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柴米不炊烟 作者:冷泉_派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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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柴米不炊烟 作者:冷泉_派派-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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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衡?不平衡?所嫁良人如此,谁还管那许多,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它,已是过期无效,=
                  
将心比心
  

“恩生,下班了。”“马上,马上。”对完最后一笔数字,抓起手边包包,边揉酸疼脖颈,边高兴:八小时里终于干完,不用加班,真棒!结婚一个月,生活回复常态,竞争依旧,压力依旧,三不五时加班,得空学习上课,一句话,该怎么忙还怎么忙,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唯一值得高兴的应该算是我和陈勇的关系,那由怀疑争执得来的信任弥足珍贵,现在我们两个,不说举案齐眉,起码其乐融融,往日里吵到满头包的孩子一下转性,终于明白:原来幸福就象手中沙,越攥越是留不住,松松捧着,反到捧个满手。随着下班人流往外走,刚出门口,就看见小越野旁站着我的老公,陈勇。
  白车,黑衫,风吹衣襟舞。夕阳下,这个男人,俊美如神。真是,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吸引眼球、影响交通,公害!“嗳,怎么站着不动了,恩生,人在那儿呢。”旁边同事笑着推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发花痴已经发了有一会儿,不好意思笑笑,冲她们道别,转身向前走,听到后面叽叽喳喳:“恩生可真幸福。”“看看人家老公,我们家那口子恐怕连我单位门朝哪儿开都忘了......”
  嘴角上勾,虚荣心那叫一个满足。笑眯眯站到帅哥面前,快乐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没事就不能来接媳妇?”他反问,伸手替我开车门:“走,我请你吃饭。”“啊?”脸一下就苦了下来,又吃饭,陈勇所谓的吃饭,十次里八次是替他的饭店试菜,就算好吃,也早烦了。“我,我还想着回家做排骨呢。”“不差这一顿,想吃排骨我明天让师傅做了送来给你当中饭,老婆,今儿咱们吃大餐。”
  对于他的回答我挺纳闷,前几天对面新开一家无论装修还是口味都与我们相近的饭店,现在两个馆子正你酬宾我打折竞争的不亦乐乎。在这节骨眼儿上,他怎么还有心情找我出去吃饭?
  “还是算了,不要乱花钱。”红灯,停车,安抚性的拍拍我的手:“这些钱不算啥,难道生意出点事儿,日子就不过了?”侧脸瞅瞅我,咧开嘴笑:“老婆放心,你老公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那等小菜儿,几天功夫就能摆平,我还是很有实力滴。”哼哼两声不表态,心想吃就吃吧,既然这家伙非要充好汉,那我平白打消积极性就是不识时务,老公请吃饭,可不能不给面子。没想到是去吃西餐。出来时已经八点。俄式大餐不顶饿,大列巴(作者:面包的一种)红菜汤让人半饥不饱,酒倒不错,你一杯我一杯没少喝,结果车也开不了,只能走路回家。夜色如水,小风微凉,空着半个肚子漫步街头,想起以前看过的小品:谈恋爱的一对,男人请女人吃海鲜,旁边结婚的看到这般情境,丈夫转头也冲妻子深情款款:“老婆,咱们回家吃面条。”
  呵呵,吃面条怎么了,起码管饱。“老婆,你还要吃面条啊?”旁边陈勇诧异看我,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把所想说了出来。赶紧打哈哈:“没有,没有,我说的是蜜桃。”他不太相信,还在那里摇脑袋:“我怎么听着象面条?”我倒!四处打量转移话题,看到前面的广场,拉过陈勇就朝前跑:“老公,我们去看喷泉。”
  四百块钱没吃饱,这要让他知道了,还不得郁闷死!喷泉是音乐控制,伴着蓝色多瑙河的曲子,水柱节奏起伏,织成晶亮大花。
  挺老套的广场艺术,从前吃完饭,李海飞常拉了我来看。刚开始觉得月色撩人,水声叮咚,最是诗情画意,直到分手,方大彻大悟:他找我来这儿,才不是为了啥氛围,衡量标准就两个——环境不算差,一毛不用花。“听说过罗马的许愿喷泉吗?等攒够钱,我一定领你上哪儿转转。”侧头看,陈勇望着水花出神,脸色是迷迷茫茫的郑重,心头一动:李海飞,你看看人家,看看人家!“不用了,中国还没走遍咱就不往国外发展了,你领我上比较大的城市旅旅游就行。”
  望着他眼睛,补一句:“铁岭的不要。”他失笑:“你想去我还不让呢。”伸手揽过我的肩:“恩生,你最想去哪儿啊?”
