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柴米不炊烟 作者:冷泉_派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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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柴米不炊烟 作者:冷泉_派派-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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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到我唇下。“累了没,喝口水。”“喔。”呆呆喝水,呆呆看男人抹去我唇边水珠,抬起我的下巴,他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话:“恩生啊,你咋会这样想。说起来我有很多白头发,都未老先衰了,你嫌不嫌弃我?自诩文化人,净办糊涂事儿,糟糠糟糠多难听,记着点哈,那叫结发夫妻!”伸手到头顶,垂下时,指间多出几根头发:“你看,我的头发太短,不然必定剪下撮和你的绑一块,咱存到银行保险箱里去。”轻轻吹,头发随着风飘远,细细小小的几根,转瞬溶进空气,不见踪影。
  “什么皱纹不皱纹,我的恩生最好看,现在是漂亮小媳妇,以后是漂亮老太太,我只怕你不要我,到时我就惨了,糟老头一个,柱着拐棍满大街唱拉兹之歌,变成无家可归流浪者。”
  “我才不会不要你。”瞧他说的这可怜劲儿,本能反驳,我赶快表明自己的立场。“那不就结了。”拍下手,他呵呵笑:“你不会不要我,我更不可能不要你。”
  重新牵住我,也不管周围是否有人,他亲亲我的额、我的发:“见你高兴到显出笑纹,老公真开心,恩生你知道自己多久没这么笑了?刚才我就在想,从今往后啊,我一定要让恩生天天笑,无忧无虑的笑。”站直,他望向红红招牌,良久转头,对着我,快快乐乐的喊:“恩生,我们又开店了呢,开店了!”是啊,又开店了,无数浪涛淘尽,无数风雨掠过,我们终于能挺直了脊梁,面对灾祸困难轻哂,高高兴兴吼一句:又开店了!还用说什么?在陈勇那样的表态下,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迈腿,往屋里走。走到门口扭头,冲他发话:“今天晚上早点回家,新买的床上四件套,得两个人,一起套。”谁说让俺家勇哥睡沙发来着?我吗?才不承认。


 碎片2:旅游
  “二百三,怎么样?”推推帽子,眯起眼睛,我斜盯着面前男人,做漫不经心状。
  “不行不行,老妹儿你开玩笑,二百三连本都回不来,这样吧,看在咱俩是老乡的份上,我再让点儿,四百,最低了。”男人挥手,似乎已是忍痛割爱。
  “四百?大哥,就这做工,它也得值四百啊。” 
  翻过衬衫,硬是找出几个线头递到男人眼下,全充证据。
  “做工怎么了,谁家衣裳没几个线头。唉呀老妹你太能讲价,其实我根本都没跟你要幌儿,算了算了,三百五,少一分不行。” 
  “三百五?还老乡呢,宰人也不是这么个宰法,再降点,给个实惠价。”
  “三百,这回可真是到底儿了。” 
  “太贵,这么着,我再加二十......哎呀,那不成了二百五了,大哥,二百四十五,这样咱俩都舒服。” 
  “别介,老妹儿,你再加点儿,再加点儿。” 
  “加不了,您看行不行,要不行我就再逛逛。” 
  搁下衬衫往外走,不出十步,很满意的听到后面小贩在叫:“回来吧,卖你了。”
  呵呵,我就说嘛,模范媳妇俭持家,聂恩生是讲价大王,出手怎能没有收获,特别远在异地旅游中,一分一厘,当然能省则省。
  拎着大口袋,走在南国艳阳下,看两旁椰林树影婆娑,越发觉得手中的衬衫物超所值,纯棉印花手工绣,就算在本地,二百三也是有工钱没料钱的价。而且,虽说勇哥穿素很好看,但总是蓝灰黑未免枯燥,这下可以名正言顺逼他着红挂花,就算男人再不情愿,入乡随俗四个字,也足以打发他。
  勇哥,你就认命吧。
  开始发花痴,掩着嘴傻笑,笑了一会又停下,突然想到:要是配条休闲裤,再搭双沙滩鞋,效果会否更好?念头一起放不下,脚步渐慢,四处瞧,一时间沿街店铺似乎全都魅力无限,忍了又忍,到底受不住,购物狂人转身迈大步,商业街,等等我! 
  东西会太多?没事儿,大不了,俺办托运! 
  一小时后。
  晃悠悠提着大包小包走回饭店,离老远就看见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陈勇。挺高兴,快快乐乐往前跑,只想拿我的那些“战利品”向他炫耀,正挥手打招呼,男人却已经发现我,三步两步冲过来大吼:“聂恩生,你上哪儿去了!” 
  抓住我,他脸色铁青,有汗顺着额角滑下,滴进已湿成一片的黑T恤里,黏褟褟。
  “我,我去买东西了啊。” 
  “买东西?你刚不是告诉我只去街角超市买条毛巾!” 
