    “哎哟,田七啊,早不打晚不打,我正梦见数钱呢!”夏光辉抱怨,“你找傅令?”傅令和田七闹别扭他一早就看出来了,一个星期没见傅令和田七打电话腻乎,他就知道不对劲,现在电话都打到他这里来了,有得八卦,“怎么了,吵架了?是你有有外遇,还是他有外遇啊?”

    夏光辉也就随口一说,哪知道真戳到田七的痛处了,她对着电话凶狠地虎着脸:“爱说不说!”

    “诶诶,傅令没和我在一块儿,我们今天凌晨回来的,再就分开了,他没回家?”夏光辉刚说完,就听田七那边断了电话,他把手机扔远一些,“靠”了一声,嘟囔:“‘小辉子’叫得跟个太监似的,没大没小!”

    这边田七挂了电话,一颗心直直往下落,傅令去干什么不告诉她,回来了不回家,也不找她,他去了哪儿?田七一颗脑袋管不住胡思乱想,又想起那天晚上,她冲他吼:“我不明白,那你说谁明白?姜晔云明白是不是!”

    他随即跳起来,进抿嘴唇,冷冰冰地说:“无理取闹!”随即拿起包就打开大门。她追上前去问:“你去哪里,姜晔云那里吗!”

    他头也不回,重重关上门,一同被关在门外的,还有他愤愤的回答——“是!”

    田七越想越真,越想越委屈,她被傅令让惯了,一次两次不让着她,就受不了了。她知道自己有错,明知道肖自明喜欢她,她更不应该和他来往过密,秦青青说得对,她不该拿肖自明的东西,傅令是个男人,和她住在肖自明的房子里,她还拿了肖自明的钱,他自尊心受挫了。她悄悄地把肖自明给她的卡、项链、衣服都还了回去,肖自明打电话她也不敢接了。一个星期,她也好好地反省了自己,更多的时候,还是委屈,委屈傅令吼她,委屈傅令不理她,委屈他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来哄她。她就是被傅令宠坏的孩子,他一直让着她,捧着她,突然他甩手离开了,她失落极了,感觉像被全世界背叛一样。

    他是不要她了,去了别的女人那里?

    田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住,恐惧、愤怒、委屈、猜疑将她重重拴住,她急于证明,急于挣脱束缚。

    “老秦,姜晔云家在哪里?我现在就要知道!”    
    
    


    捉奸(二)

    在这个生活安定,情感动荡的时代,捉奸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枯燥的生活,若是没有些闹剧,实难过活。无数影视作品中,独立自主,坚强自信的女性,必然是勇于捉奸的。电视上捉奸的女人都是强悍的,她们雄赳赳气昂昂,且群众基础很好,亲戚朋友中威信很高,捉奸的队伍必然老少皆有,浩浩荡荡。有计划地捉奸,捉有目的的奸,捉出房,捉出车,捉出美好新生活。终究不过爱到末路,殊死一搏。

    艺术源于生活,是否高于生活,在这个人有人他妈,妖有妖他妈,人妖有人妖他妈的年代,实在有待论证。捉奸的戏码并不是谁都能用,最先沉不住气出击的女人败得最惨。捉不到是疑神疑鬼,胸襟狭隘;捉到了呢?撕破脸皮,无非证明自己爱得有多失败。

    后来,田七坚信,如果有男女关系哲学这一科,秦青青定能走出木森林,冲向社科院。秦青青说:“捉奸最没劲,揪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滚在一张床上,丢脸的是自己。比你漂亮的女的,你矮上一截,比你难看的,你更难受,你男人和这样的女人滚床单,你不寒碜?怎么都是你难受,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老秦,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傅令和那个老女人……”田七虽然很气傅令,秦青青把傅令话得跟色中恶鬼似的,她有点不高兴。

    “怎么,急了?你是要捉奸的,别这么没气势!还有纠正一点,姜晔云可不老,那叫韵味。像傅令这类奶油小生,就吃这套,你不懂。”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摆摆手。