  这个问题没想过,认真考虑半天:“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想去有山有海的地方。”
  “这要求还挺苛刻,我想想,嗯......蓬莱、普陀、越南下龙湾,怎么样,选一个?”
  “......蓬莱好了,离咱这儿最近,比较省钱。”如果是在谈恋爱,我一定会说个最远,最贵的地点。但,我们已经结婚,花前月下远不如柴米油盐实际,生活需要精打细算,奋斗阶段,我们就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你想好了?”“当然想好了,蓬莱挺好的啊。”他的提醒是废话,随便带过,我跟本没往心里去,直到发现某人异样沉默,方觉出一丝不对劲。
  “老公?”于愣怔里抬头,他微笑,眼神宠溺,无比温柔,抱着我的胳膊紧了紧,干脆将我整个人收入怀中:“恩生,我答应你,只要我说过的地方,不管是罗马越南、蓬莱普陀,有朝一日,定会带你去个遍。”这就允了?还发誓!早知如此我该说去南极,冰山、大洋,不也有山有海?
  “勇哥、嫂子?”有人喊我们,回头一看,手里拎个女包的小剑站在身后。“嘻嘻,勇哥,都结婚了还这么浪漫啊?”脸上飞过可疑暗红,陈勇的态度有些不自然:“臭小子说啥呢,今天你嫂子生日,我领她出来吃饭。”我生日?陈勇居然给我过连我自己都忘了的生日?!后面的话听不着,我站在那,两眼冒红心。傻子,知道我一定会为了省钱不过生日,至始至终瞒住我的傻子!可太够哥们意思了!“嫂子你看勇哥对你多好。”“嫂子?”陈勇碰碰我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小剑正在和我说话,赶紧接上去:“呵呵,一般好,一般好,小剑,和菁菁出来逛街?”菁菁是小剑的女朋友,没有多少文化但人长得极漂亮,一双猫眼顾盼间不知勾走多少魂去。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大家都是熟人。“不是,我们,已经散了。”小剑说的一脸无所谓,只有眼神中,透出相反情绪。
  “散了?你小子,菁菁那样的还嫌不漂亮?”“不是不漂亮,而是太漂亮。”拎起提包,小剑自嘲的咧嘴,比哭还难看:“咱一工薪族,那么漂亮的,哪养得住。”他不说话,我们没话说,陈勇默然而立,半天,把手放到小剑肩膀,拍了拍。
  “勇哥放心,我没事。”小剑又笑起来:“哎,人家叫我呢。”有女孩冲他招手,远远的看不清面目,恢复嘻哈表情的小剑回个手势,转头解释:“我二姨给介绍的,中学老师,一般长相,一般家庭,我俩算是门当户对,这回可是稳当。得,不说了,勇哥,嫂子,回头再聊哈。”他告辞,拎着那只女包走远。目送小剑背影,感觉那圈着我的胳膊有点松,刚刚还情意绵绵的人在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那声音,僵硬、平淡,象脱水蔬菜,失去弹性、没有活力。我想,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小剑,说什么说;该死的我,问什么问!大好气氛被破坏,好不容易感动一回,谁知道,会是这种收场!不甘不愿往家走,越想越不是滋味,同情陈勇的伤,同情和他一样遭遇的小剑,可我的伤,谁来管?漂亮的,养不住,这叫啥理论!反过来,岂不是说我这已婚妇女,不美不靓,所以能让穷不拉叽的小老板陈勇放下一百个心?实在伤自尊!偷偷伸手摸脸,挺滑挺嫩,望望街头橱窗,映出周正模样,清秀干净好人家闺女,不差啊?