  “那个,那个......” 
  没话说,因为出门时候我的确是和男人这样交待,可谁让超市拐弯有家服装店,而那后面,还连着一家接一家。
  “行了行了,早晚让你气死,快走,上车再说。” 
  一把抢过口袋,男人匆匆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另一个方向带。
  “喂,喂,去哪?” 
  自知理亏,我的挣扎幅度很小。
  “去哪?”男人没停,只额上青筋隐隐跳动:“你还好意说去哪!导游讲没讲过,两个小时吃饭,吃完饭继续赶路?” 
  “啊?”
  反应有点慢,直到一脚踏上旅游车,才后知后觉的低声抗议:“才去多大一会儿,我,我又没晚。” 
  “小聂呀,你这都晚了快一个小时,再不回来,勇子就要报警了。”旁边,同团老伯无奈指指手表:“来,自己看表。” 
  能晚这么多? 
  伸头一瞅,马上傻眼,没带手表没带手机,谁知道时间过的如此快。
  脑袋耸拉下,还能怎样,赶快低头认错吧。
  接下来的一下午他都没理我,不管怎么解释,陈勇只抿紧了嘴,一言不发。最后更是干脆离席,跑到前面跟导游和司机聊得不亦乐乎,把我一人晾在后座,象颗呆瓜。
  所以就很郁闷,觉得勇哥这样不应该,虽说是我有错在先,但出门在外求个好心情,哪有这样不依不挠的,还,还不理人!瞧他跟小导游眉花眼笑那样儿,年青姑娘到底是比结婚多年的老白菜强啊,清清嫩嫩,怎么着都赛过我这豆腐渣! 
  运气再运气,明知醋味已经香飘万里,却又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只得委屈自己闭目,睡觉总行吧,睡着了不想事,最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就真的睡着了,连怎么进的酒店都不知道,醒来时候陈勇正光着膀子背对我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空气中有沐浴精的香味,洗过的T恤挂在椅子上,摇啊摇的,象面黑旗帜
  “勇哥。”抹抹脸坐起来,我开口说话,声音里,有讨好意味:“你洗完澡了。”
  “嗯。”扭头瞅瞅我,他转身,闷不啦叽递过个饭盒:“吃。”
  有点感动,生气归生气,起码他还没忘媳妇的温饱,一时高兴,接过饭盒放好,跳下床开始东翻西找。
  “勇哥,我今天买的东西呢?” 
  “收起来了。” 
  “收哪儿了?” 
  “吃饭。”
  “我不饿。找不着,勇哥,你帮我。” 
  没在意,继续翻找,可手却被人拦下,紧接着,包也被狠狠抢走。
  “恩生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寻思啥,买买买,就知道买,车不赶,现在好,饭也不吃了!”
  站直,他火大的冲我吼,鼓鼓大包随手扔在地上,哐当一声响。
  “勇哥......” 
  看着他,不敢置信,多大点事儿记恨了一路,居然还摔东西! 
  这是陈勇吗,这是我的陈勇吗? 
  “下次就算上厕所也得我跟着才能去,听到没,再不许自己往外跑!” 
  恶声恶气下命令,抓过饭盒,重新塞回我手里。
  “快点吃饭!” 
  “你......” 
  没见过这么凶的陈勇,气到说不出话,捧着饭盒哆嗦,刚想张嘴,眼泪就掉了下来,继而,一发不可收。
  “你坏蛋!”
  憋啊憋,终于憋出句心声,饭盒放到床头柜,一屁股坐回来,呜呜呜使劲哭,边哭边嚷嚷:“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都认多少回错了,陈勇你还想怎么着啊。” 
  委屈至极,顾不得擦泪,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嫌我买东西,那你咋不看我都买了啥!”用力拉过包,把里面物品一件一件往外掏:“墨镜,你的;帽子,你的;衣服,你的;鞋,你的;裤子,还是你的!” 
  胖胖大包掏成瘦子,我止住,盯着他呼呼喘粗气:“陈勇你看好了,我自己有啥,有啥!”
  “我又不缺......” 
  “是,你不缺,给你买东西纯属我自己犯贱!” 
  “老婆,我,我不是那个意......” 
  “我什么我,你多滋润啊,一路儿轻手俐脚,没事儿和小姑娘唠唠嗑,笑得象朵花儿似的,就指我一人儿老妈子一样想着给你添这添那,怕你晒着怕你热着,你想过我吗,想过吗!”
  越说越觉得自己象祥林嫂,坐不住,气冲冲起身,拿着新买的花衬衫,满屋乱转。
  “恩生,你,你这是干什么?” 
  小心声音响在身后,知道那是他在跟着转,但,我可不想停下。
  “找剪子!”
  “啊?”
  “改衣裳,把它剪了,改成女款的。” 
  翻遍屋里,没找到剪刀,伸手抓过电话就想拨总台,不是没有吗,我管总台要!