    “你别一口一个捉奸,我就去看看他在不在。”

    “得了吧,这点区别,恕我眼拙。”

    秦青青留在楼下,死活不陪她上来,怪声怪气地说:“你现在多能啊,傅令是你老公,又不是我男人,我陪你去算什么呀,犯不着费这个劲儿。”

    这个时候的田七,她还年轻,她不怕输,哪怕是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撞开那扇门,求一个明白,闷在心里猜的事情,她不擅长。这样无畏的勇气,也只有年轻才敢赌。

    田七仰着头,鼓起一口气敲响姜晔云家的门,敲了两次,深红色的防盗门咔嚓两声开启。姜晔云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出现在门内,扣子开到胸口露出黑色的抹胸,齐耳短发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即便在家,她也化着淡妆,优雅也妩媚。

    “我找傅令!”田七下巴抬得高高的,极力维持着气势,粗粗地一瞥,姜晔云已经将她衬得像棵发育不全的豆芽菜。

    “傅令刚刚走,进来坐会儿。”姜晔云心下了然,根本不用问出田七的身份,她甩甩手上的水,身体侧一侧,让出门来。

    “不坐了。”田七冷着声音,转身就走。就在姜晔云侧身的时候,田七看见饭桌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饭菜,还有两幅挨着的碗筷。她满脑子都是姜晔云是的那句“傅令刚刚走了”,脚下僵硬机械地运动。傅令真来了这里,他还真来找这个女人!

    “诶,等等,”姜晔云追出来,手上拿着两件叠好的衣服。田七厌恶地回头,脸上表情悲戚与愤怒交织,说不出的古怪。

    “这是傅令换下的衣服,给他洗了,还没有干,你拿回去晾一晾。”说着,将手中的衣裤递给田七。

    田七深吸几口气,像是极度缺氧,她眨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瞅着姜晔云,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

    姜晔云贴心地打断她:“我回去给你找个袋子吧,你好拿一些。”

    田七提起的那口气被打断了,再就鼓不起来了,恶狠狠地瞪了姜晔云一眼,气鼓鼓地撂下一句:“不用了。”直接从安全楼梯下去,电梯也不等了。

    姜晔云手点着下巴,眼里兴味尤甚,嘴角勾出妩媚的弧度,真是有意思。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捉奸,既没有抓到翻云覆雨的奸夫□,也没有挠破狐狸精的脸蛋,抓掉几根头发也好啊,摔烂几双碗筷,也好过现在不痛不痒地伸出爪子探一探,又不痛不痒地自己收回来,就连亲友团也没有一个来助助兴。经秦青青友情总结,田七的此次捉奸行动,就三字:灰溜溜。

    傅令躺在姜晔云家的沙发上,一觉竟然睡到下午,醒过来见姜晔云正盘着腿坐在地摊上插花。最简单的瓶式插花,地毯上一把剪刀,摊着些许修建掉的枝叶,宝蓝色的细口花瓶里已有几枝桔梗。李子红色的地毯,托出她瓷白的双腿。五指灵巧,翻动朵朵娇花,竟比花儿还要俏上几分。

    “醒了,饿么?等我去热热菜,你没福气,只能吃中午剩下的了。”她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仔细的将一朵木芙蓉放进花瓶里。

    傅令偏头,落地窗外的阳光恹恹,初秋时节,正午热得一阵,到了下午,阳光便稀疏了。原来已经日头偏西了。

    他吃过饭便走,姜晔云送他到门口,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呼吸扫过他的后背,唇几乎贴在他的颈侧,她怏怏乞求:“再留一会儿,陪陪我。”

    陪,挺正面,挺温暖的一个字,随着时代的洪流荡啊荡,终于荡成了如今的摸样,亲爹亲娘也认不得了,任谁都掬一把心酸泪,岁月不饶人啊,情何以堪。现在,陪,横看竖看都泛着黄,陪啊陪的,一不小心,就陪到了床上,陪的好的就赚,比如三陪,陪不好的就真赔。谁也陪不起谁,就怕陪到最后,只剩赔。