  “勇哥,我......漂亮吗?”一生气,干脆疑问出口,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省得钝刀子割肉,零碎受罪。
  只是,勇气也就米粒大,问完马上后悔,万一,他说的不是我想要,我又该如何?
  “漂亮。”已婚男人标准答案,回的心不在焉,书上说,这问题答的越快,越是反意。算算时间,提问回答没隔三秒,我是正面理解,还是反面释疑?“哎和你说正经的呢,好好答。”“我说了啊,漂亮!”“别敷衍我!”情急之下拉他衣角,快步走的人被迫停住,看着我,一脸莫名奇妙。“老婆你这是......”面对面,手抵住他胸膛,盯着他眼睛,希望看到他的心:“勇哥,你说,我,漂不漂亮?”
  承认自己神经兮兮,承认自己过分敏感,可我就是觉得,此时此刻,这个问题,很重要。
  看着我,他的眼神充满探究,半晌抬手,轻轻握住我的腕子:“恩生你在担心什么?”
  一针见血,够犀利!担心什么?我,我能担心什么?各人有各人过往,并不想在陈勇身上找寻爱情的我担心什么?
  被自已吓到,也不要答案了,转身就跑,却让男人拉住,这下,不听也不行:“还逃跑?我说你这人怎么和小孩儿似的,想问什么大大方方问,我告诉你就是。”捉牢,他不许我溜走。可是,他这样,我哪还能问的出来?低头站成木桩,感觉自己,蠢到了家。良久,听他无奈的笑,叹口气,带我坐上路旁长椅:“行,你不说,我说。还记得刚在补习班认识那会儿吗,你弯着眼睛冲我笑,文文静静的,象朵丁香,离得近些,还能嗅到你身上发出的淡淡花香,好闻得很。”哪里,有香气的明明是他,一身“碧浪”味道,清爽又阳光。“正好晚上刚听完雨巷那首歌,我就想,丁香一样的姑娘,我面前,不正有一位。”
  他说的应该是戴望舒的雨巷,什么时候变成的歌?得空要找来听听。“如果我说,假若早三年相识,我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你会不会生气?”
  这话说的,当然会生气,现在听了,同样很生气。“可是,那真的是我的状态。年轻时候不懂事,觉得花里头,牡丹最是好看,直到经过很多事儿,才发现,戏文说的没错,‘牡丹虽好花不香’,一旦花期过,什么也留不下,还是丁香好啊,文文静静的美,不招摇入眼,却香气入心。”托起我的下巴,他的脸离我的脸很近很近:“刚才小剑一说,就想起以前我那笨劲儿,自己跟自己生气,觉得简直白活二十多年,这么浅显的道理,当时竟然想不通,美色,美色,什么叫美,什么叫色,其实评判标准就一个——秀外慧中,只有暖暖内含光的女孩,才叫美色。”
  声音转低、渐哑,目光由上至下游移,最后落于我的唇,停住不动。那粗糙手指抚过唇瓣,带起莫名兴奋:“我的恩生,最香,最漂亮。”男人在恍惚低喃,气息罩住我的脸,眼神胶著,呼吸相融,随着脸孔愈来愈近,心跳连成鼓点......“到车,请注意,到车,请注意。”远处声响惊醒忘情两人,烫着般松开,陈勇转身,大喘气。这谁家倒霉破车,添什么乱!站起朝前走,没走几步他回头过来拉我的手:“咳咳咳,走,老婆,回,回家。”
  大红脸的“陈关公”不看我,结巴说话,象个小男生。害羞?18禁、25禁都做全的陈勇会害羞?真可爱,真可爱!“喂,你着什么急啊。”还是不看我,抓抓脑袋,他顾左右而言它:“那个,那个,什么烂西餐,一点不顶饿,老婆,咱们回家下碗面条哈。”虽然英雄所见略同,可我相信,这个时候,他那所谓面条,绝对是借口。
  聂恩生,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你最香,最漂亮!就算没吻上,那又怎么样,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来日方长,说不定......呵呵,已经不用很长。
          
横生枝节