  “您好,这里是......” 
  前导语还没说完,咔哒一响,电话已被人挂掉。
  接着再挂,没有蜂音,抬头看,原来是陈勇这可恶的家伙,他竟然拔断了电话线。
  “老婆,咱不挂。” 
  大张手臂,趁我愣神紧紧抱住,他不顾我的拳打脚踢,说啥都不撒手。
  “放手。”
  “不放!”
  “放手!”
  “就是不放!” 
  论耍赖,我从来不是陈勇的对手,十几分钟僵持下来,终于,挣累了、喊累了,体力拼输的小女人到底被制住,瘫瘫软软的给挟持上床,乖乖躺好。
  “你看我才说两句你就急了,恩生不气,咱出来旅游是高兴的事儿,动真气多不值当。”
  天气热,他的呼吸更热,,刚还义愤填膺的男人此刻没事儿人般对着我轻轻说话,鼻子蹭蹭我的耳朵,象表示友好的狗狗。
  “你还知道这是旅游啊。” 
  躲开他的脸,我的气没消。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忘了跟你说,今儿亮亮来电话,说店里有他顶着一切正常,让咱们多玩两天没关系。” 
  “玩啥玩,都快气死了,哪有心情玩。” 
  “可别介,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瞧瞧他这张嘴,此话一出,谁心里能不舒坦,这人真是,天生做买卖的料!
  “那多好啊,中年丧妻当数人生乐事,房也有了车也配了,事业上轨道,身体挺健康,啥啥小导游林妹妹,还不手到擒来。” 
  这话连我自己听着都酸,有点后悔,可凭良心说,它还真是实际想法。
  “胡说八道什么呢,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扳过我的脸,他不容许我闪躲:“恩生你都不知道,中午那阵我差点急疯了,前前后后全找遍,好端端的人硬是不见踪影,这边导游一个劲劝我干脆退团,别耽误大家时间,那边团员们个个朝我摆脸色,埋怨我一大男人咋连自家媳妇都看不好。当然这些还没啥,主要是害怕啊,人生地不熟的,恩生去哪儿了,迷路了?生病了?遇劫了?遭抢了?”
  盯着我,黑眸子里,泛起层小雾花:“人吓人吓死人,恩生,我陈勇这一辈子,还没这样害怕过。” 
  侧翻,手臂又紧了紧,还是保持脸对脸的资势,呼吸交融间,男人把距离缩到最短:“如果,如果让我再看到一次你满身血躺在医院,我想我肯定会得神精病,所以当时我就打定主意,这次决不轻易原谅,总得让你记住教训,务必做到下次不犯才好,可谁知道......”顿了顿,男人苦笑:“我还是搞砸了,对不对。” 
  亲亲我的额,他的语调愈发温柔:“恩生,看在老公也是好心的份上,你就别气了吧。”
  “那,你还教训我不?” 
  “刚说完就后悔了,老婆做啥不都是为我?” 
  “还耍脾气不?” 
  “小的知错,不敢不敢。” 
  “还总和导游说说笑笑不?” 
  “哎呀我哪有!”嘟嘟嘴,男人一脸委屈样儿:“本来就是想套话,如今话套完,老公当她是空气。”笑一笑,陈勇再现他的招牌言论,开始油腔滑调:“谁也没我家恩生漂亮,瞧瞧这鼻子眼睛,不说沉鱼落雁,也是闭月羞花。”唇舌转移,慢慢向下,大手愈发不规矩,掀开衣襟,解松裤扣。
  “还......” 
  “嘘!恩生,别说话,别说话。” 
  感情攻势外加美男计,什么样的人还会继续生气?想再数落他两句,但男人动作严重干扰我的思路,试了几次,终是无效,索性放弃,正要拉过他的头吻上,眼角余光却瞥到旁边的衬衫,好无辜被揉成团状。
  哎呀不行不行,我的衣裳。
  挣扎挪开,引来陈勇不满抗议,他想说什么,可一见我手中衬衫,那到嘴边的话,就明显变了样:“老婆,我......我是说今儿下午都和导游打听明白了,咱们在这儿呆两天,市中心的美食街与商业广场挨着,坐出租也就是个起车价,明晚上我陪你逛街,这次你听我的,全给你买,里外三新。” 
  一跃而起,男人扯过衣裳三下两下穿上:“但这件跟本就是男人衣裳,瞧这花样图型,老婆你别跟我争,它改女版不好看。” 
  噗嗤乐出声,刚刚的争执终是烟消云散,心满意足看我家傻男人慌里慌张套上新衣新裤,闲闲往后靠,拿过那个被遗忘的可怜饭盒,打开往嘴里拨拉,不时指挥一下:“老公,还有鞋,哎,对,再带上墨镜。” 
  美食当前,旁边还有美男主演免费换衣秀,人生真是充满快乐,这次吵架,划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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