    他心一慌,也有惑,但也只有一瞬,很快,他拉下她的手,没有回头就走了。极短的一瞬,腰肢柔软,丰满成熟的女性身体火热地贴着他,他还是恍惚了,也心动了。

    傅令有些懊恼,说不清楚是恼他自己,还是恼姜晔云。他们谈得来,有很多共同话题,和她在一处,两个人都是独立的,谁也不用为谁负责,这样的关系很轻松。他不是愣头青,男男女女欲擒故纵的好戏以前在夜总会看得太多,他懂她制造的暧昧,可是她单方面捅破了这层纸,轻松就无法继续了。他恼恨自己,竟然为失去这种畸形的轻松感到可惜。

    回到家里,田七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光线暗淡,傅令按下电灯开关,预想中的刺目并没有如期而至,打电话到物业,才知道是这个月的电费水费物管费都没有交,断了电。下楼交了钱,上来等了十来分钟,灯才亮。

    几桶方便面盒摊在桌上,傅令皱皱眉头,收拾进了垃圾桶。饮水机空了,茶几上的水壶一滴水也没有。卧室里并不乱,只有田七换下的脏衣服堆在床头柜上一小包,他搂起扔进洗衣机。

    客厅并不十分干净,他懒得打扫了。仰躺在沙发上,手搭在头上遮住眼睛,只有一点点光亮钻进缝隙里打在他的眼皮上。田七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不用她说,他也清楚。他感到疲累,她老长不大,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让他放心。

    这一趟货,来得战战兢兢,他一直绷着玄,稍有差池,要不进局子,要不就是被人撂在半道上,押着命挣钱,也只有他们这样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肯冒风险。今天睡了一上午一下午,可他还是觉得累,身体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

    九点过钟,田七还没有回,傅令恨恨地咬牙,死丫头,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先给他打个电话又会怎么样!他无奈按下田七的号码,心里计划着,等她回来,一定要狠狠地欺负她找补回来,男人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电话通了却被挂断,再拨一次,响了两声就又挂断了,第三次拨,等了很久,终于窸窸窣窣地被接起,不等他开口,田七火爆的声音震响:“傅令你他妈的王八蛋!”紧接着就是手机摔在地上“乒乒乓乓”的杂音,再然后,就只剩“嘟嘟嘟”接连的忙音。

    还不等他着急上火,手机震动起来,姜晔云打来的。一分钟短短的通话,姜晔云说,他听,一分钟后,他已经冲出房门。

    秦青青半道上接了个电话,毫不含糊地抛下她嘴里“在怨妇道路上越走越远的”田七快活去了。

    站在晚上七八点钟喧嚷的街头,田七竟觉得无路可走。她突然觉得触摸不到世界的真实,就像悬浮在高空中的半透明人,然而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是被世界离心率抛出去的那一个可怜虫。又或者她已经懵懵懂懂触碰到这个世界的核心,禁忌的,肮脏的,背叛的。就是这样指尖不小心触到的一块冰凉,已经让她无所适从,如果这个世上连傅令都不可依靠,她想不出她会活成什么样,或者就没有生活可言。如果傅令不是傅令,世界就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

    她不知不觉走到跨江大桥上,宽阔的桥身横越江面,疾驰而过的汽车发出粗粝的摩擦声,站在桥面上,能感受脚下的震颤。入秋的江风已经蠢蠢欲动,急肆地带来江水冰凉的气息,她额前整齐的刘海被吹向一边,露出高高的额头。好久没有走在桥上了,以前一到盛夏,屋子里没有空调,傍晚她和傅令常到桥上来,一走就是大半个晚上,江风实在太舒爽,他们又太贪凉。

    桥很长,远处的电视塔总觉得近在咫尺,好像快走几步就能够着,走了很久,塔顶红红绿绿的亮光还是很遥远。这一次,她一个人从桥头走到桥尾,旁边有匆忙行路或饭后散步的人,携伴的老夫妻,活泼的孩童,提着青菜的妇人,疯打而过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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