  一连半个月,心情从未有过的好,天蓝水碧,饭香菜鲜,命运股市低开高走,终于出现漂亮的上阳线。想不到我这个无心插柳的投机者,竟真的等来绿柳成荫。唯一遗憾是课业,亲人去世,自已结婚,连串事情耽误不少学习时间,现在考试临近,我却越来越跟不上,眼看补课费就要打了水漂儿,急得人是火烧上房。陈勇的情况更加糟糕,原因明摆着:晚来早走的家伙,基础比我差,听课比我少,法条尚且背得雾查查,更别说那些个实务,做题互考,我十道对五道,他,十道也就对一道。
  有阵子他比我还急,不管自己一嘴大泡满脑袋官司,硬是睁着熬得血红的眼睛咬牙通宵复习,让我这个自栩用功的好学生佩服得不行不行,可自打我们去他母亲坟上扫过一次墓后,这个怪人就再不焦虑,书不看,课不听,整个态度180度大转弯,一头扎进与对面饭店的竞争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按他的话讲就是:今年大事已毕,考试,明年再说。什么人啊,居然轻易放弃了!学到晕头转向,实在没精力教训他的不思进取,只得告诉自己,一定记住考完再来给他好好上堂思想政治课。不过对于我的复习,他还是很支持,体现在行动上就是家务全包,营养品轮番上,一时间,我似乎又回到高考时节,吃着读,睡着读,走路读,洗澡读,似乎生命里,只剩读书这么一件事。
  纳闷自己咋考上的大学,这样的非人生活,才过几天就已经要发疯,当初居然能挺一年,厉害啊厉害。这是个星期二,大阴天,直到晚上,憋闷整日的天公才终于开闸放水,落下噼啪雨滴。
  下课时雨势已经渐小,独个撑着伞,在温润清爽的空气里慢慢往家走,看街灯在水气作用下升腾光晕,听车行路面发出沙沙声响,被数字弄木的脑渐渐清醒,累了整天的身体松驰下来,整个人,难得的放松。路边家乐福的牌子让雨水洗得闪亮,想了想,还是拐进去,陈勇的袜子用光,同样忙碌的他总是忘记添上,就大洞小洞那么对付着穿,想着给他多买几双,反正顺道,用不了十分八分。
  真恨自己啊,如果,我没进去,如果,我没碰上那个原来的厨师老刘,如果,我没有努力寻找真相,那么生活,会少走多少弯路?未来,又会有多大不同?可是,没有如果。我进去,十分钟后出来,提着袜子内裤牙膏牙刷,站在那儿,琢磨刚刚刘师傅说的话。
  “那方儿咋样,用上没有,跟你说,也就是勇子,要换了别人,这方儿,我怎么着都得买个四五万,一万块钱,等于半卖半送,半年本儿就回来了。”一万?陈勇不是拿了四万买他的煨料方子吗?结婚第五天,我俩一起去取的钱,明明白白的四捆,上面盖着经办人员的红戳。难道,他骗我?那个说天塌下来也要替我顶的人,骗我?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感觉心情平复得差不多,才咬着嘴唇,往家走。
  “恩生,恩生!”有人喊,声音太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转身看看路边,果然,小白车里坐着我的老公,一脸忠厚,满眼老实,正冲我招手。
  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待他,低着头上车坐好,一言不发。“去的时候学校人都走光了,没辙只能往回开,还好让我碰上了,怎么样老婆,浇着没有?”
  手伸过来,掸我身上的水珠,指尖温度,一如从前。“你看这读书都读傻了,光盯着我干什么,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长指微动,掐掐我的鼻头,宠溺语气,一如从前。“下次可不能听你的,这大雨天,就算没车我都得去接你,何况还有车,记住了啊,以后只要下雨,你就在学校等我,别自己瞎跑。”发动车子往前开,边开边说话,那唠唠叨叨劲,也一如从前。看着他,不置信,这样的男人,会说谎?不会的,刚刚见亮的命运不会如此苛责,我们那建立在忠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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